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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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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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隽少爷你们如今可有落脚处? ”

司马陵微笑道,“早前京里就留了所宅子,只是觉着此处方便才约在这里。”说着站起,“你如今也不大方便,今日便不多叙了。让她好生歇息,这是我落脚处——”取出一张字条放到桌上,“让她莫要亲自来寻我,遣人来传信便可。”

帽儿将纸条取过,司马陵一颔首,转身离去。

帽儿低头一看,宅子在东城,虽靠近东城门,但说来也不算极远。

挨着城门想必是为了出城方便,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想到这里突然又想到,若是明思同司马陵在一起,那不是说就得抛下如今的一切,抛下纳兰府抛下府里这些人……

那她该怎么办?

她断断是舍不得明思的,可是……好像也不能就这样把孩子那个黑大个傻爹给扔了吧?

帽儿乱七八糟想着,菱花从屏风口探首进来,见司马陵走了才行了过来,“帽儿姐姐,那个男人是谁啊?”

帽儿心烦意乱也没心情给菱花释疑,有气无力道,“不该问的别问,回去后不许乱说,就说我馋了出来吃东西,明白么?”

菱花极老实地“哦”了一声。

回到府中,万幸的是沙鲁还没回来。

约莫是临近四国国主来朝的日子,此番同京兆尹协同,自然要商议的方方面面事务不少。

帽儿想了想,还是回了主院。

不曾想,明思竟然已经醒了。

帽儿极是心疼,“这才睡不到两个时辰,**怎不多睡会儿?”

已是晚间,明思也懒得梳妆,只换了一件松散舒服的长袍,将一头瀑布似的青丝用一个簪子松松挽起。

就这般坐在桌前用汤匙一口一口的勺着药吃。

黑黝黝的中药散发着浓重的药味,空气中都是微微的苦味。

明思却面色丝毫无变,动作轻缓韵律,不疾不徐。

若非知晓,只看她这神情动作哪里能看出吃的是这般苦的药汁。

第七百三十一章 清光胜旧

明思微微笑,“起来坐坐,晚上才好睡。”

帽儿踌躇一瞬,朝颚敏如玉使了个眼色。

如玉一愣,颚敏拉了拉她的衣角,两人退了出去。

烛影摇红。

明思见得地上颚敏影子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帽儿笑道,“有事?”

帽儿掏出司马陵的信递给明思。

明思微怔,看她一眼接过。

抽出展开一看有些惊住,“何时收到的,你怎不叫我?可遣人去知会他了?”

“我方才已经去过白玉楼了。”帽儿想了想,总结了一句,“他如今变化挺大的,也关心**。我便择了些同他说,不过也没细致。对了,他说他才从千丈坳回来,有话同**说。”

明思震惊,“他去了千丈坳?”

帽儿点头,也几分奇怪,“我想着他在元国得消息应就要迟些,谁想他还去了一趟千丈坳,那岂不是咱们这里一出事他差不多就知道了。还真快。”

帽儿不理解,明思却明白。

司马陵虽是避世去了元国。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文公公这寒衣堂的掌印头领在,在大汉多少也会有些眼目暗桩留下。

不为别的,文公公至少也要保证耳聪目明,这样才能保障司马陵的安全。

千丈坳!

明思垂了垂眸。

帽儿又取出司马陵交给她的那张记录地址的字条,“**。这是隽少爷的落脚处。”

听着“隽少爷”三字,明思先一愣,旋即明了,接过字条看了看,遂站起身,“让卓都备车。”

帽儿一惊,“这么晚了?”

