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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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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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很是显然,你刚才所言定有不尽不实之处。人有本能,因我的问话,你心里本能的起了戒备,故而才本能地用了那个让你觉得能保持些距离的称谓——”明思顿住,莞尔一笑,抬了抬下颌,“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不是非要你说不可。不过,想要骗人,就得先自己多练练,把自己那些毛病给先改好了——兴许,还有些可能……“明思看着他,此刻,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既清又亮,似有无数星光汇集其间,说不出的晶莹闪亮,也说不出的清透澄净。那望着荣烈微微而笑的小脸,更带了三分得意,配着她今日这一身鹅黄衣衫,显得极是娇俏。

荣烈先是一怔,手指便僵住,继而,深深地看了明思一眼,忽地轻声笑开,语声稍有低沉,却极是悦耳,“你就不能想我些好的么?”

第三百九十八章女婿上门

明思也懒懒地抱起胳膊肘,朝后一靠,“等我发现的时候再说吧。”

荣烈低低轻笑。

明思瞟他一眼,转首看向窗外,马车正好拐进纳兰府所在的巷子。

“到了,”明思放下手,回首看着他,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荣烈唇角微翘,眸色好奇,“你同你母亲怎么说的?”

明思不想说,却又不能不说,看他一眼,淡淡道,“就说咱们是在大雪山认识的。然后……就那样喽。”

荣烈噙笑颔首,“我明白了。”忽地,对着明思微微一笑,语声压低了些,“那你给我擦身,也同你母亲说了么?”

明思蓦地一滞,面色顿时一僵,沉了口气,低声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荣烈眉眼舒展,笑容极是温和,“别生气么?我这不是问问么?问清楚了,才不会说错话啊!”

深深地舒了口气,明思安慰自己,要跟这家伙较真,自己就真是有病了!

冷冷地看了荣烈一眼,这时马车已经停稳,明思径直走到车门处,将门推开,跳了下去。

听得身后传来的低笑声,明思暗暗磨了磨牙。

布罗拿着踏脚凳过来,见明思已经下车,面上露出些许惊异。

明思笑了笑,也未多言,走到一旁站定。

“拿回去吧。”荣烈也笑着下来了。

他人本来就高,长腿一伸便迈了下来,布罗闻言,只好又拿着踏脚凳回车头位置。

明思转身看向他,“你上去等着吧,我去同门房交待一声。”

府中本有车道,马车是可以进去一段路的。

当然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资格,但荣烈显然是可以的。

就算明思不当他是什么,可来者毕竟也算是客,何况,眼下,好歹也得做做样子。

荣烈唇边露出一抹温润笑意,看了一眼正在台阶上站着有些惶恐的门房,又转回头,温和道,“我还未来过你府中,也不赶忙,不如就随便走走吧。”

明思余光一扫,只得笑着点了点头,“那走吧。”

两人联袂上了台阶,明思对有些呆愣的门房吩咐道,“着人同老太君和我爹娘通禀一声,就说睿亲王前来拜会。”转头看了一下马车,“马车停何处,也安排一下。”

那门房见得荣烈跟着上来,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此刻听明思一确认,赶紧捣头如蒜,“是,六小姐。”

应了这句,才想起同荣烈见礼,“奴才见过睿亲王。”

这时,他身后两个在门房听差的一个婆子一个仆役也走了过来,朝两人见礼,“奴才见过睿亲王、六小姐。”

荣烈浅笑颔首,摆了摆手,“都免礼吧。”

门房忙不迭地指挥两人道,“六小姐的吩咐都听见了?还不赶紧干活儿去!”

