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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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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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惠妃好心计,大热天的陪着我一起来东宫,寻访卫公兵法,显示出我与她的关系不同寻常。

李岩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继续拱手施礼:“李岩参见鄂王殿下、光王殿下。”

这两位亲王更没有礼貌,礼也不回,摔袖转身离去了,李岩脸上的笑意更浓,就这号主,大白天没事就跑到东宫来,跟太子斗地主?说错了,纸牌我还没发明,要是发明了,得让他们连裤子都输掉。他们在掷骰子,玩双陆?

这伙太子党是茅厕里面摔跟斗,离(屎)死不远了。

进了东宫,武惠妃坐在上首,淡淡道:“本宫受圣人之托,为右威卫郎将李岩求取卫公兵法,作为羽林武学的秘传教材,请太子取出来给我。”

也不能尽得罪人,李岩微笑着拱手道:“太子殿下,羽林武学将卫公兵法抄录一份,立刻原物奉还。”

太子李瑛一愣,也没立刻接茬,过了一会儿,好奇反问:“李游骑,你是听见谁说,卫公兵法藏在东宫?”

这分明是借口推脱,武惠妃站了起来,笑吟吟道:“圣人口谕,各宫都在查找兵书,太子可不能藏私。本宫到太子的书房瞧瞧,没有自然就走!中官,带路。”

武惠妃轻移莲步,径自往太子书房而去。

太子李瑛一时阻拦不得,脸孔气得铁青,转身一瞪李岩,眼里火星四溅,嘴里嘣出一句:“好个李岩李游骑,恃宠生骄,竟然欺负到东宫头上来了。”

武惠妃明摆着把我架在火上烤,日后我就是惠妃党,再无转圜的余地,和太子就是针尖对麦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刚才真该在寿王书房把惠妃推倒,蹂躏……出出这口腌攒气。

脑海中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色场景,李岩脸上却不卑不亢,微笑道:“太子殿下,此乃圣人的口谕,我不过是奉旨行事,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太子殿下大人大量,多多包涵。你不配合,难道要圣人下道旨意才行?”

听到这话,太子李瑛打了一哆嗦,身边的两个亲王脸上已露出一丝惊慌失措的神色,频频向太子丢眼色。

难道找套兵书让他们这么害怕?先让武惠妃久等,这会儿又推三阻四,书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岩朝前一伸手:“太子殿下,鄂王殿下,光王殿下,我们一块儿到书房瞧瞧。”

太子东宫,书房。

也不需要什么通传,武惠妃一跨进宽阔明亮的书房,停下脚步,立刻呆住了。

书房里坐着两位她认识的将军,正在品茶静候着太子,看见武惠妃,神色也有几分慌乱。

身躯魁梧,面如重枣的将军正是掌管左右骁卫,左右威卫等北门四军的万骑将军葛福顺。

身边那员将领生得更是凶恶,阔口狮鼻,胡子拉渣,左骁卫郎将马崇正,这厮倒是不怕事,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武惠妃一眼。

皇帝提拔李岩,要他统管右威卫羽林骑,就是制衡葛福顺的吧,葛福顺名义上是李岩的上司,身兼数职的皇义子会听他的么?武惠妃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几位怕是在商议怎么对付李岩吧?

李岩也跟着脚步匆匆的太子殿下跨进书房,瞧见葛,马二人在这儿,心里跟明镜似的,赶紧的上前见礼。

“呵呵,大热天,李游骑也赶到东宫来,正好咱们一块聊聊河西战事。”葛福顺面色不惊,笑着与李岩打招呼。

“正要向葛将军讨教河西战事。”李岩躬身施礼,模样恭敬。

太子李瑛也缓过神来,解释道:“李游骑是为羽林武学来寻访卫公兵法的,可惜那套兵书被王忠嗣带到了河西。”

面相凶恶的马崇正故意嚷嚷道:“李游骑,你也太不地道了,我的儿子就不说了,葛将军的儿子葛宝在羽林武学隔三差五的受训挨打——”

摇了摇头,李岩叹了口气:“唉,马游骑,你这就不明白了,葛世兄本可凭官荫入仕,有葛将军的照看,还不是一路青云,可葛将军却让他到羽林武学来吃些苦头,李岩明白这片父母心,故此严加操训,眼下为圣人挑选仪仗羽林,就是给世兄们一个前程。”

