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生步速极快,莫语涵的手脚本来就不怎么听使唤,被他拖着更是踉踉跄跄。好在夜深里酒店大堂内没什么客人,只有几名服务生。
“还有空房么?”
“有,您要几间?”
傅逸生停顿了一瞬说,“两间。”
服务生在电脑上点了点然后讪笑着对傅逸生说,“不好意思先生,现在我们没有两间单人房,套房可以吗,也有两个房间,但是只有一个卫生间。”
“可以。”
拿了钥匙,傅逸生又拖着莫语涵往电梯处走,谁知大小姐突然不予配合,“我不要住这里,要住你自己住!”
她的声音高亢嘹亮在空荡荡的酒店大堂内回响不断。傅逸生略显尴尬的瞥了眼前台的服务生,好在五星级酒店的服务生都训练有素,看到这样混乱的场景也都能保持着平和的表情各做各的事情,完全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傅逸生沉吟一声,一把将莫语涵横抱起来,在电梯门要关上的瞬间伸脚挡住,闪进门内。
莫语涵一路叫闹踢腾着,傅逸生只是死死扣着臂弯中的人,直到进了房间,他才将她放下。
腾空许久的双脚总算着陆,莫语涵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开。她不想留在这里,她要回家!
而傅逸生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你可想清楚了,外面雨很大,你也看到了刚才等了半天都没车,回不去难道睡马路?”
他简单看了下房间,又问,“你要睡哪一间?”
“我睡哪用不着你管!”
傅逸生强压着火气走进卫生间。
这一天里她全程当他是空气也罢,可她竟然还那么不懂照顾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如果不是他临时换人替他去海南,如果他没有来参加聚会,那么她要怎么办?喝醉之后露宿街头?
……
傅逸生再出来时,就看到莫语涵披散着潮湿凌乱的头发,呆呆的立在墙边。她的形容有些狼狈也有些憔悴,空洞的眼神中还有一丝委屈和无助。他的火气在一瞬间被彻底熄灭了,他将浴巾递给她,“洗澡么?”
莫语涵闻声抬头看着傅逸生,发现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只穿了见白色的衬衫,衬衫似乎有些潮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更显得他身材坚实挺拔。
她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胸口憋闷,她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她像是被烫了一下避开与他对视的目光,胡乱的甩了甩头。
傅逸生轻笑,“不洗么?那我先洗了。”
看着傅逸生毫不留恋的走向卫生间,莫语涵突然有些不甘心,“喂!你房间没卫生间么?回你房里洗去!”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这套房间只有这么一个卫生间,你可以趁着我洗澡的时间再发会呆。”
莫语涵只觉得头晕沉沉的,不知道是被傅逸生气得伤身还是酒精在作祟。她胡乱的抓了抓头发,正打算回房,傅逸生却从卫生间出来了。
“水放好了,去洗吧。”
莫语涵像是没听清他的话,歪歪斜斜的侧靠在房间门上。
傅逸生无奈,“你刚刚在雨里淋了那么久,赶快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感冒了怎么办?”
见她还是傻傻的立在墙边,傅逸生低头浅笑,随即走上前去将她一把抱起。还在她怔愣之际就已将她抱坐在浴缸的边沿上。
傅逸生低头看莫语涵,发现她脸色潮红,不由得心中一动,“怎么?我替你洗?”
莫语涵这才回神,“不……不,不用!”
傅逸生的嘴角弯起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将浴巾轻轻挂在莫语涵的脖子上,“好好洗个澡吧。”
莫语涵陡感无力,她刚才在想什么?!当她感受到了薄薄衬衫下他炙热的胸膛,她的心脏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当他将她放在浴缸边沿,那个怀抱瞬间消失时,她竟然有些失落,有些不舍?!
原来她一直都很了解自己,她对他完全没有免疫力,这是真的。
莫语涵打开了水龙头,热水“哗啦啦”流进浴缸。她胡乱的脱掉身上湿乎乎的衣服跨进浴缸。
酒精加疲惫让莫语涵很快被睡意侵袭,而再一次醒来却是因为一声巨响。
眼看着源源不断的热水从卫生间的门下流入客厅,傅逸生不免担忧,可无论他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又等了片刻,客厅内的积水越来越多,而卫生间内除了“哗啦啦”的水声再无其他。
情急之下,傅逸生直接将门撞开。
狭小的卫生间内早已腾满了水汽,傅逸生终于在一片氤氲中找到了躺在浴缸上的那抹身影,他几乎想也没想就上前将她捞起。
刚刚转醒的莫语涵还没有从被吵醒的惊愕中回神,她满眼诧异的看着那个将她抱起的男人。
“一刻也不能消停么?这又是在干什么?!”
