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女子,一身宫装彩裙半披半敞,莹白如玉的削肩在烛光映照下,如瓷器一般熠熠生辉,鹅黄色的抹胸撑起丰隆两团,又随着呼吸夸张的起伏着,仿似已经不堪负重。
再往下瞧,那女子竟足上竟未着寸缕,雪莲似的小脚儿盘在男人膝上,涂着紫色豆蔻的脚趾,正俏皮的向上勾着,上面竟还沾着些湿漉漉的痕迹,却不知是酒水、汤水,还是那男人的口水。
不消说,这一男一女自是钱宁与那陈氏【贺家少奶奶】!
眼见孙绍宗从门外进来,那钱宁却仍是只顾与陈氏调笑,看都不看孙绍宗一眼,分明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孙绍宗倒也不恼,稍稍往前靠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盯着陈氏上下打量,那目光左右不离她胸腹臀腿之间。
这下那钱宁却有些绷不住了,把脸一板,恶人先告状道:“孙大人,本官好心请你赴宴,你却怎得如此无礼?”
“无礼?这话却是从何说起?”
孙绍宗故作诧异的道:“我见大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还以为您是要演一出野合,让卑职见识见识呢。”
“你……”
钱宁蹭的站直了身子,与孙绍宗对视半响,却忽又哈哈笑道:“孙大人名震京城,果然不是俗人可比!”
说着,伸手向对面一让:“来来来,咱们且坐下说话!”
这厮既然不讲规矩在先,孙绍宗自然也不会与他客气什么,二话不说,一屁股便坐到了对面。
就见那陈氏赤着一双玉足,婷婷袅袅到了近前,捏起一只酒杯满上,又双手送到了孙绍宗嘴边儿,娇憨道:“大人迟来一步,又胡乱拿奴家取笑,理应罚酒一杯才是。”
那一双眸子如盈盈秋水,其中更有媚态百升,又恍似那蚀骨之毒,直瞧的人浑身酥软,偏只有一处硬挺。
啧~
怪不得贾琏、钱宁都被她迷住了心窍呢!
孙绍宗倒也懒得矫情,直接低头饮尽了杯中酒,然后开门见山的问:“钱大人,却不知您今天请下官来,究竟有何见教?总不会真的只是想请下官喝酒吧?”
钱宁方要开口,那陈氏却又掩唇一笑:“大人怕是误会了,其实请您来做客的,不是我家老爷,而是奴家我。”
“你?”
“没错,正是奴家。”
那陈氏伸出一只手搭在孙绍宗肩上,身子却微微向后仰着,将一对傲人的丰满正对着孙绍宗。
看到这一幕,对面的钱宁明显有些不愉,显然这并非是他安排的——当然,这厮也有可能是在演戏。
就听陈氏轻启朱唇,继续道:“说起来,这是奴家第二次与大人碰面了,却不知上一次的情景,大人可还记得?”
瓢泼大雨、无头尸身、龙禁卫、艳女……
这要都能忘掉,那才真是有鬼了呢!
孙绍宗点了点头,那陈氏便又问:“有人说,奴家是个让人一见,便想到床的女人,大人以为呢?”
这两个问题之间……
有联系吗?
孙绍宗唯一蹙眉,正待反问,腿上却忽然一重,却是陈氏翘起一只玉足,轻佻的搭在了他腿上!
那汉白玉似的脚掌上,微微沾了些尘土,恍似明珠蒙尘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捧住,为其拂去所有的尘埃。
“如霜!你这是在做什么?!”
钱宁猛地一拍桌子,直震的杯盘狼藉,看他满面勃然醋色,倒不像是演出来的。
“咯咯咯……”
那陈如霜却是混不在意的娇笑着,直笑的前仰后合,才又继续道:“有人只是想想罢了,有人却当真这么做了——而这头一个,便是我的亲哥哥!”
随着这话,花厅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两个男人都有些呆愣的看着陈如霜,听她继续诉说道:
“那年我也只有十二岁,一开始自然是又害怕又愤怒,不过很快我便尝到了甜头。”
说到这里,陈如霜妩媚的一笑:“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甜头喔!”
“自那之后,哥哥便对我千依百顺,无论我有什么样的要求,他都想尽办法满足我,也正因如此,我才有机会走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那时我经常扮成男子模样,和哥哥去郊外打猎,去河边儿捉鱼,去诗社与那些才子们高谈阔论,甚至去青楼妓馆见识那些烟花女子!”
“也正因此如此,我才有机会认识了张郎。”
说到这里,她又妩媚的向孙绍宗一笑:“就是那日在孙大人面前,被靳一川一刀枭首之人。”
第129章 钱府夜宴【中】()
果然是这样。
那日龙禁卫闯入贺府,虽然杀了三人重伤六七个,但能确定是靳一川下手的,也就只有那车夫了
所以孙绍宗才会让丁修,去调查那车夫与陈如霜的关系——只是没想到,丁修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这陈如霜便先不打自招了。
看来今儿这场夜宴,并不是想挑衅自己那么简单……
“够了!”
