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得及的!”
荣安过寿?
明思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好像荣安的确好似是这段时日生辰。
“那皇上可说了打算怎么过?”明思问。
荣眉放下手,“皇兄说如今花钱的地方多,这次就不大办了。只一家子聚聚便是了,隔得稍远些的也不打算请呢。”
明思“哦”了一声,看着荣眉几分调侃,“原来今日探我是顺便,取经才是真!”
荣眉眨了眨眼,形容分外娇俏可爱,“两样都是真的!”
荣眉没有提及荣烈和这段日子的经历,只一味同明思说笑撒娇,可这样的荣眉却更令明思感到心暖。
这个小丫头是故意让她开心的……
明思想了想,一思及荣眉说的那“万寿无疆”四字却忍不住发笑,这丫头倒是会打算盘!
“十来日虽能习出几个字,但书法一道本非一日之功。只是形好练神却难,你真要送这个做贺礼?”明思笑看她。
荣眉苦了脸,“我也没什么本事可拿出来现行,这个不行,那该怎么办?”
看她苦恼的模样,明思沉吟片刻,“你可会跳舞?”
西胡女子热情奔放,韵律感极强,大多都是能歌善舞的。
荣眉点点头,“会一些。不过那些舞大皇兄早看腻了。再说,我也不如宫里的女人跳得好啊。”
“会跳就成。”明思抿唇一笑,拉着荣眉朝书房行去。
荣眉不明其意。明思说跳舞干嘛还拉她到书房,不是说送字儿不好么?
很快,明思就解开了她的疑问。
进了书房,明思便唤颚敏准备笔墨颜彩。
铺开素宣,明思只用了两刻钟不到就绘出了一件墨绿绚烂的舞衣。
飞舞扬起的裙摆宛若展屏华美的彩鸾鸟尾屏。美得不可思议,绚丽到了极点!
荣眉颚敏都惊艳的望着这件绘出的舞衣,心中惊叹——只是图画便这般夺目,若真能穿上身,那简直……
“好美的衣裳!”荣眉半天才合拢嘴,双目迸发光彩。
明思抿唇一笑。“穿这件舞衣,跳一段彩鸾舞,这个主意如何?”
荣眉闻言惊喜。“彩鸾舞?思思姐姐你也会跳舞?”
明思无语,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连衣裳都画出来了,这丫头有时也迟钝得可爱!
遂噙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包送舞衣。包教舞蹈,九公主殿下可能满意?”
“满意!满意!实在太满意了!”荣眉高兴得抱着明思就欲转圈。
颚敏赶紧拦下。“王妃身子还虚,长公主慢些!”
荣眉吐了吐舌头,望着明思直笑。
明思莞尔,忽地想起,“这回怎这般用心?可是怕皇上逼你功课紧了,想讨些欢心?”
荣眉偏首娇憨,“讨欢心是真,不过却不是为了功课。”
到底为了什么,她却未说下去。
说完,脸微微红了,她连忙拿起那张画纸遮掩,“这样美的衣裳,以前从未见过,思思姐姐,这可是从夏沥传来的?”
夏沥传来?
明思这才想起彩鸾鸟是夏沥国鸟,不知为何,心下忽地微微有些不安。
一偏首,正见荣眉好奇看着正等她答案,明思回神一笑,“这倒不是,是我看了那彩鸾鸟自个儿想的。”
“那彩鸾舞呢?也是思思姐姐自个儿想的么?”荣眉又问。
明思一噎。
有些无奈,人家说说一个谎便要用无数谎来遮掩,果然如是!
颚敏闻言一笑,正好替明思解了围,“王妃的舞跳得可美得紧,王妃自创的舞也不止这彩鸾舞一种。”
荣眉惊喜,下一瞬,拉着明思雀跃心急道,“思思姐姐,咱们现在就学!”
明思抿唇,无奈颔首,“那我先教你几个动作,你回去练熟悉了,再来学其他的动作。学会这些基本动作,最后贯通也就容易。”
荣眉用力点头,“好!”
