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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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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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姑娘!”

    司棋愈发的恨铁不成钢起来,将那首饰盒重重往桌上一摔,紧抿着丰厚的嘴唇道:“我听说那孙参将与他家二爷不同,最是爱糟践女人了!你如今在家里尚且让下人欺负,去了那孙家却如何生受的了?!”

    贾迎春闻言紧缩着肩膀,愈发显得柔弱可欺,好半响,才在司棋直欲喷火的目光中,嗫嚅道:“兴许……兴许这只是传言呢,再说那孙家既然是咱们府上世交,好歹也……好歹也要看些情面。”

    其实她自己,也未必不知道这桩婚事的究竟,只是却实在不敢戳穿那事实,每日里只拿这些幻想自我麻痹。

    而这副鸵鸟也似的心态,也彻底让司棋对她丧失了信心,面色阴晴不定变幻半响,忽的一咬银牙,推金山倒玉柱似的,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眼见司棋这番举动,贾迎春的第一反应,却是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颤声问:“你……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二姑娘。”

    司棋一个头磕在地上,又挺直了身子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奴婢这一颗心早就许给了旁人,听说那孙将军是个贪花好色的,若是跟着您嫁过去,莫说保不住清白,就算能保住清白,我心里那人也未必肯信。”

    说到这里,她又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所以我求您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好歹把奴婢留在这府里吧!”

    听她说起,已经将心许了旁人,贾迎春本就白皙的瓜子脸上,有少了几分血色,勉强把身子倚在门上,这才没有直接瘫软在地,嘴里颤声道:“你怎得敢……怎得敢……”

    忽又一咬银牙:“我全当方才什么都没听见,你快起来,以后也莫再说这胡话了!”

    “二姑娘!”

    司棋既然已经把事情挑明了,不得她一句准话,如何肯就这么起来?

    于是又一个头磕在地上,不依不饶的道:“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成全奴婢一回,看在这些年咱们主仆的情分上,就放我一条活路吧!”

    被司棋一再逼迫,贾迎春却也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扭着帕子黯然道:“你只顾给自己要活路,却……却让我如何是好?我连自己的婚事尚且过问不得,哪里就能顾得了你?”

    顿了顿,见司棋仍是不肯起身,她只好又补了句:“再者,你心里藏了这天的事情,我若还去说情让你留下,一旦事发,岂不连我也完了?”

    “依我说,咱们各人的命都是老天爷定好了的,你也莫要太过操心——指不定跟着我嫁到孙家以后,咱们主仆两个就能享福了呢?”

    眼见到了这般时候,她竟仍拿没影子的事儿糊弄,司棋便知再怎么哀求也是无用了,心下绝望之余,忍不住便嚎啕大哭起来。

    贾迎春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讪讪的递上手里的帕子,怯怯的劝道:“好歹哭的小声些,莫要惊动了老爷太太,不然万一问起缘由来,咱们可就说不清楚了。”

    司棋却不理会她,背过身子哭的反而更厉害了。

    贾迎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谁让你跟了我这么个没能耐的呢?若是实在不行,你便打我几句、骂我几句,只要出一出气也是使得的。”

    说着,她又忍不住发挥阿Q精神,满是希冀的道:“那孙家二郎你也见过,都说是个知冷知热的,他的亲哥哥未必就差了多少,到时候我再替你讨个姨娘的身份……”

    没等她说完,司棋忽的跳将起来,拼了命的撞开房门,不管不顾便往外闯。

    贾迎春唬了一跳,忙追着问道:“你……你做什么去?”

    “去找那两支攒珠累丝金凤!”

    司棋恨恨的丢下一句,便直接跑的没影了。

    “你……你……”

    贾迎春追了几步,终究不敢跟上去,最后只颓然的叹了口气,喃喃道:“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第227章 卫若兰的辉煌官途() 
虽说码头上那一场迎接,因为许泰的意外转变,成了一出彻头彻尾的闹剧。

    不过抛开‘尴尬’二字不提,单从实际层面来说,这对孙绍宗而言其实是一桩好事。

    既然许泰已经认怂了,自然不用再替他遮风挡雨。

    而孙绍宗原本来迎接许泰的原因,只要有些心机的都能猜出来,所以这‘维护同僚’‘不畏强权’的形象,勉强也算是树立起来了——虽说成色打了些折扣,但好在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另外,许泰在圈里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这也有利于孙绍宗在同年中一家独大的局面。

    虽然……

    这‘一家独大’暂时也没啥鸟用。

    一夜无话。

    却说第二天孙绍宗到了府衙,气氛明显就有些不对劲儿,从守门的衙役到点卯的小吏,那态度都比往常还要恭敬了不少。

    等到了刑名司之后,自林德禄以下的官吏,更是排着长队挨个上门请示,什么鸡毛蒜皮的理由都有,总之只要能跟他说上只言片语,转回头便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这无疑是在‘站队’!

