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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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4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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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如今大皇子一派也有后人,才隔了一代,显然荣安对温多尔还不能全然放心。

何况,荣安本就是一个多疑之极的性子。

想到这里,明思又有些疑问,“可元帝让温氏之女为太子妃,他就不怕温氏扶持太子夺位么?”

司马陵一笑,“他当也有种种考量。其一是拉拢之意。一个太子妃说来尊荣,可荣氏宫闱中连皇后也算不得如何,何论一个太子妃?其二,他如今正暗中布局温氏过继人选。若此局得手,整个温氏便都落入他掌握中。太子就算娶了温氏之女也形同虚设。其三,他这也是为太子考量布局。刚察氏荣宠于两代帝王,事不过三,荣宠太过便是独大。若是无错的话,他传位之际定会有所交待。扶温氏打压刚察氏,此乃帝王制衡之术。不过这点乃是我的猜想。西胡数代以来,左右柱国皆是轮番一盛。想来就是这个道理才对。”

明思听得心中震惊。

她也算博览史书,通晓数朝历史,自认还是比一般女人对这些权朝谋争要体会多一些。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心服口服——纸上谈兵终是比不上司马陵这种真正的天家贵胄血脉中那种与生俱来的谋算天赋啊!

“三选其二啊”明思垂下眸光轻声。

左柱国温多尔不消说,照如今这种情形,加上方才司马陵的分析。他此刻说不定正巴不得荣俊有夺位之心。

皇宫大统领是路十三。

这个不用说。

那京兆尹柯查呢?

明思恍惚记得荣烈曾提过几句,但她此刻却有些记忆模糊,只大约记得他是荣安嫡系军中出身,似是荣安心腹…

可这样不对啊!

三中必得其二才能有胜算。

路十三荣俊拉不动,柯查又是荣安心腹,荣俊又哪里来的那般自信?

明思蹙起眉心,细细回忆。

忽地脑中光亮一闪!

那日洞开挖开,她让荣俊将人遣开,要求莫让人知晓。

荣俊道柯查不会胡言…

虽说此事并不十分可疑,但想着荣俊当时那种神情似乎是十分的笃定…

明思升起疑虑。

“我此番去了千丈坳——”司马陵开口。见明思抬首,他轻轻一笑,“那些江湖人士死于西胡宫中秘毒而后又矫布踪迹遮掩。江湖中极少这般大数目的伤亡。我便猜想这些人只怕同前两月大雪山之事有关。早前,我还疑心同元帝有关联,眼下看来却是我猜错了。”

明思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喝得急,加之又是陈年的梨花娘。酒味醇却甚烈,故而酒盏一放下,那本几分苍白的面孔便透出了粉色。

不过倒是显得气色好了不少。

“我本是来带你走的。”司马陵唇角噙笑一缕。

明思蓦地一怔,饮酒后的一双清眸愈发惊亮晶莹,倏地轻轻一笑“司马陵你真是个好男人。若如今的你换到三年前——”

“何人胆敢鬼祟!”

就在这时只听文公公一声低喝,若一颗砸进湖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本生出几分静谧美好的氛围。

明思闻声猛然一惊,遂循声望去!

只见文公公飞出一截树枝若闪电般地朝院外的一棵树上电射而去,下一刻。文公公的身影也随之腾起奔雷般的朝那个方向冲去!

可是竟没有人。

除了摇晃微颤不止的繁茂枝叶和“簌簌”落下了几片树叶,文公公空手而归。

但神情却是极震怒 ,走到司马陵跟前隐怒沉声,“主子此处留不得了!”

司马陵微微皱了皱眉,“不是无人么?会不会是你看错?”

职业水准被质疑。文公公那戴了人皮面具的脸上虽看不出多少表情变化,但那一双老眼显然透出了不快。

他按捺住脾气。可他更多的还是担心司马陵的安全,“那人是高手,只怕在树上已潜了许久。若非方才那一刹呼吸有变,便是老奴也未必能觉察。旁的老奴不敢言,可这隐匿的本事,天下间老奴若称第三便无人胆敢称一二!方圆一里内,便是蝶翅响动,老奴也能分辨清楚。方才那处确是有人藏匿,主子安危事大,其他事老奴都依主子,只此事主子却要听老奴的不可!”

“文公公收拾下!”明思起身干脆,“你们俩马上随我回府。”

司马陵一愣,露出些迟疑。

“如今这大京再无比睿亲王府后院更安全的地方了!”明思微微一笑,眉目莹然生辉,“府中也有通路到城外,万一有事,可进可退。走吧。我今夜也想好生喝喝酒。今日回去,你我不醉不归!”

