在山顶,李岩携美放眼四望,但见苍山如海,滚滚大河如长龙巨蟒,从万山丛中狂奔而来,旋又盘谷穿峡翻腾而去,让人胸怀豁明,一股子豪情四溢,李岩与美人儿饮酒高歌,疏狂一醉。
在山顶游玩了两个时辰,李岩带着几分醉意,拉着两个美人的手慢慢下了山,那面目黧黑的商人远远缀在后面。
到了山脚,李岩恋恋不舍回头张望,夕阳映照着青翠的山峰,如纱如帛的山岚丝丝缕缕地缠绕,又是另一番景致。
山脚下,几个挎弓携刀的少年在路旁等候着,远远地看见羽林亲卫簇拥着小李将军过来。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与身边的伙伴嘀咕了几句,那伙伴点点头,三名少年走到道路中央,“噗通!”一声跪下了,拦住了羽林骑的去路。
面目黧黑的商人继续往前走着,听道那剑眉星目的少年朗声道:“我们兄弟三人,高寒,李猪儿,张虎,愿随小李将军到河西去守土开疆。”
李岩分开羽林亲卫,上前一瞧,这三个少年不过十一二岁,身体还未长成,摇了摇头,问道:“你们是哪家的子弟?出塞击胡,志向可赞,可年岁太小,在家好好读史明志,勤习弓马,日后报考羽林武学,再到河西军前效力。”
几个少年当即哭道:“呜呜……我们的父辈都战死河西,愿鞍前马后……追随将军,为父报仇。”
“都回去吧,日后报考羽林武学!”李岩带着羽林亲卫,绕过他们,翻身上了战马,扬长而去。
“谁会去报考羽林武学?那里边都是一些纨绔子弟,哥几个,我们就跟着小李将军,到了河西,他被我们诚心感动,一定会收了我们的。”剑眉星目的高寒攥紧了拳头。
“对,到了河西,日后我们也有机会做到将军。”身形微胖的李猪儿道。
那名面目黧黑的商人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坐在一块青石上歇脚,听到三个少年的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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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河西大将 139。行商
右威卫将军李岩率羽林骑这么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半月,这支带着二百多辆勒勒车的军队才到帝都长安。
到了长安后,羽林骑也未立刻出发,将军李岩有令,全军修整几天,跟亲朋好友道别赶紧地。
平康里,小李学士府已换了称呼,小李将军府。
一间光线充足的大房间内,原木搭建的小城堡,摇晃的木马,转角处光滑自然,俱是擦蜡,透着清新的原木味儿,藤椅小秋千放着一个九个月大的婴儿,肥肥壮壮的挺可爱,小玉环正摇着他玩。
那婴儿就是永穆公主的儿子,由皇帝亲自赐名的王潜,公主府的奶娘紫玉小心翼翼在旁边看着王潜,眼睛不时瞟着城堡洞,在那儿爬进爬出的婴儿,是她的孩子王元浩。
王潜与王元浩两个人的姓名迟早要换过来,孩子大些,就带到河西去,这是李岩的主意,永穆公主也赞同。
天真可爱的玉环把小元浩摇得咯咯发笑,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看见永穆公主走了进来,伸出手来要妈妈。
紫玉慌忙见礼,李岩摆了摆手,静静地注视着永穆公主抱起儿子,亲他粉嫩的小脸蛋,母子俩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宛如一幅油画那样恬美。
紫玉抱着自己的孩子退了下去。
根本没去右威卫军衙,李岩这几日都住在平康里,与永穆公主和儿子在一起,享受出战前的天伦之乐。晚上两处府门一关,就成了一家人,有了张说的教训,谁还敢说三道四。
王准么,已被李岩召进羽林骑,命令他先赶赴河西前线,王准心里明白,李岩不玩残他是不会收手的,勇武的家奴就带了几百人。
“元浩,坐滑梯了!”李岩将儿子放在木滑梯上,轻轻一推,小元浩滑下来,永穆公主急忙把他接住,抱了起来,小元浩咯咯地笑了起来,杨玉环见状,绕着他藏猫猫,逗得他左右探头,四处找这个玉雪可爱的小姐姐……
在大房间里玩了个把时辰,公主府的内院总管柳枝进来禀报:“小李将军,公主,少府少监赵明轩,公主府总管李忠,商事总管高墨达已在正堂等候。”
永穆公主唤道:“紫玉,快进来把孩子带着。”
紫玉立刻抱着自己的孩子跑了进来,李岩见她温柔可人,心中有了主意,将她许配给李忠为妾,再送一笔嫁妆,也给她找个归宿。
小李将军府的正堂。
上首摆了一对紫榆圈椅,中间是张高桌,李岩和永穆公主分坐左右。赵明轩坐在李岩下首,另外两人就站着回话。
总管李忠毕恭毕敬禀道:“小李将军,永穆山庄准备了山中仙酿,蜂蜜等物,总计有五百多辆马车的货物,一切准备就绪。“
商事总管高墨达和他并排而立,接着道:“已经安排好了商队的管事,车夫,向导……”
赵明轩越听越吃惊,再加上他准备的两百车丝绸,小李将军出镇河西,这一趟不赚个盆盈钵满吗?
