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几十个衙役,已经折腾的热火朝天,到处都是被扒开的石板、掘断的灌木花草。
但看上去竟不显凌乱,一堆堆错落有致的归整着。
“林员外。”
不等林修缘从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拔出注意力来,孙绍宗就主动找了过来,先是拱手见礼,随即又指着身后一人介绍道:“这位是冯薪冯大人,家中世代经营土木生意有他在,不管能不能挖出什么线索,最后都一定可以复归原样。”
这一番话,便把林修缘到了嘴边的质问,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既然保证可以原样复原,那么为了查明父亲被害的真相,挖开几条小路、一些花坛,又算得的了什么?
然而林修缘心里,却又隐隐有一种预感,似乎不尽快阻止这场挖掘,林府上下就会遭遇更大的劫难!
只是……
究竟该以什么名义,叫停这场挖掘呢?
林修缘沉吟了许久,才终于想出个勉勉强强的理由,正要开口时,却忽然发现孙绍宗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转向了斜后方的某处。
他在看什么?
林修缘诧异的回头望去,就见个一身素白的娇小少妇,正站在拱门下,愣愣的望着这边。
是寡居的儿媳沈佩兰?
她来这里做什么?
而且神情看上去,还显得十分怪异……
难道说?!
林修缘心中大震,他终于明白自己那忐忑不安的预感,究竟来自何处了!
一时又是惶恐又是愤恨,尤其想到儿子当年莫名病重,然后一命呜呼的可疑经过,便恨不能立刻揪住儿媳妇严刑拷问。
但眼下却并非算旧账的时候。
因为一旦这等悖逆人伦的事被揭开,那么死去的林齐晟、乃至整个林家,都会落到千夫所指的境地!
“孙大人!”
林修缘深吸了一口气,断然道:“此事怕有不妥之处,还请下令让尊属先停下来,等你我商议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挖下去!”
在看到沈佩兰出现的那一刻,孙绍宗就知道自己赌对了,眼下真相即将揭开,又怎肯就此罢休?
当下微微一笑,正待推诿敷衍几句,忽听有人扬声道:“挖、继续挖!不要停!”
孙绍宗与林修缘同时循声望去,却见沈佩兰跌跌撞撞的冲到近前,泪眼婆娑的望着那浅浅沟壑,似乎底下埋着什么珍宝一般。
完了!
林修缘缓缓闭上了双目,再不看周遭一眼。
孙绍宗则是想冯薪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加快进度。
…………
是日傍晚。
一条深埋地下四尺的密道,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
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一具七窍流血毒发身亡,却面色安详的尸身经过仔细辨认,死者正是众人追寻多时的小厮六儿。
在六儿的尸体周遭,不但发现了残留的毒药,还有几件利于挖掘的器物,以及啃过的干粮残渣。
而在密道中段,存在着大量被挖掘的痕迹。
至于密道的两端入口处,则是被泥土封堵的严丝合缝,上面满是用木槌夯实的痕迹。
显然,六儿之所以要在毒杀林齐晟之后,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连续假扮林齐晟多日,就是为了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封堵住密道的两段。
同样显而易见的是,他设计这场毒杀的时候,就没想要活着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
密道两端被重新掘开,已经被钉死的入口,分别位于林齐晟的书房,以及沈佩兰的寝室。
“贱婢!”
虽然早有预料,但林修缘此时还是按捺不住,冲上去一巴抽在儿媳脸上,愤声道:“你……你竟敢……你竟然敢……”
但他在愤怒之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控诉儿媳的所作所为。
沈佩兰却显得异常镇定。
准确的说,在六儿的尸首被挖掘出来之后,她眼里就再没有别人了。
此时被打的嘴角迸裂,她却依旧直愣愣的盯着六儿,甚至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帮六儿捋顺额头的碎发。
“贱婢!”
林修缘愈发恼怒了,横身拦在两人中间,怒斥道:“你与这狗贼勾搭成奸也还罢了,怎得竟还敢加害太爷?!”
说着,他又扬声喝道:“来人啊,给我将这不肖不洁的贱婢绑起来,带到花厅里审问!”
显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试图挽回林齐晟的名声哪怕自己的儿子,有可能就是因此而死。
不过这回沈佩兰却有了反应,仰起白鹅也似的脖颈,抗辩道:“不!他从来没有……”
啪~
又是一记耳光狠狠的抽了上去,林修缘声色俱厉的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给我绑起来!”
林府的家丁这才如梦方醒,四面八方的扑将上来。
内中有个管事,显然猜出了林修缘的心意,一上来就先用帕子捂住了沈佩兰的嘴。
林修缘刚松了口气,冷不防有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挤开众人,默不作声的取下了那捂嘴的帕子。
“孙大人,你这是……”
“他从未动过我一根指头!六儿……六儿他,从来没偶遇碰过我一根指头!”
