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国安的母亲和嫂子弟妹都是尴尬的不行,在旁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手足无措,想上前说话。
可是小英已经扯着嗓子继续哭诉:“老婆孩子都不关心,他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他……他是不是在里面养小的了。”又急忙拉着叶母道:“阿慧,你和我说实话,叶光这个混蛋是不是在自卫队里面养小的了。”小英神情狰狞,目眦欲裂,抓着叶母手的力气大的惊人。
叶母皱着眉,温声道:“没有的事情,你别多想了,倩倩现在需要静养。”实际上叶母也不清楚,这一个月都没回家,对老婆孩子又不闻不问,怎么看都有点像出轨,不过这些话,自然是不好说出来。
旁边的人闻言都是眼睛一亮,她们也被提醒了,有些甚至早就有这个猜测。
可是小英的神情懊恼愤怒,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叶母的话,拍着大腿道:“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参加什么自卫队,那里是花花世界,好好待在家里种地不好。”猛地抬头怒视叶母:“都是你们家,不是你们家叶光怎么会参加自卫队,你以为自卫队多了不起,自卫队里没一个好人,你家叶衡也不会有好下场,以后就跟我家倩倩一样被抛弃的命,这是报应,报应。”
叶母沉着脸,直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小英的手从胳膊上掰开,不顾小英喋喋不休的谩骂,沉声道:“我家里还有事,先回了。”
叶国安的大嫂很窘迫地上前解释:“阿慧,你别和她计较,她太伤心了,胡说八道的。”他们可是很感激叶林帮叶晨叶光,几家都是从中得了一些好处。
叶母淡淡道:“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小英是伤心所致,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是总归诅咒叶衡,她不会和神志不清的小英计较,但是让她站在那里听着别人谩骂她女儿,还安慰也做不到。
叶国安的大嫂还是神色局促,人家好心上门看望,结果被指着骂你女儿也是被抛弃的命,换一个人和小英打起来都可能。
王梅也是为难,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边是疼爱有加的侄女,一边又是伤心欲绝的好姐妹。
“大嫂再陪陪她,好好劝劝她。”叶母看出王梅的为难,出声道。
“行,那你先走。”小英还在不断的谩骂,不过已经不是在说叶衡,是在辱骂那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叶光养的女人。
叶母下了楼,摇头叹息,这母女两好不容易日子好点,怎么又落到这般地步。刚刚小英胡言乱语的时候,叶倩依旧一副活死人的模样,眼皮都不眨一下,看来这个孩子的失去和叶光的态度对她的伤害很大。
叶国安一直坐在楼下,上面的声音也听到几句,对着叶母也是满怀歉意:“真是对不住,小英她太伤心了。”
叶母淡淡道:“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叶光回来看看,我看倩倩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叶国安的神色不自在,骂道:“这个混小子,他也不是故意对倩倩这样,是因为被我说了几句,就连我这个老子也不想见,打小被惯坏了,做事情不计后果,回头我肯定好好说他。不过他也真的没在外面养人,这事一打听不就清楚了,就是小英爱乱想,要有这个心思,前段时间村里有这么多女人不是。”
叶母点头道:“我看阿光也不是这样的人。”
看叶母对叶光没有产生偏见,叶国安这心就放下一半。叶林和麦天虽然不是自卫队的,但是最近却发现两人和自卫队的高层关系极好,如果他们对两兄弟有不好的印象,他真担心影响兄弟两日后的发展。
☆、77
叶母到家的时候在门口遇上钓鱼归来的叶衡一行。接连的下雨;河里的水位线上升到一个鱼群能够生存的程度,当初那些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的鱼又回来了。这些鱼预知危机的能力的确比人强多了,在干旱还不是很严重的时候,大家就发现河里的鱼越来越少,没多久就全部消失;明明河里水还是很多的。
为这村民也是怨念;大家都习惯饭桌上时不时的出现新鲜的鱼了;这一下子几个月的习惯就要改了;真不适应。好在当初收获多的时候;大家伙都腌制了不少鱼干;实在想吃,还可以去工业区买。
“今天倒是早了。”每回都是不到饭点不回来。
叶衡挽着叶母的胳膊抱怨:“钓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鱼都被吓走了。”这几天众人钓鱼的热情空前高涨;每天的人数屡创新高,河岸边人声鼎沸,那是钓鱼吗,那是茶会,东家长西家短的消息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传出来的。
叶母拍拍她的手:“过段时间就好了。”这是因为好久没钓过鱼,才这么多人出现,日子久了,新鲜劲过去,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个半天。
