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做挡箭牌。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男孩的尸体上。只有靖王还在行动,而且速度极快,以强劲的脚力将不远处那匹身上插着长枪的白马高挑起来,然后,凌空跃起,单脚侧踹,把那马踹得直撞向那刺客。穿透马身的枪尖插入了刺客的胸膛,马身又将刺客挤倒在地。刺客痛苦地呻。吟着,目光仍然瞄向那个死去的孩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在这短短的瞬间,靖王已经成功地粉碎了一局精心策划的暗杀。可事情并没有结束,不知从哪里忽然又冒出个妇人来,疯狂地向靖王扑打过来。靖王不言语,向后微退,把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那守卒远远望见,喊了声:〃不要!〃
他疾跑过来,却已迟了。〃呛〃的一声,利剑出鞘。只听那妇人喊了声:“你还我孩子!”靖王的剑锋便从妇人的咽喉一划而过。鲜血喷溅出来,靖王迅速后退,还是给几滴血溅在身上。那妇人向后倒下,守卒扶住那妇人的身躯,妇人嘴角抽动着似乎要说什么,终于没能说出口,瞪着双眼,含恨死去。
靖王厌恶地皱皱眉,把外衫脱下来丢在地上,骂道:〃该死的女刺客,弄脏了我的衣服。〃
守卒抱着妇人,抬头望着靖王。这时众侍卫一拥而上,把靖王团团围住。靖王骂道:〃一群废物,现在过来干什么?还不如个小兵。”又问那守卒,“你叫什么名字?”那守卒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愣了片刻,才回答道:〃我叫马帅雄,一直在这里守城门。〃
“你今天很勇敢,护驾有功。”马帅雄麻木地应着:“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靖王满意地点点头:“听见没有?你们要是都像他那样尽职尽责,我今天就不会这么危险了。〃又对马帅雄说,“从现在起你不用再守城门了,我提升你做我的侍卫长,你等下交接完就赶到风和街,那我是本王回王府的必经之路,你就负责那里的安全吧。”
马帅雄把妇人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看着沾满鲜血的衣裳又望了一眼那个死去的孩子,声音颤抖着说:〃可他们都是无辜平民呀。”
靖王把剑上的血迹在丢弃的衣服上擦干,然后还剑入鞘,冷漠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确定那些刁民就不是刺客?你只管干你该干的,莫多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拿上这个,那里安排的人就归你指挥了,刺杀不可能结束,你的目的就是,抓住隐藏在风和街的刺客,只要抓住了刺客,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去吧!”
靖王又在众侍卫的簇拥下来到那刺客跟前。见那刺客尚存一些气息,靖王用一只脚踏住了他的胸膛,问道:“为什么杀我?”
刺客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说:“为了……林家上下五十余条人命。”
靖王握住枪尾慢慢地把枪推进去,眼看着刺客断了气,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又在那刺客的尸体上唾了一口,“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谁也别想阻挡我的计划!”
不远处的紫衣一行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江莜儿在紫衣的吩咐下老老实实的待在马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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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歹是个皇亲国戚,怎么能做和ρ溃颇谴炭蜕硎郑徊麓淼幕埃堑叵乱厥屏Φ娜恕!弊弦禄氐馈
石晋巍眉头一挑,道:“那个妇人跟那个孩子,包括那个守卫恐怕也是地下隐藏势力的人吧!”
“是的,地下隐藏势力的杀人手法一贯出其不意,匪夷所思,没想到,这靖王倒真有两下子。”
“不是只有两下子,是个绝顶高手,只是太过狂傲,这就是他的弱点,致命的弱点!”石晋巍笑。
“你说的没错,此人阴险狡诈不折手段,也是为了神秘宝藏,他的行动已经快的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早在江府行动之前,他就已经得到消息,说有一份残卷被重庆府林家镖局收藏,不惜血洗林家满门,一直未能确定消息真伪,现在看来,靖王已经把手伸到了重庆了。”
“重庆林家?不好,是江瑶琴娘家的人,只是她娘死的早,跟江府联系不多,没想到,林家也有残卷!”石晋巍眉头皱的很深,杀气已然涌现,汹涌澎湃。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传说就是真的!”紫衣明显的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郁的杀气,不以为意道。
“一直以为,东西在江府,没想到,靖王消息这么灵通。”
“哼,靖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数年来一直暗中招兵买马,还妄图控制江湖势力,只可惜,终究晚了一步,被圣上和和赖孟然幌氲剑恢币岳炊荚谡莘!
“既然遇到了,那就别错过。”
“你去跟着靖王,但是别给他当成了刺客,他这人,可是个另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主。”紫衣叮嘱。
“区区靖王,何足挂齿!”石晋巍冷笑。
“这里就不用操心了,你去吧!毕竟这是靖王的封地,我们切不可张扬。”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咱什么时候漏过手!”
