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药物就会不翼而飞。当然了;他也只是试验了一次,被黛檬知道之后冷战了半天,他最后也想开了,就这么着吧。
“哼,”雍正帝咧开了嘴角,却拼不出一个笑容,眼神也是冰冷冰冷的,“是你不想尽心。”
“我还能怎么用心?”九爷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人间的帝王。
雍正帝一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少顷才继续开口道:“你若许年没有叫过朕四哥了。十三也是,还在西北,他不愿意回来,哪怕朕派了心腹分薄了他的兵力,他也不肯回来跟朕认个错。”
九爷转过头不去看他,这人的心眼儿越发小了,十三做错了什么需要认错的,“我私底下叫过你四哥,你没听见而已。”
“朕一直记得你疼爱弘晖。”雍正帝终于说到了正题。
“他比你大方,”九爷如今也没什么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管怎么说还能给我个铁帽子亲王的爵位吧?”
“你在质疑朕?”雍正帝这话说的已经有气无力了,可威严还在那儿摆着。
“得了吧,跟我还生什么气,少生点儿气多活几天吧。弘晖还有弘晸呢。”
“是啊,弘晖还有弘晸呢,”雍正帝喃喃地重复这句话,“朕当年也有你和老十三的。”
“这个结果可怪不得我。”九爷每当回想当年,心气都不顺,他跟几个人掏心掏肺了?结果还有一个不领情的。
“朕一直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不争?”
九爷看着四哥晶亮晶亮的眼眸,心里闪过悲哀、无奈、愤怒、惊惧,这是到时候了,不然四哥一辈子都问不出这句话,他今日也终于可以说句实话让四哥不再怀疑了,“我想过的,皇阿玛的儿子哪个没想过?可我衡量了一下,要个皇位需要花的银子太多,多到我觉着不值得。黛檬说是最拔尖儿不让人的,可她也没真拦着我,只是我最后忍不下心来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有她一个就够我折腾一辈子的了,所以我一早就认了命了。”
“嗤,为了个女人不要皇位?”雍正帝想要相信,可还是觉得过了,就这么个理由?可让他猜了快二十年,他知道这也许是真话,却反倒更不甘心了。
“真就是因为这个,”九爷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改变他命运的位面交易器,让他能够赢得黛檬真心的位面交易器,比起皇位来,重要了不止一筹,“四哥,我过得比你好。”
雍正帝不想多谈,挥了挥手,九爷打了个千儿退出了养心殿。
门口站立的依旧是雍正帝的心腹苏培盛,如今他也只是给枯瘦的老头子。苏培盛刚刚擤过鼻涕,他不敢让悲伤停留在面皮上,伤心过度却连眼泪都不能流,于是就一次一次地擤鼻涕,把水分都排出去。他看到九贝勒退了出来,也不急着进去伺候,凑到九爷身边儿小声问:“万岁爷可了结了心愿了?”
九爷拍了拍苏培盛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感觉到手底下苏培盛的肩膀快速的抖动着,也知道他心神不守,可还是多吩咐了一句,“发明诏吧,正大光明扁后面的就留待新帝自行取出来。除了你,别人劝不了四哥了。你也明白,有些人心思大了,别让朝堂不稳,劝四哥把儿子宗室大臣都召集过来,明晃晃地颁圣旨,明白吗?”
