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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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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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鬟初时只装作听不见,怎奈平儿赶了几步,直接点破了她的名姓,她便只得战战兢兢折了回来。

    王熙凤见她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下更是起了疑心,喊着那丫鬟进了不远处的门厅,把两边儿房门堵了,作声作色逼问究竟。

    那丫鬟初时还嘴硬了几句,恼的王熙凤吩咐平儿,说是要烧红了烙铁糊住她的嘴,这才终于哭喊道:“二爷在家里,打发我来这里瞧着奶奶,若见奶奶这里散了,先叫我赶回去送信儿。”

    王熙凤一听这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头的酒水一股脑都化作了干柴烈焰,抬腿将那小丫鬟踹了个四仰八叉,又连骂了几声‘狗改不了吃屎’,便招呼着平儿急往家里赶。

    到了家里,见前后静悄悄的,只那书房隔间里隐隐传出些动静,王熙凤便蹑手蹑脚的到了窗前,只听里头贾琏道:“好人儿,都到这般时候了,还有什么使不得?你若许了我,莫说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就是下辈子也断不肯变心!”

    也不知那‘好人儿’说了些什么,又听贾琏道:“什么二奶奶!她如何比得上你一根脚趾头?你若是许了我,我日后让她为奴做婢的伺候你……”

    听贾琏如此贬损自己,还要让自己给那贱人做奴婢,王熙凤只气的浑身乱颤,一脚踹开门进去,破口骂道:“好银妇,我倒要瞧瞧你……”

    然而骂到半截,王熙凤却忽又愣怔住了,盖因那屋里除了衣不遮体的贾琏外,便只有个身材壮硕的男子。

    而这男人不是别个,正是媳妇曾与贾琏私通的鲍二!

    几个月前,王熙凤捉奸逼死了鲍二媳妇,谁曾想今儿抓奸,竟又把鲍二给堵在了屋里!

    王熙凤也不是不晓得,贾琏以前常拿小厮们泄火。

    可那至少都是俊俏的少年人,而这鲍二非但生的丑陋,为人更是懦弱无能,是个连老婆都看不住的窝囊废!

    贾琏便是再怎么没眼光,也不该看上这种人吧?!

    想想方才那‘今生来世只爱一人’的说辞,王熙凤心下只觉荒谬至极,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酒醉后出现了幻听。

    噗通!

    便在此时,那鲍二忽然屈膝跪倒,磕头如捣蒜一般:“二奶奶饶命,小人……小人可什么都没干啊!”

    眼见他在地上磕头虫似的,魁梧的身子还止不住乱颤,王熙凤心下鄙夷之余,更觉的事有蹊跷,正想探问个究竟,不曾想贾琏却抢先怒喝了一声:“起来!你这下贱坯子快给我起来!”

    鲍二惶恐的抬起头,先看看贾琏,再看看王熙凤,还待迟疑犹豫,贾琏已然怒不可遏的冲上前,一脚踹在他脸上,怒骂道:“该死的奴才,爷让你起来,你听不见么?!”

    鲍二被踹了个趔趄,眼见贾琏还不肯罢休,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弓着身子哀求道:“二爷息怒、二爷息怒,小人起来了、起来了!”

    贾琏二话不说,又一耳光抽在他脸上,这才沉着脸向王熙凤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幕更看的王熙凤莫名其妙,一时倒忘了要发作他,下意识的回了句:“刚回来没多久。”

    不过她到底是个有心计的,马上又改口道:“也就在窗户外面,听了半刻钟左右!”

    听说她已经偷听了这许久,贾琏阴沉的面色又变了几变,一咬牙回头呵斥道:“你这狗才,还不快把衣服脱下来!敢弄脏半点儿,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鲍二忙战战兢兢,把那身衣裳脱了下来,正不知要放在哪里,早被贾琏一把夺过,又叮嘱他不得把今日之事告诉旁人,这才将他赶了出去。

    王熙凤虽欠了些大智慧,小事上却是最精明不过,眼见贾琏珍而重之的抱着那衣裳,却对鲍二不屑一顾,立刻便猜出了些端倪,迟疑道:“这衣裳是……”

    贾琏小心翼翼掸去衣服上的尘土,口中柔声道:“自然是二郎的衣裳。”

    “二郎?”

