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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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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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观那信阳王,可曾对东宫储位动心?”

    “哼~!”

    太子冷哼一声,不屑道:“涉及皇统之位,但凡有一线希望在,又有那个不会动心?更何况父皇似乎有立他为储的意思,孤看他不止是动心,而是恨不能立刻就将孤取而代之!”

    “不错。”

    孙绍宗接口道:“微臣看方才信阳王的行止,恐怕不仅仅是他,就连义顺王也已经被这‘香饵’迷昏了头脑。”

    太子妃忍不住插嘴道:“这却是从何说起?”

    “自然是从信阳王身上那件蟒袍说起。”

    孙绍宗略略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他们都觉得是在对自己说话,这才继续道:“如今旨意刚刚颁布,赶制蟒袍肯定是来不及了,按常理来说,信阳王大可着旧时衣裳前来。”

    “然而他却硬是穿了义顺王一件,不怎么合身的旧蟒袍偏偏义顺王也没有阻拦!”

    “可见非但是信阳王,就连义顺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事,冲昏了头脑,迫不及待的要彰显这份殊荣。”

    “而微臣方才偷眼观瞧,那信阳王离去时满脸的不甘不愿,恐怕绝不会就这般放弃对储位的争……”

    “孙爱卿!”

    太子突然不耐烦打断了孙绍宗的话:“你东拉西扯的这么半天,到底想说什么?他不会善罢甘休,不用你说孤也晓得孤想知道的是,父皇究竟有什么深意!”

    这耐性,估计做了皇帝也是个昏君!

    孙绍宗心下腹诽着,却也只得把话说的更加通俗易懂:“回禀殿下,以微臣之见,那信阳王极有可能会与牛家撇清关系。”

    “和牛家撇清关系?”

    太子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道:“他既然是牛家的女婿,这关系岂是说撇清就能撇清的?”

    一旁的太子妃却是若有所悟,沉吟半晌,忽然脱口道:“你的意思是,武承勋会选择休妻?!”

    孙绍宗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然后在太子妃疑惑的注视下,沉声道:“信阳王撇清关系的手段,或许会更酷烈些。”

    说来也是世事无常,如果是太上皇主导立储的话,牛家对信阳王而言,绝对是最重要的臂助;可眼下忽然得到广德帝的垂青,同牛家的关系,却反而成了他继承大统的绊脚石!

    而广德帝要的,应该正是这样的效果。

    不过仅仅是休妻,恐怕满足不了广德帝的恨意即便眼下还不能灭掉牛家满门,先借刀杀人弄死牛家的女儿,总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算信阳王没有这等心思,想必届时也会有人‘好心’提醒他一番。

    不对!

    其实方才太子那番话,就已经足够让信阳王对牛家心生怨念了。

    难道说……

    广德帝在筹谋的时候,就已经把太子的反应算计在内了?

    “更加酷烈?”

    太子妃将这四个字,反复咀嚼了几遍,那红潮未退的芙蓉粉面上,便生出了些骇然之色,不过片刻之后,她又忍不住质疑道:“那齐氏,可是已经替武承勋生下子嗣了,他……他难道就一点都不念及夫妻之情?”

    “微臣不知。”

    孙绍宗沉声道:“但圣上大约是知道的。”

    广德帝既然会选择义顺王父子,施展这一石二鸟之计,想来至少也该有七八分把握。

    太子妃又默然了半晌,这才柔声道:“听闻陛下已经恩准徐阁老致仕徐阁老是太子太傅,与殿下有师徒之谊,原该由太子殿下出面送他一程才是。”

    “然而殿下如今伤势未愈,实在是行动不便,恐怕只能托由孙大人出面,去替殿下聊表寸心了。”

    “微臣领命。”

    孙绍宗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太子妃有送客之意,忙顺势躬身告退。

    太子妃又降尊纡贵的,将他送到了门外,这才回到里间,郑重其事的道:“这孙大人文武双全,果然是难得的人才,还请殿下千万好生笼络,日后也好倚为臂助。”

    “孤还用你教?”

    太子却是不屑的一撇嘴,哂道:“孤这一双慧眼,早就瞧出孙爱卿是个栋梁之才。”

    慧眼?

    若真是有什么慧眼的话,也不会胡乱让人藏进衣柜里了!

    也不知孙大人有没有发现那件……

    想到这里,太子妃脸上又是阵阵滚烫,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连忙装作恼怒的模样,一跺脚出了里间。

第467章 厚植根基() 
    八月初一。

    京城之内万人空巷,菜市口里人头滚滚。

    牵连进‘龙根案’的六百二十九人,无分老幼、不论男女,尽皆死在了三十七柄鬼头刀下直到数日之后,那长街上似乎还萦绕着沸沸扬扬的喊冤之声。

    八月初七,秋雨绵绵。

    孙绍宗一早从香菱房里出来,依依不舍的出了家门,直到马车停在府衙门外,心下却仍在惦念着出生刚满十天的女儿。

    七月二十七,香菱顺利产下一女,原本瞧着也还算是健壮,谁知八月初一那日却忽然发起低烧来,断断续续闹腾了四天。

    这丁点大的婴儿,又用不得药,只能采取物理降温的手段,却哪里看的出什么成效?