    但孙绍宗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整个刑名司上下,甚至连同其它部门的官吏,全都是自己的铁杆——事实上眼下这股风潮,不过是出于‘从众’以及‘避险’的心理罢了。

    从众的心理不用多解释。

    至于这‘避险’么。

    他们虽然不知道卫若兰与孙绍宗相争,究竟会是谁输谁赢,但以孙绍宗这一年多以来展现出的手段,报复几个最先投靠卫若兰的叛徒,却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尤其他现在还是刑名司的主官,卫若兰只是副手而已。

    故而在孙绍宗还未显出颓势之前,即使是再有想法的人,也得先把那花花肠子藏在肚里。

    不过在孙绍宗看来,眼下热热闹闹的场景,却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因为这预示着在许多人心里,卫若兰至少与他是势均力敌,甚至略强一筹的存在。

    否则的话,这满院子里的人就算想交投名状,也用不着非要抢在卫若兰上任之前惺惺作态——像当初那般,在接风宴上给‘新通判’一个难堪,才是站队的真正表现。

    不过这也难怪。

    毕竟北静王小舅子的身份在哪儿摆着呢,再加上已经有孙绍宗这个前例在,众人对武将转职成刑名通判,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顺带一提,原本孙绍宗也有些闹不明白,北静王水溶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空头王爷,究竟有什么可嚣张的。

    后来寻便宜大哥仔细一打听,感情这北静王最大依仗不是王爵,而是她的母亲——皇太后牛氏嫡出的长公主。

    换句话说,这水溶其实是太上皇的亲外孙、广德帝的外甥!

    咦~

    按照这辈分,忠顺王当初拿水溶的王妃开黄腔,岂不是有乱……

    “老爷!”

    却说就在刑名司里大排人龙之际,赵无畏忽然从外面飞奔进来,附耳上前道:“那姓卫的已经到了,如今正在经历司里勘验公文!”

    作为最早投靠孙绍宗的人,赵无畏自然不需要像其它小吏一般,搞什么临时的投名状。

    故而一早应了卯之后,他就亲自埋伏在经历司,前脚见卫若兰进去,后脚就跑过来禀报了。

    这卫若兰来的倒也挺快。

    虽说赵无畏是附耳细语,但他那紧张的样子又能瞒得过谁?

    于是门外的人龙,顿时便有些躁动起来。

    “这下可算是清闲了。”

    这时就见孙绍宗把桌上的公文一扫,伸着懒腰扬声道:“后面的人都散了吧,新任的卫通判马上就到,有什么事情先寻他批示,若是他处理不了的,再转过来也不迟。”

    众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也分不清这是真心话,还是在试探什么;更不知是该领命行事,还是该继续赖在这里,以示自己绝没有要改投门户的意思。

    孙绍宗见状,干脆让赵无畏把堂屋的大门关了,说是要静等卫若兰上任,旁人一概不见。

    众官吏这才如蒙大赦,纷纷做了鸟兽散。

    于是转眼的功夫,原本熙熙攘攘的院子里,便只余一地萧瑟。

    唯有那仇云飞与旁人不同,方才所有人都在排队请示的时候,他自己在东跨院里逍遥,眼下所有人都散了,他却腆胸迭肚的出东跨院。

    嘴里骂骂咧咧的道:“不就是来了个鸟通判么?瞧你们那一脸德行,也好意思说是什么读书人!”

    说话间,他大摇大摆的到了那堂屋前,冲里面嚷道:“赵无尾,本官要去找老徐喝……呃,商量公事,有什么鸟事,你就去停尸房里寻我!”

    想想又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吉利,忙啐了一口:“啊呸,是去后院喊我!”

    说着,他从袍子里拽出两瓶上好的汾酒,大步流星便往外赶。

    谁知刚到了院门口,迎面就撞上个长身如玉、面似傅粉的年轻官员,却不是卫若兰还能是谁?

    两人都是一愣,心下不约而同的暗道‘好巧’!

    随即卫若兰便抢先拱手笑道:“可是仇兄当面?早听说仇兄近来在刑名司……”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卫若兰上任之前,自然早打听清楚了这刑名司上上下下的根脚,而除了孙绍宗之外,这仇云飞自也是重中之重。

    卫若兰甚至还准备了一整套的说辞,好劝说他与自己联手,一起对付孙绍宗。

    然而这套说辞刚起了个头,仇云飞却已然不耐烦的摆手道:“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搅你跟那姓孙的互掐了!”

    说着,绕过卫若兰便扬长而去。

    好个无礼的狗才!

    卫若兰向来自视甚高,贾琏、冯紫英面前也是说恼就恼,如何受得了仇云飞这般对待?

    心下暗骂一声,那脸色就不禁有些难看。

    可想到自己来刑名司的目的,他便又飞快的调整好了心态——不过是个仗着家世的废柴罢了,这刑名司里值得自己认真对待的,只有那孙绍宗一人!

    不对!

    即便是孙绍宗,也不过就是一块踏脚石罢了!

    眼下自己要做的,就是踩着那孙绍宗的尸骨,踏上孙绍宗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辉煌官途!

    这般想着,卫若兰便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堂屋走去——是时候在那姓孙的脸上,踩下第一脚了!

