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一直杀戮下去,所谓的万人敌便是指的如此。李存孝和破军卫终于击穿了吐蕃人的枪盾和刀盾的双重阵势,而这时他们身后一直紧跟的黑骑军也杀了上来,彻底粉碎掉了吐蕃人中军的防御。
刀光一闪,李昂左手的斩裂削断了早已摇摇欲坠的吐蕃中军大旗旗杆,看着倾斜而下的巨木旗杆,李昂回刀入鞘,单手拔出了上面的龙牙,看向了大营之外的几处高坡,慕容恪该出手了。
高坡之上,看着陨落的吐蕃中军大旗,慕容恪眼神变得更加森冷,他高声大喊了起来,“全军进攻。”很快,苍凉的号角声在风中激荡了起来,接着吐蕃大营左右两侧都是响起了回应的号角声,接着一万黑骑军,以三个三千多人的编队,冲向了吐蕃大营的两翼和后营。
“已经到尾声了!”站在倒下的大旗旁,李昂没有继续厮杀,而是端坐在了一旁的压旗石墩上,龙牙枪就插在一旁,紫骊在踏碎一名吐蕃士兵的胸膛之后,到了他身边。嘶鸣了起来。“你也觉得这些人太弱,没有一点战斗地快感吗?”摸着紫骊脖子上黑紫相杂的鬓毛,李昂自语道。
“接下来的指挥就交给你们了。”看着赶到的刘裕和陈霸先,李昂抬头道。接着站了起来。走向了身后地吐蕃中军帅帐。看着他地背影,刘裕和陈霸先互相看了一眼,李昂对着紫骊的那句低语,他们都听见了。“希望贵霜人和逻些的吐蕃军队不会让主上太失望。”陈霸先朝刘裕说道,转身离开了。
“敌人不是越没用越好吗,这可是元帅他自己说过的。”看着离开的陈霸先,刘裕自语道。接着摇了摇头,跨上了战马,带着亲兵向着远处而去。
吐蕃大营外,奔驰而至的黑骑军,抛出了手里的抓钩,钩住那些厚实原木所搭建地高大木墙,策马向后奔去,拉倒了木墙,接着便从缺口处汹涌而进,和从中央突破之后分兵的黑骑军一起。围歼起那些因为士气彻底崩溃而四散奔逃的吐蕃士兵。虽说有不少吐蕃人仍是逃出了大营,可是他们仍旧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慕容恪早就在大营外围拉起了一张死亡之网。绞杀着这些逃出的人。
挑开吐蕃中军帅营的帐帘子。李昂的眉头皱了皱。里面居然还有人,他冷笑一声。大步走了进去,他方才走进,脑后便响起了劲风。血光闪现,两颗人头跌落尘埃,“不自量力!”李昂没有回头,只是看向了前方,只见数个吐蕃士兵护卫着一个少女,他们畏惧地看着他,握刀的手有些抖。
“废物。”李昂冷声道,走向了他们,虽说不知道这个少女是什么来头,不过看那些吐蕃士兵那么紧张,应该是很重要的人物。看到李昂走过来,那些吐蕃士兵护着少女不住地后退,刚才李昂进帐时,双手刀剑断人头的本事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绝对不是这个穿着赤黑大铠地男人对手。
“退无可退,也没胆子一战吗?”李昂忽地停了下来,看着退至帐角的几人,冷笑道,接着目光落在了面前那盖着黄布的帅案,猛地拔刀斩落,“滚出来,鼠辈!”