“小心”
“嗯,不死不休。”石晋巍的语气透过一丝决然。
紫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了马车内。
新月碎步跑来,面含忧愁的轻咬朱唇说:“少爷,你要注意安全。”
石晋巍眉头一挑,轻轻的说:“知道了,好好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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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死不休(下)
靖王的来历他是知道的。
跟当今两大势力的幕后首脑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前年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之一,皇十公主,固伦和孝公主下嫁给权倾朝野的军机大臣和ぷ樱嵘鹨蟮挛蓿笔被实巯碌募拮弊阕阏剂苏龃笄宄晁笆盏娜种唬懦≈螅拮敝啵钊祟拷嵘啵疚壑埂
而他知道,这位空前绝后的天下第一贪官和阕闵辖闪巳种募也魑咐瘢庑┢咐裾酆系募壑狄丫锏搅朔艘乃嫉拇笄宄暌岳吹淖懿普杖搿
一场大清朝两位政治上的巅峰人物之间的秦晋之好,令天下第一贪官的家产一下子缩水了一半,使得原本尚且空虚的国库一夜之间丰裕了。
和媚峭蚬峒也蝗×饲』实壅嬲谋佑樱旆催本镆桓盼拮铮佣蛹由盍怂瞳|掠夺大清朝千万计民众财富的脚步。
而盘踞在湖南西北部以及四川东部和贵州东北部,凡三省十五个府县只手遮天的靖王恰恰就是固伦和孝公主生母惇妃汪氏的亲弟弟,也就是当朝国舅爷。
但由于此人武功盖世,人脉通天,心高气傲,残暴嗜血,又狼子野心,圣上为保全大清朝免于外戚之祸,才将他安排在靖州这个局势复杂,又在三省交界之地的地方为王,只是圣上万万没想到的是,经过靖王近两年的不折手段的势力扩大,已然将这紧密相连的三省十五府县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幸亏皇上实施军权分散管理措施,即便是靖王统治了这么多府县,而这些地方的全部兵力加上其他势力一共也不如京城兵力的十之一二,看在公主的面上,圣上才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靖王不过分触及皇上的底线,圣上是不会打压他的。
但是,他靖王已经彻底触及了石晋巍的底线。
灭了江瑶琴娘家表舅全家这件事,绝对不能原谅。
不杀此人,按照此人一贯的残暴血腥的手段,不但,江家不保,甚至连唐门都会有一番血雨腥风。
离开了紫衣一行,他孤身一人,选择了一个目标,以他的想法,与其冒着生命危险和用大量时间费尽心机的潜伏在靖王身边伺机而动,何不快速的利用靖王身边的人下手,谋定后动。
这个人不能使靖王身边的亲信,也不能是靖王府的人。
所以,刚刚那个帮了靖王一把的城门守卫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此人也是地下隐藏势力派来的杀手,那么此人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利用此人,或者暗中帮助此人下手,最好不过了。
把自己放在目标的眼皮子底下,石晋巍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这样一来,可能一不留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干什么大事。
不除掉你,老子离开靖州也不会心安。
就这样,石晋巍直接跟着接到命令的马帅熊一路穿街走巷,来到一个酒店,暗中跟酒店老板耳语了一番,并拿出了靖王给的令牌。
这家酒楼的生意看上去一般,整个二楼宽敞的大厅里也不过五六个食客。
马帅熊坐在临街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早就等候多时的衣衫污浊、面色黝黑的年轻人,抡动筷子风卷残云般吞食着桌上的菜肴,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边吃边不停地唠叨着:〃好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美味了,也不知道以后还吃不吃得到。你也吃呀,怎么不动筷子?来块红烧肉。〃他夹起一块肥腻的肉块往叶马帅熊碟子里送,却没夹好,肉从筷子中间滑落到马帅熊的衣袖上。
他惊惶地起身,用肮脏的袖子试图擦拭马帅熊衣服上的油污,马帅熊厌恶地推开他的手,把那块肉掸开,皱了皱眉头,没理睬他,只顾喝茶。
“老兄,来点酒吧,茶有什么喝头?伙计,烫一壶好酒。”年轻人不识趣地道。
马帅熊一抬手,严肃地说:〃不行,当职的时候不能喝酒,这是规矩。”
年轻人〃嘿嘿〃干笑着:“兄台看来是个很古板的人,这里又没人看着你,干吗那么死守规矩?你不喝,我喝,反正这顿饭是官府出钱,不吃白不吃。伙计……”
马帅熊又抬起手向后一摆,阻止了伙计:〃你也不能喝!喝多了一会儿怎么认人?”
年轻人见马帅熊这样固执,讷讷道:〃不喝算了,省下肚子多吃点菜。”便又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
〃沈柏年,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选了这个位置?〃这是马帅熊第一次主动问话。
那个叫沈柏年的年轻人停下筷子,抬头望着马帅熊:“当然不是为了看风景。”“错!不但要看风景,而且要盯住风景里的人。这条街道是靖王回王府的必经之路,这酒楼是整个街道位置最高的,从这个窗口望过去,整条街的景物都在你眼皮子底下。靖王的队伍等下经过的时候,你必须从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把你认识的那些刺客给我筛出来,明白吗?”