两人连连点头,那婆子赶紧朝内小跑着去传话儿,那仆役则走下台阶,给马车引道。

荣烈含笑看着明思,“走吧。”

明思也不好多说,略点了点头,两人朝内行去。

一路上,荣烈左顾右盼看了半晌下了结论,“你们府中景致还不错。”

周遭不时有庭除的下人或是办差经过的下人,看到两人皆露出惊容,又很快垂了首,用余光偷觑。

荣烈一派自在,视若无睹。

荣烈说要走着进去,明思自然心里对这般情形也早有预备,故而,也还自然。

不管怎样,现在不是她挑形势的时候,只能自己努力去适应。

眼下还是她有求于人,态度当然不好放得太高,闻言便淡淡一笑,“还好吧。”

明思语中的敷衍,荣烈自是听出来了,眼角瞟了明思一眼,忽地压低了些声音,“听说,原先你们府中待你们这房并不如何,你刚回京时,还险些送了命,也没人出来主持公道——你心里就不怨?”

明思微微一愣,这人还打听得够清楚的!

不过,也不算出乎意料,明思淡淡一笑,语气极平缓,“家大业大,自然不能面面俱到。没有谁能让谁平白无故的就待你好。该记的我会记着,不该记的,记着只能是自寻烦恼。我何必为我不在意的人去费神?”

荣烈轻轻笑了笑,又转了话头,“你同你五哥很是要好?”

明思脚步微顿片刻,又提步,“嗯。”

“你同秋池成亲,究竟是怎么回事?”荣烈语似随意,“听说,你五哥同秋池相交莫逆。”

明思顿时心生警惕,羽睫轻垂,“什么怎么回事?你什么意思?”

荣烈笑看她一眼,“你原先声名不显,北府将军怎么说,也算是一等一的人品家世……”没有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显然是对她和秋池的婚事有所怀疑。

明思偏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前方的葱郁的花木,“你不觉得你的好奇心太过了么?”

似未有听出明思话中的暗讽,荣烈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是有些好奇的——”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思,“一个男子在新婚第二日就抛下娇妻,一走两月有余。回来一月却忽地性情大变,一往情深。不但不辞辛劳跋涉地远上白头岭去猎雪狐,还放言终身不纳。这样的夫妻,我倒是真没听说过。对了,听说你离京后,他可足足寻了你好几个月。”

明思顿住脚步,“你同你母后是怎么回事?”

荣烈面色一僵。

明思微微而笑,“你看,是人都有不想提的话,问别人的时候,不妨想想自己。”

说完一笑,自顾自提步继续前行。

荣烈身形微顿,看着明思走了两步,又抬步跟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未曾说明,但意思已经明显,是问明思如何看出他同太后关系有异。

明思懒懒道,“按理,这婚期该是你母后同你商议,就算要问我,至少也得是问过你之后。昨日才赐婚,今**母后就同我说定此事,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我想来想去,要不就是你母后同你心意相通,知晓你不会反对,要不呢,就是另有内情。可今**都到了宫门前了,却不进宫去向你母后请个安——我只能是怀疑后者了。”

荣烈不说话了。

这时,两人也正好到了中堂外,明思抬首一看,只见墨妈妈领着双福同蓝草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三人朝两人福身一礼,墨妈妈恭声道,“奴婢见过睿亲王。”

双福同蓝草也跟着同声道。

荣烈含笑,“免礼。”

墨妈妈直起身,看了明思一眼,笑道,“老太君同四老爷四夫人都在厅里,睿亲王六小姐这边请。”

明思笑着颔首,两人遂跟着朝中堂行去。

看着两人进门,老太君同四老爷四夫人也都站了起来。老太君同四夫人倒还好,只四老爷面色有些不大自然。

荣烈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上前,先向老太君行了个晚辈礼,“晚辈见过老太君。”

老太君目光略略一打量,心中也不得不一声暗赞,面上却还是和气有礼,“睿亲王客气了。”

荣烈笑了笑,又转身朝右首的四老爷和四夫人行了个晚辈礼,“晚辈见过伯父伯母。”

四老爷含糊地应了一声,四夫人却眉眼带笑,上上下下地看了荣烈好几个来回,“坐吧,莫要客气,就当自个儿家就行。”

