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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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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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得个儿子,这也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这事儿做得却说不得,故而孙绍宗也只能苦笑着起身,问了句:“大哥,你怎得这么早就回来了?”

    “别提了!”

    孙绍祖大咧咧走到他身旁坐下,自顾自的斟了杯茶,嘴里咒骂道:“今儿我到了大营里,你在津门府以一敌百宰了三品臬台的事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旁人都是交口称赞,唯有姓卫的龟孙儿,又特娘的跳出来喷粪!”

    “楞说你甭管出什么差事,都一定会惹出祸事来,究竟是福将还是灾星怕还两说!”

    “我当时便与那狗才怼了一场,然后便也懒得在大营里久留,干脆直接回了家。”

    福将?灾星?

    别说,以前还没怎么注意,眼下听这一说,孙绍宗还真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有些诡异。

    平日里查案也就罢了,毕竟是本职工作,可上次去河道衙门抗洪,便嘁哩喀嚓死了一批官吏;这次去津门府庆祝总督府的落成,结果又来了个灭门大吉!

    还有当初在茜香国的时候,自己刚穿越过来时,也死了个牛大使……

    莫非自己真的是被‘柯南’附体了?

    “二郎。”

    孙绍宗正琢磨着‘玄学’,就听便宜大哥探头过来,小声交代道:“这案子你就帮她破了吧——我打听过那贾迎春身边,就属这丫头说话管事儿,连那贾迎春自己都畏惧她几分。”

    “只要能收服这小蹄子,咱们以后行事,保准能事半功倍。”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说实话,为了这么个‘目的’去查案,孙绍宗还真有些提不起兴致来,可便宜大哥既然说出口了,便也不会再改主意。

    于是他暗叹了口气,也只能道:“行了,这案子我接了,先说说那死者——也就是那潘又安,平日为人处世如何,可曾与什么人结怨?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听到前面那些问题是,司棋张嘴便要回答,但听到最后那句问话,便又犹疑起来。

    支吾着正要开口,却听孙绍宗冷笑道:“你若是想让真凶逍遥法外,便尽管扯谎;可要是想为潘又安报仇伸冤,就最好不要对本官有所欺瞒!”

    司棋听了这话一咬牙,竟直言不讳的道:“回禀大人,奴婢与又安早已经私定了终身,昨天傍晚的时候,我本来约了他在别院里私会,然后再一起远走高飞的!”

    要说这女子当真是‘虎’的紧,一般而言,就算是要说实话,也完全可以措辞委婉些,顺便再剖白几句,表示自己并不是诚心要与人私奔。

    可她却……

    尤其这还是当着‘未来男主人’的面!

    这还不算完,就听司棋继续道:“我们两个前后脚到了别院西北角的假山附近,他毛手毛脚的倒是主动之极,可一听说要连夜逃出荣国府,便又是支吾又是推托的,总是不肯答应。”

    “我当时一气之下,便说要与他断了往来,今生今世再不相见!然后便独自一人回了东跨院里,却没想到……没想到,竟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曾经动手动脚过?

    孙绍宗眼前一亮,忙问道:“那你可曾注意到,他……”

    “他是怎么摸的?”

    还没等问完,旁边孙绍祖就两眼精【yin】光直冒的,截断了他的话茬,又进一步追问道:“都摸你哪儿了?”

    这便宜大哥还真是……

    孙绍宗无语的横了他一眼,他倒理直气壮的道:“你方才不是还问他的为人处世么?我就是想帮你弄清楚,那小子色胆如何。”

    色胆……

    知道这东西有个毛用啊?!

    孙绍宗正待吩咐司棋,不要理会便宜大哥的恶趣味,司棋却已然一本正经的答道:“也没摸哪儿,就是像平日那样隔着衣服揉了会儿胸。”

    像平日那样……

    不愧是敢逼着情郎私奔的主儿,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要是撞上那有洁癖的主人家,得知即将陪嫁过来的丫鬟,竟然与情郎做出这等事,怕是早气的勃然大怒了。

    但便宜大哥虽然好色,对女人却向来比对衣服还要随意,故而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颇有些认同的点头道:“这小子倒也有些眼光,你这对儿胸……”

    “咳~!”

    眼见便宜大哥越说越不靠谱,孙绍宗连忙干咳了一声,正色道:“你昨天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可曾发现他随身携带了银两,或者是什么值钱的物件?”

    “这个……”

    刚才说的那么‘细致’,眼下真问起正经细节来,司棋却有些难以确定起来,仔细回想了好半天,这才不敢确定的支吾道:“奴婢倒没有发现有什么硬物,要说值钱的,怕也只有琏二爷赏下的犀角扳指了。”

    没有发现什么‘硬物’?

    这位潘小哥儿身子骨,貌似很不咋地啊。

    呸呸呸~

    差点被大哥给带沟里去,眼下可不是琢磨这些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孙绍宗又正色问道:“那犀角扳指瞧着很起眼么?”

    司棋摇头:“这倒不是,那扳指摸上去质地虽然很好,但瞧着灰扑扑的,倒像是块木头做的。”

    孙绍宗追问:“潘又安的平日为人处世究竟如何?可曾与人结怨?”

