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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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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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扩大了一倍的胭脂马酒肆门窗全开,屋顶也换了不少琉璃瓦,阳光透射下来,过滤成了橙红青绿紫蓝的光柱,落在酒肆大堂,顿觉流光溢彩。原来隔断两间酒肆的横墙开了门,高墨达掀开厚重华丽的蜀锦帷幄,将王准、裴元庆等一帮子权贵子弟带到了改建后的舞池,舞台从中间被移到了一侧,乐师歌伎在台上献艺,四壁墙面上画满了飞天的彩绘。

胭脂马酒肆那种带帷幄的格子间胡床被统统拆除,靠墙的地方设成了卡座,椅面是染成猩红色的猪皮革面,长方形的青瓷食案换成了直径三尺的圆几和靠背雕花椅,一群丽质天生,身材高挑的胡姬正端正坐在那儿,巧笑嫣然,美目盼兮,等待舞伴的邀请。

岩哥儿也太够哥们了,不枉大伙儿出头帮他,裴元庆立刻心猿意马,就要上前挑一位胡姬,被高墨达伸手拦住了:“今后的胭脂马,大堂只能喝酒听曲观舞跳舞,客人若有需要,后面备有上等客房,木桶沐浴……”

裴元庆性子急躁,有些不耐烦,一把推开高墨达:“哪来那么多的臭规矩,小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一脸横肉的吉温从子弟中闪了出来,牢牢拽住了他:“元庆,听岩哥儿的没错,他两个多月前就断定废后的事,眼下又进了皇宫。”

岩哥儿微笑的样子在裴元庆脑海里浮了出来,他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平素骄横的王准这时也没吭声,他知道,这伙权贵子弟心中的老大现在已换成了岩哥儿。

高墨达举手拍掌三次,笑吟吟地道:“乐队奏起欢快的曲子,姑娘们,陪哥儿们跳上一曲。”

在舒缓优美的华尔兹舞曲中,高墨达对看得目不转睛的权贵子弟们道:“岩哥儿说了,你们每人去挑一位舞伴,教你们跳舞不收钱。”

兴庆宫,花萼相辉楼,华尔兹舞曲连绵不绝。

李岩瞧着武惠妃、玉真公主换了舞裙,与永穆公主一道姗姗出来,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她们。

高挽的发髻披散下来,武惠妃、玉真公主浑身散发出美人儿新浴后,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清爽,那舞裙将身姿婀娜的曲线勾勒得让人心惊动魄。

她们走到李岩近前,李岩脸上堆满了疑惑,故意大声问道:“永穆公主,这两位是你的妹妹?”

第二卷 长安新贵 35。皇宫跳起了华尔兹(下)

兴庆宫花萼相辉楼,底层大殿上。

李岩的话音一落,武惠妃已是柳摇花笑润初妍的模样,玉真公主却板起俏脸儿嗔道:“岩哥儿,你嘴里今儿个是抹了蜜似的,拿你姑姑寻开心是不是?”

永穆公主心眼好,没有吃味儿,还拉着玉真公主的手诚恳地说:“姑姑模样儿娇俏动人,动作神态比永穆都还年青。”

李岩凑了上来,凝视着武惠妃,盯得她眼神里露出一丝儿慌乱,才摇了摇头,作慷慨激昂状,朗声质问:“难道在大唐华美庄严的皇宫中,面对如此美丽的惠妃娘娘,我就不能说一次真话?”

看着一位白衣胜雪的清俊少年这样赞美自己,还装出一份愤愤不平的模样,武惠妃有些乐不可支,岩哥儿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儿,在这重檐深宫中有了他的出现,多了几分生动活泼的乐趣。

我天生丽质花容月貌,连岩哥儿这样清俊的少年都着迷,更甭提皇帝了,说不得,我的容貌是比永穆还要稚美,武惠妃浅笑道:“岩哥儿,少贫嘴了,这就开始教授吧!”