“恩,妈你这是去哪了?”这一见面叶衡就是想问的,叶母是鲜少出家门的,更别提出大院子了,可惜没叶母快,
叶母皱着眉把叶倩的事情说了,至于小英之后的谩骂自然没有说。
叶衡也跟着叹气,又奇怪:“叶光就是和国安叔吵架,也不至于连倩倩在医院都不去看一下吧,父子两吵架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叶母摇头:“所以小英才认为阿光在里面养了人。”
这个说法叶衡还是第一次听说,皱眉:“不至于吧!”她觉得叶光看叶倩的眼神还是挺真心的,这才多久,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叶母边往里走边叹息:“不管阿光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他连倩倩的面都不去见一下,小两口肯定是有问题,不过这事也轮不到我们插手。”两人至亲长辈俱在 ,哪里轮到他们这样隔了好几辈的说话,否则就要被人说手伸的长了。
不再三天两头的下雨阴天,车队也开始正常的出车,这次自卫队一共要开出八支队伍,人数从四十到一百不一而足,目的地各不相同。叶衡对其中去Z基地交换武器比较感兴趣,话说她一直都想去看看传说中固若碉堡的基地是何种模样。
叶林从善如流,选了这条路线。在叶衡挑三拣四的时候,林航身上的怨念实体化。他已经在家宅了很久很久了,想赖皮跟叶衡再换一次。
叶衡怎么可能答应,并且得瑟的宣布:“下回还是我出去,两次都是我的。”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林航诅咒:“下回,你亲戚肯定来拜访。”暗想,快点把这个女人嫁出去吧,然后生个孩子,看她还有没时间参加车队。
不过不管林航心里活动如何的丰富,第二天一早,叶衡乐呵呵的随着叶林和麦天走了,留下形单影只的林航愤愤不平。
同样不平的还有叶父,这次出去用小指头想想都知道韩子章是肯定要跟随的,这家伙指不定多乐意呢。
叶父的小指头还是充满智慧的,到了集合的地方,韩子章就把叶衡拉到了自己的车上,叶林面无表情,麦天笑的意味深长,不过两人都没有阻止。
“这次怎么这么多人?”叶衡发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货车越野车起码有个六七十辆,这阵仗有点大:“难道你是想把基地搬空?”
韩子章俯身替叶衡系安全带,道:“这里有三支队伍,都要途径长盘村,大家一起走。”
叶衡撑着下巴道:“你这车队可真是干的红红火火!”
去长盘村的沿路就遇上回工业区的车队,这些人严格说来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车队,只是自卫队的普通成员。自从自卫队接手长盘村之后,每天都有大量的煤炭从那里运往工业区。似乎有想把长盘村挖空的迹象。
车子也不全是货车,有一半是卡车,上面都是满满的煤炭,颠簸中还会有一些掉在路上,路边站着一些人在车子开过之后,就会蜂拥而上去捡掉下来的煤炭。
这些人也多是附近镇上市里的人,一般村里的人日子还是过得下去,没必要冒着头破血流的风险来抢这点煤炭。他们捡来之后也不是自己用,都是拿去和村民换点熟食。白给粮食村民是不愿的,这样以物换物,村民还是乐意的,何况他们还比自卫队的煤炭优惠一点。
打一开始,是有人拦路乞讨过,抢是没人敢的。这一带已经划到自卫队的辖区下,抢普通人都要考虑考虑,更何况是抢自卫队。
不过面对拦路的人,自卫队的处理方法是给一分钟离开,否则车子直接碾过去,不信邪的都成了肉泥。
几次之后,心存侥幸的人一个都没有了,众人都改成在路面捡漏。
叶衡看着这种情况心情复杂,就算从长盘村一路掉到工业区,又能掉下多少煤炭,一辆车子一百斤就顶天了,可是一个人只能守着一小段距离。也就是说这人其实一天能捡到一斤已经是很好的收获,一斤煤炭,二两大米,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收获。可是哪怕这样,他们也只能坚持,因为只能这样了。
“雨水足了,他们就能自己种粮食。”韩子章出声道。
“冬天就要来了。”是自己能种粮食了,可是冬天就要来了,虽然也有作物能在冬天生长,但是到底少,存活率也低。原本趁着夏秋两季可以囤积一些过冬的粮食,现在的情况却是春冬两季的粮食都不够吃,又哪里有粮食能够过冬用,只怕到时候情况会更加糟糕。
韩子章沉吟,这种情况他之前就考虑过,所以才会放火烧山,目的也是为了稳住更多的人,真到了绝境的时候,哪怕他们自卫队出手也未必能够镇压的住。
“最近正在筹划建立调味品生产线?”
“调味品?”叶衡疑惑。
“像酱油,鸡精,胡椒粉甚至糖这些东西其实自己在家就能做,不过成本更高浪费严重,如果规模化生产效益要高得多。而且一方面可以让更多人维持生计,另一方面也能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这些东西的存货是用一点少一点,很多人家除了油盐之外,其他调味品几乎都没再见过。其实在油这一块,他们现在采取的就是这种方式,向村民收购油菜籽、大豆、花生,然后直接出售成品油,而不是一开始村民拿着东西来工业区榨油,然后收取一部分的服务费用,后者太过麻烦。
叶衡眨眨眼:“韩子章其实你们的主业是做生意吧!目标是建立一个商业王国。”在她的印象里,韩子章似乎一直在买卖中,这样的末世,他不是更应该跟人去火拼抢地盘吗!