    “他胆子小,从来待人都是极和气的!更没听说和谁结了仇!”

    “他可曾……”

    话分两头。

    却说孙绍宗正在客厅里,仔细盘问那司棋的时候,紫禁城里、御书房中,广德帝与忠顺王兄弟二人,也正在讨论与他相关的话题。

    那御案上颇有些狼藉,显然广德帝是刚发了一通雷霆之怒,因此便连一向百无禁忌的忠顺王,此时也不禁赔了几分小心。

    “老六。”

    广德帝略显消瘦的身体往后一靠,倚在那明黄色的软垫上,长出着大气道:“先不提这些混账忘八羔子了,你说说这孙绍宗又该如何处置?”

    “这个么……”

    忠顺王闻言也不禁蹙起眉头,颇有些为难的道:“就算只按照明面上的功劳,也得大大的升赏才是——可这小子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真要是窜天猴似的往上钻,对他、对朝廷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这里,他又躬身道:“臣弟前两天还得了个消息,说是打南边儿来了几个赶考的孙家同宗,其中一个侄女婿被礼部王尚书看中,要收来做个关门弟子。”

    “王哲要收关门弟子?”

    广德帝惊讶的挺直了身子:“还是孙家的侄女婿?”

    “正是。”

    忠顺王道:“那王哲素来以能识人著称,否则您也不会任命他做吏部尚书——能被他相中做衣钵传人的,必是有过人之处。”

    说着,他便拱手道:“臣弟恭贺陛下又得了一英才!”

    说是恭贺,但两人脸上却都没多少喜意。

    按说这治理国家的人才是越多越好,可这人才要是都沾亲带故的扎起堆儿来,却总让当权者有些难以放心。

    尤其这两人还都如此年轻……

    广德帝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问道:“那孙绍宗的宠妾,前阵子是不是刚生了儿子?”

    “正月十五出生的,臣弟还让人送了份满月礼呢。”

    广德帝听了这话,便扬声道:“传朕的旨意,顺天府治中孙绍宗公忠体国、屡立奇功,特荫封其长子为‘正七品恩骑尉’,以做嘉奖。”

第263章 在规矩里挥斥方遒() 
仔细盘问完那潘又安的底细,又打发司棋回去等着听消息之后,孙绍宗却并没有急着赶去凶案现场。

    他毕竟是领了差事出京的,就算如今直隶总督府已经人去楼空,也该先回去交卸了公务,才好去处理旁的事情。

    再者说了,他好歹也是堂堂五品命官,被个小小丫鬟央告几声,便风风火火赶赴现场,去跟县里的捕快抢风头,岂不是大大的失了身份?

    故而等司棋走后,他一边命人赶去武庙街,叮嘱蒋老七看守好现场,莫要毛手毛脚毁了证据;一边又让张成套好了马车,直奔府衙而去。

    一路无话。

    到了府里一打听,韩安邦眼下却并不在衙门里,听说是为了今年财政拨款,到户部扯皮去了。

    于是孙绍宗便直接去了贾雨村处。

    贾雨村见是他来了,自然是一如既往的亲热,手挽手的将他迎进了客厅。

    等到分宾主落座之后,先是与孙绍宗寒暄了几句,随即就唏嘘道:“韩府尹本想调虎离山,谁知却阴差阳错之下,反让老弟你立下奇功一件——以老弟这鸿运当头的架势,说不得再过上几年,我见了你就要自称‘下官’了。”

    呵呵~

    这说的好像还盼着那一幕似的,但经历过圣旨事件,孙绍宗那还不晓得他对名利权势的狂热?

    真要有那么一天,估计贾雨村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非扎小人儿诅咒自己不可!

    闲话了几句,贾雨村便又笑道:“老弟有伤在身,过几天又是令兄大喜的日子,其实不必急着到衙门坐堂,左右你那刑名司固若金汤一般,便是再耽搁些时日,也出不了什么纰漏。”

    “我倒是想呢。”

    孙绍宗苦笑一声,无奈道:“昨晚上荣国府有个小厮,在武庙街被杀人劫财抛尸街头——他家亲戚人托人的,竟央了我那没过门的大嫂出面,让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他两手一摊:“旁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给,这情面却实在驳不得。”

    当着贾雨村的面,孙绍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受了个丫鬟的请托查案,于是便随口栽在了贾迎春身上。

    虽说贾迎春直到如今,都未必晓得司棋上门求告的事,但以传闻中她那怯懦的性子,八成也不会主动出面否定这等说法。

    贾雨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由哑然失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久留老弟了,老弟还是赶紧去把那案子了了,也好让令兄高高兴兴的迎娶二妹妹过门。”

    书不赘言。

    孙绍宗从贾雨村院里出来,到了自己那刑名司里,刚跨过门槛,便见乌泱泱四五十个官吏,在林德禄的带领下,扇面似的排开。

    眼见孙绍宗进门,立刻整齐划一的屈身行礼道:“恭迎治中大人回府!贺喜大人再立奇功!”

    孙绍宗只是微微一抬袖子,矜持的道了声:“诸位也都辛苦了,本官面前不必多礼。”

    “大人辛苦~!”