康全并无太多嗜好,最大的爱好便是烈酒。
愈烈愈好。
到了大京后,他最钟爱的便是城南李记酒楼的陈酿烧刀子。
只要得闲,他都会在这家并不如何出名的小酒楼喊了几碟豆干花生,悠闲喝几盅。
这一日,他照例又来了这家,谁知掌柜却道酒没了。
“怎就没了?”康全有些不痛快,他得闲的时候并不多,大老远跑一趟竟然说没有了,着实扫兴。
可这家酒楼并非旺铺,平素他都是喝一壶,再买几壶带走。
“不敢瞒爷,是真没了!今日生意好,正好方才有位爷刚将剩下的四壶都买了,这不就没了……对了,就是那一位爷——”掌柜一指从楼上迈步而下的路十三,“您看看,是不是?”
康全望了一眼路十三手中的酒囊,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路统领——”
两人虽无深交,但平素见着也是会点头的。
掌柜见两人是认识的,赔笑道,“原来二位相识,这便好说话了。都是本店的老主顾……”说着,看向路十三没有继续说下去。
路十三似微微有些愕然,眼底一丝意外地看了康全一眼,抱拳一礼,不咸不淡一颔首,“康队长。”
点完头。也不说话就继续朝前走,准备离开。
康全顿时有些为窘,面子下不来。
“这位路爷。康爷也是本店的老主顾,今日也是特地来买这烧刀子的,正好最后四壶都——”掌柜也灵巧,说到此处殷勤笑了笑,“您看——”
路十三顿住脚步。转首蹙了蹙眉,“康队长也喜欢喝这酒?”
康全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他也知这路统领素来是生冷不近,无奈之下也只好点了点头,“这酒劲道——路统领莫非也好这口味儿?”
路十三未有接话,垂了垂眼帘。将酒囊放到身侧桌上,“我已喝过,康队长不嫌弃就拿着吧。还有事。告辞!”
康全蓦地心念一动,“路统领留步!”
路十三再转回首,眼底多少有些似不耐神情,冷冷淡淡一张脸望着康全却不说话。
“相请不如偶遇——路统领若不嫌弃老康无趣,不如咱们哥俩喝一盅。如何?”康全笑意可掬,全然似没听见路十三那句“还有事”。
显然他已看出那句话不过是路十三的托辞。
真有事。他哪里还有闲情逸致从城北到城南来买酒。何况,方才路十三是从楼上下来,显然也是在楼上包厢独饮过了。
路十三一怔,方才露出一丝推拒之意,康全便笑着走过去将酒囊一提,“早就想同路兄亲近亲近,今日不曾想竟到一块儿了。都是同道中人也是缘分,路兄就给兄弟一个薄面——走走走,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咱们就喝完这四壶了事!”
路十三从未遇见过这般自来熟的人,也似从未遇上过这样的场面。只愣了一瞬,就被康全拉着朝楼上走了。
是夜,明思还在书房练字。
颚敏望了望已经黑沉了两个时辰的天色,转回首看了一眼书案上那厚厚的一叠狂书,心中微微叹息,“亥时中了,王妃还是歇了吧。”
明思未言语,一直到把一首《浪淘沙》写完,收好最后一笔,凝视半晌,轻轻摇首,“写得愈发不像了……”
轻声说罢,将笔放回砚池,才缓缓坐了下来,转首看着外面漆黑夜色叹息般淡淡一笑,“又过了一日——”
烛影摇红,她的眼神有些朦胧悠长,白玉般的脸颊却比原来失了些光泽。
这几日以来,明思虽每日三餐都在用,但还是以可以目测的速度渐渐消瘦。
看明思这般模样颚敏便知她定然是不会去安歇的,颚敏也不再劝,因她明白即便这时候上了床,明思只怕也是睡不着的。
只看她眼下那淡淡青影便知这段日子,她并未真正睡好过。
颚敏走到明思身后,轻轻替明思捏着肩膀,“王妃,不如明日让王老再看开个方子?”