葛福顺大笑道:“哈哈,李游骑用心良苦,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

我可不想在这儿跟你们闲扯下去,李岩转身对武惠妃禀道:“惠妃娘娘,既然卫公兵法有了下落,我们再看看宫里收集的其它兵书战策。”

武惠妃多聪慧的一个人儿,眼下这态势,皇帝去了行宫,太子竟然跟王毛仲,葛福顺勾结在一起,要出点事,想想都有些害怕。

“葛将军,你们探讨国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李游骑,咱们走吧。”武惠妃招呼李岩,往书房外走了。

“恭送惠妃娘娘!”书房里几人拱手送别。

武惠妃远远走在前面,李岩走了几步,快近门口时,回头微微一笑,拱手道:“今儿都是一个误会,各位,我送你们几坛山中仙酿到府上,作为赔罪,告辞!”

葛福顺笑吟吟拱手接道:“那感情好。”待李岩走得远了,慢慢收起笑容,脸色阴沉下来,回头对太子李瑛道:“以前还以为李岩不过是个弄臣,昨儿终南山的山谷演练,辛氏三虎输得心服口服,凭李岩整军的手段,右威卫很快就会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李岩这人智勇双全,是个大敌。”

马崇正狰狞着笑道:“那就派人除了他!”

太子李瑛脸色有些发白,犹犹豫豫道:“马游骑,除了他?你们说得倒是轻巧,连乌衣堂都被他连根拔起,是说除就能除的对手么?”

坊街上,坐在辇车上武惠妃惊魂未定,向李岩问计:“岩哥儿,本宫是不是得马上赶到终南山去?”

“惠妃娘娘,你不能立刻去终南山,要装得跟没事人似的,稳住他们,右威卫还在我们手中,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过几日没事了,日后再慢慢图谋。”阳光正烈,似烧红的铁水一般,映在李岩身上,晒得他脸皮发烫。

仿佛有了主心骨,武惠妃容色恢复了宁静,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李岩快马回到平康里,一身大汗淋漓,也顾不上沐浴更衣,急急从庭院过去。

公主府,住春堂正忙碌得不可开交,卢眉儿迎了上来,脸上抑制不住兴奋,凑到李岩耳边,悄声道:“恭喜李游骑,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我有儿子啦!”李岩乐得手舞足蹈,一下冲进了房间,见永穆公主靠着床头,额上系着条红头巾,眼睛眨也不眨,瞧着她身边的宁馨儿。

那就是我刚生的孩子么,有着一张小老头般皱纹的脸。

“眉儿,让岩哥儿抱抱孩子。”永穆公主见李岩走进来,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吩咐道。

李岩刚迈步上去,马上又退了回来,摆着手道:“我才从外面赶回来,身子脏,等沐浴后才来抱他,永穆姐姐,我给孩子准备了不少玩具,木马,滑梯什么的一大堆,转角都是圆形,包着皮革软垫……”

听着李岩絮絮叨叨,永穆公主心里一片温馨:“岩哥儿,你明日就迎娶卢眉儿她们,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好让孩子多个伴儿。”

点了点头,孩子的百日酒跟纳妾一块办了,李岩高兴道:“对,百日后迎娶她们,在学士府大开酒宴,多发一些红蛋出去。”

门口站着一对粉雕玉琢的小姐妹,杨玉环牵着姐姐的手,天真地问道:“岩哥哥,百日后,是不是把我三姐也迎娶过府,她可是喜欢你得紧。我还小,等长大了再说。”

杨花花小脸腾地红了,伸出手来,想要堵住妹妹的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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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116。皇帝的宠臣

帝都长安,曲池坊,羽林武学。

午时刚过,阳光炽热,没有一丝儿风。

曲江池边,整齐地站着一团羽林骑的斥候,羽林校尉丁云京站在队首,兴奋地抓着把弧形横刀在手中翻看,忍不住在空中挥上两刀。

那是卧虎城的军器作坊新近锻打的利刃,材质好,微带弧度,利于劈砍。

李岩着一身皮甲,手拿着折铁刀,对斥候喝道:“兄弟们,这把刀不仅利于劈砍,还有一个妙处,就是在水下可以换气,瞧见这刀鞘没有,下面有个指头大的小孔,战场上多一样本事,就多一份活命的把握,兄弟们生于北地,会水的少,现在夏日炎炎,正好练习水下潜伏和换气。”

