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李岩步子加快。
十来位昔日的歌姬,被今日的公主府侍女探出头来。
“永穆公主哪儿去了?”李岩声音里带着喜悦。
张好好偏头答道,模样甚是娇俏:“一早出了门,遣了个随从回来,说山庄出了事,直接赶了过去。”
唉,可惜,不能第一时间告诉姐姐,李岩微微叹道。
张好好看岩哥儿脸上一黯,宽慰他道:“岩哥儿,山庄里的事不要着急,公主过去,自然能处理妥当。”
“嗯,好好,你们恭喜我吧,今日在含元殿上,我被破格提拔,授予从七品少府监主薄,羽林骑右威卫正七品左中侯!”少年眉宇轩昂,自有一股自信洋溢的神采。
一抹夕阳照在寂美的茶庭中,细竹翠绿,小草青黄,那棵枫树如少女害羞的脸颊,淡淡有些红,张好好欢呼一声,纵身扑入了李岩怀抱,抱着他大胆地亲了一口。
“唔,排队慢慢来……姐姐,,亲一下。”李岩应付七八位侍女,一时手忙脚乱。
俏脸儿红扑扑的,张好好提议道:“姐妹们,我们这就过府,现在得叫中侯府,将手边的事都放下,为岩哥儿庆祝。”
“好呀,这就收拾完手中的事,过府去。”侍女们欢欣鼓舞,四散而去。
“我们将府门关上,宴饮歌舞唱曲儿,大伙儿都乐乐。”李岩瞧着十来位貌美如花的少女,眉开眼笑。
回到府中,立刻吩咐厨房,小妹腾空学医归来,听闻这事他们也是欢喜,第一次没有让李岩赶走张好好她们。
掌灯时分,酒菜流水一般送到后院,侍女们弹琵琶唱曲儿,拉着李岩猜拳行令,借着酒意调戏他,纷纷要他教授华尔兹。
唉,应付这么多美女也是一件辛苦事。
教就教,豁出去了,李岩揽着张好好的小蛮腰,先来了个熊抱,软玉温香……腾空瞧着不对劲,上来将他们分开:“岩哥儿喝醉了,我来教你们。”
“我没醉,跳舞先得培养感觉。”李岩喝了点酒,振振有词强辩道。
“羽林校尉杜希望到了府中,正在中院偏厅等着李中侯。”府中的奴仆禀道。
“平康里侍郎府贺客如云,李侍郎刚知道李中侯还在府上,请你过去应酬。”侍郎府总管武福也亲自过来。
……
兄弟们千万别忘了推荐收藏,有悬赏的,燕歌看见数据的增长,码字的动力才能更足,后面的故事很精彩!
第二卷 长安新贵 53。庆贺
一日两更,燕歌的文,质素上乘,兄弟们推荐收藏支持!
……
“武总管,要不你先回侍郎府,悄悄回禀我父亲,说我这儿还有客人,一会就过去。”李岩走到中院偏厅外,吩咐武福。
“好!”武福答应得倒还爽快,几步就出了中院。
进了偏厅,李岩见一身着青色绢布甲的杜希望,拱手为礼,笑容满面:“杜大哥来到府上,李岩未能出迎,恕罪,恕罪。”
“李中侯今日在含元殿被圣人授予文武两职,说起来现在是杜某的上官,太客气了,今后还要李中侯多多提携。”杜希望拱手还礼,言行有了几分拘谨。
偏厅外,武福悄悄折了回来,躲在交窗下偷听。里面的声音与烛光一道透射出来。
“杜大哥,大唐步入开元盛世,国力强盛,圣人明年就要泰山封禅,他有开疆拓土之志,连秦皇汉武都不能比,羽林亲军中悍将劲卒只有转投边军才能建功立业。”这是李岩的声音,开门见山,听上去话语诚挚。
“李中侯圣誉正浓,你的才干当在庙堂,怎么想起转投边军?”杜希望的声音带着好奇与疑问。
“哈哈哈,本朝文武不分,出则为将,入则为相,咱兄弟先得出去挣些军功,回到庙堂才会受人尊重,这也是一种资历。”李岩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呵呵,那倒也是。”杜希望也跟着笑了起来。