    吱哟~

    偏就在此时,一个肠满肚肥的绿袍小官,忽然自堂屋里推门走了出来,满面堆笑的拱手道:“敢问可是新任刑名通判卫大人?”

    这时候还留在那孙绍宗屋里的,必是门下走狗无疑!

    对这等铁杆走狗,还需要给它好脸色吗?

    卫若兰双手往后一背,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檐,将鼻孔对准了林德禄,傲然道:“正是本官,那孙治中可在里面?”

    “自然在的。”

    卫若兰听了这四个字,便要昂然而入。

    那林德禄却把肥硕的身子往门前一横,又笑道:“治中大人有令,让您先去拜见府尹、府丞大人,回来之后,他也好专心指点您如何处理公务。”

    “本官用的着他指点……”

    卫若兰当即便恼了,正待大声呵斥几句,却又忽然警醒过来,自己若是和孙绍宗起冲突倒也还罢了,可在这门前与一条走狗较真儿,岂不失了身份?

    尤其这话虽让他听的不爽,但明面上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若是一时反应过度,传出去怕是……

    “哼!”

    想到这里,卫若兰干脆一甩袖子悻悻而去。

    这一脚就算晚踩上片刻,效果也是一样的——嗯,就是这样没错!

第228章 共勉() 


第229章 假尼姑欲探真淫尼() 
广德十一年二月十一。

    “听说了没、听说了没?”

    一大早,那点卯的夹道里便凑了四、五个书吏,兴高采烈的传着八卦。

    “昨儿那卫公子一来,就跟孙治中杠上了!”

    “真的?!”

    “怎么杠上的?!”

    “他们两个谁输谁赢啊?!

    那消息灵通的书吏眼见众人如此热切,倒得意的卖起了关子,直到有人威胁要去刑名司打听究竟,他才忙道:“起初是那卫公子出言挑衅,指责孙治中断案不公……”

    “什么?”

    “这不扯呢么?!”

    “是啊,孙大人可是咱们府里有名的‘神断’!”

    “你们别急啊!”

    那书吏又道:“卫公子其实是想说,孙大人那桩忤逆案判的太轻了。”

    “这倒是有些道理。”

    “的确是便宜了那两个畜生。”

    “那孙治中又是如何应对的?”

    “嘿嘿,孙治中……”

    那书吏又略略卖了个关子,等旁人催促起来,他这才继续道:“孙治中直接就认下了,不但照着卫公子说的改判,还请陈经历写了‘思之慎之’四个字,准备挂在客厅墙上。”

    “什么?孙治中就这么认怂了?!”

    “不是吧,难道卫公子这么厉害?连孙治中也不敢招惹?!”

    “可孙治中平时也不像是这等人啊?”

    等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那书吏才得意道:“要不说你们做不了官呢,人家孙治中要跟你们似的,还能闯下这诺大的名头?他认是认了,可转脸也送给卫公子‘戒骄戒躁’四字,说是要与卫公子共勉。”

    戒骄戒躁?

    众书吏各自沉吟了片刻,心下便已恍然。

    孙绍宗‘神断’之名尽人皆知,即便承认判罚有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何况他还特意请人写了四个字当做警示,完全可以趁机吹一波‘闻过则喜’‘虚怀若谷’之类的。

    而那卫若兰看似赢了,但却显得操之过急,尤其‘戒骄戒躁’四字帖上去,更证明了他本身就是‘又骄又躁’之人。

    偏偏孙绍宗这‘共勉’的说辞,明面上还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等孙绍宗把那‘思之慎之’一挂,卫若兰要是不硬着头皮挂上‘戒骄戒躁’四字,岂不是更显得气量狭小,远不如孙绍宗胸襟开阔?

    而这四字‘评语’若真往墙上一挂,再想摘下来可就难了。

    “咱们这位治中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可这手段还真是……”

    几个书吏啧啧有声,也不知是赞是惧。

    而类似的谈话,在这府衙里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等到响午过后,那卫若兰在众人心中的行情,便悄然降低了几个层次。

    反之,孙绍宗则是踩着他的嫩脸,正式确立了‘老’谋深算的名声……

    未时初【下午一点】,刑名司正堂。

    “先靠左一点,再往上面些、往上面些,对对对,就是这里了!”

    林德禄指挥着两个杂役,将那‘思之慎之’四字挂在客厅的北墙上,又笑吟吟的上前禀报道:“卑职方才已经命人把那‘戒骄戒躁’四字,送到东跨院去了,大人您看要不要再让人告诉卫通判一声,说您已经把‘思之慎之’挂好了?”

    孙绍宗先挥挥手,示意那两个杂役退出去,这才悠然道:“既然不能一棍子打死,总去逗弄他作甚?万一惹急了咬你几口,疼不疼的先不说,蹭上一嘴口水却是免不了的。”

    这话里话外,俨然把卫若兰比作了一条疯狗。

    林德禄正听得嘿嘿直乐,忽听外面有人禀报道:“老爷,府衙外来了个少年想求见您,自称是荣国府的贾宝玉贾公子。”

    贾宝玉怎么来了?

    难道是跑来给自己和卫若兰劝和的?

    依他的性子,还真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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