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魔君多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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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魔君多有病-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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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地就在白墨城中心,专门开辟出巨大的空旷之地,此刻放眼望去,俱是规规整整的擂台。

    在擂台不远处的外围,则是搭建了许多高台,专门给观战的宗门世家提供的。而最华丽的那座高台,正对着远方的雁荡山,巍峨庄严,华丽至极,则是专门给白墨城主待客用的。

    白墨城主只会在元婴期比斗的后期才会出现,如果他心情好,也可能会来观看一下金丹期最后的榜首之争。当他出现之时,就会向所有身在白墨城的化神以上修士发出邀请,登上那座象征身份的高台。

    白墨城虽然属于中立势力,风云榜会也不拘仙修魔修,但沈无常毕竟是渡厄道君之子。而渡厄道君又是第一仙宗的太上老祖,因而魔修参与风云榜会的并不多。据说这次风云榜会只有一位魔君受烛天魔君委托来露露脸,以表示与白墨元君关系融洽。

    辰时过,观战的各家弟子也陆陆续续地就位。观战高台没有明确划分出各门各派的应有位置,但是仍然能看出来魔修与仙修之间、宗门与世家之间泾渭分明。

    巳时整,主持人出现在擂台中央上方的一座浮台上,简略说明规则后,便通报第一场参与对战的修士姓名。

    三十座被启用的擂台上缓缓升起防护罩,每一座擂台上方都有一位祁阳宗的元婴修士坐镇——

    祁阳宗专业协办风云榜会十万年。

    江心白和关小昭互相点头示意,便各自往挂名的擂台上去。

    碑庐从白墨城主府回来之后宿醉未醒,今日连为贺天派坐镇的人都没有。关小昭心中却异常平静,仿佛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这真是新奇的体验。她不禁将目光投向雁荡山脚下巍峨的白墨城主府,“月影双侠”似乎有种魔力,将满腔豪情都倾倒在白墨城中。

    关小昭落在四号擂台场内,手中仍是长生剑。长生没有剑鞘,被她握在手中时,就是能刺穿一切的利刃。

    与关小昭简单迅捷的入场方式不同,梓柦仙子倒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仙子”一般,脚踏莲华,漫天飞花。七彩的绸缎轻盈如羽毛,衬托着她缓缓落下。

    靠近四号擂台的观战台中已经有嘈杂的声音为她呼喊:“梓柦仙子!”

    殷梓柦得意一笑,转目留眉,便婉转有多情,简直是天生尤物。

    这让观战台上的男修更加疯狂了。

    关小昭随意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却丝毫没有觉的惊艳。在她见过的人中,江心白可以算作是最好看的;可若是论冰清玉洁的气质,则属姑梦真君。包括易寒之,也是真真的惊为天人。

    和他们相比,所谓的“梓柦仙子”简直俗不可耐。就像是前世关信瑜筑基时,碑庐曾经送给她一柄金光闪闪的法宝伞,乍看起来新奇,却丝毫不觉得珍贵。

    可殷梓柦却不这么想,在她心中,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美仙女。就连法宝,都是轻灵飘逸的灵鹤缎。

    当然也不是说灵鹤缎不好,自古就有以柔克刚的说法,也许殷梓柦就是为了专门来克关小昭的长生剑。

    可她的长生,又哪里是随随便便克得住的?

    关小昭没有用易家的回风落木三十二剑,也没打算用易寒之的幻影九剑,而是持剑横立,摆出青竹盲剑的起手式。

    它原本是高等级的秘籍,但因为用法偏门,始终无人问津。

    青竹盲剑,目盲剑不盲。擂台之上,方寸之间,在关小昭却看来是最佳的施展场所。

    “殷道友,请罢。”

    殷梓柦看见关小昭如此平静自如,莫名觉得有一丝不安。

    在她看来,关小昭不过是个初入金丹的丫头,根基薄弱,遇见自己这个金丹后期,哪怕不立即求饶,也应当是兢兢业业才对。

    而她现在面对关小昭时,竟凭空生出渺小之感,如同面对一位实力高强的前辈!

