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老实地回答道:“哦。”
老李走了之后,他果然看着铁水慢慢地凝固,一动也没有动。
在铁水几乎完全凝固的时候,老李回来了,他把握时间的火候还真不差,看来的确是一位有经验的铁匠师傅。
“师傅。”白石说道,“那接下来应该先锻打哪一样兵器呢?”他说这话不是没有原因,因为铁匠铺里面只有一个铁砧。
“先锻打那把大刀。”老李说道,大刀是重型的兵器,需要锻打的时间最长,先锻打好了,有利于下面工序的进展。
“来,接着。”老李扔过来一柄大号的铁锤给白石,自己也拿了一柄同样大小的铁锤。
很快,“叮叮咚咚”的锻打声就在铁匠铺里面响起,凝固成块的刀胚被打造了出来,不要觉得很容易,这可花费了他们一天的时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但他们将这块刀胚起码锻打了上千次,中午和晚上,他们连饭都没有吃,等他们锻打出刀胚的时候,白石和老李全都没有力气地趴在铁砧台在下面。
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哪有工作继续接下来的工序,老李十分有经验,厨房里早就准备好了食物,是几百个馒头,这些就是他们打造兵器时的全部的伙食。
白石也不计较,现在,他的心全部都放在武器的制作上,拿起馒头就吃了十几个,他可是一天没有吃过东西。
作为师傅的老李也好不到哪里去,吃相同样惨不忍睹,他边吃边说道:“快点吃,吃完了再去锻打另外两样武器。”
两人吃完之后,立刻来到了前面的铁匠铺前,继续工作,接下来的就是那两柄剑,不过似乎是陨铁的量不够,其中一柄剑的长度好像短了一点。
以对称的角度来说,似乎有点不好看,可没办法,谁叫对方送来的陨铁只有那么多。
铁锤击打在剑胚上,迸发出一朵朵的火花,不少都激落在老李和白石赤裸的上身上,但他们一点都没有觉得烫。
天空已经明亮了,可他们还在锻打着,连门都没开,师傅老李忽然在这时候冒出一句道:“这两柄剑可是给张员外的结义大哥的,一定要制作得更好一点。”
于是在老李的特意关照之下,这双股剑的剑胚锻打的时间比大刀的时间还要长,他们从晚上锻打到另外一个晚上。
“好了,只剩下最后一件兵器了,我们加把力,在明天中午之前把锻打好。”师傅老李在吃饭的时候这样跟白石说的。
白石痛快地回答道:“好!”两天的锻打可是很好地消耗了他的身体、锻炼了他的意志,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能花费这么多的精力在制作冷兵器上。
这最后一样武器就是长矛,师傅老李打算把它锻打着一根长枪似的矛,枪跟矛在古代,样子其实差不了多少。
长矛用的料是最少的,只有一个直直的枪头。
锻打好这三样武器之后,他们就开始接下来的工序,那就是整形和淬火,整形是淬火之前的工序。
整形的意思就是将即将成为刀刃一边的部位适当地锤薄,那样在淬火的时候,由于刀身和刀刃两个部位的厚度不一样,会出现不同的扩张速度和程度,自然形成弯弧的刃形。
而淬火呢,是将兵器的刃身放在火炉中烧到一定的温度,从它本身的色泽温度判断时候,让兵器迅速浸泡在冰冷的液体中。
这道工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兵器的外层变得坚硬,内部则保持着比较柔软,构成了兵器的无比韧性。
白石做这两道工序当然是不合格的,他虽然在现代制作过一些小小的冷兵器,但还没有达到一种可以仅凭着肉眼就能分辨得出兵器的火候的高度。
04章淬火处理
这两道工序的主要人员还得靠老李——这个古代人。
老李看着有点手足无措的白石说道:“让我来吧,你以后多多练习就会了,反正在铁匠铺里,机会有的是。”老李挺懂别人心理,知道在什么时候鼓励一下别人。
白石在现代的时候,还是有制作兵器这方面一点点的经验的,只是在老李这个古代铁匠的面前,他还是不敢班门弄斧。
白石让过一边,老李这次放弃了大号的铁锤,而是拿起了一柄小号的铁锤,整形可是一个技术活,要的是小心和细致,不需要太多的力气,大铁锤在这个时候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先仔细地看了看整柄兵器的形状,再在刀胚的外缘处,用小铁锤慢慢地敲击着,直到看见银白色的刀胚内层。
他边敲击边说道:“整形,最重要的是要抓住兵器的整体,不要光看着刀刃,刀刃跟整柄刀身的比例是很重要的。”
老李这话是说给白石听的,师傅在教育徒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般的师傅总有边工作边教导徒弟的习惯。
老李的话说完,那柄大刀的刀胚已经敲击完成了,大致可以看清楚刀刃跟刀身的区别,敲击只是一个助力,淬火处理才是最重要的,淬火失败,这柄兵器也就完了。
他又拿起长矛,却不动手,将小号铁锤递给了白石,说道:“你来试一试,看看手感怎么样?”
这可是给白石一次绝好的机会啊,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材料给他拿来当作试验品呢?