头顶上方响起异常清冷的声音,但他究竟说了什么莫语涵却听不明白。她只知道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这张脸,还是当初那副俊逸的眉目,这许多个日夜她一次也不曾忘记过。
她不禁伸手想去抚平他眉间的拢起,却感到指尖下的人微微战栗。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裹着浴巾被那人送进卧室。
傅逸生让莫语涵坐在床边,他半弯着腰替她擦拭头发。这时的莫语涵倒是乖的很,像个瓷娃娃一样任他摆弄,而那双大眼睛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傅逸生心中一悸,他像是被这双眼睛摄取了心魂,不由得放慢了手上的动作。而裹着莫语涵的浴巾也随着莫语涵身形的晃动很配合的顺着她娇小的肩头缓缓滑下,露出她美好的锁骨和隐隐若现的乳峰。
傅逸生呼吸一滞,他迅速撇开视线,他不想在她神智不够清醒的时候发生一些有可能让她后悔的事情。
他将毛巾塞到她的手中,转身就要往门外走,“你早点休息。”
身后没有回应,甚至一点声向都没有。手触到门把时,傅逸生不安的回头看。莫语涵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只是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掩去了她的表情。没有声息,但是那小小的身影却在以极慢的频率一下一下的抽动着。
她在哭?傅逸生的心脏狠狠的一缩。
半响,他轻叹一口气,又走到她面前,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搂着她靠向自己。她没有反抗。反而靠在他身上低泣起来。
“为什么哭?”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酒精总是能将人的情绪无限放大,让人无从控制。更何况眼下的她既头疼又疲惫,只是想按照心里所想的去做,再不想顾及太多。
傅逸生的手掌沿着莫语涵的长发慢慢下滑,轻轻贴上她裸、露的肩背。她身形微微一晃却没有放抗,甚至没有不满的轻哼一声。傅逸生知道,这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应允他继续下去的信号……
40 重温旧梦(2)
傅逸生低头亲吻莫语涵的头顶、额头和面颊,最后肆意的欺上她的唇。他轻轻碾磨,在她无意识的轻哼中撬开她的牙齿,他霸道的撩拨她,无所顾忌的将激情点燃。
莫语涵随着他的力道一点点的向后倒去,肩膀上的浴巾顷刻间抖落。
完全赤、裸的暴露在他面前,她有一刻的恍惚,周身的一阵清凉让她的意识陡然清醒。这是傅逸生,真真实实的傅逸生,不是梦。
她有些抗拒的推搡他,而他的身体早在她倒在他身下前就起了反应。他已没有多余的理智去分辨她的拒绝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一把握住抵在他胸前那双小巧的手腕,将它们桎梏在她的头顶。他强势的欺身压向她,感受着身下丰盈柔软正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不断地向他传递着热量,傅逸生身体的某一处被彻底的点燃。
他吮吸轻咬着她的下唇、耳垂,还有脖颈,微热干燥的大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游弋,随处点火。
莫语涵难耐的扬起下巴,傅逸生在她纤巧的锁骨处流连不止。
淅沥的雨声越来越大将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和两人**蚀骨的呻吟喘息声一并淹没……
感受到莫语涵的兴奋,傅逸生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他双手支撑在她的耳侧,欣赏着被情、欲困扰的她。
莫语涵紧闭着双眼,两簇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而感到不安。她满脸潮红,嘴唇微肿,右侧锁骨处还留有他的印记,她的胸口正随着略微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为拥有她而欣慰骄傲,却已是第无数次为错过他而感到懊恼悔恨。
他再一次俯身贴上她的眉心、鼻尖,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似是全无欲、望的亲吻,又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前奏。
莫语涵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攀附上傅逸生的脖子。
理智告诉她身上的人正是她避犹不及的定时炸弹,然而当这种熟悉又久违的感觉从记忆的闸门喷薄而出时,她不可抗拒的被卷入了激、情的黑洞。
她的手顺着他的衬衫衣领滑至他胸前,从他半敞开的领口探入,轻轻摩挲他坚实滚烫的胸膛。
傅逸生深深叹息般的轻唤了声“语涵”,欲、望在一瞬间冲撞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大力揉捏身下绵软柔滑的她,引导着那双纤巧的小手解开他的衬衫、裤扣……
两人总算赤、裸相对。
最大程度的紧密贴合,傅逸生徐徐侵入了莫语涵的世界,她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她从心里到身体都不能像最初那样自然而然的接纳他,可是她也想象得到让他离开后自己会是空虚失落的。她的指甲在一番思绪和身体的纠葛中陷入他背部的皮肤里。
傅逸生没有动,只是将自己深深的埋在她的身体中。
他替她舔、舐掉眼角的泪,轻描她的唇,又歇斯底里的与她纠缠,当她的喘息一阵急过一阵时他才开始慢慢的律、动。很快,彼此留在对方身体里最最原始刻骨的记忆被唤回了。
夜的寒凉伴随着凄厉的雨声包裹着莫语涵,傅逸生身上的温度让她无比留恋。她不可抑制的紧紧攀附纠缠着他,在他大滴大滴的汗珠的浇灌下,成为这一夜唯一绽放的夜玫瑰。
……
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铅色的天际除了圆滚滚的新日,还有一牙淡淡的冷月。
莫语涵很认床,换了地方就睡不踏实,更何况独居小半年,她已经习惯了一方大床上一展大被下,除了她自己身下的方寸之地,其余全是冰凉没有温度的。可是现在她的头下是条坚实的手臂而非熟悉的丝绸枕面,身后是滚烫的胸膛,还有温热的气息一下下的喷洒在她的颈后耳根处,引起一阵阵的痒痒麻麻的感觉。
关于昨晚的一切莫语涵不是没有印象,当时的她也并非神智不清。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在彻底清醒冷静之后会羞愧懊恼。怎能因为一时的**和冲动就向他妥协?