明思不说话,直接走到妆台前将头发拆开,两下梳成了一个男髻,“他可是让我莫要亲自去寻他?无妨。我男装去便是。从侧门出去。让卓都另寻一个车夫。他出去太打眼,让两个暗卫跟着便是。”

帽儿本欲出口的话被明思一气儿堵住,只好无语。

见明思去翻衣裳,她也只好无奈上前。“**。我来。”

“不用。你出去叫颚敏进来。”明思不让她帮忙。

颚敏进来见明思这般模样旋即一愣。

“帽儿去让如玉给卓都传话,传了就送帽儿回去歇着。颚敏同我走。”明思一边利落换衣一面样样不落的吩咐,“同灵珊说。若是沙鲁布罗回来让他们等我。”

两个丫鬟相顾,帽儿是无奈,颚敏是不解。

帽儿知晓拦不住明思,此际只是恼恨自己这肚子,要不然,自己便可跟着出去了。

两刻钟后,明思同颚敏从东面后门上了马车,一路直向东走。

马车上,明思双手交叠而放,静静闭目沉思。

沉静婉约的面容似乎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但颚敏见识了早前明思的那番动作,自然不会认为此际的明思真的这般心静如波。

可明思到底在想什么呢?

分明帽儿回来之前还一切平静,怎一个转身明思就这般坚决的要漏夜出府?

见谁?

颚敏想起了帽儿下午收到的那封信。

“王妃可是要去见人?”颚敏忍不住好奇。

若是一般主仆关系,她断然是不会这般问出口的。且她内敛的性子也并不喜欢多管闲事。

可自打跟了明思后,她不知不觉的也变了些性子。

何况,自帽儿走后,她也回想了一些东西,心里愈发存了疑。

发问不仅仅是好奇,更多的关切。

如今她越来越感觉到明思性格中在这方面的被动性。

若非万不得已,明思是绝不会将自己的烦恼忧心处告之他人的。

她喜欢明思,也担心明思。

故而,只有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一途了。

明思果然没有瞒她,睁开眼朝她一笑,“去见一个老朋友。”说着一叹,“听说他变多了,也不知变成何种模样?”

颚敏眨了眨眼,“是男的?”

明思纵然眼下心绪繁杂,见颚敏眼底闪动的眸光也忍不住失笑,“是啊,是男的。还是一个大大的美男子!”

颚敏抿唇而笑,也打趣道,“好久没见王妃这般笑了,看来这还真是个了不得的美男子。”

明思笑而不语。

无疑,看到那信的那一刻,她是欣喜而感动的。

这世上,有些人总是不同的。

无论相隔天涯海角,无论音讯隔断再久,在心里的那种感觉永远不会陌生。

这种感觉同情爱无干,也同性别无关,那是一种相知的默契。

于明思而言,对司马陵是如此感觉,对明柔也是如是。

尤其是在听得帽儿那句千丈坳时,明思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司马陵不仅是来看她的,还是还给她支持的。

这样一个认知在这样一个她心中纷乱如麻的时候,恍若在她阴霾布满的心房透进了一缕日光。

此刻的她,真的很需要一个指引,需要这种身后有人站着的借力感。

她真的有些累。

可许多的话都不能说。

不是说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但值得信任的人不代表可以倾诉任何的话题。

这同感情深浅无干,有时候,倾述代表一种感情的深度。而选择隐瞒,同样是因为感情的深度。

距离不算远,三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颚敏先下车去叩门环。

明思掀开车窗帘看,影壁内是一座不大的宅子,约莫三进。

也的确,这个位置靠近城门,位置并不太好。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宅子。

门上的小窗打开,一个黑脸汉子露出半张脸,一双眼精亮的打量颚敏却不说话。

颚敏心房一颤,按明思的话说了。

下一刻,门开了。

明思已走了下来,走到门前微微颔首,“文师傅别来无恙?”

这般情形下,自然不能叫文公公。

文公公瞥了明思一眼,“六**倒眼厉。”

明思一笑,“你下回若把眼神改改。我定认不出来。”

文公公鼻子哼了一声。“少爷在有灯的屋子,自个儿进去。”

说着行出来引车夫到后面的马厩去安置了。

颚敏无语地看着这文公公。

看模样应是个下人,可颚敏还没见过对明思这般大脾性不客气的下人。

谁家的啊?

