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皇帝高兴,我就将工部员外郎那差事辞了,一门心思地练军备战,李岩拱手为礼:“父皇,改造朱雀大街,从街道设计到人员组织管理,事无巨细,我都一一过问。自率军远赴洛阳,剿除邪教太平道,就将此事交给工部李侍郎,现在朱雀大街工程已改造一半,进度甚快,都是他们的心力,儿臣汗颜,请求辞去工部员外郎一职,举荐工部主薄杨玄琰、王维继任此职。”
李岩年少,有谦让举贤的美德,难得难得,皇帝李隆基拈须深思。
“父皇,儿臣关心河西战事,听闻这次泰山封禅,吐蕃派名将悉诺逻恭禄前来恭贺随行,意在窥探我大唐实力。我已开始收集他的情报,琢磨着怎么对付他……”李岩朗朗禀道,脸上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凝练。
眼神一亮,皇帝李隆基也没少研究河西的局势,听完李岩的见解后,缓缓道:“突厥毗伽可汗贤明,部众都忠心拥戴他,他的手下阙特勤骁武善战,所向无敌,暾欲谷深沉有谋,老而益智,是李靖、徐绩一类的人物,他们骂吐蕃为狗种,两国为争夺丝绸之路的控制权,战事屡起,矛盾重重,李郎将,对付吐蕃,也需借力打力。”
果然是一代雄主,李岩一付谦恭的小样儿,后退一步,叉手为礼道:“儿臣谨受教,请父皇拭目以待,从天长节开始,看儿臣怎样对付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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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123。大阅兵
123。阅兵
长安宫城,太极宫南门为正门,又叫承天门。它正对长安城的中轴线天街和朱雀大街。门外与皇城之间,是一个宽达三百步的广场,大唐帝国的改元、大赦、元旦、冬至大朝会,以及阅兵和受俘等许多重大朝外活动,多数都在这里进行。
八月初五天长节,四更天,月如钩,繁星点点。
火把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承天门前,文武百官,番邦来使群集广场,被监门卫搜身验籍后,引到承天门前的观礼台就坐。
清晨的风较为凉爽,透出几分秋意,笼罩在天地之间黑色的帷幕被徐徐拉开,皇帝李隆基在身着明光铠的千牛卫簇拥下,登上了承天门。
身材长大的左右骁卫顶盔贯甲,一队手执陌刀,一队携弓,身负胡禄箭囊,列队站在承天门东西廊下。
广场对面,是天子禁军十六卫挑选出来的劲军悍卒,身着白色、黑色、青色甲胄,列成方阵,望过去如一片五彩云霞,雄伟壮观。
红日从地平线喷薄而出,满天霞光衬着城楼的翘角飞檐,城头惊天动地的鼓声敲了起来,在文武百官的心头回荡,大唐开元十三年的大阅兵开始了。
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响起,文武百官齐刷刷地向西望去,一名骁勇剽捷的羽林校尉,手执一杆半卷的红旗,在晨光中仿似一笔鲜红的狂草,点燃了每个人心头的那团火,让人热血滚烫。
白甲白马的左右武卫过来了,三百骑旗帜招展,甲胄整齐,刀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坐在观礼台上的突厥大臣阿史德颉利大声赞道:“天朝上邦,果真是甲坚兵利,骑阵威武,白马如龙!”
坐在另一侧的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听见,一双雪亮的鹰眼扫了过来。一脸的沉稳,看不出喜怒。
左右武卫过去了,观礼台微微颤动,悉诺逻恭禄侧耳倾听,震天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似一片压城的黑云盖了过来。
黑衣黑甲,骑着黑马的左右领军卫,排成锋矢骑阵,从承天门前呼啸而过,沉重的色彩,犀利的眼神,让悉诺逻恭禄呼吸一滞,这才是大唐军中的精锐,太宗皇帝传下来的玄甲精骑。
又是几队过去,悉诺逻恭禄还沉浸在玄甲精骑的那一片连天动地的气势中。
一个整齐的陌刀步卒方阵过来,前面三个旗手手执红旗,在秋风中猎猎枭张,步卒俱着青衣青甲,手举陌刀,竖起成列,横看成行,横排之间相距三步。
杜希望排在队首,在阵中暴喝:“劈!”
