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昏睡个十天半月,轻而易举,这药物,老郎中就会配制。”
“会不会伤人身心?”江豪道:“如是有所失误,药量太重,那……”
“他们绝不会志三位老人家死掉,或神志不清,”知机子道:“他们的用心在于逼三位
老人家交出武功,但是否伤害身体,要看药物的配方。不过,他们不会在乎三位老人家身体
如何,倒是可以肯定。”
“江湖土全被烟封嘴锁了二天衣大师道:“现在去路茫茫,我们该往哪里去找呢?”
“追到最后一站看看吧!”知机子道:“萧寒星看着他们上了船,才传回消息,很可能
是在那时刻暴露了行踪……
“被杀了,又被毁尸灭迹,”江豪道:“哪能找出甚么线索呢?”
“就算萧寒星九死一生,也还留下了一分生机可觅,”知机子道:“如果不是中“一步
倒”突然昏迷,应该有时间留下些甚么。”
“就算他留下了白鸽门的暗记,”飞云子道:“但我们看不懂也是枉然。”
“老郎中总觉得那孩子不同凡响,不但智能绝世,而且勇气过人……”
“你对一个从未晤面的年轻人如此的推崇,”天衣大师道:“定然有所依据,不会是信
口开河吧?”
“他目睹了慕容世家武士屠戮江湖同道,也见到他们惨杀行商旅客,仍无所惧,一本初
衷,暗中追踪下去,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言,是不是勇气过人呢?不是老郎中减自己的威
风,我手下八个小郎中如是个人行动,绝没有这份勇气。”
天衣大师、飞云子,都听得不住点头。
“江三少,说实话,你如是萧寒星,”知机子道:“连续目睹悲惨的杀戮之后,还会不
会追下去?”
江豪道:“这个……我会犹豫难决。”
“由金陵追到杭州消,历经十余天,而能不为重重设伏的敌人发觉,这一点,老郎中也
办不到,但那个年轻人办到了,算不算智惹绝世呢?”
“当然算,这一点,我江三也办不到。慕容世家沉寂二十年,也暗中准备了二十年,安
排出一些甚么花招、奇技,江湖上无人知晓,但南宫世家的沉深,专来暗袭阴招,却有风盘
传入江湖,记得去年家父主持的年盟大会上,还提到这些风盘,应该仔细查查。”
知机子道:“三位老人家联袂同行,可能就是要查这些事情,和尚、道士,你们是否也
知道一些讯息?”
“掌门方丈对我提过一次,要我由达摩院中,选出三十六个技艺精湛的武僧,能摆出两
座小型罗汉阵。”天衣大师道:“可能把他们调出少林寺,为江湖尽份心力,话到此处打
住,和尚也未多问,就去挑选人手了。”
“现在呢?”知机子道:“选出的三十六位武僧在哪里?”
“还在达嘴院中待命,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可以出动,”天衣大师道:“还有戒恃院中
三位天字玷的护法随行。”
“老道士,武当派有些甚么准备?”知机子问。
“掌门师兄没有下令行动,”飞云子道:“但龙道长却要我再下工夫,苦练‘破天三
剑’,也传了我两把很怪异的剑法,告诫我那不是武当剑法,所以不能张扬出去,非至生死
交胡时,也不可轻易施用,我知道必有原因,但他老人家不说,我也不便追问,敝派的令符
虽由掌门师兄控理,但遇上重大专情,都是向龙道长请教后,再采取行动。”
“他们是目前江湖上最重要的三个人,像三根擎天柱一般,撑住了江湖一片天,保持了
安和、平静。”知机子道:“想让少林方丈、龙道长、江盟主结伴同行,非得鞘天动地大事
才行,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精密无比的策卖,至少要花上三两年的时间。因为,三位老
人家只要有一个人未入算计,就可能立即领导反击,但三个人全被算计,就群龙无首啦,走
吧!三位老人家都是智者,只要多有片刻清醒,就可能留下些甚么。还有那位机灵的孩子,
也不可小觑,杭州湾是咱们最后一个机会,人被运上船后,他们戒备会稍为松懈一阵,船在
水上走,不停摇动,三位老人家也可能有清醒的机会。”
“对!在船上。”江画道:“家父半生岁月,都在水上生活……”
“三公子,我相信那艘船早被沉入水中二知机子接道:“他们不会留下那个明显的目
标,让我们找出线索。”
“这就漫无头绪了,”飞云子道:“我们到杭州湾找甚么呢?”