    眼瞧着女儿那肥嘟嘟的小脸,没几日就瘦脱了形,直把孙绍宗心疼的没着没落,整日里亲自伺候着不说,甚至还破天荒的,把清虚观的张道士家里做了一场法事。

    这主要是阮蓉的主意,她怀疑是‘龙根案’的冤死鬼作祟,扰的孩子不得安宁孙绍宗虽然不信鬼神,可到了这病急乱投医的时候,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说来也怪,那张道士神神道道的弄了场法事,孩子的病还真就见好,近两日非但低烧已经退了,吃奶也比之前香甜了许多。

    也正因此,孙绍宗才有闲心领了差遣,准备去津门府呈送秋决名录眼下八月上旬都快过去了,若是再不把名单送去,怕是都赶不上秋决的朱批了。

    当然,孙绍宗会选择此时去津门府公干,也和太子最近日渐炽热的拉拢脱不开干系自从那日不小心见识了太子妃的贴身衣物,太子就隔三差五派人嘘寒问暖,前几日更是给孩子送了整整一车的补药。

    书不赘言。

    却说孙绍宗到了府衙,一面命人把秋决名录搬到车上,一面到了贾雨村的院里,申领此次差遣的文书官凭。

    随着韩安邦彻底垮台,又隐隐猜到孙绍宗在‘龙根案’里,扮演了关键角色,贾雨村对孙绍宗自是愈发的热情起来,再不见往日勾心斗角的模样。

    这次也不例外。

    孙绍宗到他院里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候在门口,还不等孙绍宗上前行礼,先匆匆迎了上来,关切的探问道:“贤弟,张老神仙做法之后,侄女的病情没再反复吧?”

    那眼神、那微颤的胡须、那面部些细微表情,这老狐狸的演技似乎又有精进啊!

    心下腹诽着,孙绍宗也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躬身道:“劳大人惦记了,小女如今已然无碍,否则下官断不会在此时南下津门。”

    “那就好、那就好!”

    贾雨村长出了一口气,挽手并肩的将孙绍宗请进了厅里。

    等到分宾主落座,又布下香茗之后,贾雨村便屏退了左右,正色道:“其实以为兄之见,贤弟早该去津门府走一遭的。”

    听他提起公事,孙绍宗忙又起身道:“下官因为家事,耽搁了呈送秋决名录,的确是……”

    “诶!”

    贾雨村却是摇头打断了他的说辞,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以为然的道:“扪心自问,这天下谁人无私?我绝无责怪老弟的意思,只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上,想提点老弟一些事情罢了。”

    孙绍宗见他说的郑重,又晓得他最近正在努力向自己示好,以便稳稳当当的接任知府宝座,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于是他便也收起了官腔,郑重的拱手道:“还请兄长赐教。”

    “赐教么……倒也还说不上。”

    就听贾雨村答非所问的道:“老弟当初与我同船北上,自然晓得我当初是在金陵府为官,那你可知在这一年半里,我金陵府有多少官员调任京师?”

    “这……”

    孙绍宗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这金陵府官吏调动的事儿,他又怎么会晓得?

    不过贾雨村也没想让他回答,稍稍一顿,便继续道:“这一年半里从金陵调任京城的官吏共计七人,六品以上两人、六品以下五人、分别是六文一武。”

    说着,他伸手在自己乌纱帽上轻轻敲了敲,淡然道:“这七人经由何人提拔、几时抵京赴任、带了什么家眷、在京城是生计艰难还是家有余庆、其人的品性、相貌、才具、喜好……”

    “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时时刻刻不敢忘怀。”

    “同样,若在京城遇到什么为难之处,我自然也是他们想到的求助人选之一,虽然未必是首选,但排名也绝不会靠后。”

    听到这里,孙绍宗大致已经猜出,贾雨村要传授自己的经验到底是什么了,总结起来可以用两个来概括,那就是结党!

    很明显,贾雨村是把金陵官场来的官吏,当成了天然的党羽虽说未必个个都能如他所愿,乖乖党附在他的旗帜之下,但凭借先天优势,拉拢其中的大半,应该并非什么难事。

    可他说的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自己又没做过正儿八经的父母官,刑名司倒是被自己牢牢掌控了,可要说从里面批量孵化官吏,那纯属是痴心妄想。

    就在孙绍宗疑惑不解的时候,贾雨村身子微微往前一探,道:“这天下各府调任京城的官吏数量,金陵向来稳居榜眼之位,老弟可知这状元又是哪个?”

    “莫非是津门府?”

    这其实并不怎么难猜,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得再出彩,事迹传不到天子、重臣耳中,又有什么鸟用?

    而津门府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一旦有了业绩口碑,自然比旁出更容易获得升迁调任。

    不过……

    孙绍宗又忍不住苦笑道:“可津门府的官吏升迁,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原本是不该有什么相干的。”

    贾雨村摇头失笑道:“可老弟年初那一场大闹,在津门府留下的赫赫威名,却未必比我在金陵两任知府打下的根基差上多少。”

    “更何况,津门府的知府月前刚刚调任,新任知府正是老弟的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

    孙绍宗闻言忍不住脱口道:“项毅升任津门知府了?!”