颚敏有些不满。

明思看出她的腹诽,笑着拉她一下。“走吧。莫惹他。惹急了他。他可是会剥皮的。”

颚敏只不信,却也不好说什么,跟着明思进去。转身还将门给细心闩好了。

走到第三进才看见西侧间床纱上透出光亮。

看着那暖暖的光亮和窗纱上透出的那道身影,明思的眸光也跟着一瞬间柔和下来。

颚敏看得奇异。

“你在这里等着。”明思让颚敏站在廊下,自己上前去叩门,语声含笑,“十五月皎皎,君子何不赏?”

颚敏见窗纱上的那道身影蓦地抬起头,下一刻,缓缓站起走了过去。

再下一刻,那本是半开的门扇打开,一个身材欣长秀雅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后。

只一眼,颚敏便呆住。

她以为明思是玩笑的。

原来。??然是真的!

原来世上真有一个男子能用“极美”二字来形容!

白衣胜雪翩然,黑发如墨倾泻,头上只一白玉冠束起,腰际一羊脂云纹佩,除此之外周身半点无华。

可即便这般简洁,却一丝一毫无损他那清贵出尘的绝世风姿。

修眉凤眸,眼角斜斜上挑,风流中不失雅致。

鼻若雕玉,宛若精雕细琢。

眉间朱缨一点,殷红如赤血,风流雅致中再添三分妖娆。

这一张脸精致完美到了极点,便是最严苛的人也挑不出半点瑕疵!

此际,他唇畔浅浅含笑,一双凤眸虽是星亮璀璨可那透出的眸光却是极柔极让人温暖舒缓,半分压迫感也无,让人舒服之极。

颚敏心中惊叹。

王妃何时识得了这样一个天上下来的人儿!

真正是一个了不得的美男子!

她这般想,并非是认为荣烈不俊美,但荣烈平素除了对明思外,对旁人都是一副生冷勿近的态势。

自然不如此际温润如玉的司马陵来得更亲和。

此刻,这位颚敏心中了不得的美男子噙笑温润的望着明思,“清光如旧年,故人可与共?”

语声同人一般温润,入耳便生好感。

颚敏愈发好奇地看着这两人。

只见两人静静含笑对视,须臾,共轻声一笑。

还是明思先开了口。

“别来无恙?”

“一切尚好。”

“帽儿说你变了,如今一见,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可你不好。我若不来,你定是不会说的。”

“你这不来么?我不也来了么?”

司马陵一怔,旋即轻笑无奈摇首。

明思也抿唇而笑。

颚敏见两人这般相处的画面只觉极和谐也极美,可偏生生不出一丝亵渎的想法。

两人对答中流露出来的熟稔亲近极之少见,但两人眼中神情都极坦荡自如。

这般风华绝世的男子怎会是无名之辈?就那眉间一点朱砂也足够让人惊艳——朱砂!颚敏蓦地心神震动!

下一瞬,她便明白了。

难怪了!

竟然是他!

大雪山如玉的零落叙述中也曾出现过这个男子的身影。

不过如玉大多是几句带过,并未深言。

直到这一刻亲见,颚敏才认知到,明思同这个男子之间只怕是非同一般的关系匪浅……

第七百三十二章 何人窥视?(一更)

两人复又相视一笑,司马陵看了一眼整洁却布局俭朴的庭院,含笑抬眉道,“陋中赏月?”明思颔首而笑,“斯是陋室,德馨足矣。”

明思说的那句颚敏不完全明白,但司马陵说的那句她却的懂了,“奴婢去搬桌椅。”

地方不大也都是那些布局,不多时,颚敏就将桌椅搬出。

此际文公公也出来了,不声不响端出了几碟熏肉干果类并一壶酒两杯盏。

壶是白玉壶,盏是碧玉莲花方胜盏。

颚敏看着也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

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摆好酒器饮食,文公公便瞟颚敏一眼。

颚敏本是极通透的人,赶紧就跟着先退一步的文公公退开了。

司马陵要斟酒,明思先抢过,“你如今远道而来,当我迎你才对。”

司马陵温和地笑。

斟得八分满,两人举杯相迎,都未祝语,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放下酒杯,明思又去拿酒壶,司马陵挡住她,一双凤眸极清亮,“心中有事不可急饮,也不可多饮,易醉伤身。”

明思微愣,旋即垂眸苦笑,“这般明显?我以为我已惊—哪知好似谁都瞒不过!”