“柳叶儿,由你去教授武惠妃。”溢美之辞说得响亮,李岩却不敢亲自去教武惠妃,也不敢看她微微失落的眼神。

改制的吉他弹奏起《雪绒花》舒缓优美的调子,银铃声打出了慢三拍的节奏,李岩扶起玉真公主的手儿开始了皇宫舞蹈教习的工作。

教人跳舞是受罪,尤其是带新人,李岩的脚被踩了好几次,忍住龇牙咧嘴的痛,还面带微笑,不时赞美玉真公主聪颖机敏,进步神速。

武惠妃认真地跟柳叶儿学了半个时辰,简单的回旋穿花都掌握得有几分熟练,兴致大增,见李岩在那边教玉真公主教得认真,两人舞姿轻盈舒展,如春天绽放的百合花那样娇美,不时扭头侧视过来。

那个舞姿好暧昧哟,玉真公主与李岩身体厮磨得好紧,两人就跟搂在一起没什么两样,玉真公主晕生双颊,娇艳得如一枝带露的桃花。

玉真公主酥胸顶在李岩胸上,一阵快意袭来,转头过来,碰到了武惠妃的视线,俏脸儿羞得像块红布,心思玲珑剔透,一下明白了,脑子中转过念头,岩哥儿酿出美酒,也不通过自己和永穆公主献给皇帝,反而要走武惠妃的路子,心中还是念着日后的仕途,想寻求宫中的强援。

现在武惠妃不露声色除掉了王皇后,多精明厉害的角色,不愧是武氏族人,李岩虽然年少,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玉真公主的舞步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找了个借口:“永穆公主,我们去看看从公主府带来的厨子,在御膳房准备的酒菜怎样?这可是为天长节宴乐准备的,提前让惠妃娘娘尝尝,指点一二,要对圣人的口味,才不能出岔子。”

永穆公主哪有玉真公主自幼耳闻目染大唐的宫廷内斗,磨砺成长出来的心机,闻言欣喜地点头,一对姑侄公主出了大殿,往兴庆宫的御膳房走去。

“岩哥儿,来指点一下我的舞姿吧!”武惠妃娇媚的声音唤道,似在乞求,让人狠不下心肠拒绝。

正往乐师那儿走的李岩无奈地停下了脚步,硬着头皮到了武惠妃面前,叉手为礼,毕恭毕敬道:“惠妃娘娘,请!”

康雪儿她们继续教授武惠妃的侍女,大殿之上人影蹁跹,回旋起伏,李岩和武惠妃这一对儿淹没在回旋的花朵中。

两人相对而立,相距咫尺,李岩左手搀握武惠妃柔嫩细滑的右手,右手轻托她的腰背,两人上身直立微微向外倾斜,姿态优雅如绽放的百合花,关键是下面的舞姿就有些不同的味儿。

下面的舞姿要求小腹处微微贴合,武惠妃一上来就紧贴住李岩的下身,让他叫苦不迭。

我又不是草木,眼前是芙蓉颜面巧笑倩兮让人迷醉,她的神态柔媚婉娈,李岩的下半身在若即若离的摩擦中带来丝丝快感,武惠妃面上泛起醉人的红晕,两人下身愈发的贴得紧了,摩擦也更加用力……

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都这样主动,我又不是傻子,前世男女的平等思想让李岩放下了尊卑规矩的约束,浑然忘却了永穆公主的叮咛,忘却了这是在大唐的皇宫之中,借着斜步穿花,手臂狠狠压在武惠妃高耸的酥胸上,她仿似触电般发出一声浅浅的呻吟,一剪明眸似喜似嗔,娇羞情态宛如花间词里的少女。

心神被她那剪明眸摄去,岩哥儿胆子够肥,将武惠妃窈窕有致的娇躯往里一带,两人身子紧贴,像胡旋舞一般的旋转起来。

武惠妃被这清俊的少年紧紧搂在怀中,肌肤相触,高速旋转,快乐似乎都要从酥胸小腹溢了出来……听得中官喝道:“圣人驾到,惠妃出迎。”

一对借着跳舞传递情爱的男女唬得魂飞魄散?

上面这个情景不过是武惠妃李岩回旋的脑海中绮念遐想罢了。

武惠妃听见皇帝驾到,从回旋的迷醉中惊醒过来,俏脸儿泛红,清亮得跟黑葡萄似的眼珠还有几分幽怨。

刚才的真实情状是岩哥儿被她下身刚刚紧贴,岩哥儿立刻凑近了一些,在她耳边轻轻道:“武皇后,在大理寺监狱里的父亲让我带句话,要成为后宫之主,需养人望,寻强援,欲速则不达!”