“老郎中也不知道,但去一趟,总比不去好,如果杭州湾中还查不出一点留示,咱们就
得再研商一个办法才成。”
“干脆找上慕容世家去要人,”天衣大师道:“我和尚不相信慕容世家真会和少林、武
当、洞庭盟三大组合对抗。”
“这是最坏的发展,使暗流涸涌而出,掀起万丈波涛,”知机子道:“就不知道要卷入
多少江湖人物的性命,何况,这个发展也早在他们的算计之下,他们害怕三位老人家的威
望,却未害也怕你们三大组合联合的力量。”
“拖下去,不是更坏么?时间愈久,对我们愈是不利,”飞云子道:“老郎中,你要仔
细地想一想啊!这可是一步走错,后悔莫及的事。”
“毒蛇嚼腕,壮士断臂,等他们准备好了再动手,”江豪道:“咱们就陷入被动了。”
“三位都想开打?不谈双方的人手多寡,先就武功层次上对比分析,他们何以要一举制
服三位老人家?”知机子道:“你们都是二大门派中精英人物,我出问题,你们回答,要明
确坚定的答复,不能模棱两可,计算一下我们的实力有多少胜算。先从和尚问起。”
天衣大师道:“尽我所知,据实回答。”
“奶是少林寺达摩院的住持,武功定然很高了,”知机子道:“在少林寺中排名第几?”
“不敢妄自菲薄,和尚的武功相当不错。”天衣大师道:“排名第几,不敢断言,约莫
估算,总在三名四名之间。”
知机子道:“天镜大师呢?”
“天镜师兄,一代奇才,他是少林寺的住持,也是少林寺中第一高手!”
“你和尚和天镜大师动手,能打几个回合?”
“压根儿我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要我如何说起?”
“你就把自己高估一点,”知机子道:“说个具体的数目出来。”
“天镜师兄技艺已入化境,功力深不可测,认真打起来,我撑不过十个照面,也许一两
招就把我打到了西方的极乐世界。”
“和尚,你说过不能妄自菲薄,”知机子道:“替掌门方丈粉饰面子,可能会坑害了千
百位武林同道。”
“和尚说的是实话,历代掌门方丈,不一定就是手中武功最高的人,但天镜师兄不同,
他是实至名归.也是少林寺近百年中第一高手。”
知机子叹一口气,回头望着飞云子道:“武当三子,是这一代武当派技艺成就最高的精
英人才,对不对?”
飞云子点点头。
“传说中武当三子,你的年纪最轻,但却是成就最高的一个。”
飞云子皱起了眉头,道:“这个……”
“说真话,”知机子声色俱厉地喝道:“说了谎就误人害己!”
“都是龙道长有意的成全,”飞云子道:“他不肯承认出自武当门下,也不愿我们叫他
师伯,只愿列身为武当派的注法长老,武当的特定规戒,也不能给束他,任他自由来去,所
以,武当弟子也称他谓龙道长,或者老前辈,不能叫他师伯、师叔……:
“这也是一桩武林秘密,老郎中可是初度听闻。”
“龙道长的武功很博杂,有些确非武当派的技艺,但属于武当派的武功,他又都十分精
纯,”飞云子道:“我们和他相处了二十年,只是愈来愈尊敬他,他替武当派争了很多的荣
密。由掌门人开始,都把他视作武当派的长老,去年大师伯清尘坐化之后,龙道长就是硕果
仅存约长老了,但我们一点也不了解他,他姓甚么?叫甚么?来自何处?我们都不知道。他
和我似是特别投缘,除了指点霭于武当派的绝技之外,还传了一些怪异的武功,两招剑法,
一套掌法。”
“一定和武当派有着很深的源渊,不说明,是因为别有隐衷,也披心你掌门师兄提出让
出掌门席位的事。”知机子道:“他自由自在惯了,不愿再受束缚。”目光转到江豪的脸
上,接道:“三少,你能挡你老爹几招?”