苏培盛用力地点点头,他是老了,可他到底看了一辈子的人,谁忠谁奸分得清楚明白,明诏对新帝最好,他的弘晖阿哥千难万难地长大了,决不能让人有分毫的借口去攻歼他。
九爷回府之后消沉了下去,直到第三日,万岁爷召集了不少人去养心殿,他明白,苏培盛是办成了。
临进宫前,九爷搂着黛檬的肩膀,无声地寻求着安慰。黛檬心里有些酸涩,可这种感觉很快被她压抑下去,只有弘晖继位了,她的儿子女儿才能有最好的结果,于是狠下心来把对四哥的所有感情压在心底最深处,多余的怜悯和同情可从来没能换来自家爷们的前程,那还要它们做什么。
雍正爷去世了,没什么可多说的,黛檬自然真心实意哭了灵,可心里头也真的放松下来,然后,弘晖顺理成章地继位。
“接下来,只需要一心一意给我家姑娘的找人家了。”
弘晸如今是新帝的左膀右臂,将九爷的担子完全承继了下来,于是黛檬可以安心做个老封君了,而老封君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给人家做媒,家里头又正巧有个宝贝疙瘩。
九爷这日真躺在罗汉床上单手握着掌心大小的紫砂壶把玩,听闻此语却不乐意了,“黛檬,咱们家姑娘才十岁,找什么人家?爷怎么着也要留她到十六岁。要不然,干脆找个上门女婿吧?”
“你就不怕被嘲笑?”黛檬斜眼看他。
“爷要是看重名声,早四十年就看重了。怎么样?你也心动了吧?招个上门女婿,咱们家也不分家,我就不信有五个哥哥还护不住咱们的安珀。”
黛檬倒是一直觉得上门女婿有不少的好处,只要九爷不嫌丢人她乐意着呢,“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别后悔。要是如此,我们就该一早儿挑选忠厚俊美的小子养在庄子上,等安珀长大了让她自个儿挑她喜欢的。”
“还不够,”九爷凑到黛檬身边儿嘀咕,“最好这些小子能陪在安珀身边儿长大,咱们闺女那么招人稀罕,那些小子还不得使劲儿讨好咱闺女?然后我们再好好考察他们的品性。”
黛檬眼睛一霎那变得极亮,“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别人说咱们闺女品行不好怎么办?周围那么多小子。”
“怕什么?”九爷瞪了黛檬一眼,“都在她阿玛额娘眼皮子底下,哪有可能做出败坏名节之事?再说你出去打听打听,外面有没有人敢背后议论咱们府上的?还敢往我闺女身上泼脏水,反了他们了。”
“嘿,就不兴人家猫在家里偷偷嘀咕了?你管的也太宽了点儿。不过我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我闺女过的好就行了。就她那性子,哼哼,我不压着她她早就被带坏了。”
“你也别得意,”九爷哼哼地笑,“我算是明白岳母为什么那么压着你了,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性子还那么张扬跳脱。你女儿比你更愁人,这才好,你也体会体会岳母的难处。”
黛檬白了九爷一眼,哀怨地说道:“我就知道,自从你有了心心念念的闺女,我就不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了。”
“好了好了,”九爷一把将黛檬扯进怀里,“我能陪着她几年?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到安珀生了孩子就离开的吗?我也就这么十几年二十年能陪着她、看着她长大,日后,我还不都是陪在你身边儿?咱们用了那么些个潜力药剂和洗髓丸药,身体是越来越好,寿命是越来越长,可生育力却越来越差了,这个孩子是我们最后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儿。就是我不说,你也会当她眼珠子一样看。只是大概咱们家风水出了问题,别人家是严父慈母,咱们家正好颠倒过来,变成慈父严母了。你说说,是不是你们董鄂家的传统啊?你就别嘴硬了。”
黛檬辩驳不得,生了这么多个孩子,唯有这一次她才体会到自家额娘的不易,“你说的对,就是董鄂家的规矩。女儿都是要靠阿玛宠着、额娘教导着,你也不看看,安珀跟我一点儿都不亲近,仿佛是我故意压着她管着她似的。我屈不屈啊?”