阳光下,步卒的陌刀整齐得像风车,仿似潮头白色的浪花,一排刀光斜劈而下。
步卒跨前一步的距离,下劈的角度,都那么整齐划一,悉诺逻恭禄的神色有几分紧张,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是群训练纯熟的陌刀步卒,是唐军以步制骑的杀手锏。
陌刀步卒威力虽强,可挑人,得身长五尺以上的关西大汉,陌刀步卒在唐军中的数量较少,只做为战场的突击队使用,悉诺逻恭禄暗暗思索着对策,如果发挥吐蕃骑兵的迂回机动,不与唐军硬碰硬,陌刀阵也可以破的。
他要知道这是右威卫羽林骑挑出来的陌刀步卒,没准眼珠也会掉下去。
一改儒将的形象,杜希望脖子上的青筋暴绽,吼道:“陌刀推进!”
“人马俱碎!”步卒方阵跟着整齐地呼应,吼声惊天动地。
承天门的城楼上,皇帝李隆基对高力士道:“右威卫操练军姿队列,这陌刀阵比起诸军,更有威势,谁也不知,这还是羽林骑转换过来的步卒。”
高力士拱手微笑道:“圣人,如果用上重斧陌刀,怕是一半的右威卫羽林骑都可转为步卒陌刀手,三十斤的重斧陌刀比五十斤的陌刀减了不少重量,劈砍的威力不减,斧头下劈的力度更猛,速度更快。军器监丞李岫可是李岩的大哥,这恐怕也是李岩动的脑子吧。”
“嗯,即日起,下旨军器监,全部打制重斧陌刀,逐步更换军中的陌刀。”皇帝李隆基明快果决,很快做了决定。
可以步骑两用的军种在战场上有多大的威力,皇帝的心中非常清楚。
羽林武学生身着简洁干练的立领军服,腰间系着皮带,马裤高靴,头戴大盖帽迈着整齐的步伐过来了。
到了近前,前面三个旗手高举红旗,右威卫郎将李岩暴喝一声:“正步前进!“
那是什么军阵?一排大腿甩出来整齐得像堵墙似的,戴着白手套,臂也摔得齐整,一把横刀一张弓都不带在身上。
“向右看齐!”羽林武学生在李岩指挥下,齐刷刷望向承天门城楼。
“捐躯赴国难!”李岩的声音响亮。
“视死忽如归!”羽林武学生回答得整齐响亮。
坐着文武百官的观礼台上,一阵喧哗骚动,一个绯衣的五品官恭维道:“王中丞,令郎英姿勃发,一表人才呀。”
御史中丞王鉷微笑点头:“哪里,哪里,不过是陪王伴驾的仪仗羽林,哪及得上百战边军的威武。”
霍国公王毛仲对万骑将军葛福顺道:“葛宝到了羽林武学,跟换了个人似的,看来得在北门四军中给他安排个前程。”
“一切全仰仗大将军。”葛福顺笑得见牙不见眼,拱手应道
悉诺逻恭禄竖起耳朵一听,嘴角浮出了微笑,这原来是一帮权贵子弟。
羽林武学生的方阵走到承天门正中,停了下来,转身向右,面向城楼上的皇帝。
右威卫郎将李岩大声唱道:“起歌,狼烟起!”