    这简直是笑话!

    殷梓柦定下心神,决心要速战速决,不给关小昭翻出意外的机会——虽然她也实在觉得关小昭翻不出意外。

    她绣眉一横,灵鹤缎便向关小昭裹去。

    那灵鹤缎软时似纱,硬时如锤,抖出长长两丈,直接打向她面门!

    却未曾想关小昭不躲不避,灵活得像只泥鳅,又像是最迅疾的雷鹰,在灵鹤缎间穿梭。只不过刹那,长生剑催近殷梓柦的脖颈!

    银晃晃的利刃之差半寸,殷梓柦惊惧不已,连忙后退。却就在她后退的数弹指,关小昭步法奇怪,好似在原地跳舞,却一剑将灵鹤缎削断了半截!

    “梓柦仙子”向来都是被捧着走,何时有过被低于自己境界的修士压着打的滋味?

    这灵鹤缎可是一位合体大能送给她的上品宝器,竟然被一个金丹初期的家伙给毁了!

    她收回灵鹤缎,顾不得心疼,却抽出一个红色的椭圆小盒,打开来便是七十二枚飞针。

    “这可是鬼海魔君闭关之前专门为我炼制的千机针,一枚便可化骨,倒要教你尝尝变成烂泥的滋味!”

    关小昭眯了眯眼,难不成萧乘貘在和揽月君勾搭之前也是个多情种子?

    她心中没来由升腾起火气,不怒反笑道:“鬼海魔君萧乘貘?他还活没活着且说不定,梓柦仙子却还想拉他做靠山?”

    远处属于魔修的观战台上,不起眼的位置坐着一个身着斗篷的人。漆黑的斗篷将他全身包裹,只露出一双苍白修长的手。

    他宽大的袍袖中藏着一头袖珍狮子犬,砸吧着嘴传音道:【亲爹,后娘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盼着你死啊!千机针不会真是你送给殷梓柦的吧?啧啧,你这可是把后娘得罪啦!】

    那人却声如寒石:【闭嘴。】

    姚宝玉嘤嘤嘤地在他袍袖中趴下,此刻擂台上却渐趋白热化。成套的法宝是最难对付的武器,更何况是成套的飞针,更加是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却无需再防。只要拿下法宝的主人,又何须再防备武器!

    关小昭催生自己的木系灵力,擂台地面上便长出巨大的藤蔓,倏忽堵住殷梓柦的后路。剑连白光,一路不停,只听见“叮叮叮”的碰撞之声,长生剑势不减。

    殷梓柦连忙给自己罩上护盾,却在剑下寸寸碎裂——

    “我认输!”

    如山崩之势的骇然让她瞬间承认自己的失败!

    而长生剑刃,距离她的鼻尖只不过几根牛毫的距离。

    关小昭没有收回剑,却也没再前进一步。她维持这个姿势,左手往后推,擂台上霎时卷起绿色的飓风,将那些掉落的飞针全数卷起再搅碎!

    殷梓柦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不过是区区金丹修士,竟然连损她两件上品宝器!

    只是长生剑仍然在她头顶压着,哪怕目光再怨恨,却也奈何不得。

    浮台上的主持人接收到信号,柔美却清晰的声音在整个会场上响起:“金丹四号擂台,贺天派关小昭胜。”

    关小昭冷冷地收回长生剑,没有嘲讽殷梓柦的狼狈,也没有在意她的怨恨,转身飞离擂台。

    她才回到贺天派的观战台,就有许多同门弟子前来恭贺。无论如何,看见本派弟子能赢还是高兴的。

    关小昭一一笑着应了,江心白比她赢得还早,已经回去客栈休息,以备下次对战。

    目光不经意扫过远处魔修聚集地,却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再仔细看过,又仿佛是错觉。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罢。

    午时过三刻,金丹期第一轮对战已经全部结束。下一轮得等到明天,祁阳宗的元婴修士撤去,擂台上空的灵力罩也随之熄灭。

    观战台上的人意犹未尽仍未散干净,元起正在准备组织师兄弟们回去客栈,却忽然察觉一道威压。

    这道威压清晰明确,显然是专门来堵贺天派的道的。

    祁阳宗的大能俱都散去,碑庐神君又不再此处——

    这人是专门捡软柿子捏?

