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卓洛转头看了一眼兰洛丝。刚才的行为，不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内吧？
卓洛笑了一下，收起了自己的邀请函：“既然这张是座位，那么就算了……这样吧，带我们去原本属于这里的大主教……应该是叫基尔巴赫吧？带我们去他的包厢就可以了。”
“耶？”迎宾小姐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基尔巴赫大主教的客人吗？但是我们并没有得到通知……在不知会基尔巴赫大主教的情况下，我们是没有权利带客人过去的。只有确认了基尔巴赫大主教确实同意了，我们才会这么做。”
“他不会同意的……只不过，他已经永远不能反对了而已……我说那边的某位，可以开下口了么？”卓洛将脑袋转向一个方向。
“带他们去吧！”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是！主管大人！”负责迎宾的少女回答道。
“我能问一下，如果不让你们使用基尔巴赫的包厢的话，你们将会怎么做吗？”主管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这也算是一种试探吗？”卓洛稍微转过头去回答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试一试呢？看看我们究竟会做些什么？”
某个房间中，一个满面威势，脸上甚至还带着两道吓人疤痕的老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很有意思的小家伙们……可惜了。本来光明教廷还在苦于无法为这次的事情找到直接介入的借口……哼，这真是送上门的好处。只不过光明教廷……这可是一条过江的长龙。如果操作不当的话，恐怕毁灭的不仅仅是杜德思家族，还有我们西格雷……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看来，黛丽尔那个小鬼，真的是引出了了不得的变数呢！只不过……这个变数，真的对你们杜德思家族有利吗？尤其是现在的光明教廷，已经不是半年前的光明教廷了……虽然因为圣女的死亡使得光明教廷的声望和凝聚力大幅度下降，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光明教廷的实力下降了……相反，因为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的存在，实力越发强大了。而且只要那些家伙出面，想必就算是低迷的声望，也不过是弹指间就可以更加爆发的事情……呵呵，想不到现在原本是合作伙伴的光明教廷，反而成了最为棘手的需要防范的存在啊……在这种情况下，区区四个圣阶，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了……”
176 拍卖会之中
“大家好，我是本恩。如各位老朋友，新面孔所见，这次主持拍卖会的依旧是我这个老东西。虽然曾有很错朋友提出意见，要更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士，但是为了让大家的注意力放在我们的拍卖品身上而不是拍卖会身上，所以我决定要继续的努力下去……”主持拍卖会的是一个须发皆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身漆黑的燕尾服，将整个人装扮的格外肃穆，如果不是脸上略带调笑的轻松的表情，一般都会认为他是某个家族的严肃的管家。实际上这个老者和西格雷家族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而是直属王室的。毕竟卢斯特城每年一度的拍卖盛会这种事情，就算是强盛如西格雷家族，也不会妄想一个人吃下来，而是由卢斯特城乃至米伦亚帝国所有的能说的上话的大势力共同掌控的，也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来自大陆上各个地方的势力。黛丽尔所在的杜德思家族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少一个分钱的势力，这个大家都想见到的。所以这一次的拍卖会，从货物的渠道到鉴定到会场的布置，都没有杜德思家族的参与。或者说是原本想要参与，但是被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你们只要坐着收钱就好了！”这种表面上看来轻松愉快无比的借口，实际上背后有着多少暗潮，就不为外人所知了。坐等着收钱？这只是排挤出权利圈一种常用的行为而已。就好像帝国贵族，只有那些无权无势的爵位拥有者或者是已经年龄大到无法战斗的册封骑士，才会有“静坐等领钱”这种享受吧？
而台上这个拍卖师，也并不是什么最优秀拍卖师之类的人物，而是能拿得出手的，拍卖能力又不错的拍卖师，实在是数量太少而已。年轻貌美的美少女拍卖师？有！但是作为一个都城甚至一个国家的一年一度的，甚至比国庆还要重视一些的盛典，如果主持者连一个圣阶都不是的话，实在是太丢人了。而年轻貌美同时又是圣阶的少女，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来当一个拍卖师？
虽然实际上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但是因为登台亮相而且给人感觉太好的缘故，很快被某个大势力中的某个有权势的男人开出了无法拒绝的价码带走了。带走做什么？不论做什么，总不是继续主持拍卖会。
“长话多说，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来自海族的‘深海明珠’一对！起价三万金币！”深海明珠，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是对于一般不需要和陆地上的人产生交集和交易，生活往往自给自足的海族而言，来自海族的任何东西，都很有收藏价值。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的。在座的人几乎每一个想要的话都可以随时用不同的渠道弄到手。拍卖会？这本身就是一个贵族之间斗心角力，展示财力物力，彼此示威，争风吃醋的舞台而已。当然，来自这最顶级的拍卖会中的，自然也是最顶级的东西。像是最开始的深海明珠，不说没有多少人有，但是能如同这一对这样浑圆光亮完美无瑕的，就是少而又少了。当然这里的人眼里都不低，起码可以看出来，仅仅是沉香木雕刻而成，上面镶嵌了六系魔晶石的盒子，其价值就远远高于那一对深海明珠了。贵族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一种用更奢侈来包裹奢侈的存在。