林修缘的怒吼声,与儿媳凄厉的尖叫同时响起,又汇同天边的红霞,一起坠入了黑暗之中。
第930章 真相【下】()
“三年前,家父失职获罪,母亲寄望林家能施以援手,可我再三恳求相公,他却对老贼畏之如虎,非但不敢去央告,甚至还禁止我同家翁说起此事。”
“我情急之下,便瞒着他私自去求老贼,谁知那老贼那借酒装疯,竟……竟强行……”
“住口!”
听到这里,林修缘就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家父品行高洁、清廉正直,乃是朝野公认,岂容你如此诽谤?!”
跟着,又痛心疾首的叹息着:“我林家自认平日待你不薄,却不曾想最后得来的,竟是这般报应!”
听他这话,沈佩兰果然默默垂首,再无半句言语。
只是眼下这花厅之中,除了林修缘之外,还有孙绍宗与左寺丞杨志铭在,又怎肯就此虎头蛇尾的结束审问?
当下孙绍宗朗声道:“林院外还请稍安勿躁,令尊的为人自无需置喙,可按照规矩,审问人犯必有口供至于这口供的真伪,等她说完咱们再论不迟。”
说着,又向跪在当中的沈佩兰一扬下巴:“继续说下去吧。”
早在之前,孙绍宗扯下沈佩兰口中娟帕的时候,林修缘对他就已是大为不满,此时听了这一番话,更是恨的牙都痒了。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裸的暗示道:“大人问案,林某一介草民自不敢阻挠,只是家父在朝中的门生故旧数以百计,若有什么不公之处,他们怕是不肯答应!”
面对这等威胁,孙绍宗却只是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本官所求的正是一个公道。”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之前力主去大理寺报案,并且竭力协助官府进行调查的,也正是这林修缘。
只是当他发现,这件案子背后涉及祖孙不伦,并且极有可能会彻底毁掉林家的时候,态度顿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却说面对孙绍宗这淡定的态度,林修缘就觉血气上涌,有心再撂下几句狠话,可又明白孙绍宗并非常人可比,即便是父亲在世时,想要拿捏住他,怕也没那么容易。
至于现如今么……
林修缘将自家能够调用的助力,在脑子里完完整整过了一遍,最终却只能颓然的坐回了原位。
不过他虽然没了言语,可方才那些话造成的影响,却持续显现了出来孙绍宗和杨志铭再三催促,那沈佩兰仍是闭口不言。
催的急了,她便凄然摇头:“的确是我下的毒,也没什么好分辨的。”
“哪你又因何下的毒,如何下的毒,哪里来的毒药?!”孙绍宗先是发出一连串的追问,眼见沈佩兰又默然以对,便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承认与那六儿勾搭成奸,因恐奸情败露,所以合谋害了林总宪?”
沈佩兰霍然抬头,朱唇大张,似要分辨什么,可偏见一旁阴沉着脸的林修缘,最后却又默默的垂下了头。
“好啊!”
孙绍宗又是一声冷笑:“如此禽兽不如的狗奴才,害死的又是林总宪这般清正名臣,想必不出数日,他就会被千夫所指,说不准还要著书立传,落得个遗臭万年!”
“不!不是这样的!他是好人,是……是个义士!”
沈佩兰终于忍耐不住了,她激动紧攥着双拳,将臻首摇的拨浪鼓仿佛。
果然还是上当了!
其实早在她之前喊出,六儿未曾碰过她一根指头,孙绍宗就已经猜出了大致经过毕竟这也是某个神秘人物,最惯用的伎俩。
所以见她因为顾及夫家的未来,选择闭口不言,默默承担一切罪责,便刻意祭出了激将法。
此时见沈佩兰业已入套,孙绍宗立刻乘势追问:“义士?这倒还真是奇了,他一个区区小厮,又做下这等以奴弑主的勾当,竟还能称得上是义士么?”
“他……他的确是个义士!当初他知道我被老贼所辱,便……”
“且从头道来!”
吃这一喝,沈佩兰稍稍停顿,理了理思路,这才娓娓道出了所有内情:
“我当初被老贼所辱之后,也曾萌生过求死之心,然而那老贼却言说,只要我好生活下来,他便保证家父在官场上一帆风顺,甚至照应我家中兄弟的前程……”
“后来他果然出手,保下了我父亲的官职,却又借此几番求欢。”
“我不敢明着忤逆他,便以害怕被人发现为名推托。”
“不曾想,他竟然借着翻修内宅的名头,私下里掘出一条密道来……”
“这些事情瞒得过别人,却如何瞒得过整日里同床共枕之人?”