“那要看他项不顶真打了,”江豪道:“他如全力施为,我连一招也接不下来。”
“这就是慕容、南宫两大武林世家,害怕三位老人家的原因。”知机子道:“他们三位
都是武林中的奇才,任何一个,都可以击败两大世家的主人,这才是两大世家隐忍不动的真
正原因,暗算了三位顶尖高手,他们已心无所惧,未必会怕你们了。”
“如若三位老人家在严刑压逼下,交出了武功,”江豪道:“岂不是更为可怕?”
“别低估你爹和天镜大师及龙道长,”知机子道:“他们虽非金刚不壤之身,但心志的
坚强、肌肤的韧力,非常人能及万一。何况,三位老人家都是智能极高的人,我相信他们会
应付得很好,一两年内,生命无忧。当然,这段时间中也有逃出囚房的机会。”
“老郎中,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飞云子道:“龙道长似已到百毒不侵的境界,怎么
会让迷香迷倒?”
“还真把老郎中考住了。”知机子道:“不过,没有防备是身受暗算的最大原因。再说
一群失败,慕容、南宫两大世家就阴谋败露,可能就此在江湖除名,下的药且走然很
重……”
“都是散花仙子惹的祸,如非‘一步倒’那样霸道的迷药,”江豪道:“一般的迷香迷
药,绝无法迷倒他们,只要给他们喘口气的机会,家父就能把药力迫聚一处,不让它发作,
天镜大师和龙道长,尤胜家父一筹,更是不在话下了。”
“巫山神女圭明月观主散花仙子,在江湖传名五百年了,”知机子道:“似乎还是个中
年女人。”
“白翎没有很具体的描述过散花仙子,”飞云子道:“但绝不是白发播睹的老幅。”
“难道散花仙子只是个标志的名号,”知机子道:“接任了观主之位,都称作散花仙
子?”
骤然听来,似是可笑,但如深一屏想,十分可能,散花仙子有如八时常春草,四季不谢
花,这传奇的神秘,也就更加动人了。
“虽鞘荒诞不经,”天衣大师道:“但却是最好的解释,若郎中果是才思敏锐,慧见过
人!”
知机子摇摇头道:“江湖怪事多,不谈也罢,现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上路。”
马车并未加速驰向杭州钢,仍按照原定的计到走,也住人了预定的客栈中。天衣大师、
飞云子、江豪也未放弃搜觅,三个人轮流交换,每人每一晚都搜查三个房间。
也如知机子预料的一样,没有人埋伏拦截,也没施展迷香暗袭。
出奇的平静中却又一片迷离。
是的,江湖道上,好象破浪烟迷雾封锁了,连江湖人物也很少出现。
一路平安地到达了杭州,天色还不到午时。
知机子遗走马车,行人了楼外楼大饭庄,达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口气点了十几道
菜,四瓶老酒,笑道:“每人一瓶,放量吃喝,酒足饭饱了,再去杭州湾。”当先开了一瓶
酒,连酒杯也不用,一口气就喝下了大半瓶。
天衣大师、飞云子对望了一眼,却未动酒菜,两人虽然开了酒戒,但在众目睽睽的酒楼
中,要他们开怀畅饮,大啖佳肴,还无法适应得来。
江豪也没喝酒,却暗中聚集精神,观察着四周的人客来往变化,越是人多热闹的地方,
越是易受暗算,在人如穿梭、摩肩擦背的大街上,就被‘一步倒’击中昏迷,在酒客云集的
大饭哼中,更是最易鱼目混珠,任何一个酒客,都可能是慕容世家派来的杀手。
“诸位,西湖醋鱼来了,这道菜趁热吃,才能品出酸中带鲜的味道,一凉就不上口
了。”店小二双手捧着一个青花大瓷盘,放在桌子上,转身而去。
这道天下食客皆知的名菜,果非凡响,一股强烈鱼鲜味,扑鼻沁心,诱人食欲,江豪、
飞云子都拿起了筷子。
正在猛灌老酒的知机子,却突然放下酒瓶,一个大拗步,右手闪电而出,扣住了那店小
二的右腕脉门。
这个突然的变故,使得飞云子和江豪及时停下了筷子。
知机子经验老到,阅历丰富,今天的举止有些反常,难道他早已发觉了甚么,才装出一
副以酒浇愁愁更愁的酒徒本色,引敌上钓?