“既然得了实惠就别抱怨,”九爷的手不老实地摸着黛檬的下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闺女有你管着我才安心不是?再说她又不是真缺心眼子,你对她的好她嘴里头不说,心里头也记着呢。说起来也怪,我俩都是自私跋扈得要命,几个儿子也都挺淡漠,好容易得了个闺女,竟然是个软心肠,也不知道像了谁。肯定不是我家这头的,我家祖上要是有心肠软的说不定还没出生就被人害死了。一定是你们董鄂部族里头有那种愣头愣脑的。”
九爷越说声音越低,头也越往黛檬的身上靠,最后两人倒在了一起,直到事毕也没能讨论出到底谁家祖上出过好心肠的人。
至于安珀六年之后找了个怎样的姑爷,那就不是他们现在关心的事儿了。九爷和黛檬的目光很快被弘晖弘晸两个小子给吸引过去,别说是堂兄弟,亲兄弟也不至于那么亲吧?弘晸确实也是姓爱新觉罗的,可他有一日差事太重夜间没有回府,最后竟然在龙床上睡着的,这事儿怎么听怎么都不靠谱呢?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别跟我提番外撒……我现在脑子里都是八福晋……喵的……让我吐槽一把……本来新文想写老十的,多可爱的银啊,可是编编一定要我写八爷,理由是她喜欢……我……我……我……我就屈服在恶势力之下了……
内啥,看文看到这一刻的,我由衷的感谢,在打这一行字的时候虽说没有噙着眼泪,但眼睛真有发热的感觉。我这人特别极端,总是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所以很多时候写的东西只图着一时的爽快,未必真如您所期待的那般。可大人们一路支持到现在,我是真心感动的,中途无数次被人拍砖,我都对自己说不要在意,可真正看到你们为我辩驳的声音,我才会真心释怀……
我最混的就是中途断更了两个月,本来后来补上十章结局的时候我真的预期没有几个人读了,可还有你们这帮人跟到了最后,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让我深深地鞠一躬。新文一定会写把自我中心的毛病改一改,一定要写的更精彩才不会愧对亲们的陪伴!
泥土流浪记(番外)
“老兄;我不过是打算买些息壤,你这么抠抠搜搜的;哪里有我当初认识你时候的半分风采?快快;我打算制作个能种植的随身空间里送给我乖女。”
紫色一小团的泥土闻言大怒;盯着交易器投射出来的光头雄性人类大骂:“都说了;我的升级需要很多很多的息壤,如今我刚刚消化完,哪里有剩余?”
九爷撇撇嘴;“信你?你怎么可能不预备着点儿留待意外情况时候应急?”
泥土简直怒不可遏;“没有没有!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天天来打扰我,今天送你闺女这个,明天送你闺女那个,我又不是你家闺女的保姆。别来打扰我!”
泥土愤愤然关闭了位面交易器;只听到背后传来细细的声响,“笨笨,你这几天火气真不小,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儿小声点儿说话,真不知道你一天鬼鬼祟祟对着空气嚷嚷什么?”
泥土连头都不想回,他默默地趴伏在地上,尽可能蜷缩着,他克制着自己,不要跟妻子发脾气。可背后的声音绵绵不绝,“笨笨,怎么可以不回答我的问话?你这样是在跟我冷战吗?我千辛万苦地给你生育儿女,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
泥土不晓得因为什么,突然就有哭泣的冲动,他几千年来对妻子无比体贴万般尊重,事事以她为先,特别是侥幸获得了位面交易器之后,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帮助妻子开花结果,可为什么妻子不愿意体谅他?不能稍微和软一些对待他?
背后的声音依旧细细的传来,可泥土听出妻子声音里的冷淡和鄙夷,“我真是受够了你了!一点儿都不懂得上进。你看看王寄居的土壤,每天不断地长大,王也因此越来越快乐和娇艳动人,就连花瓣上的露珠都比我晶莹。你到底懂不懂得上进?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明白,你原来还算巨大的身体,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小?”
泥土闷闷地回应了一句,“我是在晋级。”
“呸,”泥土背上粉艳艳的牡丹用力了抖了抖叶子,“你别跟我扯淡!谁家的土壤不是越长越巨大?唯有你,颜色变得越来越不正经,身体越来越小,如今我见到邻居都不好意思开口,太没面子了!你行行好,每天按时修行会死吗?”