可丝绸之路上有明火执仗抢劫的吐蕃蛮子,扮作沙盗的突厥部落,还有白衣大食边防军队高昂的过境费,这条丝绸之路,风险高,利润也高。赵明轩拧着眉头,担忧问道:“商队这么大的规模,不会招惹丝绸之路上的恶狼吧?”
李岩微微笑道:“没有好处谁打仗?战争从来都是利益之争,土地,人口,财富。丝绸之路掌控在我们手中,西域那些属国早晚都会融入大唐的。”
站起身来,李岩在正堂来回走了几步,思虑了片刻,道:“我们沿途还可招募商队护卫,训练成军,这样保障就大些。”
赵明轩瞧了高墨达一眼,见他眼睛放出光来。呼吸急促。
高墨达犹豫了一下,拱手奏道:“还有几支商队愿意交纳保镖费,想要与我们结伴而行,小李将军,你看行吗?”
再多来一些,把声势造足,以后他们就是丝绸之路上的香饵,李岩轻轻笑了:“有多少,我们都收,放出话去,有三千羽林骑护卫,安全得很,我们沿途再悄悄招募三千商队护卫,向河西进发。”
在帝都长安滞留了几天,张九龄亲自来李岩府上催了两三次,这支带着商队的唐军终于启程北上,时间已是五月初了。(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长安灞桥,距帝都三十里,设灞桥驿。
前军是勇悍剽捷的千骑羽林,风驰电掣般卷过灞桥驿,接着是车马络绎不绝的商队,被一千五百羽林骑作为中军护卫前行,后军五百骑策马缓行,在他们身后,是几支交了保镖费的商队,凑在一起共有一千多峰骆驼。
能相随大军而行,这几支商队已是感激。
一辆朴素的油壁车内,右威卫将军李岩亲了亲小元浩,递给柳枝,一下子紧紧抱住永穆公主,在她耳边轻轻道:“姐姐,等着我凯旋回来。”
擦了擦眼角的泪,李岩掀开布帘,跳下马车,高仙虎牵着铁连钱过来了,李岩扳鞍认蹬,敏捷地跃上了马去。
这还是朱雀大街那个牵马的白衣少年么?
两年的时光,岩哥儿个子可是长高了不少,身形剽捷,清俊的脸也晒黑许多,褪去了文弱的气质,露出一股勃勃的英武之气。
“岩哥儿等等!”永穆公主急急下了马车,在路旁折了一枝柳条,圈成一个圆,跑到李岩马前,将柳条套在李岩脖子上。
唐朝风俗,灞桥送别,折柳相送,团成圆圈,带着诸事圆满的祝福。
永穆公主绽颜一笑,五月的阳光洒在她的笑颜上,美得让人屏住了呼吸。
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李岩转过马头,鞭马扬尘而去。
灞桥柳,拂不去远去岩哥儿飞马而去的烟尘,系不住永穆的相思离愁。
灞桥柳,遮得住永穆的泪眼,却牵不住岩哥儿的手。我不哭,因为夜夜还能在梦中与你相见。今后分开的日子,我的心永远留在这灞桥别后。
回到马车上,永穆公主与柳枝转瞬已哭成了一对泪人儿。
“小李将军过来了!”骆驼商队中,高寒低低地惊呼一声,身边的伙伴随他望过去。
李岩策马飞驰过来,身后除了冷霜儿张若兰外,还有容貌惊艳的康雪儿,打马紧紧相随。
“小李将军会不会打仗啊?带着几位娇妻美妾。”李猪儿开始动摇了,对高寒道。
高寒仍然坚持:“我们暂且在商队栖身,看看再说。”
张兴一直闷头不语,这时才蹦出了个字:“好!”