里面的声音忽地低沉下来,武福隐隐约约也听不真切。“明日……我到右威卫郎将府报到,挑五百羽林骑,驻扎……在笔架峰下,你帮我挑一些年轻的军校……咱们先练一批军校出来……两三年后,我们就带着这批军将转投边军。”
“练军校?”杜希望的声音颇大,很是惊讶。
“五百羽林骑,宁缺勿滥,我到西市番坊招一些波斯,昭武九姓的胡人少年,以后在安西四镇用兵,也用得上他们。”这几句李岩说得缓慢,像是深思熟虑过的。
“既然李中侯有此大志,我这就去联络几位军中兄弟,挑些悍将劲卒,唉,可惜了我一位好友已不在帝都羽林骑中,以他之才,李中侯必然能展鲲鹏之志。”杜希望激动的声音里夹着一声长叹。
“谁!”李岩的声音甚是好奇,提高了几度。
“左威卫郎将王忠嗣,雄毅寡语,极有武略,圣人曾当面赞许他以后必为良将!他去年刚满十八岁,侦查得知吐蕃大赞普正在玉川检阅军队,不顾其他将领的反对,率三百精骑星夜出击,斩敌数千,俘虏牛羊万头,吐蕃赞普仓皇逃走。”杜希望的话语中充满了羡慕崇敬之情。
好半天房内都没有再吭声,陷入了夜色一般的沉默中,武福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闪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偏厅内,李岩一听说这个名字,就感到如山的压力逼来,大唐的军神,日后的四镇节度使,屡败吐蕃,北伐契丹,灭亡了后突厥汗国,军威赫赫,威震边陲。
要不是李林甫之流陷害他,弹劾他与太子勾结谋反,被皇帝贬到汉阳。一年后王忠嗣暴卒,年仅四十五岁。
有大唐军神王忠嗣在,安禄山这个胡儿还敢造反吗?
只听见烛火轻微的噼啪声,李岩半晌无语,拍了拍杜希望的肩:“杜大哥,见贤思齐,我们兄弟奋起直追,日后也不逊王郎将,挑选军士,就拜托你了。”
从灯火辉煌的平康里坊街穿过,李岩身边几个少年随从跟着,快步来到工部侍郎李林甫的府第。
正堂之上,红烛高照,丝竹歌舞不绝,李岩躲在窗外观察了一阵子,户部侍郎宇文融,吏部员外郎源洁、侍御史王鉷和其子王准,裴元庆,吉温,驸马王繇,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官儿,贺客众多,只是没来待诏府,都到了这边?
李岩大步走了进去,笑着拱手打了个哈哈:“李府的酒菜可合各位的胃口?李岩杂事缠身,来得晚了,万请恕罪。”
侍御史王鉷装着埋怨道:“为贺岩哥儿荣升,我这个做伯父的,亲自上门恭贺,你到哪儿去了,为何姗姗来迟?”
这时,户部侍郎宇文融的目光也朝着他扫了过来。
堂上歌姬见状,知趣地悄悄退下,丝弦也停了下来。
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岩拱手禀道:“各位伯父,今日殿试,得蒙圣人恩宠,授予文武两职,可还没上任,就碰见一件棘手的事。”
“什么事如此棘手?”王鉷显得很热心,继续追问。
“永穆山庄御酒坊被人潜入,掠走几名酒师,伤了几条性命。”李岩据实禀道。
宇文融霍地站了起来,脸上很是惊诧:“岩哥儿为何不赶往永穆山庄,还在府中盘桓?”