明思摇了摇首,并不说话。
自那日长谈后,如今她在颚敏跟前便再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些日子,她的确未有一日能真正睡着。
一闭上眼,那许多的片段和画面就不受控制的轮番跳出,即便是倦极而睡,也是半梦半醒。
稍有响动便惊醒。
每日她都努力的多吃了东西,帽儿端来的所有补汤,她也统统乖顺喝下。
可是,还是没有办法。
惊疑之后的恐惧像毒蛇一般噬咬着她的心!
再次深深感谢大家!发了单章后心情难过,一直在反省自己,后来上来看到大家的粉票打赏,一瞬间真是热泪盈眶~~不晓得说啥了,迟到的三更奉上~~老公飞机晚点3个多小时,现在还没到家。77会继续写,争取把明天的第一更写好,明天上午要陪老公去看治皮肤病的中医。估计要到下午才有时间码字了~~后面的剧情是明思一人同荣俊莫清清的智力角斗。
明白大家希望明思早日苦尽甘来,荣烈早日回来团聚。
但77之所以这么安排情节,是因为我觉得女人其实真的会是很坚强的。从某种程度上,有些女人的坚韧甚至胜过了一般的男人。
77以前是导游。在我们公司,因为是多劳多得制,行业特殊也没有休假日。所以都是想休息就请假。
几百个导游中,有一些是一年下来一天假都没请过的。
这些都是结了婚有孩子的妈妈,没有一个男同事。
所以,77才这样构思,当然还基于别的考虑。但这的确是一个重要因素。
这段情节过后,荣烈才会回归。
77会尽力写快些,争取月底前满足大家的愿望。
第七百一十八章 心生恐惧!(一更第)
他究竟…是谁?
——会是那个最匪夷所思也会最令她恐惧的答案么?
…
这一瞬,明汐那一日惊恐的眼神同香笺上的那副画面飞快地在她脑海中罔替。
从未有一刻——她是如此迫不及待想抓住老天的胳膊让他告知一切真相,而心底的另一个她,却又是如此地想捂住老天的嘴…她是如此地害怕知道那个真相!
下一瞬,莫清清那张她原本并不如何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脑海中!
她恶毒又残忍无比的笑,“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
“王妃,不早了,歇了吧。”见明思眼帘垂下,颚敏还以为明思困倦了。
明思这一刻没有勇气让颚敏看到自己的双眼,她微微点头,起身朝寝房行去。
脚步稍稍有些凌乱的快。
到了寝房,很快便上了床,她闭上眼躺得直直地。
颚敏留了夜灯,过来替她将帐幔放下,明思忽地睁眼一把捉住颚敏的手,“那个计划不好,明日不必去了!”
计划不好?
颚敏怔了怔,怎么会不好?她觉得明思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不许去,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明思语气有些异样的急,却又强作镇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让我想想,再想想,一定有的!”
“王妃——”颚敏终于察觉出不对,眼底疑惑微愣,“怎么了?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奴婢觉着倒可一试。”
明思摇首,幽暗中,一双点漆眸子幽幽深深的黑亮,握住颚敏的胳膊未松。“不行,太危险了!莫清清不是一般女人,稍有不慎就有危险——我不能让你去!人的命都一回,我不能那样自私!你不是想去拜祭诺霞么?沙鲁安置的,明日你去看诺霞去!”
颚敏闻言一怔,下一刹却越发觉着不对劲儿。
“奴婢不怕!”颚敏镇定道,“眼下奴婢还不能去拜祭,等奴婢把此事做好了,再去也不迟。”
“我说了不许!计划取消!”明思语声冷凝,望着颚敏的眸光无比执着。“会有别的办法的,你舍身替我挡过箭——万一她疑心你,会有危险的!计划没有变化快。谁都不知下一步会如何!这本是我自个儿的事,应当我自个儿来承担!你若认我这个主子就得听我吩咐!”