三百名武学生用洪亮整齐的声音唱起那首精忠报国,慷慨激越的歌声在广场上声震云霄,观礼台上不少将军一脸肃穆,听着听着轻轻哼唱,不知不觉眼眶微微湿热。
皇帝李隆基初闻此歌,以他音乐家的修养,听得出这歌的旋律节奏,似乎身上的血变得沸腾了,恨不得取来羯鼓,拍击应和。
歌声刚停,观礼的文武百官,番邦来使都还沉浸在回荡不绝的余音中,一个千牛卫校尉厚亮的嗓门儿在城楼上响起:“圣人有旨,今日天长节检校阅军,羽林武学方阵表现最优,全部调入右威卫,授陪戎校尉,充任泰山封禅的仪仗羽林。”
大唐皇帝就奖赏这队不带刀,不携弓的仪仗羽林,先前那玄甲精骑,那陌刀步卒都不奖赏,悉诺逻恭禄眯起眼晴,仔细观察。
一张张稚嫩青涩的脸得意洋洋,眼神骄傲得紧,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就这种货色,一刀劈下去,没准会尿裤子。
“右威卫郎将李岩,训练羽林仪仗有功,迁为瓜州刺史,墨离军使,泰山封禅后,赶赴河西上任。”千牛卫校尉厚亮的嗓门儿接着宣旨。
这道命令一下,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李岩年方十六,未经一战,就出任边镇重将,他能力资历够吗?圣人用人失误,更有几个御史,摩拳擦掌,准备力谏皇帝。
看来这个李岩跟皇帝关系非浅,送他到河西前线,为的是捞点军功,日后好升迁。悉诺逻恭禄听到那边传来的议论,心中这样想。平日里无喜无怒的脸上露出了高原人那刀刻一般的笑容。
十六岁的右威卫郎将李岩到了河西前线,不是我的一盘下酒菜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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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124。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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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长节后,正逢这天是官员休沐的日子,朱雀大街西侧,位于开化坊的在水一方酒楼开业了。
据说那是帝都长安最高档的酒楼,里边的歌姬不仅貌美,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借酒歌舞,哪一样不是名列教坊前列,最关键是卖艺不卖身,看得着吃不着,令人新奇,引得长安权贵豪门,文人雅士纷纷趋之若鹜。
其实开业之前,帝都长安的权贵豪门,包括住在鸿胪客馆的番邦使臣,早就私下接到烫金的请帖,提前赶来赴宴。
在水一方,不同于寻常的酒楼,大门敞开,笑迎四方宾客。让人诧异的是,一般商贾士子,连十六卫的军校都被婉拒在门外。
帝都长安的官场上都私下流传,在水一方的背景可不得了,惠妃娘娘赐的名,倍受皇帝恩宠的李林甫父子是后台,连当朝首席宰相,中书令张说接到请柬,欣然前来赴宴,还在雅舍留诗一首。
能接到请帖的,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难怪中书令张说不计较李林甫父子与自己作对,赴宴表示和解,官场上哪能结死敌呢?
当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接到请柬,着实犹豫了一下,去还是不去?
去了,自己本就兵权在握,与大唐的官员交游,消息传回国去,吐蕃赞普会不会疑心自己?
不去,自己可是主动接了这份差使,就是想亲自见识大唐帝国的决策者,了解大唐对四夷番邦的态度,为自己向河西进军预作筹谋。
李林甫父子的资料很快就由长安的暗间送了上来,李唐宗室,靠酿制御酒得到皇帝恩宠,悉诺逻恭禄看到这个,会心一笑,我就见识一下这对父子宠臣,如果能得到山中仙酿酿造法,吐蕃高寒之地,将受益匪浅,尤其是对吐蕃武士。
在鸿胪寺小吏的陪同下,悉诺逻恭禄骑马来到开化坊,见了野溪老树的景致,让他觉得眼睛舒服,比起吐蕃雄浑壮美的雪山草地,是另一种风景。
下了马,身着青衣团衫的迎宾接过请帖,笑脸相迎,悉诺逻恭禄跨过一座粗朴自然的石桥过去,进入了酒肆大堂。
“悉诺将军先看看大堂的景致,再到雅舍就座?”迎宾笑容可掬介绍道。
既然出请柬相邀,李林甫父子怎么也不见个影儿,这是礼仪之邦大唐的待客之道?悉诺逻恭禄性子沉稳,生硬的汉语道:“无妨,无妨,我走走,四处瞧瞧。”
一眼望过去,大堂后面是青石叠就的山崖,崖下有壁炉,大厅左右两边靠墙处设置卡座,卡座用染成石绿的猪皮革蒙面。大厅正中俱是圆桌官帽椅,擦蜡后的硬木本色,简洁圆润。拥着大厅中央三尺高的带护栏圆台,圆台上铺着桃红色花鸟波斯地毯,绚丽动人。
门柱窗框刷成淡绿色,悉诺逻恭禄走到楼下,“咦”了一声,只见淡绿的天花木板上,或横或纵,一两枝放大了洁白梨花,三四枝夸张的粉红桃花。既非工笔花鸟,又不似写意。或用黄绿,或用果绿稀疏地勾些藤蔓花草,加深一些绿色的层次。
这不是春天的景色么?