“宇文伯父,右监门卫将军高力士已亲自赶去山庄,彻查此事,我还等着明日到羽林骑挑人呢,建立山庄的护卫驻军。”李岩言辞谦恭,毫不隐瞒地解释此事。
高力士亲自去了山庄!谁也没注意到,侍御史王鉷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往后缩了缩。
“哼,累几位朝廷重臣……在此等候,不过是……巧言虚饰……罢了,李岩,永穆公主一大早乘着油壁车,去了哪里?”驸马王繇喝得脸红脖子粗,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
永穆公主一大早用油壁车送自己赴考,这声突然的喝问让李岩唬得心惊胆颤,嗓子发干,答道:“我……我今日忙于殿试,没见过永穆公主。”
“她和那群歌姬不就在你的府第里,歌舞宴乐,为你庆贺升官吗?”王繇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的神情已经出离了愤怒。
堂上安静下来,众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扫了过来,侍御史王鉷低着头,仔细品味着王繇的话。
李岩看见父亲李林甫的脸色被骇得面无人色,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
难道我跟永穆公主相恋就这么见不得光?事到临头,李岩反而镇定,眼神狠狠地瞪了回去:“王驸马,现在就可到我的府第去看,如果你胡说八道,哼,我可就要下令逐客了。”
王准站了出来,取笑道:“王驸马,这么简单的事儿你不明白,酒坊出了事,永穆公主赶着去查看,你整日在桃李蹊妓家厮混,一点儿也不关心府里的事,看着清秀文弱,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的草包罢了。”
瞧着王准那似笑非笑的脸色,王繇想到做弹弓靶子的事,立刻噤若寒蝉。
李林甫这时已恢复常态,立刻笑着圆场:“王驸马也是,你我两家共同掌管御酒的事,同获圣宠,关系非同一般,不要中了什么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李林甫是刚上任的工部侍郎,李岩又身兼文武两职,父子恩宠不绝,正是长安新贵,王繇酒也被吓醒几分,一身的冷汗出来,故意歪歪斜斜站不稳身子,装着酒醉被侍女扶了下去。
今天来迟了,又王繇喝问,堂上的客人必定心里不舒服,李岩牙一咬,我还是挨个敬酒陪罪,堂上以宇文融地位最为尊崇,李岩拿起一个琉璃酒瓶,走到宇文融面前,为他斟满了酒:“宇文伯父,李岩因事来迟,你随意,我连干三杯,作为晚辈的陪礼。”
这可是酒烈味甘的山中仙酿!宇文融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我陪岩哥儿满饮一杯。”
源洁那儿也是三杯,喝酒喝得急,李岩头有些发昏。
到了王鉷王准父子面前,为了感谢王准刚才仗义执言,李岩一口气喝了六杯,脚步已站不稳了,一个侍女赶快过来扶着他。
一杯山中仙酿下肚,王鉷笑吟吟地道:“岩哥儿文武全才,现在又统率了五百羽林骑,王准读书也没啥出息,只有到兵部补个缺,加入羽林骑,让他跟着岩哥儿,好好上进。”
喝醉了酒,李岩也没想得那么多,一拍胸膛,张口允诺道:“王准跟我亲哥们似的,没……没问题,只要王伯父放……放心。”
裴元庆提着酒壶上来:“岩哥儿,我也到你的羽林骑去,兄弟们在一块热闹,我敬你一杯。”
你这个不省事的,没见我难受得紧,肠胃这会儿翻江倒海似的,李岩咬牙强忍住,笑道:“元庆,今儿……今儿热闹,咱哥俩要喝……就喝三杯。”
……
李岩升官,喜中有忧,王驸马也是活腻味了,他怎么个死法?想看后面的精彩故事,兄弟们投票收藏支持!
第二卷 长安新贵 54。羽林长史
今天的网络世界是无色彩的,只有黑白的悲伤!
为青海遇难的玉树同胞默哀!
燕歌住在四川绵阳,亲身经历了5。12大地震,写网文的初衷就是纪念遇难的朋友,下面权当做一篇祭文,寄托我们的哀思!
生前那一刻如在眼前,楼房如同狂风中的树,剧烈地摇摆,水泥和玻璃象冰雹一样砸了下来,噼啪噼啪响个不停,稍后停了一会,人们慌乱地奔跑,呼号,哭泣。一个无助的小女孩被撞倒在地,正想过去……刚刚出差到了这儿,还未休息好,就遇到地震……大地猛烈地跳了起来,山崩了,楼房倒了……读书,工作……一幕幕生前的经历那么清晰,那么短暂。美好的人生片段真让人留恋,生命却在飞速消失。
别了,我的亲人,你们将承受丧失至亲的悲痛,我在另一个世界会祝福你们。别了,我的人生中那些明亮的晦暗的,那些激昂的消沉的。随风而逝,与光同尘,在那次大地震中。
生,不过是一段旅程的开始;死,或许是另一段旅程的起点。
让我们默哀吧!