司马陵取了酒壶,动作优雅的替两人都斟得半满,“若是说出能舒服些,不妨一道。”

说完,将方胜盏递到明思身前,眸光柔和。

明思怔怔接过,“我害怕”

语声竟是司马陵从未听到过的茫然无助。

司马陵一愣,眸光闪了闪,“为那宝光还是另有别的?”

明思不意外司马陵会这般敏锐直指中心要害。

司马陵既然先去了千丈坳才来见她,显然是有所疑惑。

月华如水。

眼前这张飘逸出尘般面容上那温暖的眸光似乎给了明思某种勇气。

她用手指在杯中蘸了些酒。在桌上写下四个字,轻轻抬眸,双眸幽深不见底,“若是你,你会如何做?”

司马陵一瞬间意外!

难道会是他?

文公公收到了传信中显示那些尸首似乎同大胡宫中有关,且一下子出现一百来具练家子尸首,实在太不寻常。

故而在路途中的他当即调转方向先去了千丈坳。

文公公亲自查探,证实了这些人所中奇毒正是西胡宫中密藏之毒。

绝非等闲人可得。

而在这些人中毒之后,才有被人灌入的寻常江湖中的毒药来遮掩痕迹。

若非文公公这般老道的宫中之人兼之又对江湖中习惯极为熟悉,一般人是决计看不出真正死因的。

他原本怀疑的是元帝。

因此。他便毫不迟疑地来了。

若是元帝对荣烈下了手,那拒不交出兵权的明思便极危险。

可这一刻,明思在桌上写的四字却是——太子夺位!

他直觉感到自己早期的预计只怕不对。

因为写这四字时。他所感受到的明思情绪中透露出来的是寒意!

司马陵思索开来。

他对西胡的文化以及各种传统,如今已是十分了解。

暗忖片刻后,他缓声道,“西胡皇权传承同他国稍有差异。皇室嫡系谋夺皇位算做正统,故而无篡位之说。且上位后也不会为百姓史官所弃。也是因此。胡人各代皇帝皆对三个位置把控极严。其一便是左右柱国,至少要把控其一。 其二则是京兆尹一职。在西胡王庭时期,被称作王庭大将军,如今迁都便沿用汉制改了京兆尹。这第三便是皇宫大统领一职。京兆尹有府兵三万,统领京中四门要害,乃是除了宫中两万禁军外。唯一可入驻城门之兵力。左右柱国兵力虽多,但非召不能离开驻地。因此算来,这第二同第三才是最紧要的。若是我。三者中必设法拿下其中之二。若能拿下两者,夺位而上当有八成成算。”

明思听得仔细,“左右柱国非照不能动,且荣氏同温氏刚察氏先祖早有约定,左右柱国不可直接参与荣氏嫡系的夺位之争么?为何还将这点纳入三点之内?”

司马陵微微一笑。“不可直接——何谓直接?何谓不直接?成王败寇,事成后谁能知晓那些兵马是何人的?刚察氏为荣照左臂右膀信任有加。便是当年暗中支持荣照登上大宝。而温氏却曾意图支持当时的大皇子,如今才一直被刚察氏压下一头。西胡历代左右柱国都同荣氏皇帝各有亲疏,不过史册不记,民间不闻罢了。”

明思明白了。

难怪荣安对温多尔不似刚察般亲近,原来温氏早前是支持荣安的大皇叔。

荣照上不了位,自然就没荣安的份儿。

且如今大皇子一派也有后人,才隔了一代,显然荣安对温多尔还不能全然放心。

何况,荣安本就是一个多疑之极的性子。

想到这里,明思又有些疑问,“可元帝让温氏之女为太子妃,他就不怕温氏扶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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