    王熙凤先是一愣,随即惊道:“你是说孙家二郎?!你竟然……你竟然和他……”

    “你莫误会,这衣裳是我让小红偷来的。”

    贾琏摇了摇头,爱怜的摩挲着那衣裳,痴痴道:“二郎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又素来不喜断袖分桃之事,我哪敢对他明言?也只能让鲍二那浊物穿了他的衣裳,稍解相思之意。”

    眼见他满眼的痴迷哀怨之色,竟比女子还要妩媚三分,王熙凤只惊的瞠目结舌,半晌也不知该如何以对。

第530章 冰释前嫌() 
    阴森、逼仄、孤寂、腐臭……

    北镇抚司的水牢,无疑是个集众多负面属性为一身的所在。

    不过九月初二这日上午,水牢里的幽暗氛围,却被此起彼伏的鼾声冲淡了许多。

    十几个被生擒的白莲教众,无论是断了腿脚的、缺了胳膊的、烧脱了皮的、冻伤了风的、墙上挂着的、床上绑着的,统统睡的鼾熟至极。

    没办法,那所谓的‘请神丹’,其实就是一种副作用极大的兴奋剂,而为了抑制住超负荷的亢奋,太医院赶时间搞出来的解药里,自然少不了麻醉的成分。

    根据太医院的说法,白莲教的贼人差不多要睡上五到六个时辰,才会逐渐清醒过来。

    当然,就算贼人都睡的死猪一样,也还是有些事情可以做的。

    天字乙号间。

    嘎吱~

    厚重的铁门刚刚开启条缝隙,一支虎头拐杖便迫不及待的挤了进来,猛地发力撬圆了牢门。

    望着被紧紧束缚在床上的犯人,拐杖的主人面色狰狞又激动,挥手甩脱身边人的扶持,踉跄扑跌着到了床前,盯着那犯人打量了半晌,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老贼啊老贼,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只是笑了没几声,那人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咳的腰都挺不直了,高大消瘦的身子对虾一般佝偻着。

    “爹,您没事儿吧?!”

    先前被他甩脱那人,忙上前又是抚胸又是捶背,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红头涨脑、气喘如牛,却兀自眉眼带笑的摆手道:“不碍事,我好的很、好的很啊!”

    这时,跟进来的陆辉才开口探问道:“瞧周将军的意思,此人果然是白莲教副教主葛谵?”

    “绝对错不了!”

    那周将军说着,提起拐杖往左腿上一敲,咬牙切齿的道:“拜这老贼一枚毒蒺藜所赐,我这些年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便是在梦里,老夫也认不错他这张嘴脸!”

    听周将军说的笃定,陆辉心下却不知是喜是忧,吩咐杨立才送走这周将军父子,然后便领着孙绍宗在水牢里,默然的巡视了一圈。

    眼见又要转回到天字号牢房,陆辉才突然停住了脚步,状似无意的问道:“听说你昨晚上拿贼时,打的是顺天府的名义?”

    要说这是诘问,倒也还算不上。

    但一个回答不好,却很有可能会落个吃里扒外的口实。

    孙绍宗飒然一笑,却是不答反问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初同下官第一次见面时,对下官说的那句话?”

    “哪一句?”

    “您叫我多关注关注咱们北镇抚司,还说下官终究是武人出身,那府丞、府尹的位置,怕是不容易惦记上。”

    这话的确是出自陆辉之口,不过时移世易,再听到孙绍宗提起这话,陆辉的面色便有些难看起来,以为孙绍宗是在向自己示威,甚至想借机挑战自己的权威。

    “今日下官不妨也同大人透个底。”

    孙绍宗从后面绕到了前面,直视着陆辉的双目道:“以我孙绍宗的志向与眼界,还不至于要框死在这两个衙门里!”