武惠妃霎时从情欲的迷醉中清醒过来,脸色变得庄重,缓缓点了点头,不过刚才那种令人心跳的感觉还残留在她脑子中,双颊依然是醉人的酡红。

两人认真地练习着华尔兹舞,身体偶有厮磨接触,立即分开,中规中距,脑海中迷醉的场景倒是一幅一幅接着来,偷不着更让两人挂念。

听见皇帝前来,武惠妃立刻就松了手,脸上显得非常沉着,用手一指乐师的地方,低声吩咐李岩“到那去。”转身带着几名侍女出殿,前去迎接皇帝的驾临。

“惠妃,今日朕在紫宸殿处理朝政,政事处理得干净利索,下午就在你这儿休息——”殿外远远传来一个中年男子雄浑沉稳的声音。

李岩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脑子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还是柳叶儿心细,上前推了他一把,他才小步跑向乐师那儿。

柳叶儿等教授华尔兹舞蹈的舞娘,在公主的侍女带领下,退到一边,低头下跪,拜见皇帝后,立刻就被带出宫去,待皇帝上朝,武惠妃有空才传召她们进宫

貌美的侍女又会华尔兹舞,武惠妃的心腹侍女也知道怎么处置。

花萼相辉楼外,皇帝李隆基见迎出来个素颜朝天,不施丹朱的女子,青丝如瀑泻下,一身连衣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眼前一亮,奇道:“这是谁家女子,生得如此清纯貌美,快请起来。”笑着上前就要扶她起来,顺便也揩一把油。

“讨厌,陛下,连惠妃都认不出来了吗?”武惠妃浅怒薄嗔,挥舞着粉拳轻轻敲在李隆基胸前。

“原来是惠妃,你这个装束太别致了,朕几乎认不出来,哈哈哈。”李隆基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一口。

粉拳依然不依不饶,武惠妃娇声道:“奴家为了庆祝你的生辰,让你开开心心过个天长节,又被你撞破,一番心思都白费了。”

楼内的大殿传来一阵悠扬舒缓的乐器声,不是琵琶也不是奚琴,还伴有银铃的节拍声。

“天长节,爱妃的一番心思?进殿去瞧瞧。”李隆基有些明白过来,拥着武惠妃走进殿内。

怀抱吉它,李岩偷偷一瞥,一名英姿伟岸的中年男子牵着武惠妃的手跨进大殿,但见他头戴乌纱帽,身着赭黄云龙绣袍,足登六合靴,阳光从他的后背照射过来,全身散发出一股蓬蓬勃勃的朝气,自有一番让人不能平视的威仪,身后还跟着个身躯长硕,四肢沉稳有力的随从,可惜那随从脸上面白无须,却是个中官(唐朝的太监)。

他就是开元盛世的英主,大唐帝国的皇帝,李隆基么?身后的那位就是深得玄宗宠信,累官至骠骑大将军,进开府仪同三司的高力士!

听着不一样的乐声,皇帝李隆基松开惠妃的手,快步来到李岩面前,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乐器?怎么发出的乐声如此动听。”

白衣少年微笑着抬起头来,那张清俊的面容,皇帝李隆基有些恍惚,记忆中蓦地跳出一个清丽的倩影。

第二卷 长安新贵 36。君前奏对

“这个乐器从西域传过来的,叫做吉他,琴弦有六根,用羊肠线所制,弹奏时用右手拨动琴弦,左手抵在指板上,有滑音、搥弦勾弦、点弦、推弦等手法。”李岩一一为皇帝演示了吉他的演奏手法。

夏末的风有些凉爽,吹得大殿中的绿绫帷幄轻轻摇晃。

白衣少年怀抱吉它让李隆基有些恍惚,他的眉眼与那个怀抱琵琶的美丽的女子多么相似,多年以前的记忆又浮了出来,邂逅,相恋,自己却为了皇权,放弃了她,念奴……

“这位小郎,看着眼生,你不是宫廷乐师吧?”李隆基问道。

“皇兄,这是宗室子弟,前国子监司业李林甫的第三子李岩。”玉真公主与永穆公主回来,一眼瞧见这个场景,主动解释道。

李林甫的第三子,那不是念奴的那个孩子么?李隆基心中一震,缓缓注视着李岩,目光中充满了慈爱。

“参见父皇,祝父皇千秋万岁,龙体康健!”永穆公主上前盈盈道了个万福。

李隆基醒过神来,走到大殿上面的胡床上坐下,武惠妃自当贴身坐下。李隆基这才注意起永穆公主与玉真公主的装束打扮,问道:“永穆公主也来了,快起来,你们这身装束,与惠妃的装束相似,都是为我的生日,天长节准备的吧!”