拄刀在地,李昂看着从被斩裂成两半地帅案里狼狈滚着出来地光头僧侣,一脸地讥讽,“真是个无胆的鼠辈。”他对于介入高原地贵霜人以及浮屠教没有半点好感,尤其是浮屠教,这些人总是会让他想起他以前所在的世界,那些试图把高原从共和国分裂出去的光头。
“你可以死了。”看着那个从地上站起来的浮屠僧,李昂冷声道,说话间,他手里的斩裂化作了一道寒光,刹那间便消失在了虚空里。‘铿’回刀入鞘声里,李昂看向了那几个睁大了眼睛的吐蕃士兵和一脸平静的少女。
“你,到底,是,什么人?”站着的浮屠僧看着李昂,说出了人生里最后的一句话,接着便倒在了地上,他的胸膛一道血线扩展开来,染红了帐子里的地毯,血溢到了李昂的脚边。
“汉话说得还算标准,不过可惜是个和尚。”李昂看着死去的那个浮屠僧,自语道,接着目光看向了那几个身子抖个不停的吐蕃士兵,摇了摇头,就在他决定解决这几个吐蕃士兵时,那个一直平静的吐蕃少女忽地开口了。
“放过他们,我跟你走。”一口还算能听得明白的汉话,让李昂稍稍有些意外,他看着那衣饰华美的吐蕃少女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放过他们,我跟你走。”吐蕃少女像是不会说别的汉话似的,依然是那么一句。不过李昂向来不喜欢别人跟他讨价还价,眼神一冷,他已是闪电般冲出,腰间的断钢和斩裂同时出鞘,在吐蕃少女惊愕莫名的眼神里,杀死了护在她身前的四名吐蕃护卫。
滴着血的剑锋指向了少女的脸庞,李昂的声音冰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问话也是没有一点变化,漆黑的双瞳里杀机浓重,让少女心底里涌起了彻骨的寒意,这双黑色的眼睛让她害怕。
“我的耐心不好。”剑锋擦破了少女脸上的皮肤,滴出了殷红的血,李昂的手轻轻动了动。
吐蕃少女只觉得脸上一热。接着便是一阵痛楚,她看着面前冰冷得好像亘古不化地大雪山一样的黑甲男人,不由打了个哆嗦,“我叫桑达兰。是这里大头人的女儿。”
“你父亲去了逻些。为什么你没有跟去?”
称是叶卢上部头人女儿的吐蕃少女,李昂收回了剑锋是冷声问道,双瞳里杀机不减。
“父亲不想我被逻些城地贵族纠缠,所以把我留在了这里。”桑达兰看着面前英武男子地眼睛,小声地答道。
“暂时留你一条性命。”看着面前畏惧的吐蕃少女,李昂冷声道。接着便走出了帐子。看着他的背影,桑达兰呆了呆,接着便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看到出帐的李昂身后跟着一个吐蕃少女,已是带着破军卫过来的李存孝愣了愣,不过还未等他开口询问,李昂已是看向了他,“去带折矢量和阿阔达过来见我。”说完,他坐在了破军卫端来的椅子上。桑达兰打量着这些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站到了李昂身旁。
“你不害怕。”看着对于四周尸体一点也不在意地吐蕃少女,李昂皱了皱眉。
“只是些死人而已。小时候跟着阿爹已经见惯了。”见李昂开口问自己,桑达兰低声答道。
“他们都是你的族人吧,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女。李昂眼中带着几分冷色。
“弱者死于强者之手。在我们大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桑达兰朝李昂说道。她看着那些尸体的眼神里有些悲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称什么大藩。”李昂看了眼桑达兰。声音里带着几分杀意,却是让她呆了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折矢量和阿阔达老远就看到了李昂身旁立着的桑达兰,两人都是愣了愣,桑达兰是叶卢上部大头人天哲赞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整个叶卢最美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也在这个军营里,而且被生擒了。
“你们认识她吧?”看着跪在了自己面前的折矢量和阿阔达,李昂问道。他身后的桑达兰看着跪在地上地折矢量,整个人呆住了,阿阔达她并不认识,可是折矢量,这个在叶卢权势仅次于她父亲的下部大头人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却万万想不到,平常飞扬跋扈地折矢量此时跪在她身旁地男人面前,比最温顺地猫儿还乖。
“将军大人,她是天哲赞的女儿,只要有了她,我们就可以让天哲赞投降。”折矢量这样说道,让身旁地阿阔达把他的话讲给了李昂。
