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我是白月。”
月白是被冻醒的,身子冷的就像是冰棍一样。但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脑子里一个激灵,一摸袋子中的星星草还在,连忙拔腿就跑。
自己怎么会躺在了水边。想起先前在月牙泉中那种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心中又是一紧,脚下的动作不由的又快上了几分,迅速赶回裴府。
第二日月白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叶菩提见此,不由问道:“怎地昨日没有睡好么?”
月白没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做了个恶梦,身子有些乏。”说着她觉得鼻子有些痒,不由的用手揉了揉。
“啊嚏……啊嚏……”月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觉得好些。
“不会是感染风寒了吧。”叶菩提脸上有些忧心,一只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月白心知是昨夜的泉水太凉,并未做声,看着师傅脸上的关心心里偷偷乐着。
“还好没有发烧,要不我们再晚几天走?”
心中师傅这是想让自己养好病再走,但是月白哪里还等得了。
她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这就去给老爷子请辞吧。”
叶菩提也不多做勉强,月白的病不严重,走时去药铺抓上两副药吧。
吃过饭食过后,叶菩提两人便来到了小老头的院子。
看着主座上的老爷子,月白一福身,看着身侧脸色比她还憔悴的裴?f,微微有些诧异,
“我们夫妇近日多有叨扰,麻烦老爷子了。”说着叶菩提从袖中拿出一只玉盒:“这是奇莲草,具有明目醒神的功效。”
“这是天竺品种。”叶菩提看着小老头一脸好奇的模样,解释道:“目前大唐境内还算稀少,望老爷子收下。”
月白在一旁肉疼,把灵台山的仙品下等灵草同凡间的寻常药材相比,真是有一种蛋蛋的忧伤啊。
小老头本就觉得叶菩提是仙人下凡,仙人馈赠的东西哪里敢矫情的不收,接忙不迭的收下了。
“不打扰,不打扰。”小老头抱着玉盒笑得一脸猥琐。
“如此,我们夫妻便要告辞了。”
“好说好说,叶公子一路顺风啊。”
月白诡异的觉得这小老头是不是巴不得他们走了。
一旁的裴?f嘴角有些发白,紧紧的盯着她。
月白来时便只有一个装模作样的空包袱,现在也就是在背上背了一个。故意忽视那悲伤的目光,两夫妻转身便走。
“爹!”裴?f突然跪下,噗通噗通的给老头子磕头:“孩儿不肖,请让我跟着叶公子去长安吧。”
老头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眼睛瞪大:“你敢!”
“请爹爹成全。”
“哼!”老头子一甩袖子:“平时怎么随你胡闹都行,就这事,不仅没门,连窗户也没有!”
“爹……”裴?f一脸悲戚:“不是您说的月姑娘是我命定之人么?”
“你……你……就是不行!”裴老爹眼瞳翻白,胸膛不停的起伏着:“你要是敢踏出这屋子一步,就永远不要回来!”
裴?f也是生出一股子硬气来,提了剑:“不回就不回!”说着抬脚便向门口走去。
“孽障!”
老头子怒吼一声,接着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挺挺的便倒了下去。
“爹!”只听得裴?f一惊惧的呼声。
月白默哀,这莫不是整出人命来了吧。
再看向那个精瘦的小老头,翻白的眼,吊出来的舌头,还真像那回事,如果她没有看到老爷子见裴?f回来时嘴角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的话。
奇葩父子的世界不是常人可以理喻的。
经过这么一事,月白两人也不好立刻便离开,遂又在这里留了几天。
看着一脸悲伤,在塌前端茶送水上演二十四孝子的裴?f,月白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怜悯。
离开的计划暂时搁下,月白也是闲来无事,弄弄花逗逗鸟,偶尔打发了小河送些亲手做的菜给老头子送去。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出乎了月白的意料。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爬房顶的色老头
看着面前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汁,月白皱了皱眉。
这便是那日在月牙泉底采来的星星草,月白掏出了自己带来的炉子,拿出一株熬成了汤药。
虽然那日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拿到,但是她现在却是不敢就这样将药汁端给叶菩提。究竟那晚自己是怎么脱离月牙泉水底的?
月白的脑袋隐隐有些疼痛,凌乱模糊的记忆中有一熟悉的声音,她喃喃道:“白月么?”
到底是谁?
不能确定这药草的疗效,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人在上面动过手脚。
想着那张突然出现的巨口,她的眼里一时有些迟疑。
突地,她端起那碗浓墨的汤汁,一饮而尽。
那么,自己便试试吧。
即使心中隐隐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月白还是想搏一搏试试。
“轻点…”
“嗯…别动那里”
…
“娘子,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啊—疼!”