未脱皮甲,李岩将折铁刀斜插在腰上,缓缓走入曲江池中,岸上的斥候眼睛一眨,水面已没人了,凝神看了一会,只有小半截刀鞘露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辛云京一直盯着那刀鞘,要不是刀鞘还在缓慢的流水中移动,他几乎怀疑,李岩李游骑已经溺水了。

“哗!”的一声,水面似露出了头水兽,辛云京一瞧,正是游骑将军李岩,只见他回头吆喝道:“过来了。”然后转身又举着刀鞘前入水中,游了回来。

一入夏,李岩每天都要在曲江池游几圈,有时着甲,有时裸身,既练水性又练耐力的,百日后要迎娶卢眉儿她们,没有好体力怎么能行,现在隔三差五地跟武幼娘幽会,床榻上她那次不是被折腾得讨饶,自己每天这么拼死拼活地训练,对身体大有帮助啊,锻炼的劲头更足。

李岩浮出水面,浑身水淋淋地走上了岸,不带一丝儿喘气:“你们把皮甲脱了,先在能站住脚的地方行走,待熟悉水性后,就开始习练泳技,这儿水流较缓,没把握的可以在腰上系一根麻绳。”

李岩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甩了甩对站在队首的辛云京道:“这儿就交给你了,今日下午好好练,明日晨练后,辛氏三虎随我到禁苑选马。”

辛云京拱手道:“遵令!”

第二日,大片云彩遮住了烈日,天色一早便有几分阴沉,右威卫军衙驰出百骑红巾皮甲的羽林,出了皇城,从太极宫东侧绕行,转眼进了芳林门,到了禁苑。

禁苑在太极宫东北,原属皇家游猎之地,草木茂盛,野兽众多,两条河流从禁苑里穿行而过,大风一起,掀起如波涛般碧绿的草浪。李岩纵马飞驰,胯下的铁连钱撒开四蹄如踏飞燕,百骑羽林如翱翔在草原上的鹰,紧紧跟随。

视线所及,李岩看见河流旁边是一片如彩云般的马群,马儿膘肥体壮,正在往西赶。

几名管马的小吏迎了上来,远远就大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来惊扰马群?”

舌绽春雷,李岩大声喝道:“减速!”铁连钱正跑得欢实,马缰一松,顿时放慢了速度。

这帮子羽林骑哪个不是爱马之人,见来人没有勒马扯缰来个急停,卖弄骑术。几名小吏暗暗赞赏,定睛瞧了过去,为首的是个少年将军,皮甲红巾,英武剽捷。

“右威卫郎将,游骑将军李岩奉旨前来选马,请内外闲厩使,霍国公接旨。”李岩凛凛喝道。

因为山中仙酿,李岩的名声在外,几名小吏相互对瞧了一眼,便有一名年长的小吏催马上前,在马上拱手道:“李游骑且随我来。”

一众羽林骑跟随小吏转折向西,前面好大一片马厩。此时,马儿正一匹一匹赶入马厩中。

一股子马粪味扑鼻而来,几乎要把人熏昏,小吏别是糊弄我的吧?内外闲厩使就在马厩办事?

那味道太难闻了,李岩正在捂鼻子皱眉,听见马厩之中有一人喝道:“眼看要落雨,赶紧的赶马儿进厩,马儿让生雨淋了,不是便宜苏胖子这伙马商吗?”

