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屋,被屋内通明瓦亮的烛光一照,这青年原本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容貌便清楚的显现出来。
若是此时数百里外的王胡子或者那瘦猴在场便是会一眼认出这白净的青年正是前些时ri与他们商议劫掠村庄的金花会头目!
“白少爷。”一进门,这陈栋便抱拳躬身施了一礼,丝毫没有之前他在王胡子和瘦猴面前那般yin冷的样子。
书房不大,不过却分为内外两间。中间又以拱门和布帘隔开。
外间当中摆着一张长桌,此时一名面容俊朗白皙的青年正坐在长桌后面读着一叠字迹密布的邸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俊朗青年眼皮也没抬一下,语气平和温润。
“回白少爷的话,我已经利用在山东地界多年打造的金花会的势力联络各地绺子土匪。攒动了不少大匪去做大案!我想不消几ri,整个山东大部分地方就会乱成一团!到时候,截杀大户的,设卡抽成的,甚至是袭击村庄冲击县城的都大有人在!”陈栋汇报到。
“那金花会处理的怎么样了?”被称为白少爷的年轻人问道。
“已经皈依神教的核心兄弟我已经带回香上了。至于其他的已经分散到各地,等一乱起来,虽然官府无能但想来不会活下来太多!”说道此处,陈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的神sè。
这一丝表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不过,却是正好落入了看似一直在看邸报,实际上却是用在用余光观察着陈栋的白姓青年的眼中。
心中冷笑,这城府极深的白姓青年脸上却是毫无表情:“陈栋,教里交代的将山东搅乱的事情你做的很好。等山东一乱,这才是我教乘浪而起的时机!到时候教主免不了封你个舵主当当。”。
“啊!”陈栋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喜sè,赶紧道谢到:“多谢白少爷成全!”。经历极多的陈栋哪里会没听出这白少爷的提拔之意?而这舵主之位虽然与他现在只是一步之差,可期间的差距可是大着咧!
如今能一步登天,这陈栋自然是兴奋无比。
连带着之前因为自己苦心经营的金花会被牺牲掉的惋惜也被冲淡了大半。
察觉到陈栋这种心情,百姓青年眼底悄然闪过一丝不屑,口中的语气却是依旧温润文雅:“行了,你先下去歇着吧。等过几天就回香里带新人入个籍。”。
陈栋哪里还听不出这是白少爷的“逐客令”?
于是赶紧施了个礼,退了出去,顺带着还将两扇门带上了。
听着陈栋远去的脚步声,书房内间的布帘后面突然一动,被人从里面撩开。
随即,一名身穿青衫,容貌俏丽秀美的女子从内间走了出来,腰身轻摆,摇曳生姿的走到了白姓青年身边。
“怪不得教里都说宁惹徐教主,不招白锦堂!上面明明叫你处理掉这陈栋,你却当着面许了人家一个舵主!回头还不是要送他下去?”女子娇声说道,声音五分清脆悦耳中带着三分娇柔两分慵懒,端是诱人无比。
与其说是质问之言,到不如说是**一般的手段。
若是常人,面对这样姿容艳丽非凡,又软语娇声的女子顿时便十分清醒去了七分。可这白锦堂显然是极为了解眼前的女人。不但没有被对方诱惑,反而是面sè一冷,完全不似之前对陈栋那般轻慢:“凌鱼娇,你的媚术还是收收吧!我白锦堂虽然喜好女sè,但也不是饥不择食会被你迷住的蠢货!”。
听到此言,女子脸上娇媚的表情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脚下却是莲步轻移走到了门口。
拉开刚刚合上不久的房门,已经有些冷肃的夜风吹进了房间。
艳丽女子身上的青衫纱衣随风轻摆,一股馨香迷人的味道也随风飘散到了整个房间:“山东之事,教主交给了你我二人。现在你摆着一副要吞下整个山东的模样,就不怕教主生气?”。
“哼!这就不有劳你凌香主思虑了!请便!”白锦堂冷哼一声后说到。
“你白锦堂既然想以一香之力吞下整个山东,那我凌鱼娇若岂能输于他人?那我们就走着瞧看谁能拿下这山东了!”凌鱼娇撂下话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转瞬间便隐入黑暗当中,再也寻不着踪迹
房间内,只剩下白锦堂一人。
烛光随着吹进屋内的夜风轻轻在纱罩内摇曳,书桌上的邸报上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天启二年月着调山东守军十万入陕平定乱匪。
“连年大旱,这官府又腐朽不堪,横征暴敛。民间早已经积累了大量怨愤!如同那被寒冬压抑了一整个冬天的草籽数种!只待那一声雷!便要破土而出!欣欣向荣!”白锦堂缓缓的自言自语着。
声音一转,似是疑问一般:“只是这欣欣向荣中,谁是那野草,谁又是那参天巨树呢?”。
这清冷寒素的一夜除了当事人外,其余人等自然无从知晓。
可与此同时,在整个山东境内。
一股因这三人而起的动荡却是悄然蔓延开来!