    众官吏又齐齐派了声马屁,这才纷纷从九十度调整到了一百五十度左右,至于完全挺直了脊梁骨儿的,却是半个都没有。

    要不说都愿意做领导呢!

    孙绍宗粗略一扫,这刑名司的官吏差不多都在这里了,所缺的不过是卫若兰、仇云飞二人。

    “大人。”

    林德禄见他环视了一圈,便忙上前禀报道:“卫通判方才听说您来了府衙,便忽觉身体不适,故而告病离开了。”

    好一个‘方才听说’、‘忽觉不适’,就差明说卫若兰是输不起,所以故意避而不见了。

    不过既然‘正主’并不在场,孙绍宗便也懒得痛打落水狗,只微微点了点头,便吩咐道:“林知事与赵捕头留下,其它人先散了吧——总不能为迎接本官一人,便耽搁了衙门里的公务。”

    众人这才纷纷的回到了东跨院里。

    林德禄正待仔细汇报这些日子里的大事小情,却又听孙绍宗交代道:“昨儿晚上荣国府有个小厮,在武庙街附近被人杀了,你去宛平县跑一趟,把这案子承接到府里来,由我亲自接手处置。”

    听说涉及到荣国府,林德禄自然不敢怠慢,忙去前面赶了马车直奔宛平县衙。

    等他匆匆离开之后,孙绍宗便向赵无畏打听道:“那仇云飞最近如何?”

    “回老爷的话。”

    赵无畏忙斜肩谄媚的禀报道:“仇大人自从初八那日,被迫在人前想卫通判服了软,便一直蔫蔫的没个精气神——不过最近几日似乎又稍稍好转了些。”

    看来这事儿对仇云飞的打击,还要胜过上回被冯紫英当街痛殴。

    毕竟那次只是输在了武力上,这次却是连赖以嚣张的家世,都被卫若兰给无情碾压了,而且还看不到报复回去的希望,仇云飞因此而颓唐,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去把他叫来,再带上几个得力的,跟本官一起去勘查现场。”

    孙绍宗随口吩咐了一声,却是先进到里面,取了这半个月积攒下来的两份邸报——在津门府这半个多月里,看不到这大周朝唯一的报纸,倒还真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

    将那两份邸报叠好了揣在袖筒里,孙绍宗施施出了正堂,就见仇云飞和几个捕快,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

    只是这小子瞧见孙绍宗之后,却是板着个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显然,对于孙绍宗这个挑起争斗始作俑者,他也一样是心怀怨愤。

    不过看他即便再怎么不爽,却依旧乖乖躬身行礼的样子,倒也还算是有些长进。

    “走吧,去武庙街。”

    孙绍宗招呼一声,领着众人鱼贯而出。

    等到了那府衙门前,仇云飞正待喊来自己的家仆马车,却被孙绍宗伸手拦住,不容置疑的往自己马车上一指,道:“跟我坐一辆车吧,路上有些事情要与你交代。”

    仇云飞张了张嘴,似是想拒绝,但欲言又止半响后,还是板着脸爬到了车上。

    孙绍宗也跟着上了车,却并不急着开口,反而将袖筒里的邸报翻出来,津津有味的瞧了起来。

    仇云飞原本一脸高冷的模样,但等了半响仍不见孙绍宗开腔,便猴子似的坐立不安,最后忍不住冷笑道:“如今老……如今我栽了面子,那姓卫的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算是趁了你的心思!”

    孙绍宗听了这话,便一脸鄙弃的上下打量他,直瞧的他愈发恼了,这才嗤鼻道:“你的面子能值几个钱?这丢的分明是你爹的面子,是你们仇家的面子!”

    “你!”

    被这一句话戳中了肺管子,仇云飞的心态顿时就炸了,猛地蹿将起来,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在车棚子上。

    他龇牙咧嘴的却顾不上喊疼,只怒视着孙绍宗道:“姓孙的,你特娘到底什么意思?想看我们卫家的笑话,就凭你也配?!”

    “没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提醒你,眼下这一切其实都是你自找的。”

    孙绍宗淡然道:“若不是你一向蔑视王法,我怎么会有机会挑拨离间?若不是你一向不守规矩,让人捏住了把柄,仇太尉又怎么会抵受不住压力,不得不向北静王低头?”

    “你……”

    “你是不是觉得,旁人都要循规蹈矩,偏你一人横行无忌,最是嚣张得意?殊不知这等行径,在有心人眼里简直是蠢得要死!”

    “试想,如果那卫若兰想针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话,他会仅仅满足于让你低头服软?别天真了!”

    “他随随便便想些阴损主意,就足够让你吃尽苦头,甚至丢掉性命!”

    说到这里,孙绍宗伸手在仇云飞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道:“虽说规矩王法,往往抵不过世家权贵,但只有学会在规矩王法里挥斥方遒,才能常保权势富贵——别忘了,仇太尉总也会有老去的那一天。”

    仇云飞若有所思半响,却忽的把头一撇,四十五度角望着车顶,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没想着做什么大官儿!”

    这傲娇劲儿……

    “老爷,咱们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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