    元起心中堆起阴霾,再抬头时,变得谦虚随和,向面前十丈处的白发女修道:“桃夭仙子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话锋一转,却绵里藏针:“只是无论何事,小辈却都是做不了主的。不如待我通报碑庐师伯,特邀前辈一叙,可否?”

    桃夭仙子实际上更为广泛的称呼是“桃夭婆婆”,只是她自己非要让别人称呼仙子。

    这人满头银丝,只有眼角略有些皱纹,端的是位美艳妖妇。她笑意未及眼底,语气远比元起强硬:“不必。原本就是小事,与你这小辈说起来正好。”

50。打脸() 
桃夭婆婆是合欢派的掌门,也是一位化神修士。她今日午时应合体修士莫崖洲所邀到达白墨城,莫崖洲还没来,却先看了一场门下弟子惨败的擂台赛。

    殷梓柦是她的得意弟子,金丹后期大圆满,与区区金丹初期修士约生死擂不说,竟然还输了,简直丢人现眼。

    但桃夭婆婆也很快想起与殷梓柦对战的这个人——莫婵媛死在眼前却不加以援手的小修士。

    莫婵媛是崖洲元君的亲太孙女,拜入合欢派本来就是屈尊降贵,走到哪儿都是娇小姐。也因为莫婵媛的原因,合欢派从莫崖洲手中得了不少好处。

    可现在莫婵媛被杀了。

    自然不是莫婵媛自己的错,谁能怪罪一个受害者呢?也不能说是合欢派的错,毕竟那个少年是莫婵媛自己掳掠来的,可不是合欢派送给她的。

    可那个少年是谁,身在何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如果想在短期之内找到一个能为莫婵媛之死负责的家伙的话,那么无疑是关小昭。如果不是因为关小昭的挑衅,少年怎会得到机会杀死金丹修为的莫婵媛?况且莫婵媛被搅碎金丹后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从云端掉下,关小昭却见死不救,才会让他摔死。

    不怪关小昭,还能怪谁?

    桃夭婆婆收到莫崖洲的通知后始终忐忑不安,不知合体大能把她叫来白墨城是何意。想来想去,多半是因为莫婵媛之故。

    莫婵媛死后,莫家虽然没有直接怪罪合欢派,但合体元君本身的存在就是悬在桃夭头顶上的利剑,使得她战战兢兢。

    凑巧碑庐不在,若能先行一步抓住关小昭向莫崖洲请罪,岂不是更好的表忠心之策?

    桃夭婆婆手持拂尘,散开全部威压在贺天派弟子身上。她虽然在莫崖洲面前算不得什么,可在贺天派的弟子面前,却也是个化神大能——

    哪怕她的修为多半是靠丹药和采补提上来的,却也与元起等人有着根本性的实力差距。

    “无他,确是要为我徒讨个公道。”她高傲地扬起下巴,目光如视蝼蚁:“擂台之上,输赢无常,梓柦虽然被人使用些奇淫巧计而落败,却也怨不得旁人。只是关小道友在她认输后还残忍毁她本命法宝,却有些欺人太甚!”

    元起简直要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剑乃君子之器,天下百兵之首,殷梓柦她用魔修的飞针竟然敢说关小昭用剑是奇淫巧计?

    在对手认输后还毁人本命法宝确实有些过分,因为本命法宝与修士本人神识相连,本命法宝被毁会造成修士极大且不可逆的损伤。

    但问题是千机针根本就不是殷梓柦的本命法宝好吗!就凭殷梓柦那反应,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

    然而一个实力强横并且极其不要脸的人非要污蔑你的时候,却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关小昭深谙此道,所以拦住了想要分辨的元起,上前一步道:“那么桃夭仙子将要奈何?”