趁着山东大量军兵被调往陕西平乱的空虚,整个山东的盗匪在道上势力颇大的流窜团伙金花会的鼓动下纷纷开始了活动。
许多原本低调的山贼在几番试探后惊讶的发现,许多原本不能碰的‘马蜂窝’成了纸老虎!
于是乎,整个山东渐渐进入了盗匪横行的混乱当中!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一个原本要派人调查某个最近出现的无名村庄的事情就这样被清河县县衙给搁置了下来。
第9章:来袭,对峙()
唐业建立村落的地方位于山岗顶部。四周视野开阔,在将附近开辟成稻田后更是没有了太多阻碍视线的树木草丛。
所以,偷袭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当庄士敦这个老辣的侦探对村内的防务进行了进一步整顿后,更是形成了一整套全天候的报jing机制。
除了在村庄外围耕种或采集其他资源的村民外。在山顶四面几乎都设有站岗的村民。三人一组,没两小时换岗一次。
那些工作劳累的村民只需要走上一小段路便能在岗位所在处的树荫下休息纳凉。几个人用小铁锅烧开热水,喝着他们刚移民时行李中偶尔有一点的苦茶,喝茶聊天到也不会觉得烦闷。
大部分村民对于这种轮换休息兼顾站岗的任务都颇为赞同——毕竟此时村里吃的还是大锅饭,没有什么人会想要一直干活。
除了这些业余的村民哨兵外。8名捕快形成了昼夜倒班轮换的巡逻瞭望任务。
在帝国与文明原游戏中,中国阵营的捕快房虽然本身比希腊、波斯的同类建筑的瞭望台要低矮不少。
但三层楼的高度就目前来说也足以“居高临下”的查看附近动静了。
一名瞭望手照看着悬挂在望楼上的青铜小钟,其他几名捕快则分担着村庄前后的站岗巡逻任务。
在这种立体配置下,大批的敌人想要进入村庄附近而不被发现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批山贼不得不放弃偷袭,演变成了正面强攻!
“有信心吗?”得到消息后拎着草叉便风风火火赶来的唐业在看到庄士敦的第一时间便抓着其肩膀问到。
“我都看不见,哪来的信心啊?!大佬!”庄士敦苦笑着说道。
“哦。那个谁你帮庄参谋描述下外面的情况!”唐业愣了一下后指着旁边一名村民说道。
旁边村民不断给庄士敦讲解外面的情况,唐业蹭蹭顺着早就在内部留好的阶梯两步便登上了墙头向外看去。
数百米外,一群服装驳杂形象各异,感觉乱七八糟的山贼正乱哄哄的整队。
显然,即便是山贼也知道在进攻一座村落不能乱哄哄的分散冲进村子。
唐业回头看了看,村里的jing报系统果然有用——自己身后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男xing村民都跑了出来。
大部分人手里也都拎上了草叉、锄头、斧头镰刀一些的农具。一些忘记拿家伙的村民正在往不远处的草棚跑去抄家伙。
“捕快呢?都死哪去了?”唐业大吼道。
人群中一个捕快钻了出来,扶着歪斜的帽子:“大、大人!其他人上山找在外面伐木和打猎的人了!可能一会就到!”。
一会儿就到?
一会回来搞不好都是一地尸体了!唐业有些恼火的想到。
还是势力太小啊!来了区区百十土匪竟然就让自己吃不准能不能对付的了了!要是自己坐拥上万不!哪怕只有人口上千,也不用怕这寻常一股两股的山贼土匪啊!
这时,听完村民描述的庄士敦也有些焦急的叨念道:“什么?!有一百几十人?!这要是打起来,就算是赢了也剩不了几个人了啊!”。
虽然除了月前那次算不上打仗,最多是打跑了一些抢劫的流民的战斗。没有多少经验的唐业也知道庄士敦这种言语算得上是“动摇军心”了!
虽说如今的村民也没啥“军心”,但唐业还是眼珠一瞪,想要大声呵斥可话语刚到嘴边,一道灵光却闪电般的在他脑海中闪现出来!!!
“你说什么?!”唐业大吼道。
“嗯?什么说什么?”庄士敦一愣。
不过,这个家伙本身就擅长推理回溯那些陈年积案的现场,虽然从名气和能力上还远远无法与某位万年小学生,亦或者梳着辫子的小胖子相比。但总归是个记忆力、逻辑推理能力极强的神探。
所以,只是愣了一秒不到,庄士敦便将刚刚的话完全重复了一遍:“我说什么?!有一百几十人?!这要是打起来,就算是赢了也剩不了几个人了啊!”。
“对!就是这个!”唐业眼前一亮!