语气很是亲切热络,很有几分越看越爱的势头。

荣烈噙笑颔首,目光柔和地看了明思一眼,缓步走到左首落座。

老太君同四老爷也坐了下来,四夫人抿唇笑道,“囡囡,你也坐啊。”

明思余光左右一扫,最后还是在荣烈的下首坐了下来。

这样的场合,自然也说不了什么有内容的话。

明思不好开口,四老爷也不怎么吭声,有老太君在场,四夫人自然也不方便说话。于是,最后便成了老太君同荣烈话家常。

客套了几句后,话题便转到了婚事上面。

说到了婚事,明思自然不方便在场,老太君便让明思先退下。

待明思离开后,老太君问到婚期,荣烈便将太后定下的日期说了,闻言,老太君同四老爷面上都露出了些许惊异。

也由不得不惊异,这四月初九离眼下,也不过只一月多几日。荣烈好歹是一字亲王,这时间也太仓促了些。

荣烈说了婚期之后也未做解释,只彬彬有礼的笑道,“若是府上有不便之处,尽管说便是。时日虽不宽裕,但该办的定然也不会少。三位请放心,绝不会委屈了明思就是。”

老太君同四老爷对视一眼,未说话。他们二人是知晓内情的,可如今情势如此,便是心有疑虑,也不方便开口。

四夫人却忍不住,看了老太君同四老爷一眼,轻声道,“其实,咱们也不求什么排场。只要你们二人能过得好,我们做长辈的也没什么可求的。”

四老爷垂了垂眸。

荣烈看了一眼,笑道,“伯母请放心。”

老太君深深看了他一眼,“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今日,就在舍下便饭,可好?”

荣烈一笑颔首,“老太君盛情,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物是人非(粉票240+)

于是,午宴设在了正德堂。老太君也未叫他人作陪,只开了两桌。老太君并四老爷同荣烈一桌,明思同四夫人两母女一桌。

席间自然是安静无声。

用完了膳,几人行了出来,老太君见荣烈未有告辞之意,略一沉吟,便开口让明思领着荣烈在府中走走。

看着四夫人一脸的欣喜鼓励,明思只好微带娇羞笑意的点头应下。

荣烈笑得极为矜持温柔,看着明思眸光甚柔。

四老爷瞟了一眼,心下打了个“突”。心道,此人倒是不可小视。此番前来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可言行举止可圈可点,却又滴水不漏。他虽心中有些膈应,竟也挑不出半分错来。

对这桩婚事,老太君早间也让他过去商议猜测了一番,两人皆觉着此间应是还有蹊跷。说一千,道一万,堂堂一个一字亲王也断无那般恳切的求娶一个再醮之妇的道理。何况,此人还是这般品貌。

四老爷和老太君心下皆有隐忧,可当着明思也不好多言。两人私下一商议,这心里都有些放不下。正好传话婆子来报,老太君便存了些试探之意。

可这一两个时辰下来,无论老太君话中如何隐晦的旁敲侧击,此人回话皆是举重若轻,全然让人看不清其心中的半分想法。

见得情形这般,四老爷不由地愈加为明思担心起来。

这般年纪,竟然就能有这般深沉心机,行事又这般圆滑老练,自家女儿即便是聪慧,可于这男女相处之道上,却是比一般女儿家要迟钝笨拙些……

可此人偏偏又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品貌皆是极致风流……四老爷私心里还是觉得秋池那般的男子,更能让他放心些。

即便有些不合,至少秋池是断不会做出伤害明思的事情来。

可此人……看荣烈愈是表现得温柔,脸上笑容愈是无懈可击,四老爷这心里便愈是不安。

两人比肩离去。

一个身材秀雅挺拔,一身黑袍华光隐隐,褐发如丝顺滑,衬着红缎丝带飘逸身后。只看背影,便觉极之潇洒俊逸。

而另一个身形袅娜,一身鹅黄娇俏鲜嫩,行走间,步带韵律轻盈,宛若山野初放之幽兰,赏心悦目之极。

四夫人唇边浅浅含笑,只觉两人极是相衬,心中甚喜。

四老爷却忐忑苦涩,不能言表。

老太君将夫妻二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心中也是无奈一叹。伸手在四老爷肩上拍了拍,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个人的造化吧。”