    陆辉的面色又是一变,目光闪烁不定,口中也是欲言又止。

    孙绍宗也晓得,这等空口白话未必能取信于他,于是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其实下官近来听到些风声,朝廷似乎有意委派我去湖广平叛……”

    陆辉的脸色又阴晴不定了半晌,忽然长叹了一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说着,躬身向孙绍宗深施了一礼,道:“老夫一时贪恋权位,竟生出些小人心思,实在是惭愧至极。”

    孙绍宗忙闪身避过,又伸手将陆辉搀扶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心下如何且不说,至少表面上算是冰释前嫌了。

    于是陆辉便命孙绍宗,把昨夜擒贼的细节详细写下来,由他带着去向戴指挥禀报。

    原本是该由孙绍宗亲自详禀的,无奈太子一案之后,皇宫大内的门禁愈发森严,似孙绍宗这样的外官儿,不得传召压根进不去宫门。

    至于陆辉,他本就兼着大内侍卫的荣衔,所以才有资格进宫求见戴权。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最后戴权肯定还是要找孙绍宗问个明白,所以倒也不怕陆辉敢贪了他的功劳。

    且不提陆辉在戴权面前如何分说。

    却说孙绍宗留在水牢里,也并没有闲着,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便堂而皇之的霸占看守室。

    赵嘉义,北镇抚司试千户,行动总指挥,存在嫌疑的时间:辰时。

    宋雄,北镇抚司百户,监视组指挥,存在嫌疑的时间:卯时。

    臧亮,北镇抚司试百户,监视组副指挥,存在嫌疑的时间:巳时。

    徐昆:北镇抚司总旗,监视组成员,存在嫌疑的时间:巳时、午时。

    赵炜:北镇抚司总旗,监视组成员,存在嫌疑的事前:晨时、巳时。

    以上五人,正是当初客栈剿匪一役中,无法自证清白,被投入北镇抚司水牢的倒霉蛋。

    虽说对于特务机关来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乃是基本原则,但多年刑侦出身的孙绍宗,对此却是耿耿于怀。

    因而趁着空闲,他便先梳理出了五人的时间线,以期尽快查出真凶,还另外几人一个公道。

    另外,鉴于他们的时间线多有重合处,恐怕还要按照时间分段,标出具体行动路线图才行。

    “首先是赵嘉义。”

    孙绍宗喃喃自语着,在厚厚一叠调查档案副本里,翻找出赵嘉义的口供,又逐行找出了辰时相关的细节。

    提笔蘸了些墨,正待批注在时间线左侧,顺带再画张简图出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大……大人。”

    孙绍宗回头望去,就见吴掌柜夫妇在四个小校的‘护卫’下,战战兢兢的走进了看守室。

    之所以说是‘护卫’,而不是押送,是因为吴掌柜夫妇也都是一身墨蛟吞云袍,而且还是正八品的小旗袖标。

    孙绍宗上下打量了他们夫妇几眼,又帮吴掌柜理了理前襟上的褶皱。

    见他下意识的往后缩着身子,便又顺势把手往他肩头一搭,笑吟吟的道:“衣裳不是挺合身的么,你这愁眉苦脸的作甚?来,先笑一个给本官瞧瞧。”

    吴掌柜那僵硬的面孔一阵扭曲,好不容易才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经过昨晚上的种种,他对孙绍宗的恐惧,几乎已经根植到了骨髓深处。

    “啧,这模样让他们瞧了,还当是咱们北镇抚司虐待你了呢。”孙绍宗一扬下巴,吩咐道:“去,拿面铜镜来,让咱们吴大人好生练习一下,该怎么笑的开心些。”

    话音未落,立刻有个小校领命飞奔了出去。

    孙绍宗撇下吴掌柜,转身回到桌前,正准备继续完善五名嫌疑人的时间线,忽听许氏不屑的嘲讽道:“这就是你出卖圣教换来的体面?!”