商队中一名护卫走了过来,搭讪道:“三位小兄弟,想到河西投军,呵呵,你们年纪还小。”
高寒转身一瞧,这名护卫面孔黧黑,脸上带着一团和气,身材粗壮,腿微外阔,有些罗圈,一看就是常年在马上讨生活的人。头发微微弯曲,以前结过辫,如今却披散开来。
这不是那条吐蕃狗么?终于来啃骨头了,高寒心中一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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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河西大将 140。招募
越往北走,绿色渐少,雄浑苍凉的黄土台塬平整开阔,放眼望去,都是一个黄色调,看得多了,眼睛有些无聊。李岩这支超级商队声势浩大,但行走在黄土高坡上,不由变成了一条小蛇,一连走了好几天,羽林骑护送的商队才到了歧州。
后面的骆驼队中,那名先前扮作商人,后来又混作商队护卫的吐蕃人,这些天来与高寒他们厮混熟了,到了歧州后便拉他们到酒肆喝酒。
酒是当地上好的凤酒,用甘泉酿制而成,清冽醇馥,不过还是脱不了水酒的味儿,略略有些浑浊。高寒小口抿着凤酒,却对桌上的牛羊肉毫不客气,下手比谁都快,李猪儿和张兴也不甘示弱,猛吃海塞起来。
瞧这几个愣头青那粗鲁的动作,商队护卫心里不由乐了,端起酒碗道:“几位小兄弟,你们年纪虽小,志向远大,我佩服!来,汪吉敬你们一碗。”
高寒也高高端起酒碗,嘴里还有肉,含混不清道:“喝!”
汪吉端起酒碗,脖子一仰,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亮出碗底,汪吉才发现三个少年高高端起酒碗,只少少地喝了一口。
李猪儿嬉皮笑脸道:“汪大哥见谅,我们哥三量浅。”高寒、张兴一人拿了块排骨,边啃边点头。
这酒肆热闹,不止他们一桌在喝酒,说话间来了几个军校,坐在隔壁桌子,不一会儿,大坛的酒便端了上来。
“两位兄弟,你脱了这身甲衣,应募做了御酒商行的护卫,以后前程似锦,哥哥敬你一碗。”邻座几个军士正在喝酒践行,一个军校端起酒碗站了起来。
“大哥,兄弟们都年轻,想奔个前程——多挣些钱,早点娶妻生子。”旁边一名刚勇犷悍的年轻军士道。
汪吉似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邻座两位商队护卫年轻勇悍,而他们同桌的几位则年龄偏大了一些。
嘴里慢慢嚼着牛肉,汪吉侧耳倾听,这细微动作被高寒看在眼里,嘴角浮出一抹浅笑,提着个酒坛,端起酒碗,招呼道:“李猪儿、张兴,我们到邻座去敬杯酒。”
三个少年走了过去。
“几位大哥,我们的父辈都战死在边塞,想替父抱仇,前往河西投军,几位大哥能指点一二吗?”高寒眼光炽热,态度恭敬。
商队护卫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哥三,笑道:“想到河西去投军,瞧你们这几个小兄弟年少,怕是不容易,弓马如何?”