…
屋内,那一声声不时溢出的难耐低吟,让人不由得脸红心跳,全身酥麻燥痒。
烛光摇曳中,透过朦朦胧胧的纱帐可以隐约看到那暧昧的情形。
男子墨发如泼,闭眼躺在床榻上,衣衫半解,香肩微露,白皙温润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醉色如同抹上了上好的胭脂,任由背对着骑乘在他身上的女子折腾…
“娘子,别…”这一声叫的销魂蚀骨。
趴在屋顶的老头一脸猥琐,这声音,听得他是浑身燥痒难耐。
想着那一片瓦下此刻便上演着一场活春宫,裴老头心里便是一阵激荡。
鬼鬼祟祟的揭开了一个瓦缝,眼光灼灼迫不及待的便凑了过去。
“相公,你皮肤真好。”
“…”
骑坐在叶菩提的腿间,月白手法熟练的为他疏通着血脉,修长白净的大腿,仅仅是私密之地的亵裤没有褪下,想着素日里的那些亲密之事,她不由觉得身子也热了起来。
“有感觉么?”
“嗯。”
月白手上对准了叶菩提腿上的穴道一用力。
“疼…”
明明是有感觉的,为何却是站不起来?月白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谁!”月白一下从叶菩提身上弹起,袖中的匕首对着房顶处脱手而出。
“哐啷——啪啦”一阵砖瓦碎裂混合着肉,体落地的声音。
月白看着面前摔成四脚着地,身体同地板来了亲密接触的裴家老爷子,那一向洁白如洗的胡子此刻脏的像是擦脚布,一时没有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知裴老爷子不静养伤,半夜在别人卧室之上行那窥视之事,这是为何?”叶菩提脸色有些发沉,不着痕迹的将月白松散的衣襟拢了拢。
裴老爷子脸色一僵,接着一下变红,这可是捉奸在床被人逮个正着啊。
“那啥,老头子我只是走错了,只是走错了…”
“这还真是赶巧,路过也能在三更半夜之时在他人卧室上开个缝隙。”月白不客气的回应道,反正这小老头还咒她早死。
今日竟是来偷窥了,要是她真的和师傅正在进行什么的话,月白一想,心中又羞又怒。
老头子自知理亏,精光闪闪的眼睛里突地一亮:“叶家娘子,其实今晚老头子我来此事出有因的。”
忒,这也太没羞没燥的了!
“半夜约有妇之夫,裴老爷可曾读过圣贤书?”叶菩提此时已从床榻上坐起,凉凉的说道。
裴老头子顿时觉得心头一窒,一股沉闷和冰凉之感袭来。
竟然连我这种七老八十的糟老头也吃醋!
擦了擦汗,精瘦小老头颤微微说道:“还望叶公子允许。”
“……”叶菩提沉默不语,说到底他也只是因为刚才的情形被看了去,心里有些不舒服。
裴家老爷子拖着一把老骨头来爬屋顶,还得在半夜无人看见之时,想来找月白是有什么事了。
看见自家师傅脸上的神情,月白心中明了。
“相公,让我去吧。”
夜空如同泼墨般的笼罩着整片大地,亮着的几颗星子还不如街道上的灯笼明亮。
裴府的每个独立小院,都带着一个小花园,假山流水,珍花奇株自是必不可少。
月白穿着厚厚的衣袍随着小老头来到了小园中,长廊上灯火通明,却是一人也没有,只听的风穿庭院的哗哗声响。
真真有钱啊!每日这样点灯,香烛钱都烧了多少。
老头子刚才那是突然窜出的念头,如今冷风一吹,脑子一下便由混沌清醒了过来。
和月姑娘谈什么呢?他的脑子转得飞快。
突地想到自己的儿子,裴家老爷子心中又是一沉。
“月姑娘,老头我是不会让?f儿随你去的。”
月白脚下一停,心中咆哮着你不让便不让,和我说是什么事!我巴不得和师傅过二人世界。
她脸上却是挂着淡笑:“若是裴公子坚持要跟来,我也没有法子啊!”
裴老头一哽,接着猛烈咳嗽了几声。
“月姑娘,?f儿自小便可怜。幼年失,身子羸弱……”说着裴家老爷双目含泪:“我那可怜的孩儿……呜呜”
想到裴?f一身精湛的剑术,灵敏的身形,纵然平时里披着楚楚的外表,也不至羸弱,老头子这也太夸张了点。
“唉!”裴老抬头望着寂寥的夜空,精光闪烁的眼此时满满是忧心。
月白看着裴家老头的神色,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她自幼遭亲母抛弃,爹爹的模样已是早就模糊不清。
这一片感情的缺失,乍见裴老头子现在衣服天下父母心的模样,她的心中涩涩的,就像是被沸水泡过的茶叶,沉沉浮浮,浮浮沉沉。
光与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艺术家。老头子的脸一半笼在黑暗里,一半被橙红的灯光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
抬头纹,眼角纹,白花花的鬓角白花花的胡子,让月白刹那间有些恍神。
这就是父亲么?
提及裴?f,老头子一刹那间变得苍老,风呼啦呼啦的吹着,顺着那些语音,一并传入了月白的耳朵里。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小裴裴的故事
裴?f的娘亲在一生下小裴裴便死了,就是小说情节中老爱使用的难产,后来小裴裴有个四五岁时,被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揪着小辫子叫:
“裴丫头,羞羞羞!长着机机扮女娃,有娘生没娘爱……”
那时候的小裴裴还处于分不清自己是男娃女娃的阶段,但是对于自己被扒开裤子让人瞧去小丁丁这一事件,第一次有了小小的愤怒。
小裴裴带着委屈的回家告诉爹爹。
大家闺秀就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别成天出去和那群混小子野!