经历了昨晚,她的方向盘骤然扭转了180度,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原路奔回,让她过往的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莫语涵蹑手蹑脚的起床,身上粘腻,但她没有时间洗澡。
她拨了电话给顾琴琴,“嘟嘟”的响了许多声电话才被接通,顾琴琴的嗓音有些暗哑,缓缓的吐出一个冗长的“喂”。
莫语涵气得手抖,想想也指望不上她来接自己,恶狠狠的骂了句“你给我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莫语涵在酒店门口站了一会,昨天是时间太晚,今天又是太早,一样打不到车。
迟疑一阵,她给周恒打了电话。
“语涵?”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早打给他,周恒的声音中有些许讶异,好在听上去足够清醒。
莫语涵松了一口气,“起床了吧?”
“嗯,刚起,昨天聚会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现在有点麻烦,你方便的话可以过来接我一下么?”
周恒没有问莫语涵为什么没赶在昨晚回市区,莫语涵自己主动解释说,昨晚下雨又没有便车搭就选择留宿一宿。
“其实你可以多睡一会,我晚点过来接你也是一样的。”
“唔……”莫语涵转向车窗外,“换了地方睡不踏实,昨晚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周恒看她,眼里除了心疼似乎还有其他什么。
半响,他说,“要在前面加点油。”
“好。”
工作几年,傅逸生始终保持着上班族的作息,即便现在身为铭泰的总经理,他依然不会比员工起得晚。
他醒来时,天刚大亮,他的身体上还留有作夜亢奋之后的记忆。他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满怀期待的将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一点点的睁开,在发现了柔软宽敞的大床上只剩他一人时,那一点点还未及放大的笑容就已经凝固了。
卫生间内没有人,隔壁房间也没有人。
傅逸生赤着脚,站在床头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床头上那几张红票子就在这个时候引入了他的眼帘。
十来张百元大钞被压在傅逸生的手表下。ZEi8。Com电子书
他没有戴着手表入睡的习惯,睡觉前他总会将它摘下放在床头。他清楚的记得直到昨晚入睡之前这些钱都没有出现……
待反应过来是怎样的状况后,傅逸生能做的只是无力的按压住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
莫语涵最闻不得汽油味,站得老远等着周恒把油加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迟疑片刻掏出手机,显示屏上的名字张牙舞爪的跳动着,似乎在喧嚣着来电之人的急躁与愤怒。
她用几秒的时间发愣,然后匆忙的将电话切断,正好周恒的车子已经停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慌慌张张的?”
“哪有,就是觉得有点冷……”
“快上来!”周恒从后座上扯过一条毯子搭在莫语涵腿上,语气嗔怪,“这都冬天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说话间莫语涵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她看都没看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恒诧异的看过来,她讪笑,“是陌生号码。”
他再没多问,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子驶出加油站。
……
傅逸生简单的洗漱,穿好衣服,戴上手表,收起了他“一千块”的酬劳。
刚出房门,正遇上打扫客房的服务生,“先生,是要退房么?”
“对。”傅逸生点点头朝着电梯走去,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他记得这个服务生,昨晚他带莫语涵上来时也曾与她打过照面。
他清了清嗓子,“请问……今早有没有见到昨晚跟我一起上来的那位小姐?”
昨天深夜里,只有傅逸生和莫语涵入住酒店,而且声势浩大,服务生对他们自然是有些印象,今天早上她换班之前曾在前台跟同班的姑娘聊天,正好见到莫语涵被另一个男人接走,她当时还有些诧异,现在已经大概明了是怎样的情况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不免心生同情,“额……早上有位先生来将她接走了。”
顿了一瞬,傅逸生点了点头,塞给服务生五十块小费道了声“谢谢。”
傅逸生坐上车,并没有直接发动。手机被他捏在手中许久,已经附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液。
他以为经历的昨晚他们之间会有不同,他以为她的缴械投降,主动的拥抱和亲吻都是宣告着她的回归。当他餍足的拥着她入睡,他以为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今天早上给她一个早安吻。可是,傅逸生万万没想到,胆小怯懦不负责任的莫语涵竟然在他醒来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想到周恒,傅逸生满腹的怨气陡然转变为火气。他仔仔细细的回想着莫语涵前一晚的表现……似乎没什么破绽。但是就是这短暂的自我怀疑让傅逸生丢盔卸甲。
他竟然怀疑她的迎合只是源于她身体对他的渴求,他竟然怀疑她的心脏已在他看不见的这段时间内住进了别人。
傅逸生合上双眼深深的叹气,还要多努力才能让她回到他身边?
半响,他翻开手机发信息给她。
……
莫语涵盖着毛毯抵着车窗昏昏欲睡,短信“滴”的一声穿破车内的静谧。
“对昨晚的服务满意么?”
看到这条短信时莫语涵的心脏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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