    “你胡说什么!”

    吴掌柜大惊,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又向回头看来的孙绍宗,赔笑道:“大人息怒,贱内只是……只是一时还不太习惯。”

    “这回笑的,倒还有那么点意思。”

    孙绍宗随口点评着,又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吩咐道:“带许大人去地字丙号间转转,瞧瞧那些不够体面的,到底是什么模样。”

    “大人!”

    吴掌柜大惊,想也不想便屈膝跪地,哀求道:“还请大人开恩……”

    “放心,只是转转而已,我还指着你们夫妇立功呢,怎么可能害她?”

    见孙绍宗这般说,吴掌柜也只得眼睁睁瞧着许氏,被两个小校押出了看守室。

    不多时,先头那小校便取来了铜镜,可吴掌柜却哪里还笑的出来,惶惶不安的做了许多表情,几乎个顶个都能令小儿止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许氏全须全尾的折了回来,只是那一脸的冷漠不屑,却变成了苍白张惶,一进门便凑到了吴掌柜身边,垂着头半句话也不敢多言。

    “如何。”

    孙绍宗暂时停下笔来,回头问道:“与那些人比起来,你丈夫可还算体面?”

    许氏略一迟疑,便小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点着点着忽又干呕起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却原来那地字丙号间里,关的不是别个,正是昨日被追的惊慌失措,不惜投河躲避的贼人。

    当时约莫有七八个跳河,大多数不是烧成了焦炭,就是彻底不知所踪,唯有其中两人勉强活了下来。

    可说是活了下来,其实还不如死了干脆。

    身体被大面积烧伤不说,那眼耳口鼻都被烧开了的桐油糊住,如今是目盲耳聋、口不能言,就只吊着一口气儿等死了。

    原本孙绍宗都没打算把他们带回北镇抚司,可这两人却是在河对岸被百姓们拿住的,人家老百姓巴巴的送来请赏,总不好直接当‘废物’扔掉吧?

    索性拿来废物利用,权且当个杀威棒使。

    以许氏的反应来看,这‘杀威棒’的效果似乎还不错。

    于是孙绍宗立刻拍板道:“待会儿若是有贼人醒过来,先送去地字丙号间提提神,再请吴大人夫妇,给他们宣扬一下弃暗投明的好处。”

第531章 子孙铡() 
    咕嘟~

    吴水根【吴掌柜】吞了口唾沫,旁边立刻有个娇俏的女子,双手奉上了一盏香茗。

    即便吴水根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腰板还有些佝偻,她却仍是不显突兀的,献出了仿唐宫装内的两团丰腴。

    这一半舍给了吴小旗,令一半却是便宜了正在被审讯的白莲叛匪。

    然而那名断了左腿的贼人,却仍是半点表情都欠奉。

    这是第三名被带到吴水根面前的教友,不同于前两个的破口大骂,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吴水根。

    可那冷漠疏离的目光,却像是千钧重担一般,压的吴水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还不如被骂个狗血淋头呢!

    吴水根心下腹诽着,有些不耐烦的一甩袖子,迁怒那宫装女子道:“拿开,我不渴!”

    “大人若是渴了,尽管吩咐奴便是。”

    那女子也不恼,婷婷袅袅的退到了一旁,就好像她真是伺候吴水根的婢女一般。

    吴水根却是半点都不领情,若不是这小蹄子搔首弄姿的惹恼了许氏,他又何至于在这里孤军奋战?

    又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吴水根结结巴巴的劝道:“该说的兄弟我都说了,官……朝廷是真心想要接纳咱们,你我兄弟在圣……在白莲教里打拼,还不就是想过几天好日子?”

    说完之后,看那教友果然还是横眉冷对,吴水根暗自叹息着,再没有劝降的心思,颓然的一甩袖子,道:“下一个、下一个!”

    外面立刻闪出两个龙禁卫小校,将那人拖死狗似的扯了出去。

    也就是在这当口,那人终于开口了。

    就见他侧头对着吴水根啐了一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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