“哦,她的父亲会为了她向我投降。”李昂看向了折矢量,等着他的解释,他不觉得身为一部的大头人会为了一个区区女子而屈膝投降,他面前的折矢量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杀了他的儿子,可他却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将军大人,天哲赞没有其他儿女,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疼爱异常,逻些城曾有不少的贵族想和他联姻,可是他都拒绝了,可以说只要掌握了她,就是掌握了天哲赞。”
听着阿阔达的转述,李昂忽地看向了身旁的桑达兰,指着折矢量道,“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的没有错,可是如果我死了,我阿爹会跟你拼命。”桑达兰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决绝。
“拼命又如何?”李昂不屑地道,他看着面前的吐蕃少女,目光停在了她的衣袖中,“你要是想自尽的话,我保证你做不到,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亮刀,要知道死也是分好与坏的。”
尽管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是桑达兰的身子还是颤抖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竟会如此害怕。
“把那些东西扔掉。”看了眼身子颤抖的吐蕃少女,李昂命令道。沉默了一下,桑达兰扔掉了衣袖里藏着的短刀,和腰间别着的匕首。
“她就交给你们看管,暂时不准动她。”看着折矢量看着桑达兰时的贪婪目光,李昂皱了皱眉,朝他和阿阔达冷声吩咐道,却是让折矢量心神一凛,连忙答应了下来。
就在桑达兰跟着折矢量他们要离去时,慕容恪和李存智走了过来,两人根本没拿正眼去瞧他们,只是走到了李昂面前,行了军礼以后问道,“大人,抓到的俘虏有八千人,如何处置?”
“杀了。”李昂站了起来,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感情,在战场上他会抛弃任何个人的道德,成为一个冷酷到底的军人。
即使桑达兰从小跟着父亲见惯了部落之间的厮杀,可是眼也不眨地就下令杀掉八千人,她还从没见过。她忽地挣脱了阿阔达,跑向了李昂,跪在地上,“大人,请您放过他们,他们都是很好的勇士,他们可以成为您的士兵。”
看着被破军卫挡在远处,跪在地上向他恳求的吐蕃少女,李昂的声音冰冷,“大秦和我都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大人…”被破军卫架起的桑达兰的声音停下了,李存智一记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住口,女人,作为战败者的你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大人放过你们那些无关的人,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冷酷的声音里,李存智让破军卫把眼前的吐蕃少女,推到了折矢量和阿阔达身边,“带她下去,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们也要受罚。”
“是。”看着李存智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折矢量打了个寒噤,和阿阔达拉着捂着脸,有些痴呆的桑达兰走掉了。
“你还真是辣手摧花,下得了狠手。”想到李存智那记不轻的耳光,慕容恪却是笑道。
“有些女人,不打不行。”李存智答道,接着转身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慕容恪。
“冷酷的样子和大哥(慕容恪过去曾称李昂为大哥)还真像,是刻意在模仿吗?”看着离开的李存智,慕容恪自语间,笑了起来。
复苏的帝国之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风波
湛蓝的天幕下,是成群的牛羊,白云中不时有苍鹰掠过,放牧的吐蕃牧民唱着牧歌,天地间显得一片宁静而平和。“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吧?”看着身旁的大秦将官和参谋,李昂朝他们道,“你们才刚刚杀了他们的父亲,丈夫,儿子,兄弟,朋友,可是他们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向我们臣服了,而且是如此的温驯。”