白石兴奋地接住了铁锤,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开始敲击,而是先站在原地,让自己的呼吸和心情平静一些。
大约过了10秒钟之后,他才走到铁砧面前,拿起那长矛的头,放在铁铁砧上,学着师傅刚才的样子,慢慢地敲打着。
长矛不像大刀,大刀是只有一面才是刀刃,长矛除了矛面,其它两边都是刀刃,白石按住矛面,在它周围的一圈都敲击了起来。
敲击到什么程度呢?敲击到出现银色为止。
老李也不打搅他,在白石敲击的时候,既没有说他敲击得不好,也没有说他敲击得好,害得白石的心里老是担心着。
“好了,干得还可以。”老李没有对白石的成果发表太多的意见,白石敲击完矛头之后,他接过了小铁锤,将最后一样兵器——双股剑放到了铁砧上,由于双股剑是两柄单剑合为一体的兵器,所以老李在它上面花费的时间是最多的。
好了,整形的所有工序都完成了,接下来的就是淬火处理了
老李夹起刀胚放在了炉火中,现在用不着白石的血了,只是把它烧红到一定程度就好了。
况且被制作成刀胚的陨铁,在加入了白石的鲜血之后,本身就增加了柔韧性,“快去,去拉风箱。”老李对站在原地没有事情可干的白石说道。
虽然不需要把它熔化,但在温度上还是有一定的需要的,白石听到师傅的命令,立刻跑到了风箱的后面,抓住那推拉的把柄,使劲地拉着。
炉火中的温度在风箱的催动下,很快就提高了,刀胚被烧得通红的,但老李却一点没有要把刀胚拿出来的意思。
师傅没有说停止,白石也不敢放松,一下一下地拉着风箱的把柄。
因为兵器是由陨铁打造成的,它需要的温度比普通的铁要高,所以老李才没有把刀胚拿出来,慢慢的,随着温度逐渐得升高,老李的头上冒出了无数颗豆大的汗珠。
“停!”老李一声大喝,烧成暗红色的刀胚便被老李从火炉中夹了出来,不过他没有将暗红色的刀胚放在平时使用的那一桶水中,而是将它扔出了铁匠铺。。
师傅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这被扔出去的刀胚是一个淬火失败的作品,白石惊讶地看着师傅,师傅怎么了?
老李抬头看了一眼白石,看出了他的诧异,解释道:“它并不是失败的作品,只不过这样可以让它更好地淬火。”
白石还是不明白师傅在说什么,他摇了摇头,老李只好指着外面道:“外面现在正发生着什么?”
白石回答道:“外面没什么啊?”外面此刻确实没有什么,只不过天黑了,没有一个人而已。
“看来你的悟性还不够啊,兵器的淬火处理就是要用最好的冷水来使兵器降温,可是我这铁匠铺里只有一桶小河来打来的水,这水是不适合的。”老李耐心地说道。
白石说道:“那又怎么样?水……师傅,你是为了水才将刀胚扔出去的?”他有点明白过来了。
铁匠铺的外面正下着小雨,细细的雨水给人淡淡的哀伤感觉,但对于铁匠来说,没有比这天上掉落的水更好的淬火的材料。
“对啊,你现在想出来,还不算太笨。”老李呵呵笑着说道。
白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看了一眼外面地上的刀胚,天上掉落的水滴在暗红色的刀胚上,蒸发起一层稀薄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楚刀胚。
只是觉得一层白色包围着一片红色
“好了,不用看了,让它自然淬火吧,我们继续炼烧剩下的两样兵器。”老李说道,不等白石有任何的反应,老李就把矛头放进了火炉中。
有了师傅的支持,白石干得更加努力了,他想要知道,究竟这三样兵器打造成功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啪!”矛头也被扔出了铁匠铺,这次白石没有再吃惊,安分地呆在风箱旁,等着师傅把最后一件兵器放进火炉。
老李看着白石期待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好了,下面就是最后一样兵器了,要努力啊。”
白石点了点头道:“是的,一起努力吧。”他拉风箱的力气更大了,看来人有时候如果能够激励一下,还是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的。
老李这次把两柄单剑同时放进了火炉里面,他跟前面两次一样的认真,但神色比之前两次更加地郑重。
似乎这双股剑比前面两件兵器更加重要,他严肃的表情连正在拉风箱的白石都感觉得到。
这次烧得时间更加久了一点,烧炼好之后,老李并没有随便将它扔出铁匠铺,而是用夹子夹着走出了铁匠铺。
此刻街上没有一个人,铁匠铺面前三件暗红色的兵器也就只有白石和老李这两个观众,当然他们更是兵器的制造者。
05章青龙刀和丈八蛇矛
老李仔细地看着铁夹子上的双股剑,它们正在雨水的自然淬火中,渐渐地失落温度,颜色也逐渐由暗红变成深红、浅红、淡红、淡白、灰色。
白石看着师傅,真的想不到,师傅竟然为了最后的武器——双股剑,让自己全身都淋在雨水中,要知道,感冒在古代可是一种大病,很有可能要人命的。
难道前面的两样兵器都不重要,师傅究竟是在为什么人打造武器啊,看来这个人对师傅还有不小的恩惠,不然师傅怎么会如此用心打造兵器呢?