    当初在津门认识的朋友里,能称得上是生死之交的,只有项毅一人贾善尧虽然也跟着一起出生入死过,却是上下级关系,算不得生死之交。

    数月之前,因那津门府同知赵梧桐,被查出是在朝鲜使节面前,揭露周儒卿一案的幕后元凶,已然被革职查办带回了京城,所以项毅就顺势调到了津门府,代替赵梧桐出任津门府同知。

    当初项毅还为此,专门写了一封老长的书信,向孙绍宗大倒苦水,说是自己好端端的沧州府二老爷,硬是被调去省城做了三孙子。

    谁成想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他竟然就升任津门知府了!

    啧~

    说起来那周儒卿一案,明明是自己立下的功劳最大,结果到现在却只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看来这年轻有为,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孙绍宗心下正郁闷着,就听贾雨村笑道:“没错,正是项大人接任了津门府知府一职。”

    “如今直隶总督之位暂由阁老遥领,直隶省的一应政务,皆由承宣布政使司衙门暂掌,而这位布政使苏大人,老弟应该也不陌生吧?”

    自然不会陌生!

    那厮当初首鼠两端,坐视周儒卿携款叛逃,直到最后关头才在项毅的催促下入场,实在是有过无功。

    只是当初孙绍宗重伤之下,行动都难以自理,生怕一旦把那厮逼急了,会弄个鱼死网破,于是才不得不在联署的奏章里替他遮掩了一二,还分润了些功劳给他。

    也正因此,这苏大人非但欠下了孙绍宗的人情,还被他捏住了把柄。

    这般想来,津门一地省府两位主官,都与孙绍宗有非同一般的关系,再加上当初拿下总督周儒卿,当街斩杀提刑按察使立下的威名,这津门府倒还真是他横行之地。

    尤其京师与津门府比邻而居,一旦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鞭长莫及……

    看到孙绍宗目光闪烁,似有意动之兆,贾雨村又笑道:“结党营私虽不可取,但为官一世若无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党相助,却又怎能稳稳立足于朝堂之上?”

    “老弟在津门府早已经立下赫赫威名,又与布政使、知府颇有交情;而能得圣上钦点参与太子一案,又足见是简在帝心前途不可限量。”

    “这‘威’与‘势’已然齐备,此去津门府,只需选那青年才俊示以恩义,便可顺势在津门府立下一杆大旗。”

    “以后只需时时关注津门府官场动静,对津门府的官吏恩威并施,何愁出身津门的官员,不以老弟马首是瞻?”

    “再有,老弟身边若有合适的人选,也不妨先放到津门府去厚植根基……”

    “若能做到人不在津门,津门却处处闻得贤弟之名,日后这朝堂上也必然会有贤弟一席之地!”

    别说,听了这一番远景规划,孙绍宗还真被他说的热血澎湃起来。

    当即躬身一礼,道:“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孙某今日受教了。”

    “哈哈……”

    贾雨村哈哈一笑,摆手道:“不过是些经验之谈罢了,若非老弟没有出任过地方官,怕是早就烂熟于胸了,哪里用得着哥哥我多此一举?”

    说着,他又起身郑重的还了一礼,道:“昔日也是老哥眼皮子浅,竟执意在这顺天府里争权夺利,实在是可笑之极。”

    “如今想来,我若与老弟同舟共济,区区一个顺天府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

    这话也就是听听罢了,眼下若不是为了坐稳府尹之位,他又怎么可能会向孙绍宗极力示好?

    不过在津门府培植势力的主意,倒也的确有几分可行性孙家眼下要想在朝堂上发展壮大,缺的并不是上层关系,而正是中下层的根基。

    尤其前几日贾政临行前,还略带醋意的透露了一个消息:皇帝近日极有可能,会给孙绍宗加封个直隶布政使司左参议的官职。

    这左参议虽然不过是从四品,但在布政使司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非但可以过问、置评直隶省的任何政务,还有考评地方官吏的职权。

    虽说孙绍宗日后的主要差遣,恐怕仍是掌管顺天府的刑名,但有了这左参议的官职,再参与津门府的事情,也就名正言顺了。

    而且不出意料的话,便宜大哥在年底之前,就会常驻津门府练兵,届时与津门府也会有不少的牵扯。

    只要操作得当,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顺势笼络人心应该不成问题。

    另外……

    听贾政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还是想撮合自己薛宝钗。

    若是能与薛家联姻,顺势扯上薛蟠的老丈人,吏部尚书王哲的虎皮,办起事儿来就事半功倍了忠顺王的名头,拿来唬人那是极为好用,但要拉拢人却似乎差了些含金量。

    “贤弟?贤弟!”

    正琢磨些有的没的,就听贾雨村疑惑的呼唤起来,孙绍宗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应他的好意,忙起身一躬到底:“兄长方才所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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