泥土觉得十足的憋屈,它每日几乎不间断地修行,可级别越高,他的颜色就越接近息壤的颜色,身体也不再庞大,妻子已经抱怨了十来年。泥土有时候会想,若是他依旧每十年一个轮回就好了,就会忘记十年来所有不开心的往事,不用满心凄苦地听着妻子日日的抱怨与鄙视。
牡丹愈发觉得她该下这个决定了,“笨笨,我们到此为止吧。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当初如何会看上了你?如今我们的子女也遍布整个星球,我不欠你什么,我要离开了。”
泥土从十几年前身体开始缩小的那一刻起,最恐惧的不过是这句话,可如今真正听到了,反而觉得吁了一口气,如同尘埃落定一般。
牡丹冷笑了一声,轻易地将植根从笨笨的身体里拔了出来,虽说日日营养还充足,可这么浅这么小的丈夫,她实在忍耐不了了。
终于,在牡丹将根完全从泥土身体里抽离之后,泥土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立刻就知晓,他们的婚姻已经在大地的见证下宣布了解除。
泥土到底没忍住,扭过头去看着牡丹摇曳的身姿很快附着在另一块庞大的泥土上,他满心酸涩,又觉得无比解脱,就这样吧。泥土将自己滚成圆圆的一团,自打他升级为中级矿物之后,就对于妻子微妙的语气、表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她最爱的那一块泥土,她最爱的泥土被等级更高的植物选中,所以她才勉为其难地跟他缔结婚姻,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泥土早就习惯不哭了,太浪费水分,很不值得,可满心的空旷让他无所适从,干脆打开了位面交易器连接了刚刚被他强行中断通话的39号,“兄弟,我自由了。”
九爷挑了挑眉梢,露出个挑衅的笑容,“怎么个意思?我记得你是位面中转商,我才是位面旅行者,我早就脱离了原本的星球在无尽的宇宙自由地航行,可你怎么自由的?难道是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息壤打散让它们遍地开花这样的自由吗?”
泥土小小的身子颤抖了几下,自嘲道:“也许真有那么一天也说不定。我终于不用事事以我妻子为先,每次交易都为她寻找最好的资源,也不用勤勤恳恳地升级以求她爱我,这难道不是自由吗?”
九爷一时没有言语,只是表情正经了很多,身子微微往前倾斜,似乎想要靠近泥土更近一些。
泥土原本冰凉的心底有了一丝的暖意,到底这个人类雄性还肯关心他,“39,我离婚了,我妻子单方面离开我,大地认同了她的要求。你瞧,我费劲手段让她提前一步升级到高级,可她到底看不上我了。我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没有意义。”
“咳咳,”九爷清了清嗓子,他不太会劝诫别人,可他对泥土实在不放心,“老兄,你活的太有意义了,若不是你,我和我妻子绝对没有今天的幸福日子。719,你是我的指导者,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开启位面就是和你交易,我实在想象不到我的生命里若是不曾遇到你,会变得多么苍白无力。泥土,你有位面交易器,也许很快你就会升到高级,这样就会找到更好的植物愿意嫁给你。”
泥土摇了摇头,“不会的,我是被高级植物抛弃的中级矿物,除了低级植物,再也不会有雌性看上我。我也没有耐心再饲养一株低级植物了。39,我想闭关,也许四处去走走,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开位面交易器了。”
“别,”九爷着急了,“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懦弱的雄性,这样,我去接你,把你坐标给我,然后我带着你去旅行。”
泥土犹豫了片刻,觉得这样也不错,便点头答应了。
九爷只用了一个瞬间,便利用位面交易器的空间技术将只有他手掌大的紫色泥土带回了船舰上,泥土像是儿童画里面的一团云,眼睛嘴巴俱全,非常可爱。
黛檬有种想要豢养它的冲动,更别提第一次跟阿玛额娘一起做位面旅行的大格格,“阿玛阿玛,快把这团土给我给我。”
九爷不大自在地避开了自家闺女的投怀送抱,最重要的是把泥土抬高远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