大概过了5分钟,老李回到了铁匠铺,他的夹子上依旧夹着双股剑,白石看见他走回来,连忙拿起一条干净的布,走到老李的身边,为他擦起身上的雨水来。
老李阻止了白石,说道:“没事了,武器差不多制造好啦,我们可以休息一个晚上,现在嘛……去洗澡,哈哈哈。”
老李笑着放下手中的夹子,让夹子和双股剑一起呆在铁砧上,然后走向铁匠铺的里面。
白石连忙喊道:“师傅,那外面的那两样兵器怎么办?”铁匠铺外面的地上还有一柄大刀和一柄矛头呢。
里面很快传来了老李的回答:“别管它,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说。”
白石很赞同师傅的话,管它呢,现在先去洗个澡,睡上一觉,所有的事情等明天再说,他和师傅为了打造兵器可是一连三天都没有睡觉了。
一说到睡觉,白石的眼睛立刻互相打架,他也跑到了里面去。
白石和老李两个人休息之后,外面的雨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下越大,到了后半夜,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天空中云层滚滚而动,好像有一条巨龙正藏在云里面,不断翻滚着,好不吓人,这下可就更没有人愿意出门。
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就像累极了的老李和白石一样。
于是下面所发生的一切也就没有人看见了,天空中的闪电似乎是被铁匠铺面前的两样兵器吸引,分出一道,击打到了它们的身上。
刀胚被闪电一击,立刻被击地跳跃起来,全身的颜色也变得焦黑,而刀身上多出了一条青色的刀纹。
在雨水的冲刷之后,整柄刀身呈现了一种青色,而它上面的那条弯曲的刀纹就好像是上天赐予这柄大刀的青龙,潜伏在这柄刀上。
距离刀胚不远的那根笔直的矛头也被击中了,它更惨,被闪电击成了弯曲的形状,就好像是一条欲吞噬人的蟒蛇。
不过也有好处,在经历了闪电的洗礼之后,它们全身都散发出一种锋芒毕露的光芒,就如同一柄神话中出土的神兵,不难想像,这种兵器如果被用到战场上,一定是杀人的利器。
被老李特别照顾的双股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让天地来帮它洗礼,灰秃秃地呆在铁砧上,如果它有意识的话,它肯定会骂老李一顿,干吗不把我也扔出去。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你认真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不一定会成功;你偶尔做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它反而成功了。
白石和老李仍旧呆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打造的兵器已经进化了。
第二天清早,白石先醒了过来,虽然他跟老李一样累,可是他的心中更加担心那两样冷兵器,要知道陨铁打造的兵器可是很会惹人眼红的。
他也没有叫醒师傅,一个人穿好衣服,来到了铁匠铺的面前,双股剑仍旧放在铁砧上,没有什么变化,白石放心了一点。
他走出门口,正要把大刀和长矛捡回来,却发现它们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他擦了擦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下。
他发现了大刀刀身上的青龙,他顿时叫了起来:“什么?青龙刀?青龙刀是我打造的?我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
刀身上的青龙这么明显,想认不出来都难,在三国时代还有谁会使用青龙刀,那当然就是关羽啦。
“那……那个弯曲的长矛不会就是张飞的丈八蛇矛吧?”白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昨天刚刚打造到的兵器会变成今天的青龙刀和蛇矛?
“难道是刘备委托我师傅打造的兵器?天啊?这个世界不会这么巧吧?”白石抱着自己的头道,他真的没有想到,在后世三国迷们津津乐道的青龙刀和蛇矛,竟然会是自己和师傅两个人打造的。
毫无疑问,铁砧上的两柄剑应该就是刘备的武器——双股剑了,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应该不会就是刘备起家的……
一想到这里,白石就顾不得太多,将青龙刀和蛇矛扔在地上,跑到了师傅老李的房间,一把拉起正在睡觉中的老李就问道:“师傅,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如果连地方也对上了,那青龙刀和蛇矛、双股剑这三件兵器也不会错了。
“你在说什么啊?别吵我,我还要睡觉。”老李没有理会白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白石问了几次,他都没有理睬。
白石眼睛一转,对着老李的耳朵喊道:“昨天打造的兵器失窃啦。”
他这话可击中了老李的软肋,他最爱的就是自己打造出来的东西,何况是花了三天时间打造出来的兵器呢。
老李马上清醒过来,抓住白石的衣服就问道:“兵器怎么了?兵器失窃了?是谁干的?”
白石胸口的衣服被他抓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好大声说道:“兵器没有丢,它们还好好地放在铁匠铺里。”
“那你说什么兵器失窃了。”老李说道,“你小子干吗骗我?”
“兵器失窃倒没有失窃,不过它们现在的样子变了。”白石说道,生怕一不小心又刺激到师傅,师傅现在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哦。
“变了样?变成什么样?”老李不明白白石说的是什么,一般人当然不会明白昨天打造好的兵器,到了早上就会变个样子的说法。
“大刀变成了青龙刀,长矛变成了蛇矛,双股剑倒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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