“我只是让合适的人待在适合他的岗位上。”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才能发展起来。
长盘村也是完全大变样,村子外围有一道不逊于工业区的围墙,墙内还有塔楼,有人在上门警戒,叶衡觉得这个灵感是来源于白石村。
无疑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长盘村的煤矿都是一只实实在在会下金蛋的母鸡,对此垂涎三尺的人绝对不再少数,不过碍于自卫队只能背地里咽口水。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自卫队还是在这里做了完善的保护措施,并且派遣一支百人的队伍驻扎。
“咦,人怎么这么少?”叶衡观察一边之后道。村子里都没几个人在走动,上次来的时候,可是见到不少人在村里闲逛聊天。按理有了围墙之后,不是应该更多人愿意走出家门。
叶林和麦天下车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叶衡的疑问,麦天道:“现在都去挖煤了。”
叶衡马上就明白了,之前村民是自己挖煤自己用,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休息。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们更像是被自卫队雇佣的工人,当然就没这么自由了。叶衡觉得肯定有不少人心中不忿,在自卫队拿下长盘村的过程中肯定也产生不少纠纷,不过结果证明再不忿也没拧过自卫队这条大腿。
村长也很快的赶过来,不是上次那位,长盘村又换新村长了,不知道村民换了多少。在叶衡又一次神游的时候,麦天晃到叶衡身边道:“良子的新宠就是新村长的女儿。”
叶衡嘴角一抽,顾不上纠结:“这算不算以权谋私。”这家伙就不怕被推翻。
“是当上村长之后,再把女儿介绍给良子的,所以严格说来也不算公器私用。”不过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
叶衡默,良子新带回来的女生她也见过一面,真的是个女生,估计也就十七八岁,也亏得良子下得了手,更亏得她父亲居然真的能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往上爬的台阶。
“麦天哥,其实你最近很无聊吧。”半响,叶衡开口。了解的这么清楚,这可不符合麦天的性格。
麦天笑眯眯道:“我参加了良子何时让陈妍让位新宠上位的赌局。”
“为什么大家对良子的私生活都这么好奇?”叶衡隐约记得上次也有一个关于他的赌局。
“你不觉得每次他的事情都是狗血淋漓,比电视剧还有趣吗?”麦天一大恶趣味,全家就他能陪着叶母看狗血一盆盆的肥皂剧,两人居然还能似模似样的讨论,如果让外人知道肯定会下巴掉地上,太幻灭了!
“……”被人当成电视剧看,如果良子在场,叶衡真想采访他一下是何感想,不过以他的性格,指不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78
这次留宿不用寄住在村民家里;里面有专门一处地方是给运输煤炭的人过夜的,刚巧他们回了工业区,要明天傍晚才到。不过因为这次来的人委实有点多,房间就有些拥挤;不过再怎么样,叶衡还是单独有一间房的,拢共就她这么一个女的。
长盘村也是没有电的,不习惯早睡的众人都是在外面唠嗑,一堆大男人聚在一起,你觉得什么话题最多。尤其是这次还多了叶衡这么万绿从中一点红,而且韩子章毫不掩饰两人的关系。
之前因为叶衡极少去工业区;自卫队的人虽然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存在,但是都是一知半解;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她是叶林和麦天的妹妹。还有一些人还觉得不过是谣言。今天可是亲眼目睹了,少不得要说上几句,不要以为男人不八卦,好奇心是不分男女的。
一大群抽着烟八卦的好不热闹,其程度不亚于一堆女人。
聊着聊着就有人开始酸溜溜,韩子章不许大家出车队的时候带伴,自己却带了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旅途寂寞有个佳人在侧是多么美妙的事情,要去建议,要联名建议,闹哄哄响应的一大片。
其中有一些人是上次和叶衡一起行动过的,便出声为她解释两句,叶衡的能力还是有的,也不能说是个花瓶。
不过在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下,其他人还是更喜欢自己脑补的版本,闹的不亦乐乎。
然后议论声在叶衡出现之后戛然而止,鸦雀无声,说闲话被当事人抓住,咳咳咳,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哪怕现在的天气还是很暖和的,众人在感觉到韩子章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时,还是忍不住打个冷战。泪流满面,说的太开心了!把另一个当事人给忽略了,不过也是没想到韩子章这么大反应,这种事一般男人都是不会计较的啊!
叶衡的心情也很抑郁,她怎么可能没感觉到这一天以来众人看她的目光别有深意,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吐血,她也很委屈,明明之前她已经被承认实力,可是在她和韩子章关系曝光之后,之前的努力全部被抹杀。
之前她的强悍,让村里的人对她频频侧目。现在倒好,大家关注的倒不是她的实力而是她和韩子章的关系了,似乎女人只能作为一种依附存在。
做女人真难,厉害的,别人当你是怪物;不厉害的,别人又当你是花瓶。
韩子章扶着叶衡要带她去其他地方转转。
叶衡无精打采摇头,没心情,那种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境界,她还做不到。
“那回去休息。”韩子章又带着叶衡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