……
李岩回到自己府中,已是烂醉如泥,还没进后院,就觉腹中一阵恶心欲呕的感觉上涌,叫奴仆取了铜盆过来,“哇哇”吐了许久,才将肠胃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小妹腾空与与张好好闻讯赶来,捏着鼻子,为他倒秽物换铜盆,随后忙着递上茶水漱口,一个整晚,把大伙儿折腾得够呛。
为了权力,为了关系,为了向上爬,场面上的应酬,躲是躲不开的,喝酒伤胃,也实属正常,自古都是一回事儿。
小妹腾空吩咐熬些白粥,弄些可口的小菜,才让腹内空空的李岩用了缓过劲来,沉沉睡去。
翌日,已是日上三杆,李岩宿醉过后,感觉四肢绵软无力,换了一身皮甲,脖系红巾,带着几名少年随从,骑着铁连钱往皇城而去。
这几个少年随从将与高墨达之子高仙虎为首的胡人少年一同加入羽林骑,手续吗,就由裴元庆去搞定,谁叫他父亲是兵部郎中裴光庭,这关系不用白不用,顺畅。
裴元庆的爷爷可不得了,那可是儒将之雄,集名臣名将于一身的裴行俭,平定突厥,安抚西域,名头震天儿响。
进了皇城的朱雀门,顺着天街笔直前行,快马加鞭,瞬间到了右威卫的军衙,验看了门籍告身,李岩一行进了军衙衙门。
右威卫的军衙连带着军营演武场,一路望过去,甲胄刀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各色旗号翻卷,震天的吼声如雷,大唐的羽林亲军士气高昂,战力不弱,正铆着劲要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军衙的节堂还在演武场后,李岩走了好一阵子才到,节堂外全是顶盔贯甲的关西大汉,挎刀携弓,看着就有股逼人的威势,尤其是醉后一脸苍白的李岩,看上去就像个到羽林骑混资历的纨绔子弟。
李岩正七品羽林骑左中侯的官职也不高,递了文书进去,还得在门房候着。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出来一位身着明光铠的魁梧军校,身后跟着羽林校尉杜希望。
杜希望抢前一步介绍:“这是右威卫羽林郭长史,待会他会陪着我们去挑选羽林骑。”
李岩抬眼一瞧,郭长史年龄在二十六、七上下,体魄高大雄健,秀杰的相貌带着几分沉稳。
羽林长史可是从六品,禁军的幕僚长,是羽林左中侯李岩的顶头上司,李岩赶忙拱手参见:“卑职见过郭长史。”
郭长史点了点头,没有客套的废话,一付军人作风,直接问道:“李中侯,杜校尉一大早就来到军营,为你挑了三百羽林骑精锐,诏令上可是说要挑选五百精锐,够不够?”
“够了,山庄的子弟还有些,他们忠诚可靠。”李岩赶紧应道。此举是给追随自己的下属子弟一个前程,今后必会对自己更加忠心耿耿。
冷眼瞧着面前着皮甲红巾的少年中侯,尤其是他脸上明显宿醉后的疲态,郭长史心里颇有几分瞧不起他,羽林亲军可都是悍将劲卒,他一个邀宠媚上的宗室少年,能统御得下来吗?
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郭长史拱手道:“右威卫郎将正在演武场操练军士,就由我陪李中侯挑人吧。”
李岩视线所及,演武场一角,三百羽林骑排列得整整齐齐,肃然无声,身着轻便的皮甲,挎骑弓背箭袋,一眼扫过去,一张张年轻略显青涩的面容带着几分骄傲。
这就是我日后的班底,统率大军的嫡系,他们或是家境贫寒,或是烈士遗孤,吃得苦,有勇力,多少都能认些字,昨晚我与杜希望反复探讨过挑人的标准。
站在前排的羽林骑微微有些失望,那就是杜校尉给大伙儿吹嘘的李中侯么?听说他的诗词策论名噪长安,看他一付病恹恹的样子,别耽搁了大伙儿的前程。
李岩见羽林骑目光不善,带着轻视不屑,瞬间挺胸收腹,大步走到郭长史身侧,对着列队整齐的三百羽林骑一声暴喝:“站直喽,拿出精气神来,别像刚从娘们身上爬起来似的。”
羽林骑听他说荤的,虽然感觉亲近,但大多数人藐视这个少年中侯,“哄!”地传出一片爆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