“的确如此,元帅。”带着虎豹骑和步军赶到的夏侯英在李昂身后沉声道,比李昂他们慢了半个月脚程的他们在和羊同,牙隆两部向着逻些进发的路上,接管了不少被慕容恪所击破的吐蕃部落,面对羊同部和牙隆部的压榨,那些吐蕃部落的牧民居然没有丝毫的抵抗,这让随行的大秦士兵都非常不解。
“在你们眼中,眼前的景色一定很美吧!”李昂看向了远处静谧的草原,和煦的秋风扑面而来,让人觉得惬意非常。他们身后地众人都是一齐点了点头,确实青海高原上那种接近天空的感觉让他们觉得很美,不过他们并不明白这个话题和李昂先前所说的事情有什么联系。
“那么你们觉得,定居在这里如何?”李昂转身看向了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负手道。“其实你们只是一时觉得这里很美罢了,这里和大秦相比,实在是过于贫瘠了,对那些吐蕃人,不,确切地说是生存在这块大地上地人而言,活下去才是他们地全部。和从小生活在大秦的各位相比,他们不知道道德为何物,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更接近于野兽,所以他们会臣服于强者,并视之为理所当然。”
“弱肉强食,就是这块大地上的道义。”李昂的声音平静,他扫视着面前的众人,“我知道,有很多人认为我违背了军人的道德和荣誉感,觉得下令屠杀战俘的我不适合成为主帅。对此我不想辩解什么,但是我只说一点,那就是在彻底覆灭吐蕃和将贵霜人地势力赶下高原之前。我会坚持并贯彻我的正义。所有试图阻挠我的人我会毫不留情地解决掉他们。”
看着忽然变得森冷的主帅。站着的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李昂的强势让他们感到恐怖。这个平民出身的主帅有着贵族出身的大将所没有的魄力,和他作对的话,会死得很惨,一刹那间,几乎所有人地心头升起了这样的念头,一时间他们都是沉默了下来。
“存智。”李昂看向了身后跟着的李存智。“是,义父。”一身黑色制服地李存智朝李昂行礼之后,拿出了一直夹着地文书,看向了众人,展开之后,面无表情地念起了上面地名字。
最后一共有十七名将官和参谋被点到了名字,其余人看向这些被点名的同僚,都是一脸地疑惑。“你们都是凭借过去在各自所属部队里的实绩才被选进这次的出征部队。”李昂看向了那十七人,以一种惋惜的语调说道,“为什么要选择和我作对!”
“我们没有和元帅您作对的意思,只是我们不认同您的做法而已,难道说这样也有错吗?”十七人中,一名年约二十七八的军官迎着李昂森冷的目光挺胸答道。
“哦,仅仅只是如此吗?”李昂看着那十七名军官和参谋,忽地笑了起来,伸出了手,他身后的李存孝将一封密函递到了他的手中,“那么这封联名向军堂递交要求罢免我的密函算什么?这就是你们没有错的不认同而已?”李昂的声音里带着讥讽,将那封密函扔到了那名开口辩解的军官脚下。
看着忽地发生的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是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李昂召集他们,竟是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那十七人的确是咎由自取,他们的行为等同于实在挑衅元帅的威势。
“元帅,我们只是如实地向军堂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而已,并没有其他任何有污军人之名的行为。”十七人中为首的那名年轻军官,没有去看被扔在脚下的那封密函,只是朝李昂冷声道,“反而是元帅您是如何得到这封密函,实在是让我置疑,您的行为毫无侵犯了我们身为军官所拥有的向上报告的权利。”
“大胆。”看到那名军官如此对着李昂说话,李存智和李存孝同时喝道,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只要李昂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这个犯上的狂妄男人拿下。
十七人身后的军官和参谋里,和不少人摇起了头,那十七个人全部是平民出身的虎豹骑,有着很强的道义感,不过尽管他们很佩服他们的为人,可是在眼下这件事的立场上,他们站在元帅这一边,对于孤军深入敌境的他们来讲,那些俘虏是最大的威胁,尽管从道义上来讲屠杀是错误的,可是对五万士兵来讲,元帅的做法并没有错。
李昂止住了李存智和李存孝两人,他只是看向了那名与他对视的虎豹骑军官,“你们真地是如实向上禀报吗?”李昂的目光落在了他脚下的那封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