便在此时,就听钱宁疾言厉色的道:“你不过才吃了几杯,怎就在孙大人面前如此失态?丢人败兴的东西,还不快给我退下!”
陈如霜回头扫了他一眼,仍旧笑吟吟的道:“老爷急什么,我又没说出你杀靳一川的……”
哗啦~!
不等陈如霜把话说完,钱宁便一把掀翻了桌子,又顺势一脚踹出老远,这才恨恨的骂道:“好个贱婢!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却如此攀诬本官,真是好一副蛇蝎心肠!”
陈如霜似乎早防着他翻脸了,那圆桌刚被掀起,她便猫儿也似的钻进了孙绍宗怀里——孙绍宗更是老实不客气,反手在她腰上一搭,便牢牢的固定住了她两条粉臂。
“孙大人!”
钱宁见状,只恼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嘴里牙齿咯咯乱响,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莫非要包庇这贱婢不成?”
“包庇?”
孙绍宗耸肩道:“大人言重了,既然她是在诬陷您,何不干脆等她说完之后,再做处置?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钱宁阴沉着一张脸与他对视了半响,竟当真沉默下来,重重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眼见如此,孙绍宗非但没有半分得意,心底反而愈发的提高了警惕。
盖因这厮胸膛风箱似的起伏,一张脸更是涨的发紫,怎么看都处于怒不可遏的状态,但他却偏偏乖乖的坐了回去。
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孙绍宗是绝对不信的!
孙绍宗这里正在揣测,钱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那陈如霜却已然等不及了。
伏在孙绍宗怀里,将臻首轻轻抬起,又笑吟吟的道:“那奴家就接着说了——奴家当时顶着才女之名,身边除了哥哥之外,也不乏一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张郎便是其中比较特别的一个。”
“而他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他特别的平凡,无论文采、相貌、家世,皆只是中人之姿,平时又是寡言少语的,以至于奴家数年后出嫁时,都未能记住他的名字。”
“而奴家嫁到贺家之后,自然便把他忘了个干净,直到……”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看到他在我家的花园里,摆弄着几盆芍药。”
“原来他为了能偶尔看我一眼,竟抛弃功名家业,隐姓埋名混进贺家做了一名花匠!”
“孙大人,你说他是不是傻到家了?”
说到这里,陈如霜轻轻挣开了孙绍宗的束缚,起身笑的花枝乱颤,眸子里却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确实挺傻的。”
孙绍宗配合的点头道:“要是我,就干脆化妆成和尚了,要论偷香窃玉,还是那群秃驴更方便些。”
“咯咯咯……”
陈如霜伸手在孙绍宗脸上重重掐了一把,娇嗔道:“大人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接着又继续道:“我最初也是这般想的,便故意折磨、戏弄了张郎一番,谁知奴家不管如何对他,他都是甘之如饴,从没有半分牢骚,更没有半点气馁。”
“奴家这人最是心软不过了,眼见如此,便准备施舍些甜头给他,也算是不负他这一番情意。”
说到这里,陈如霜嫣然笑道:“那时除了哥哥和相公之外,奴还曾与另外三人欢好过,对这等事倒并不觉得如何。”
“好一个并不觉得如何!”
孙绍宗抬手似是要鼓掌,半途却又改了主意,顺势往腿上一搭,笑道:“你要是去了玄妙庵,肯定也是一尊活菩萨!”
这玄妙庵,是京城有名的尼姑庵,最大的特色就是‘肉身布施’,供那些‘崇佛’的达官贵人们,体验‘酒肉穿肠过、菩萨腿上坐’的美妙之处。
这话分明是在嘲讽,陈如霜却只是瞟了孙绍宗一眼,便又继续道:“谁知我表明心意之后,张郎竟是百般推拒,最后奴家奴家一气之下,便将与旁人的种种行径,都讲给了他听!”
“原以为他会似孙大人这般,鄙弃奴家,谁知他听完之后泪流不止,直说是那些无耻的男人害了奴家,并不是奴家的错,又跪下来求奴家不要再自轻自贱……”
说到这里,她眸子里的泪水再也遮挡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却仍是灿然的笑问道:“孙大人,您说他是不是傻到家了?”
这次孙绍宗却没有搭话,反而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一副惬意的模样。
陈如霜见他不答,便又继续道:“我当时却是羞恼的紧,一连数月没再理会他——直到那日,一群龙禁卫闯进了贺家,称贺家犯下了谋逆大罪。”
“贺家上下全都慌了,我那喜欢夸夸其谈的相公,只会苍蝇似的围在公爹身边哭喊,全然没有半分主意。”
“我那公公平日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也不知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那时捧着一柄吹毛断发的宝剑,足足自尽了六次,却连脖子上的肉皮儿都没能割破。”
“见此情景,奴便知道贺家完了,奴家……也完了!”
“然而就在这时,张郎却忽然挺身而出,冒着危险将我带出了贺家,又弄来了一辆马车,准备带着我直接逃出城去。”
“我那时曾问他,以后准备将我带去哪里。”
说到这里,陈如霜又一次笑颜如花的问:“孙大人,您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这次孙绍宗略一迟疑,便胡乱猜测道:“莫非是天涯海角?”