马帅熊尖锐的目光像两把刀子刺得沈柏年很不舒服,一口菜没咽好,几乎噎在喉咙里,忙低下头,避开马帅熊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应着:〃知、知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光顾着吃,忘了自己是干嘛来的,眼睛放亮点,你的任务就是找刺客,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和靖王。〃
经过马帅熊这一番教诲,沈柏年立刻打起了精神,仔细往窗外巡视了一圈,这一看真就发现了情况。
他猛然像得了宝贝似的,指着街上兴奋地说:〃我发现可疑的人啦!门口那个乞丐,衣服上的补丁也太整齐了,真正的补丁应该像我这块。”罗大刚举起了自己的衣袖,指着上面一块破烂的布块,〃应该磨出飞边。他那补丁一看就是新缝上去的,兴许就是刺客扮的,要不要抓起来过过堂?”
马帅熊垂着眼皮,看也不看沈柏年指的那人:〃你眼光果然厉害,那人确实不是乞丐,是我们的人假扮的。〃
沈柏年觉得很没趣,便不再言语,继续看窗外,忽然又兴奋地嚷着:〃还有那个卖烧饼的,就是那个牌子上写着‘烧饼刘‘、挑担子的人,那顶草帽也太松了,戴着一点都不合适,准是临时找来的帽子。〃
〃你又说对了,那也是我们的人。〃
马帅熊漠然地说。
沈柏年觉得索然无味,责怪道:〃搞什么?让我来认人,你们却找了那么多手下来干扰我的视线。〃
〃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这些高手装扮成普通百姓分散在各处,如果有突发事件,他们也好从各个角落同时截杀刺客。跟你说,连这酒楼的伙计都是我们的人。〃
沈柏年的热情已经逐渐减退:〃靖王也真是的,明知道有人要行刺他,绕个道走就算了,偏要自恃本领高,大张旗鼓地搞什么班师还朝,跑到人家重庆府灭人满门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叫艺高人胆大,已经有三次刺杀行动被他给瓦解了。〃
沈柏年捏起手指,盘算起来:〃果真是那样,就好办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刺客的一场刺杀,据说这个杀手是地下隐藏势力的一个排位靠前的一流巅峰高手,咱们这么多人怎么也能把他给揪出来吗!〃
〃你怎么敢确定刺客只有一个,只剩下这一次刺杀行动了?〃
〃这次行动一共就四波人共十名杀手参与,现在发生了三轮,死了九个,那不还剩下一场刺杀一个杀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马帅熊打断了他的话〃
“很简单啊,剩下的那个杀手就是我!〃沈柏年漫不经心地说道,却使马帅熊吃了一惊,他仍然平静地自个儿讲自个儿的:〃我们很多人被刘全召集到一个荒岛上进行杀人训练,最后挑选了十个武功最好的高手来执行暗杀靖王的任务。四场刺杀计划都是刘全策划的,我们负责实施。可你也看到了前面三场刺杀,每场至少两个人参与,布局何等巧妙,行动何其诡异,杀手的实力也是何等强悍,合适,结果了,还不是不堪一击,不但连累死了那马多无辜百姓,连靖王的汗毛都没碰到,我一个人还傻乎乎的上去上死,本来说举报一个刺客赏银五百两的,没想到他们这么没用,死得就剩我一个了,没多大赚头。这些个蠢货临死还挡着我的财路。〃
马帅熊听完沈柏年的叙述,沉下脸来,现出一副鄙夷的神态:〃原来你是个告密者,因为贪生怕死就把你的同伴出卖了。”
沈柏年不以为然:〃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不是怕死,只是觉得那样的死法不值。靖王是狠了点,不过如今这世道,权贵势力就是在尸体身上踩踏出来的,他和大人想拿到神秘宝藏,派了地下隐藏势力来杀靖王,还不是因为靖王血洗重庆林家得到了神秘宝藏的残卷?〃
马帅熊目光一滞,回想起刚刚在城墙下,靖王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话时剑上还滴着血。那女人临死前怨恨的目光不停在马帅熊眼前闪烁。一想到那女人和那个孩子,他的心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沈柏年的话打断了马帅熊的思绪:〃你也别瞧不起我,你不也照样死心塌地为权贵做事吗?〃
〃那是我的职责。我一向是个忠于职守的人。既然吃了这碗饭,拿人家的俸禄,不管愿不愿意,都应该把事情做好。就像我虽然讨厌你,可还是要保护你,因为这是我今天的任务。〃
沈柏年不屑地一撇嘴:〃什么忠于职守啊?说得好听。你知道老百姓都叫你们什么吗?走狗啊!〃
〃你!〃马帅熊怒目圆睁,攥紧了拳头。
沈柏年故作惊恐道:〃你别发火啊,我好害怕,怕你伤了我没法向上头交待。我也提醒你别忘了今天是来干嘛的,还是好好望着外面的人吧。〃两人话不投机,均不再言语,把目光投向窗外。
沈柏年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却只动了两下嘴巴,欲言又止。马帅熊问:〃怎么,又发现可疑的人了?〃沈柏年撇一撇嘴:〃说了也没用,现在走进酒楼的这两个人一定又是你们的人了?〃
〃不是。〃马帅熊表情严肃起来,〃来者不善,小心点儿。”
隔着两桌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美酒佳肴的石晋巍,耳朵兀自动作,已然将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