“只是我那相公为人实在怯懦,半点也不敢反抗老贼,反而因此郁郁而终。”
“此后老贼断断续续,又胁迫了我几次,更时常有暴虐行径。”
“有一次,老贼走后,我正收拾残局,六儿却忽然闯进了密道里……”
“我当时惊呆了,甚至忘了要遮掩身体,而他也呆愣愣的看着我,好半天一动不动。”
“因他瞧的入神,我只当他是在窥伺这污浊的身子,竟寡言鲜耻的去了遮盖,意图先用美色稳住他,谁曾想他反而尖叫一声,转身夺路而逃!”
“我追了几步,眼见追之不及,又惊又怕之下,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却因这哭声,又小心翼翼的寻了回来……”
“那天晚上在地道里,我守着他哭诉了许久,把所有的事情都同他说了。”
“他却像是个锯了嘴儿的葫芦,由始至终也没说出半句话来,直到最后离开时,才丢下一句:我会保守秘密的。”
“后来他又来过几次密道,同样是寡言少语,只是听我倾诉……”
“再后来,每每老贼不在家,我们两个就在密道里闲话家常,不过依旧是我说、他听。”
“直到半个多月前,老贼上奏朝廷,申请致仕还乡,他才头一次主动开口,说要帮我彻底摆脱老贼!”
“当时他说完之后,就定定的望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当时心里想着,他果然还是有那等心思!不过只要能彻底摆脱老贼,这一身污浊的皮肉,又有什么可惜的?”
“于是我便百般的勾引他,甚至连在老贼面前,都没有那样放浪过!”
“可他却只是一步步的往后退,最后红着眼嗫嚅道:我,我能不能叫你一声姐姐?”
“我当时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已经脏透了,压根就不配做他的姐姐!可又忍不住抱着他大哭起来。”
“再然后,他让我同老贼虚与委蛇,骗他把身边的人统统遣散,然后伺机在这密道里,给老贼灌下了毒酒。”
“后来六儿白天假扮成老贼的模样,到了夜里,便悄悄在密道里做准备,并且封堵了我院里的入口。”
“那日我们合力把老贼的尸首,抬到书房之后,我就劝六儿赶紧离开,他却笑着说还有些手尾需要处置。”
“后来我去书房里,发现密道的入口,也如我院里一般,被封堵的严严实实,这才知道,他……他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或者离开林家!”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
说到这里,沈佩兰已是泣不成声,就连原本黑着脸的林修缘,此时表情也有些复杂。
“若你所言不虚,这倒真是个义士了。”
孙绍宗叹了口气,忽又扬声问道:“这计划是他自己制定的,还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
沈佩兰闻言一愣,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大人怎知,这主意是别人想出来的?”
果然如此!
利用心怀正义,却与事情本身无关之人下手,正是黑帖主人惯用的手法!
第931章 太子府的常()
【晚上要搞全订群福利,正文今儿就一章——PS:2000人群差不多满了,我抽空弄个二群,到时候再公布群号。】
孤是个真正的男人!
只要孤想,就一定可以做到!
孤终会登基称帝,打下一个千秋万世的基业,然后子子孙孙一代代的往下传!
孤要……
发散性的思维【简称意淫】,让太子逐渐热血沸腾,然后他的脑回路,就按照既定方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想些正常男人绝不会想到的场景。
太子妃和某人在田野里……
太子妃和某人在井研上……
太子妃和某人在断崖边……
来了、来了、来了!
全身涌起的血气,开始朝着某个不可名状之处汇集。
有感觉了、真的有感觉了!
太子欣喜的撩开蟒袍,正要将裤子也扒下来,动作却忽地一僵,随即他暴躁的咆哮着,将床上的铺盖、枕头,全都掀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逐渐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显然,他还未曾兴起遗X的冲动,就先已经漏尿了。
好半晌,太子才又颓然的坐回了床上,死死攥着两只苍白的拳头。
还不够!
一定是情绪酝酿的还不够!
如果自己方才,没有急于分心去查看究竟,而是全心全意的酝酿情绪,或许就可以……
不,一定可以!
自己只要勤加练习,克服这操之过急的弊端,一定可以重振雄风!
想到这里,刚刚散尽的亢奋感,再次涌上了四肢百骸,就连太子少有血色的脸颊上,都多了两团殷红。
不过……
究竟要尝试多少次,又要多久才能成功?
更别说届时还要学着去适应,在人前酝酿情绪——王真人届时肯定要从旁协助,以便进行人工受孕。
这种情况之下,想要保证心无旁骛,又谈何容易?
真要是耽搁的久了……
想想因为力挺自己,而入阁失败的徐辅仁,太子就满心的时不我待。
看来,还是要尝试着去走一走捷径!
太子咬着牙,狠狠做出了决定,但脸色却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
毕竟在自己脑海中模拟,与促使其成为现实,所造成的的影响,可是天地之别——先前那几个没名分小妾也还罢了,这可是自己的正妻,堂堂的太子妃!
要知道,就连那连续举办三年的广交会,也多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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