四老爷苦笑淡淡却是无语,只能无奈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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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思忖片刻,便朝大花园行去。

此际三月初,正当微寒料峭间。去镜湖周围晃一圈,吹吹冷风,也就算交差了。而眼下这天气,那边人迹罕少,正当合适。

明思也懒得问这家伙为何还赖着不走,这家伙的性子,几番交手下来,她自忖也算摸到了几分。

问了也是白问,还省得一个不小心,又成了满足此人恶趣味的话头。

一路静悄悄,到了镜湖畔,明思没有理会荣烈,径直朝东面的抄手游廊行去。

反正此处无人,她也不用同他再装什么“郎情妾意”。湖面那浮廊四面通风,荣烈爱去哪儿她管不着,反正她肯定是不愿去吹那冷飕飕的冷风的。

方走到抄手游廊的入口处,明思蓦地停住了脚步。此刻,在她右侧两步远是一块椭圆形的观湖石。

看到这块兀立湖边的观湖石,明思只觉有些怔忪。

从那回后,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镜湖。

湖水依然沉静如镜,毛色艳丽的鸳鸯三三两两的在湖边聚集着打盹儿,偶尔相互轻啄亲昵,让人只觉安然静谧。

在此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一切都两年前,甚至十年前都无不同。

不同的,只是心境。

明思说不出此刻的感受,默默地看着眼前熟悉的精致,心中五味似有似无。

一转眼,寒暑两番来回,两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块观湖石……那时,她便是站在此处同明汐明嘲暗讽。也是在此处,一抬首便见那银甲男子眸光沉静,定定相望……

斗转星移,似无觉——惜人事已全非……

荣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面上突然现出的怔意,轻垂了垂眸,缓步走近,浅笑挑眉,“在想什么?”

明思余光扫他一眼,不说话,提步朝那游廊入口行去。

荣烈瞥了那块观湖石一眼,心里已有猜测。

抬步跟上,斜睨明思侧脸,轻轻勾唇,语声悠悠,“听说,秋池便是在这镜湖许下了那不纳之言……”

明思蓦地停住脚步,“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很讨厌!”

语声冷冷,眸若秋水通透,却亦是冷意。

荣烈不以为意,浅笑莞尔,“何必生气呢,不过是方才看你出神,一时想到便说了。你若心情不好,也可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开导你一二……”

明思忽地一笑,却是几分讥诮,“你还是省省吧。我虽不知你眼下打的什么主意。但你这人无利不起早,绝不会做无用之功。而今在我身上费这许多功夫,想必除了觉着有趣之外,应是还另有所图。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一句,我这人虽是贪生怕死,可想要在我身上讨便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打什么算盘我管不着,只要同我无干,那便好。我的事,不劳阁下操心。”

“啧啧啧,”荣烈轻笑摇首,“你看你这脾气……我还真就奇怪了,秋池那木头性子,怎就突然一往情深了?”

明思冷冷看着他,抿唇不语。

荣烈微微一笑,走近一步,微蹙眉尖做疑惑状,“难不成那时,他已经知晓你如今面目?”

明思懒得理他,正待转身,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冷清越的男声,“秋池岂是你这等心思叵测的浅薄之徒可比?”

明思心中一喜,倏地转首,悦色流露,“五哥!”

来人身材欣长,一身蓝缎锦袍,面目白皙俊雅,风采翩然,正是长高了一头的纳兰笙。

比起两年前,已经显出几分成熟男子的内敛沉稳来。

纳兰笙眸色柔和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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