同题目问,“何人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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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抽丝剥茧(二更)

8/9何亮0316舵主打赏和氏璧+更~~~~~~~~~~~~~~~~~~~~~~~~~~~~~~~~~~~~~~~~~~~~~~~~~~~~~~~~~~~~~~~~~~~~~~~~~~~~~~~~~~~~~~~~~~~~~~~~~~~~~~~~~~~~~~~~~~~~~~~~~~~~~~~~~~收拾齐整后,文公公在宅子方圆几里四处巡视了一番后,才让司马陵重新换了一副从未使用过的人皮面具,同明思一道上了马车。

见文公公又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明思多少有些恶寒,很是想问文公公究竟剥过多少人皮。

文公公一瞥她眼神,目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上了马车,司马陵才道,文公公储备的面具大多都是以前从死囚身上剥下的。

之前睿亲王王府那乐师,算是例外。

这番解释虽让明思稍稍舒服些,可还是不能完全接受。

只能尽量不去联想。

回到王府,明思让颚敏先带两人去安置,自己则回了主院。

如玉禀报布罗沙鲁二人已归,明思颔首让如玉传他们到书房。

不多时,两人来了。

布罗回禀道,“此番京兆尹负责京中治安,辖制百姓及城门进出,五国国主迎送及在京出行等一应安全事务则由黑甲军负责。除此外,京城周边郡县也由黑甲军驻守部分兵力监查。属下还未应承,王妃看这般可妥当?”

明思问,“可有商议黑甲军调配人手数目?”

布罗颔首,“入城人数两千,其余调配人数八千,共计一万。”

明思点了点头。“这应是皇上的意思,照办吧。”

布罗沙鲁齐齐颔首。

明思看着两人,“今日还有一事要同你们说。司马陵如今已被我安置在云徽院。”

沙鲁蓦地瞪大眼,“什么?”又顿觉失礼,可面色仍旧不虞,“他怎来——王妃怎能让他安置在府中,还是云徽院”

云徽院位于主院后方,除了左右二院外便是最靠近主院的一处院子。

而今右边的云澈院便是牛牛的院子。

但从位置上,云徽院比云澈院还要近主院一些。

布罗虽是面露异色,却未开口。

明思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他千里迢迢而来,我自当以礼相待。”

沙鲁依然不快,嘀咕道。“无事殷勤,不安好心”

布罗余光瞥他一眼,他悻悻住了口。

明思只当没听见,“布罗,眼下非常时期。他在府中的安全便由你负责。”

布罗应下。

明思一笑,“这段时日就辛苦你们了,下去歇着吧。”

两人行了出来。

沙鲁满脸不爽,脚步走得又快又重。

走到僻静处,沙鲁愈想愈不爽快,“这小白脸分明不安好心!王妃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别说了!”布罗低喝他。“咱们是属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这些事儿原本就轮不到你我置喙,王妃不是那种人。”

沙鲁平素对布罗还忍让几分。此际却哼了一声,倏地顿足冷眼看着布罗,“你也别把自个儿说得多忠义,你我的主子是王爷!你以为我老沙这双招子真糊了?你那点心思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我,你也不必处处维护于她——我可先说好。主子可是为了王妃才出事的,若她真个对不住主子这份心。我老沙头一个不认她!她若对得住主子,老沙这条命也能舍给她!若是——哼!这辈子,老沙都只认王爷一个主子!”

说罢,不理会布罗僵黑的神情,沙鲁甩手大步离去。

月亮缓缓地钻入云层,光线顿暗。

布罗目无表情的垂眸须臾,忽地抬首起来看向右侧。

颚敏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支长颈琉璃酒壶,站在岔路口望着他。

那清亮的目光让布罗多少有些不自在,略略一颔首,他快步走了。

颚敏垂下眸光,唇角淡淡笑了笑。

颚敏将酒送到云徽院便退下。

明思同司马陵在亭中对坐而饮。

她有满腹的话,这些日子已经憋得太久,可到了可以说的这一刻,她又忽地有些难以出口。

司马陵以为她还在担心早前那窥视之人,“你之前乃乔装而来,方才回来文公公也一路探查,若这般还是有事那也是天意。大不了我离开就是,无需忧虑太多。”

明思摇了摇头,端起夜光杯慢慢喝酒。

她本是洒脱之人,在这样的原则问题上更不会受人左右。

无论有没有人窥探,也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她在出发前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司马陵安置到王府,只有这样才能退守皆宜。

即便是荣安也不能没有正当藉口的来搜她一个妇人的后院。

见明思摇首,司马陵有些明白她沉默的缘由了。不是为这个,那定然就是同早前那个话题有关。

他眸光动了动,“为何确定他要起事?”

明思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般不可胡乱宣诸于口的话题,结合明思当时情绪的中冷意,他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那就是明思认为大胡太子是谋害荣烈的真正凶手。

可是,他又不明白,若是真相是这个,那宝光又是怎么回事?

帽儿下午分明才说已经伏诛的宝光才是真正幕后策划之人,明思如何能肯定这另一个真相呢?

还有,若荣俊才是幕后真正凶手,那明思又如何知晓他有起事夺位之心的?