大堂底层较高,有些空旷敞亮的感觉。五盏青铜大吊烛悬挂中央。浅蓝的水纹织锦窗帘如瀑布般泻下,粗质的青砖反衬出织锦的精细华丽。
“悉诺将军,请到海棠雅舍就坐。二楼的雅舍俱用花名,有清莲牡丹,海棠芍药,玫瑰月季,水仙山茶等,诗人喜爱哪种花卉,都可在此留诗作画,佳作张挂在雅舍中,供客人品鉴。”那迎宾极为热情,招呼得颇为周到。
说话间,迎面而来的那位少年官员有些眼熟,不正是阅兵时那位出风头的少年将军李岩吗?他不是一个人,同来的还有突厥大臣阿史德颉利,两人言笑晏晏,状甚亲热。
李岩瞧见悉诺逻恭禄,一头小辩发乱蓬蓬的,身着绸衣,右臂裹着三寸宽的氆氇,上面饰金,李岩认识那是标示着吐蕃的二等贵族等级。一等的就是吐蕃赞普。
微笑点头,李岩拱手行礼道:“客人太多,怠慢将军了,请悉诺将军雅舍稍坐片刻,家父马上就来。”
悉诺逻恭禄脸上似口枯井一般,看不出深浅,只点了点头,随着那迎宾,径直朝前走去。
阿史德颉利神情骄横,与悉诺擦肩而过,低声骂了一句:“李游骑,吐蕃狗种你也值得招呼。”
“唉,我调任河西,方方面面都得打交道,正所谓和气生财……”那位少年官员的声音渐行渐远。
吐蕃狗种这句骂,悉诺将军倒未放在心上,以后有的是机会用刀子讨回来,想起来了,那少年将军是新任的河西讨击副使,瓜州刺史,和气生财,他到河西就是为了生财?
进了海棠雅舍,雅舍有里外两间,中间用硬拐纹落地隔断,华丽的桃红色帷幄高挽,里间摆放着八仙桌配官帽椅。打开交窗,可一边宴饮,一边观赏楼下的歌舞。
外间清雅,放了一张平头案,陈设了文房四宝。靠左墙还有两组单人石榴红蜀锦沙发,议事商谈,赋诗作画皆可。
吐蕃的悉诺将军刚刚坐在那软绵绵的沙发上,就有俏婢将干鲜果子,茶水糕点流水一般送了上来。
大唐虽是开元盛世,这座雅舍的布置太过奢华,看来帝都长安崇尚奢靡,悉诺将军暗道,你看对面墙上,镶嵌着几块长方形海棠织锦的软包,那用来做成衣服,让自己的大老婆小老婆穿了,岂不更美?
哼,文恬武嬉,盛世之忧,大唐也没那么可怕。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绯衣官员,白皙微胖,一见悉诺逻恭禄,满脸堆笑,那对小眼睛眯成了豆角,拱手行礼道:“工部侍郎李林甫见过悉诺将军。”
“原来是李侍郎,有礼。”悉诺逻恭禄学着汉人的礼节,拱手道。
李林甫一看雅舍无人,佯装怒道:“李岩跑到哪儿去了,如此重要的客人不好好招呼,来人,快将他唤过来。”
见面才两句话,他对人的心思揣摩得如此深,看来是个厉害角色,悉诺逻恭禄挥手道:“李侍郎,李将军忙着招呼客人,无妨。”
“先叫两个貌美的歌姬进来,弹弹琵琶唱个曲,酒菜跟着上来。”李林甫吩咐道,岩哥儿要我亲自出马,摸摸这吐蕃蛮子的底,看他一脸沉稳,举止也不粗鲁,是个难对付的货。
少顷,来了两个貌美的歌姬,坐在外间的月牙凳上,一个手抱琵琶,转轴拨弦弹奏起来,一个声如黄莺,依依呀呀唱了起来。
酒菜也上来了,李林甫只是殷勤劝酒,闲话一些河西风物,引起悉诺逻恭禄的警惕,他开始旁敲侧打击大唐朝廷的事,两人说话神态那叫一个亲密,热乎得跟亲兄弟似的,仿佛那两个歌姬不存在似的。
李岩陪阿史德颉利在雅舍喝了会酒,便出来了,进了二楼狭窄的布草间,绕过堆放的碗碟布巾,推开一扇隐性门,里面靠墙处胡乱放了几张椅子。
搬开一张椅子,李岩打开一个暗格,拿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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