那人嘴里说着话,两只手却未停,背影看过去猿臂蜂腰,剽捷勇悍,气势逼人,像个当官的样儿,只是一身胡服脏兮兮的。那名小吏走到他身前,恭恭敬敬地禀道:“右威卫郎将李岩奉旨前来挑马。”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让他等着!”那人转身呵斥小吏,继续忙着赶马入厩。

这是何人?摆这么大谱,为了几匹马让我等着,李岩脸上露出一丝不豫之色。

身边的小吏察言观色,忙解释道:“游骑李将军您可别介意,霍国公视马如命,一丝一毫也差错不得,您受累,在此稍歇片刻。”

与此同时,马厩内另一名小吏也劝道:“霍国公,昨晚一匹母马产马驹,你老就在马厩里伺候了整夜,无论大事小事亲力亲为,圣人心里明白得很。现在接旨要紧,这儿有我呢。”

这就是霍国公?一个活脱脱的马夫,他以前确是干过马夫,皇帝的马夫,现在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得罪不起。李岩也机灵,转身喝令:“兄弟们,帮着赶马入厩。”

一群人忙乎了好一阵子,天色越来越暗,瓢泼大雨落了下来。羽林骑就在马厩躲雨,李岩在小吏的带领下,淋着大雨,到了含光殿外的闲厩使衙门。

李岩与左氏三虎从回廊经过,看见一大帮人等在那儿。

“霍国公在马厩还要忙一阵子,李游骑,你在签押房里等一会,我给你们煮壶茶。”刚才赶马入厩得羽林骑相助,小吏很是感激。

李岩拱手道:“多谢,我吩咐了百骑羽林在马厩那边帮忙,要不是宣旨,我就不过来了。”

等人也无聊,李岩悄悄出了屋,走到回廊,听那伙人议论,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是做马生意的,死了的马被他们分拆,马肉,马皮,马鬃、马内脏什么的。

李岩想起一事,羽林骑长途行军,酿马奶酒不是需要马皮革囊吗?待会与那位做马皮生意的商人聊聊。

却听到人堆中一个胖胖的商人唉声叹气道:“我看这马肉生意也做不长久了,这霍国公,侍候马匹跟侍候自己的爹娘似的,淘汰下来的马少得可怜。”

“也是,我这马皮生意也不好做,经常白跑路。”皮货商接了话茬。

正提茶过来的小吏笑道:“苏胖子,无利不起早,没生意,你们会天未亮就等在这儿?开元初年大唐有马二十四万匹,到现在有四十三万匹。就是这禁苑,现在也有数万匹马,供天子十六卫调用。你们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做马肉生意的苏胖子脸上堆着笑:“最会做生意的就是霍国公,别人养马赔钱,他养马赚钱,听说圣人又给他赐了一位妻子,邑号国夫人,霍国公有了两位国夫人?”

脸上露出崇拜的神情,小吏得意地夸耀:“霍国公本是高丽人,以前在临淄王府养马,后来辅佐临淄王登基为帝,乃是唐元功臣。官至左武卫大将军,奉公守法,为人正直,不避权贵,闲厩官吏,连北门四军的功臣都惧怕他的威名,没有人敢触犯他,圣人对他更是宠信有加,知道吗,霍国公三岁大的儿子已被封为五品官。”

小吏那言语神情,彷佛下一个霍国公就是他,他的出身比霍国公强多了。

这才是皇帝的宠臣!李岩听得目瞪口呆,自个儿拼死拼活地干,酿酒,制科考试,改造朱雀大街,筹办羽林武学,现在还是从五品的右威卫郎将,还抵不上王毛仲的三岁大的儿子?

不过咱有兵权,那是虚衔的五品官能比得了的么?李岩望着如帘的雨幕,天地似乎都被笼罩在里面,对一些事深思起来。

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雨停云收,禁宛的草木被洗得青葱翠绿,一轮美丽的彩虹横贯天际。

与那做马皮生意的商人聊了几句,李岩忽然听到一片恭迎声,定睛一看,原来是王毛仲回来了。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左武卫大将军,掌管御马的内外闲厩使王毛仲大步从回廊走过来,国字脸,一双眼睛极是有神。

李岩带着左氏三虎迎了上去:“下官右威卫郎将李岩,奉旨前来选马,请霍国公接旨。”

“右威卫的羽林骑不错,刚刚帮着本官赶马入厩,待会挑马让他们照应一些,你把圣旨拿来我瞧瞧。”王毛仲随口夸赞道。

也不换身干净的衣服,他就这样接圣旨?李岩心里捣鼓着,可还是双手毕恭毕敬举着圣旨,递了过去。

王毛仲仔细瞧了瞧圣旨,抬起头,目光却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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