颚敏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最后还是颔首,“奴婢听王妃的就是,王妃也莫多想。睡好了才好想法子。”
听得颚敏的允诺后,明思绷紧的的那根神经这才骤然松懈下来。
颚敏替明思掖好薄被,帐幔依次放下,轻步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中,桌前一盏小小油灯,是兰儿特地给她留的。
她也无心漱洗。草草抹了把脸,就脱衣上床。
“颚敏姐姐,王妃睡下了么?”忽然间兰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话还有些睡意的不清。
颚敏低声回道,“睡了,你也赶紧睡吧。小丫头睡不好损身子骨儿。”
小孩子睡意本来就重,兰儿闻言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大人睡不好也损身子骨儿啊”
说了一句。翻了个身,朝墙内睡了。
颚敏闻声一愣。须臾,徐徐闭了眼。
可是她也睡不着。
闭上眼没有睡意,她只觉满腹疑惑。
明明已经商议好的法子,她也觉得十分可行,为何明思今日又突然改了主意?
还态度那样坚决,那般奇异?
那日回来明思看起来情绪还尚可,可这几日竟一日比一日的焦躁了…
宝光再不同常人再可怕再会算计,可凭她对明思的了解,也不至于此啊!
不是不知明思那日还有话未说完,明思也说了待捉到宝光的那一日会将一切告之于她。
不是未有看到这几日明思的日渐沉默,日见憔悴,但捉住宝光是明思当下最大最强烈的愿望,她——怎就突然要说放弃计划?
太多的疑惑想不明白,但有一点,此时此刻的她是极肯定的。
明思在害怕!
害怕这种情绪会在明思身上出现,颚敏从来没有想到过。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明思这种害怕甚至…甚至可以用“恐惧”一词来形容。
她感觉得出,明思并非是一个怕死的人。可一个连“死”都不畏惧的人还有什么事儿会令她如此的恐惧不安呢?
明思将诺霞身死的经过告诉了她,同时,也给了她选择的权利。
她并无一分质疑明思的说辞。
明思很坦荡的告诉她,“若非眼下这种情形,你若不主动问,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最初是为了你的伤也是不想让你伤心。但到了后来我觉着有些事情若是一辈子不知晓未必是一件坏事。我不愿用此事去赌你我这份情谊。不是不信,而是看重。太看重故而不愿有一丝一毫可能出现会影响的变数。你若挣扎为难,我也会后悔告诉了你。如今告诉你则是因为宝光,因为眼下的处境。所以我选择了告诉你,好过有一日你在旁人那里听到那些不尽不实的话。你而今知晓了,我把选择交到了你手上。无论你愿意继续留下还是离开,我的心都是一样的,也许会难受,但是也能理解。因为无论何种选择都说明你是个善良的女子,就同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感觉到的一般。”
…
她选择了留下。
亦师亦主亦知己…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说过,是阿爹的指引让她来到了明思身边。
自从同明思坦陈相待之后,她每一日都过得踏实无比。
她相信,是真神在指引自己的心。
往昔,她敬重她钦佩她,如今更深深地怜惜她,心疼她。
一个人那样多的苦难坎坷却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怨恨,还能那样的坚韧。还会因担心身边的人难过而若无其事的微笑,怎能做到?
原先她并不十分清楚,这是在大雪山时那一月中如玉一点一滴告诉她的。
…
不能这样下去!
虽然想不明白明思在恐惧什么,但颚敏清楚一点。
既然明思那日说捉到宝光就会告之一切,按说明宝光即便不是明思恐惧的源头,起码也是一个关键!
何况,宝光利用了诺霞,也差点利用了她——这个仇也并非只是明思一个人的!
颚敏心中下了决定。
翌日明思也同前两日一般早早就醒了。
颚敏却未前来伺候。
明思问兰儿,兰儿道颚敏去寻沙鲁队长了。
明思闻言未多想,以为颚敏是去向沙鲁询问诺霞安葬在何处想去拜祭。心里松了松。
不能再有人再受到伤害了。
她们二人商议出的计划虽说也是想到了方方面面的可能性,但任何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