    她多想一口吐沫星子喷在桃夭婆婆的鱼尾纹上,多年良好的教养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如今梓柦身受重伤,那千机针是鬼海魔君的收关之作,却独独送给我那可怜的徒儿,其中情谊,不足为外人道。”桃夭婆婆假惺惺地长叹一声,右手拂尘搭在左臂上:“就请关小道友随我去与梓柦道声歉,这要求且不过分罢。”

    不过分,简直太不过分了。关小昭心中冷笑,她也听出了桃夭婆婆的意图,无非是想把自己弄过去,到时候捏扁搓圆还不是她一句话?

    形势逼迫,元起已经向碑庐神君传讯,却没有任何回应,想来仍是宿醉未醒。哪怕是好脾气如他却也不禁对碑庐心生埋怨,手背在身后却捏了个新的传讯符,不起眼地轻飘飘从低处飞走,绕着圈往白墨城主府去。

    只盼望白墨元君真的与碑庐神君是朋友,愿意做这举手之劳。

    关小昭敛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桃夭婆婆盛情。可我若是不愿去呢?”

    她叫出“桃夭婆婆”这个称呼,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金丹修士惹怒化神修士没有半分好处,可至少这是白墨城中心,总比真的落在合欢派手里再任人折磨得好。

    桃夭婆婆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这么多废话,不也是顾忌着这些?

    关小昭在赌。赌桃夭婆婆想要捉住她决心,有没有超过她对于破坏规则的忌惮。

    桃夭婆婆艳目流转,抖动拂尘,一道青色的光往已经飞远的传讯纸鹤疾射而出——

    元起神色□□,没想到桃夭婆婆早就发现了!

    那道青光却没有击中传讯符。

    小小的纸鹤被一只苍白的手握住,未见动作,就化解了桃夭婆婆的灵力。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斗篷,兜帽下方露出一缕银发。那兜帽乍看上去朴实无华,再打眼看去,却是布料上流动着暗色的光,竟是件上品法宝!

    桃夭婆婆攻击被拦住,又察觉不到对方的威压:“哪里来的小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杜桃夭,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厌烦。”兜帽下方传来冷漠的声音,尾音拉长且上扬,莫名地拉仇恨。

    他骨头匀称的手指将兜帽剥下,缓慢地转动脖颈,目光中是满满的嫌弃:“我的收官之作?你那徒弟叫什么来着——多大脸才能说出这种话,那样的飞针我一炉开了十几套,她手中的是质量最差的。偏偏还捧着三千上品灵石来买,有自愿的冤大头,我何苦不卖给她?”

    此刻观战台上仍有不少的人,响起一连串或善意或恶意的笑声。

    关小昭仰头看着那人,刹那间有些失神。

    元起低声对她说道:“那位便是第九魔君萧乘貘。早就听说有一位魔君来了白墨城,未曾想是他。鬼海魔君失踪了许久,许多猜测都认为——”

    他咽住即将出口的话语,也是知道当着别人的面说“他应该是死了”这种话不太好,是以略过去说下半句:“如今看来确是谣言。”

    元起又看了一眼萧乘貘,却觉得他有些怪怪的,皮肤奇异地白,头发也变成了罕见的银色——就像是中了海底鳞的毒一样。

    海底鳞是生活在深海的浮游生物,被它蛰上一口,除了整个人变得发白发光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损害。如果不是海底鳞的毒素太过稀有,恐怕早就成为修真界流行的恶作剧。

    萧乘貘能对杜桃夭大放嘴炮,她却是不敢反口回击的。虽然同是化神修士,可她的修为、境界、势力,没有一样比得上鬼海魔君。

    可是杜桃夭好歹是一派掌门,只得挺直腰杆道:“我只不过想领个贺天派的小辈去给我那可怜徒儿道个歉,这事恐怕与你萧鬼海无关吧?”

    “与我怎生无关?”纯色的袖珍狮子犬在他掌心捧着,神色里是不容置喙的冰冷:“欺世盗名、颠倒是非之辈,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翻过天来。”

    “好——好!”桃夭婆婆怒极:“你偏要维护这丫头,我却能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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