永穆公主丁香小舌微吐,模样甚是可爱:“被父皇撞见了,没法子给你一个惊喜。”

“看见你们为朕的生日操心忙碌,父皇这会儿心里都是惊喜!”李隆基心情舒展,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父皇,为你生日操心忙碌的,在这里除了惠妃娘娘,玉真姑姑、永穆,还有一位最大的功臣!”永穆公主见李隆基高兴,一时着急,想把李岩推了出来。

李隆基很是好奇,忙问:“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

玉真公主莲步轻移,走过来道:“永穆公主说的是李岩,皇兄读过近日名噪长安的《阿房宫赋》吗?就是李岩所作。”

这孩子有如此才气?他的见识不凡,竟然名动公卿,前几日礼部尚书苏颋不是上了一个夷狄教化疏吗?其中他就提到李岩对日本留学生创造日本文字的见解……李隆基脸色沉了下来:“《阿房宫赋》是你所作,是不是讽喻朕修建兴庆宫的事?”

皇帝都是这种喜怒无常的主,应对稍有不慎,为救父亲花的这番心血,前功尽弃不说,连李岩自个儿也得搭进去。

心中惴惴不安,李岩吸了一口气,拱手禀道:“太宗皇帝有以史为镜,可知兴衰之说,李岩这篇赋也有借古喻今之意。”

这几句话说得顺畅明白,朗朗有声,李隆基听得脸色愈发的阴沉,坐在他身侧的武惠妃暗暗摇手示意,让李岩不要说下去。

玉真公主一下傻眼了,岩哥儿言词怎么如此犀利?转头瞧见永穆公主眼圈儿红红,泪珠儿几乎要落了下来。

“英明之主都知道建造宫室必须考虑民力财力,把握适度的原则,隋炀帝修运河,三征高丽,不顾民力疲惫,一意孤行,导致亡国,高宗皇帝修建大明宫,征服高丽渤海日本,大唐国力鼎盛!李岩愚钝,听闻陛下任用姚崇、宋璟等贤相,精简机构,裁减多余官员,确立严格的官员考核制度,加强对地方官吏的管理。陛下常亲自出题考核县令,不知是不是真的?”李岩话锋一转却不露丝毫痕迹,话语中透出奉承李隆基之意,却言之有物。

李隆基仍然面色沉沉地坐在胡床上,侧旁侍立的高力士暗暗观察片刻,咳了一声道:“确有此事!”

“陛下励精图治,大唐欣欣向荣,已进入了开元盛世,但居安思危,创业难,守业更难,这《阿房宫赋》洋洋数百言,陛下放在案头,当一篇警世之言不好么?”李岩拱手问道。

一介少年有如此见识也是难得,李隆基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若有所思喃喃道:“对,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武惠妃一见李隆基笑容满面,心思敏黠,挥手吩咐侍女:“传膳!”

一个个传菜的宫女鱼贯而入,“功夫耳片!”每上一道菜肴,就有侍立在一旁的小太监报菜名,“钵钵鸡”“水晶肘花!”“茶香仔排!”……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青瓷食案。

“父皇,你听说过山中仙酿吗?”永穆公主刚才自觉有些冒失,这会儿怯怯问道。

“你不提几乎忘了,太常少卿贺知章今天主动向朕坦白,他在东市抢这山中仙酿,失了大臣的体面,主动要求朕处罚他,言语倒是风趣幽默,令人忍俊不禁,贺知章的书法要在醉后书写才有神韵,朕不怪他。”李隆基想起贺知章嗜酒如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武惠妃、玉真公主也跟着笑了起来,大殿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待山中仙酿倒入杯中,清澈透明,酒香浓郁,连侍候在皇帝身边的高力士都作陶醉状,啧啧赞道:“好酒,好酒,山中仙酿名不虚传啊。”

见高力士也馋酒,李隆基一高兴,便赐座让他入了席。

虽是天家,也是家人团聚,席上其乐融融,武惠妃千娇百媚劝酒夹菜,玉真公主说些修道神仙之事,永穆公主讲一些山庄酿酒种植的趣事,引起李隆基的注意,频频询问,若有所思。

坐在下首的李岩这顿饭却吃得战战兢兢,酒不敢喝,菜也不敢夹那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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