吹胡子瞪眼的裴老爹脱下鞋啪啪的打在小裴裴的屁股上。
阿爹的这一教导终于让小裴裴确定了自己的女娃身份,哇哇的哭道:“爹爹,女儿再也不敢了哇哇……”
裴家丫头从此真的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裴老爹看自家孩子小小年纪便是一幅深闺怨妇的凄惨模样,一时觉得自己的儿童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于是很快,裴亦出现了,据他爹说这个孩子是在他爹的地里捡来的。
裴?f盯着小黑娃子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在后来的岁月里对镜自怜的时候曾不止一次感叹:
“你的皮肤怎么就这么好呢,当初不是黑不拉几的么?”裴?f越想越肉疼,吧唧一下脸上贴的黄瓜掉了一片。
为了保护自己柔弱的女儿,裴老头子还重金请来了当时有名的剑客来教导裴亦。
后来的事情有些超脱裴老爹的预计,明明小时候的小裴裴整天汤药不断,一根手臂被针扎成了蜂眼,怎么如今这么生猛了呢?
是的,生猛。
长得一幅楚楚少女的模样,却总是舞刀弄剑,看得裴老爹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想到当年教导裴亦的老师见到小裴裴那副狼见到小肥羊的模样,裴老头看着夜空稀疏的星子,一如同自己发丝稀少的脑袋,感叹了一句“缘分啊。”
至于为什么小裴裴硬是被裴老爹扭曲了性别,谈到这里时裴老头便是一阵唏嘘。
这不得不说一说裴老爹了,想当初他年轻那会,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游历了大江南北的集算命测字看风水,驱得小鬼通得了神的裴半仙。
后来裴他爹遇到了裴他娘,便改了行做生意去了。
生意做得是顺风顺水,裴老头却是不忘自己的老本,在小裴裴还咿咿呀呀的找奶喝的时候,便为自己心爱的儿子算了一挂。
后来的后来,心爱的儿子就变成了心爱的女儿。
裴老头说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小裴裴,便又是一段心酸史。
他自从自己的发妻死后便未再婚,那时候的裴老头,应该称为裴公子的,也正是风华正茂,加上腰缠万贯,成了多少女子心仪的对象。
裴老头叹了一句,?f儿那是继承他的优良血统的,就是倔,就是认死理,认定了一个人准得搭上自己的一生了。
再看看月白的神色,哎,这个短命的福薄相,怎么能够让?f儿娶了她落得和自己一个样子呢。
况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月白拥有天人一般的叶菩提,怎会将目光再停留在?f儿身上?
难道?f儿会孤独一生?我裴家从此绝后?
裴老头越想越难过,脑中又生出裴?f小时候的那些事情来。
孤单的小裴?f找不到随着师傅去学剑法的裴亦,一个人便在自己的花园中玩起泥巴来。
挖坑,浇水,玩泥巴。捏一个胡子爹爹,捏一个裴亦,再捏一个小裴裴……嗯,一会再捏一个裴裴相公。
粉衣小姑娘的衣服上不免粘上了泥巴,小裴裴却一脸开心。
嗯?她的相公会是长得什么样呢。
一定不要像王二那样是个赖子头,裴裴相公一定是美人。
小裴裴捏得开心,面前的四个泥人抱在一起相亲相爱,不过有一个却没有脸。
“嘻嘻。”小孩笑得欢乐。
“?f儿在做什么呢?”那个时候的帅帅裴爹爹走来。
“阿爹,你看这是我们一家人。”
“多的一个是谁?”
小裴裴有些害羞:“爹爹,那是我家相公……”
“女大不中留啊,裴儿没长大就想找对象了?”裴爹爹捏了爹小裴裴红扑扑的包子脸,挪耶道。
“那你看裴亦好不好?”
小裴裴嘟起嘴:“不好不好,裴亦是属于妙妙的。”
妙妙是谁,小裴裴在继养死了乌龟呜呜,小狗汪汪,蛐蛐跳跳……残害无数生灵后的又一祸害对象。
“哈哈!”裴他爹大笑:“那好,女儿我给你算上一卦。看看你的未来夫君到底是哪个混小子。”
之后的事情就如同大家所想的那般,裴老头恨不得断了自己的手。
可是他的挂像明明显示的是?f儿在他二十岁那天遇到的会是一个贵不可言的人。
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裴半仙神算的一世英明栽倒于此。没有一个形容词足以表达裴老爷子现在内心的懊悔情感。
“哎。”裴老头说得情不自禁,老泪纵横:“?f儿要是随你们去了,我的偌大家产又该谁来继承啊。”
感情老头子这是担心裴?f一去不复返了,她可没有拐带少男的习惯。
越想越伤心的裴老头子不由长吁短叹,涕泪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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