这时,村子另外一侧数百米外的树林中,一群猎户打扮的村民从树林中冒了出来。然后朝着村庄跑来。
村庄周围地势开阔,又被开辟成了水田。所以这一幕自然也被远处的山贼看到。
不过,两者的方向不同,山贼离的又较远一些,就算跑步截杀也大概只能在快到村庄的地方接近这群猎户,所以那边的山贼们sāo动了一下后并没有派出人手半路拦截。
这群出身猎户小屋的猎户顺利进入了村庄。
呼哧呼哧
这些被转职猎户的村民体质都不错,奔跑和长途行走能力尤其不错。所以没一会便将气息喘匀,眼巴巴的等着吩咐。
一些机灵的自己已经先攀上了墙头,利用修墙时在内侧留出的短小土台站在墙头。占下了一个shè击点。
“嘿嘿,有了这些猎户。信心就更足了!”唐业看了眼村外的山贼,自觉心中的计划更加有把握了。
这时,山贼们也逐渐逼近了村庄。
唐业看了看眼前的土墙——低矮不堪不说,甚至还不能把村庄完全围住。其实防护力来说并没有多大。
顶多是干死几个没脑子爬墙的山贼罢了。还要多分村民去无谓的防守。
思及此处,唐业咬了咬牙,返身下了墙头:“能上墙的猎户上墙!剩下的人列队开门!”。
吱嘎嘎嘎
堵在村口,由粗细不同,甚至连笔直都算不上的树干拼接钉成的大木门打开。
几十米外的山贼一愣,但随机,门后一大排端着草叉的农夫和后面黑压压高高举起斧头、镐头的村民便让他们心中一突。
‘这村子不好惹啊’不少山贼心中不由的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对于长期干着这一行的山贼土匪们来说,平时主要是守着道路收取些买路钱维持众人开销。
偶尔劫一些没有强大镖队的商贩或者路人。
实在是不行才会去碰那些本地的村子。
毕竟大部分村子人口再少也有数百,加上七里八乡的亲戚朋友。真要惹急了,这个时代的村民可也不都是善茬!
兴许说上山围攻有些不可能。但要真是组织起来抵抗,也少不了死伤惨重。
那些路过的商队镖队也是同样的道理。
若真的给抢狠了人家绕道走了你岂不是傻了?
所以,打心眼里就不想硬碰的一众山贼一看到这二百多村民挤在村口,个个拎着家伙的阵势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当然,唐业的村庄此时一共也不过才百人出头,山贼眼里所谓的“二百多”也只不过是一部分山贼的误判而已。
第10章:软硬兼施()
不过,部分山贼的误判却不代表所有山贼都会将敌人的数量误判。有一些积年老匪经验丰富,或是心思沉稳之辈还是将双方的人数对比看的分明。
村子这边人少,如果再考虑上普通村民不可能比见过血的山贼土匪还要强悍的常理打下这个村子应该不难。
正当几个土匪头子思考着该怎么打的时候,唐业挤出人群,深吸了口气,朝着远处的土匪大声喊道:“对面的好汉,不知我们往ri无冤近ri无仇,来到我们村子有何贵干?!若是我们初来乍到,有什么得罪诸位好汉的地方还请明言!”。
唐业这话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他刚才想到解决办法后仔细考虑过的说辞。
刚才庄士敦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对呀!双方一场仗打下来,就算赢的一面也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
这个道理明白在眼前,对方自然也不可能不明白。
那么,只要给这些山贼点甜头,连蒙带骗的弄不好就可以渡过这道难关!
不过,这说辞就十分重要了。
说话太硬,不给人面子,搞不好就要打起来。
说话太软,让这些欺软怕硬的山贼感觉不到压力,搞不好反而让对方觉得这块肥肉容易吃到嘴,从而铤而走险。
所以,唐业在仔细考虑过之后才说了这番软硬兼施的话。
“好汉”、“往ri无冤近ri无仇”便是给足了面子,加上告诉对方咱们没有大矛盾,是否可以坐下来谈谈?
并且后一句“有什么得罪诸位好汉的地方还请明言!”也给足了山贼下坡的地方。
如此一来,对方只要不全是二愣子自然有坡下驴。
正所谓人一上百样样全!
这百十山贼当中果然有些能听明白话的人。
于是,当头走出一名身材肥壮的红脸汉子,朝着唐业这边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兄弟我叫王胡,从虎王寨来。奉老寨主之命见见新搬来的邻居!既然兄弟们都来了,你这村长还不让路放兄弟们进村喝酒吃饭?”。
‘呀呀个呸啊!让你们进了村还不直接杀人劫财?!骗鬼呢!’唐业心中暗骂,脸上却是一笑:“呵呵,原来是虎王山的王胡兄弟和诸位好汉!小弟初来乍到,不熟悉这地界的规矩。村中本就是他方逃难来此地讨口吃的,也没什么财货,这里拿出我村三分之一的存粮两但给诸位兄弟全当见面礼!ri后等本村老小生活稍稍宽裕一些,每月每年必有奉送,不知各位兄弟觉得如何?”。
唐业这番话后,两三个村民立刻跑回村子,从一间专门存放粮食的草棚里抬出了两担打好去壳的大米。
这两担大米一抬出来,对面一种山贼中顿时爆发出一阵议论。
“唉呀,这都是大米?”。
“我都挺长时间没吃米饭了!上次吃的时候那个香啊!”一名面带菜sè的山贼舔着嘴唇说道。
“当家的,这还打啥啊?这些米够兄弟们吃上一阵了!这打起来恐怕还得折上十几个弟兄!”一名机灵的立刻在王胡子耳边谏言道。
其实不说手下的谏言,其实王胡子自己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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