高寒沉稳地点了点头:“六岁开始习武,弓马都还过得去,轮弄走射十中六七。”
那座上几个军士护卫面面相觑,这个少年年纪小本领高啊。那商队护卫沉吟片刻:“既然你有一身本领,就去城北军营,御酒商行在军营门前贴有告示,就在那儿招募护卫。”
“谢谢几位大哥,这碗酒敬你们,都满上,好好喝,就不打扰了。”高寒敬完酒,退了回来。
“汪大哥,你慢慢喝,我们哥三先行告退。”高寒向旺吉拱了拱手,拉着两个兄弟的手,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
汪吉脑子反应快,忙起身拦住他们道:“我与三位小兄弟投缘,大伙儿一块去瞧瞧,掌柜,结账。”
四人结账出了酒肆,打马如飞,急急朝城北军营而去。
这御酒商行太厉害了,竟然驻扎在军营,汪吉想,我如果在这里能混个什么差事当当,可就打进内部了,听说李岩的几位夫人也在商队里面,这样子还打探不到李岩的消息?
在军营前招募的地方,几名军士维护秩序,一名文书据案书写,前面排了一个长长的队列。
一名顶盔贯甲的军士过来,威风凛凛喝道:“这么多人排队,御酒商行可不是混吃等死的地儿,骑射十中五,步射十中六,六十斤重的石锁连举十下,没这个能力的提前散了,别耽误功夫。”
“御酒商行挑护卫也太严了,这都跟考武进士差不多。”前面不少人听了,嘟嘟嚷嚷地顿时失了信心,一下散去不少人。
很快轮到他们四人,文书问道:“姓名?”
“汪吉。”
……
姓名籍贯家里的情况,担保人等一一填写,四人以骆驼队的商人为担保人,被允许进军营参加考核。
汪吉提起那六十斤重石锁,憋住气,颤颤巍巍举了十下,勉强过关。
高寒张弓搭箭,弓张得如满月一般,屏气凝神,虚瞄前方,手一松,羽箭飞出,正中靶心,看来平日里没少下功夫。
三个少年力弱,高寒射了四箭便退到一边,休息恢复力气,轮着张兴上场,箭法也不赖,三人用车轮射法,十中八九,算得上神射手,只是用的两石弓,弓力偏弱。
商行护卫这么容易就混进去了,汪吉站在一旁,正心中窃喜,却见一名军校出来,宣布道:“汪吉,高寒四人,来历不明,不能录用。”
到河西投军不成,现在连个商行护卫都混不上,高寒一听便急了,忙上前苦求:“校尉大哥,求求你收了我们吧,求求你。”
那名军校根本不为所动,手一挥:“赶出军营。”
“快走!”几名军士上前推搡着,口中咤喝连连,高寒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地下。
“呜呜,大哥,我们盘缠用尽,全靠别人接济,求求你们收下我们吧。”高寒流着泪,扯着军士的衣角,苦苦求道。
正这么拉拉扯扯着,军营前转出一位高挑清丽的少女,路过见了这一幕,心有不忍,问道:“高旅帅,这是怎么回事?”
“禀报张小姐,这几人来历不明,想要做商行护卫。”亲卫旅帅高仙虎毕恭毕敬拱手答道。
高挑清丽的少女正是张若兰,她是河西节度使张九龄之女,地位非同一般。
张若兰仔细询问了高寒等的情况,起了恻隐之心:“年龄这么小就出来投军,也不容易。我记起来了,荆紫山下,也是他们哀求小李将军,要到河西投军,几千里都跟过来了,足见一片赤诚,高旅帅,我自作主张把他们收下了,就充作我的护卫,你看成吗?”
那高仙虎不好驳张若兰的面子,只好点头答应了。
“多谢张小姐,多谢!”高寒喜出望外,拉着李猪儿、张兴赶紧跪下,“扑通扑通”猛一阵磕头如捣蒜。
汪吉年龄大,装不得嫩,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军营,正向落脚的客栈缓缓驰去,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回头一瞧,高寒他们追了上来。
“汪大哥,承蒙你一路照顾,我们送送你,顺便到客栈去取行李。”高寒拱手道。
李猪儿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汪大哥,日后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地方,但请吩咐。”
“日后相遇,我们请汪大哥喝酒。”张兴点头赞同,补充了一句。
旺吉脸上挤出点笑容,对他们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懊丧,这些天来白费这么多劲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看来只好再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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