只是对方如何把迷药投入这道西湖醋鱼中,使飞云子和江豪迷惑难解。他们酒菜未动,
留神看人听每一个人的行动,当然,也包括上菜的店小二在内。
没有人接近过他,除非这道菜一起锅就被下了药物……。
“干甚么呀?客官,这是上客的时间,活忙得很,哎呀!疼死人了!”
看到店小二那副锄牙例嘴的神情,任何人都觉得他承受了很大的痛苦。这举动太过份
了,两个着不过眼的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
“伙计,”知机子适时开了口,道:“楼外楼这样的大饭馆,名满江南的西湖醋鱼,还
要配上一只绿头大苍蝇给客人吃啊!”
“老人家,这玩笑开不得呀!”店小二满头大汗往下倘,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急的,大
声叫道:“你这是砸我饭碗,要害我的一家老小全饿死啊……”
“过去,把那只花姿盘中的苍蝇吞下去!”知机子伸手指着青花大瓷盘。
果然,鱼汤汁中有一只大苍蝇。
两个站起来的年轻人立刻又坐了下去,一腔抱打不平的怒火也消退了,让一只苍蝇掉入
菜盘中端上桌子,就难怪客人要发脾气了。
“怎么会呢?”店小二一脸惊怕神色,道:“从未有过这种事啊!”
“事实俱在,众目睽睽,我老人家岂会冤枉呢?”知机子用筷子夹起盘中的一只大苍
蝇,高高举起,让厅中大半客人看到,大厅中立刻散去了三成客人,这才是酒楼中大忌讳。
恶心哪!哪里还能吃喝得下?
四五个店小二楞在一边,竟无人出面拦阻客人收取酒钱,这可是楼外楼大饭庄从未发生
过的事。
账房先生也站了起来,不停地抽着旱烟袋,却没出言干预。
大概怕众怒难犯,准备认了。
知机子突然叹息一声,道:“我老人家也不和你一般见识,苍蝇不要你吃了,但鱼汤总
得喝一口,以示薄惩……”
店小二突然跪了下去,道:“你老人家神目如电,就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知机子道:“哎呀!老弟,你要讹诈我老人家,我可没打你,也没骂你!你在菜中搞鬼
害我们,我老人家只请你喝一口醋鱼汤,不算过份吧?”
这番话声音很高,大厅中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鱼汤不能喝,我给你老人家磕头陪罪。”店小二真的叩头了,而且是响头,响得清晰
可闻。三个响头叩过,店小二的顶门已见血痕。
“我老人家放了你,别人是否也愿放了你呢?”知机子软口气,道:“你去吧!”
店小二又叩个头,端起一大盘西湖醋鱼,回头就走。
很多人看到了那只大苍蝇,心中也有评论,有人暗骂老头子可恶,换一盘就是,为甚么
硬要逼人喝鱼汤?也有人暗骂店小二,很蠢很笨,喝一口鱼汤有甚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