他所得知的信息中不是说荣烈荣俊两叔侄情谊不浅,且这段时日荣俊对明思也照拂有加,怎会又突然急转直下到眼下这种态势了呢?

就算诈死的宝光不是真正凶手,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荣安都要比荣俊更可疑百倍才对!

即便是聪慧如他。此刻心中也是一团疑雾。

明思不说话,只眼帘轻垂的喝着酒。

月亮从云层中钻进又钻出,银辉再度布满大地。

庭院似被笼在一层银色轻纱之中,让人的面孔也生出些朦胧感。

饮完第二杯酒,明思的语声轻轻传出,“我一直未疑心他。他素来亲和,谈吐有趣,风度翩翩,进退有节。他们二人也交好,我是真想将他当做朋友。也许日后身份变了就不能如此。但也未想那么长远。荣烈当他的亲人,我也能当他是亲人。他去大雪山接我,我是真心感激的。后来明汐揭破密信一事。他也帮了我。甚至在大雪山之前,他还替我挡我莫清清的暗算。我怎会疑心他?”

司马陵神色静静相望,并不打断。

明思轻轻一笑,似嘲似讽,“第一次疑心。是在太子府去看明汐时。那时我已八分断定莫清清是诈死,且密信一事也同莫清清利用明汐有关。我想得知些线索便亲自去了。明汐说的一切都似合理。她说是有人放信在她枕下,她一心恨我也就没顾其他。后来也查到了被莫清清买通的侍女。那侍女说是受不住明汐的虐打,以为指使她办事的是府中其他的主子。于是,便想得些钱财顺便也可另谋出路。我原本没疑心,可后来才觉不对。明汐身边素来只用那四个买来的汉人侍女近身伺候。先头引我进去的那个侍女手臂上全是新旧的瘀伤,而那个称受不了虐打而叛主的侍女手臂上却完好无缺,一点伤痕都无。当下便有些奇异。后来,我又发现明汐似乎怕极了他——”

明思顿了顿,眸光微微一闪,“明汐宁可求我也不敢靠近他一步,这极不合常理。我同她已是彻底扯破脸皮。她违背他的意思也算不上如何天大的错,她要求也该求他。哪里就求到了我跟前?何况还是当着他的面儿,这说不通。且她的眼神——我从未见过明汐对一个人这般害怕过,这不对”

明思停下,又喝了一口酒。

司马陵思量片刻,“你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布局,且用了威胁的手段让明汐那般说辞?”

明思放下酒杯淡然一笑,摇首道,“那时我还未想得这般具体,只是感觉上不对,但却无法将整件事串联起来。莫清清诈死,这点我信他未有骗我。而且我自己也能感觉到。但我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两个清理不通的疑点。”

“后来又发生何事?”司马陵问。

明思深深呼吸一口气,从袖中将那张香笺掏出,“我真的疑心他——是从莫清清的这张香笺开始。是她告诉我的…莫清清将我们二人引到太子府后的一所宅中,留下了这张香笺。”

司马陵几分惊异地接过,低头仔细端详一番,片刻,眸光一闪顿现出了然,“这是…藏字词,三日酉,西松风观独见——”蓦地抬首,“她约你相见?你见了她?”

明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笑勾唇,“你看下面那副水印唬”

司马陵这才对着亭角灯笼光亮仔细端看,一看便明,却还是未发现那石中的奥秘。

明思站起接过香笺换了一个角度,于是那乱石中的吐信蛇首便活龙活现出现,司马陵遂一怔!

“我也是最后才发现的。”明思回座,垂眸端杯,唇畔一丝讥诮,“早前我只发现了那只凤凰同山鸡。”

司马陵也有些震惊,也疑惑,“这蛇首如此隐秘,她就不怕你发现不了么?”

明思低声笑了笑,“她根本不在意我是否会发现。无论我发现与否,对她都有好处。我若没发现,那我同真正凶手干系越深,那事后得知真相便越是讽刺。我若发现了,那自然会疑心。她有信心我会疑心到那人身上。这样一来,我便前后是敌,她正好坐山观虎斗,收那渔人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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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石破天惊(三更)

8/7黑桃七七升任舵主+1更。

明思说完顿住,淡淡一笑,‘何况,我以为她对荣烈虽是偏执,但只怕也没想过要他死。她恨我,应该也同样恨那利用了她的真正幕后凶手。我一直想不明白她能为一个人舍却一切,为何最后却将他逼入死路?她所牺牲的一切换这样一个结局,她会觉得值得?为何她不早早对七叶花下手却等到了最后才动手?我一直不明白,后来才明白了……只因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凶手!‘司马陵面色慢慢凝重起来,“你为何说她笃定你发现这蛇首后就一定会疑心到他身上?”

只但凭这一个暗喻就断定明思能明白她的意思,这实在有些令人惊异。

他这般问,明思却笑了,“你不明白只因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男人和女人在某些问题上的思维方向是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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