“不。”
陈如霜用力的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那雪颈扭断一般,接着一字一句的道:“他还未曾来得及开口,就被那靳一川斩下了头颅!”
顿了顿,她又笑吟吟补充道:“对了,当时还有位号称‘青天神断’的官老爷,站在对面冷眼旁观,事后竟还问那龙禁卫的狗贼们需不需要帮忙,你说好笑不好笑?”
第130章 钱府夜宴【下】()
【第三更】
嘴里说着‘好不好笑’,陈如霜便当真笑的花枝乱颤、涕泪横流。
“唉~”
孙绍宗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其实我想说,我是在那位‘蟑螂’兄死后才到场的,不过看眼下这情况,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先聊一聊,您那第七位相好如何?”
“我的第七位相好?”
陈如霜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略带几分嘲讽的道:“怎么,到了如今你还想知道钱大人,是如何杀死的靳一川等人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张郎死后,我便发誓一定要让那靳一川身败名裂而死,所以才趁机蛊惑了钱宁,帮我下手除去……”
“如霜姑娘怕是误会了。”
孙绍宗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摇头道:“那位‘蟑螂’兄顶多算你的蓝颜知己,还称不上是什么相好,所以钱大人应该算是第六个——而我想知道的,却是排在钱大人之后的那位仁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更准确的说,是帮你在酒里下毒的人!”
之前孙绍宗就曾经疑惑,钱宁为何会乖乖坐回去,任由陈如霜讲述案情的前因后果。
直到陈如霜挣脱他束缚的那一刻,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酒里竟被下了迷药,钱宁不是主动坐回去,而是不得不乖乖坐回去!
可惜,他醒悟的实在有些晚了。
不过这也不能都怪孙绍宗大意,谁能想到钱宁大张旗鼓的请客,竟然还敢在酒里下毒?!
至于陈如霜……
孙绍宗也并不认为,钱宁会将迷药这类的东西,交到她手中。
哪曾想陈如霜非但弄到了迷药,还顺手连钱宁也一起给料理了!
而考虑到陈如霜现在的身份,这其中必然还隐藏着另外一名帮凶,也就是所谓的第七个相好。
“咯咯咯……”
陈如霜掩嘴儿娇笑了几声,又鼓掌到:“孙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不错,奴家确实还有另外一个相好,而且是到了钱府之后,才勾搭上的相好。”
“该死的贱婢!”
钱宁憋了半天,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
陈如霜笑的更欢了,婷婷袅袅的上前,轻轻抚弄着钱宁的脸颊,喃喃道:“老爷,这实在也怪不得奴家,谁让你不肯帮我杀了孙大人,又偏偏是个龙禁卫的官呢?”
啧~
感情这女人还曾打过自己的主意!
“贱婢!”
钱宁又喝骂道:“我府里的奴才从不敢靠近你半步,你又是如何与那人勾搭上的?!”
陈如霜笑道:“咯咯咯……这府里的奴才自然不敢碰奴家,但那人却并非府上的奴才,而且胆子还大的很呢。”
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吊儿郎当的道:“老子身上大的地方,可不仅仅是胆子而已。”
说话间,一个雄壮的汉子便迈步走了进来。
“是你?”
孙绍宗一愣,随即苦笑道:“你倒真是一副好牙口,连害死自己师弟的女人也下得去手。”
却原来这进门之人不是别个,正是连日来渺无音信的丁修!
看他手上长刀还在向下滴血,显然这花厅周遭已无半个活口。
“为什么下不去手?”
丁修将那长刀一甩,邪笑道:“先*后杀岂不是更爽?再者说,这女人可是润的很呢,弄死之前不用一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说着,他施施然走到了孙绍宗与钱宁中间,先看看孙绍宗,再看看钱宁,然后一脸狐疑的问:“这位就是杀了我师弟的钱大人么?看着不像啊!”
说话间,他忽然一刀劈下,正斩在钱宁的两腿之间!
“啊!”
钱宁惨叫了一声,却发现那一刀并未伤到自己,只是将裤子剖开个大口子,露出了那条不可名状之物。
丁修低头瞄了两眼,忽然促狭的大笑起来:“还真是钱大人没错,早听如霜说咱们这些‘连襟’里,您是最细小的一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货还真是……
尽管是在危机当中,孙绍宗还是忍不住有些无语。
便在此时,他忽然发现钱宁颤巍巍抬起手来,在小腹右侧狠狠的一戳。
要知道钱宁可是中了迷药的,想要做出这等动作,怕是得把全身的力道都使上才行!
这可能是一个无用的举动吗?
孙绍宗心念电闪,猛的大喝道:“小心!”
情况紧急之下,他甚至都没能来得及,说明自己是在提醒谁。
但丁修却还是听懂了!
就见他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扯,将陈如霜挡在了自己身前。
嗤~
与此同时,钱宁腰带上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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