“三万三千！”“三万五千！”“五万！”拍卖行自然是不会做出需要有身份的客人亲自大喊大叫的做法的，即使是坐在下面的顾客，依旧可以借助手边的输入器写入自己要报的价格，在展示台上方的屏幕上自然是会显示出自己的报价和座号。
在会场的贵族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是不会单独过来的。实际上就算是进不了包厢，仅仅能坐在下面，等到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也是一种很大的荣耀——一般人连坐在里面的资格都没有。所以绝大多数为了显摆的人，都会带上女伴或者是男伴，况且来拍卖会的一般是家族中的新生力量，也就是年轻人居多。除非出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是有极为特别的拍卖品，这些老家伙一般是不会出动的。毕竟一年一次拍卖会，次次都来的话，是很折腾人的。
看着为了面子，为了身边的红颜，甚至为了不是身边的红颜而争斗不休，竞相报价，甚至绝大多数都已经没有贵族风度的竞拍者，卓洛站在包厢的窗户边上，默不作声。实际上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也可以看到下面的场景，但是和这样实际地直接看到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不得不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窗户玻璃特意调整了厚度和角度扭曲了光线的缘故，卓洛看着下面，很有一种身为天上的神仙在俯视世间百态的感觉。
“钱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个东西……”即便是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钱都是很重要的，“你们怎么看呢？”卓洛并没有回头，只是直接询问道。居高临下的俯视，使得他忽然之间有了一些莫名的感慨。
“钱？交易的必需品而已。需要我给你普及货币的相关知识么？与其说钱不是个东西，还不如说实力是万恶之源吧？”兰洛丝回答道。与卓洛前世不同，在这个世界，最终的追求是实力。如果说前世提升自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挣很多钱的目的，是为了更好更方面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一切向实力看。钱不可能打通所有的壁障，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问题。即便是最贪婪的佣兵，也不会为了钱财而去接回送掉自己性命的任务。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为了有钱人而得罪有实力的人的先例。除非那个人一直在隐藏实力，这种事情之后，实力不足的一方，就会被嘲笑为没有眼力。
“下面这件东西……是来自于精灵族的饰品！”本恩拿出了一个用漂亮的水晶盒装着的翠绿的由枝叶编程的小挂饰。这种东西，一般会被人贴身带着。因为来自精灵与森林的生命气息，会带给人不少的好处。
“根据鉴定，这个饰品，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做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饰品从做成到现在，还没有到一个月！”本恩的声音，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精灵族的消息已经很久没有传来了，至少也有两个月了，虽然平日里精灵就不太合人类打交道，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的，甚至少数和精灵有着良好关系的商队还可以直接去到精灵帝国的皇城。但是至少是从一个月前开始，就从来没有任何人在森林中成功地进入到精灵的领地。不是被结界挡住就是莫名其妙地迷路，还有的被精灵族的防御军队强制驱离了。
这个饰品究竟是摆在哪里的，有什么效果都不重要，但是重要而令人玩味的事情是……这个饰品究竟是怎么来的。一时间，就算是从来没有出手过的包厢之内的人，都稍微低提起了一些兴趣。获得这个东西，然后研究研究……当然最好是能见到提供这个物品的人。
“十万金币。”第一个报价出现了，甚至是原价的整整十倍。虽然这个饰品或许连一百个金币都不值，但是上面所包含的讯息，恐怕要值起码七位数的金币。当然前提是上面确实有什么讯息。
“怎么样？”卓洛回头看了一眼嘉西雅。
“没有什么特别的。从样式，到能量，到材料，到手法。”嘉西雅摇了摇头，“不是高手做出来的，不是用的顶级材料，没有特别的手法，也没有精灵族特有的暗示……我想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饰品而已。”说道精灵族，在没有任何精灵族在的情况下，自然是身上有着一半的精灵族血统，同时又在精灵森林生活了很久，和精灵们相处也非常愉快的嘉西雅最有发言权了。只不过……她的眼中，居然难得一见的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在龙族中，风系巨龙就是最优雅的一个族群，更何况嘉西雅身上还有一半精灵的血统。至少卓洛所见过的精灵，是一群不是完全不懂得变通，有很强的艺术天分，喜欢浪漫和美丽的种族。甚至卓洛所认识的好几个精灵族圣阶，都以能用魔法真的实现眼花的效果而感到自豪不已。
喜欢这种东西是很正常的吧？或者是我实在太糟糕了吧？卓洛看着下面正在如火如荼地竞价，实际上还是没有任何包厢中的人出手的那个饰品，看了一眼报价，卓洛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
“三号包厢出价一百万金币！”本恩看了一眼上面，眼神中有些奇怪。想必楼上的那些大人物都已经知道了吧？现在三号包厢中坐着的，并不是光明教廷的人。而那个表面上满脸和气老好人一样但是暗地里一肚子坏水欺男霸女无所不为比任何一个纨绔还要纨绔的基尔巴赫，已经被干掉了。果然不够沉稳啊……本恩脸上略微有些笑意。就好像高手正面过招一样，除非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一般先动手的人在气度，气势上都不够，被后者所慑，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再说拍卖，手里有着绝对充足的资金的人，没有必要用那些突然提价，缓慢提价之类的小手段，只要在最后的时候报出唯一一次报价就可以了。
想来坐在其他包厢中的诸位也是一样的想法的吧？本恩如此想到。只不过他不可能想到的是，卓洛要拍下这个拍卖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那个东西“背后所蕴含的信息”。
“卓洛！你疯了吗？”嘉西雅愣了一下，然后居然难得地叫了起来。
“当然没有。”卓洛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只是想要拍下那个东西。”
“我……我已经说过了吧？那个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绝对只是一个普通的饰品而已！只不过来自目前似乎有些状况的精灵族而已！没准是遗留在外面的某个精灵制作的！”嘉西雅看起来很着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要知道，金币对于你而言……钱这种东西对于你而言……”
“只是钱而已。”卓洛看着下面因为包厢中人突然报价的缘故，而显得有些安静的拍卖会场，继续说道，“我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当初，对于你来说，在自己的收藏和宝藏与我之间，你选择了我……而我呢？我在金钱与你之间，我选择了金钱。”
“没有那回事！那只是因为……放在你那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而已！”
“是啊……我应该是有足够的借口呢……但是……你也说过的吧？对于巨龙而言，或者是对于你而言，所谓的收藏和宝藏，是对于过去的记载，是曾经战斗过的证明，是你的尊严和荣耀，是比你的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这种事情，我居然故意地忽略掉了吗？”
“没有那回事！不许胡乱想！”嘉西雅终于冲了上去，使劲地抱住了卓洛。力量之大，让没有刻意使用力量进行防护的卓洛产生了不小的疼痛感。
直到连骨头都开始发出咯咯的声音，嘉西雅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对不起……”松开手的嘉西雅，如同犯了错等待惩罚的小孩子，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更多的不是担心和惶恐，而是落寞。
“你也回想起来了吧？那个时候，你使劲地勒着我，让我赔你宝石的事情。”轻轻地抱住了嘉西雅，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果然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你呢……会哭会闹，会打会叫的嘉西雅。而不是整天如同完美的傀儡一般，只被‘需要’所维系的，没有感情的木偶。”
这个时候，本恩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好，一百号包厢出价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三号包厢再次出价三百万，三百万！”
三百万？说实话这个价格，就是当初在预测最终价格的时候，西格雷家族也完全没有指望这个东西能够卖出到这么高的地步。毕竟精灵帝国虽然现在不与外界交流，但是毕竟还是存在的，起码那些精灵卫队就是证明。这么一来，最多也就是精灵族内部出了一些什么问题。只要精灵不侵略人类，有些变动有什么关系？就是侵略人类，在这里的也有绝大多数不必担心这种问题的。真的要侵略人类的话，那么卢斯特城里面的各大家族就不会在这种事情内斗的这么厉害了。
如果不是卓洛横插一棒子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这个拍品就会在一百万以下被简单地终结掉。而造成这个结果的，仅仅是一个被卓洛的看到的，有一些渴望的眼神而已。
“我相信你。”嘉西雅被卓洛抱住，小声地说道。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就是幸福吗？妈妈，也曾有这种幸福的吧？即便是最后，都带着那一丝怀念的微笑。
三百万？三号包厢的那几个小鬼疯了吗？这种东西就算背后有什么讯息，也已经被西格雷家族掌握的差不多了，就算因为职业道德的关系没有抹去那丝讯息，也肯定是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这种东西三百万？外加上一言不合杀了光明教廷的大主教……这种冲动的性格，果然是太嫩了！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一百号包厢同样再次提升了价格：“四百万。”
怎么回事？本恩有些糊涂。一百号包厢不是自己家族或者是西格雷家族的托啊？况且这个东西虽然没有经过西格雷家族的处理，但是绝对已经研究过了，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为什么会有两家在争夺呢？难道有什么就连西格雷都没有发现的秘密？第一百号包厢里面坐着的，究竟是谁呢？
这个问题，卓洛也在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