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儿只觉得手痒,恨不得马上把常香送给她的匕首抽出来,然后一个不小心摔到他的裤裆上,再一个不小心,将凤清雅的命根切下来!
她皮笑肉不笑,冷嘲热讽:“凤将军,没什么我每一次见到你,就总没好事儿,你真是比扫把星还要令人讨厌。”
凤清雅单手斜倚在门框上,一双多情的凤眸似蕴着月光,潋滟动人风***无限,音调同样冰冷:“是么?郡主看起来倒像是惨遭蹂躏的样子,是谁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恶心!
安可儿冷哼:“你污我女儿家的名誉,要是被我的兄长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受不了了,虽然她也像扮柔弱,可是面对凤清雅这样恶心的东西,她实在是软不下来,她现在硬得都想冲上去插他一刀!
凤清雅忽然靠近了她,嗅着她身上的幽香,似陶醉,满脸银意:“郡主不要生气,我是开玩笑的。我知道郡主是个清白的女儿身,因为我在郡主的身上,闻到了……处·子的幽香。”
擦!几乎是没经过大脑,安可儿直接抬手就扇他!
没想到,凤清雅挡都不挡一下,好像还向前了一步,主动把脸凑了过来。
就在快要碰到他脸的时候,安可儿的手蓦地僵住了,鄙夷和不屑,冷冰冰的望着凤清雅:“我不碰你,脏。”
凤清雅的脸色瞬间刷白。
忽然,他大笑两声,阴暗的眼神想毒蛇一样冷冷的盯住安可儿,压低着哑暗的音色:“我一直觉得女人才是脏的,脏在里面……”
安可儿的脸瞬间红到爆。
要不是她已经和陛下做过了羞羞的事情,她根本听不懂这样恶毒的话。
她现在只想往凤清雅的脸上吐口水。玛德,真是白长了这样一张清秀的脸!
凤清雅忽然又凑过来,低低的说了一句:“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你我心知肚明,玉枢就是你偷的。今天你要栽在我手里,这也是天意。如果你肯把玉枢交出来,我可以不追究你。”
安可儿心里一震!
现场的暗卫这么多,又都是精英,她自从跟他们混在一起,就知道他们中间有人会唇语,她当真很怕凤清雅刚刚说的那一段对话被陛下的暗卫破译出来。
她的心很慌,只得先硬撑着:“凤清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污蔑我!”
凤清雅吃吃的笑着,稍微侧了下身,对身后的羽林卫下令:“这个真假难辨的郡主,就是我们要追捕的刺客。众将士听令,立即将此女贼拿下,水竹轩的人,如有包庇刺客者,一律逮捕!”
羽林卫和宸宵宫的暗卫们,立即就打成了一片。
安可儿怒了,低低的吼着:“凤清雅,你疯了。你以为我是无名无姓之辈?你连证据都没有,就这样空口诬陷我?”
凤清雅却是阴冷的一笑,不以为然:“那你以为我又是何人?论脑子,我会输给你?哼!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敢捉你吗?”
虽然凤清雅是反问,但是句句都是咄咄逼人的肯定。
安可儿的手在抖,不,她的全身都在抖!她知道她肯定是漏了什么细节,被他算计了,凤清雅才会如此的张狂!
凤清雅一副手上握着一手好牌,就等她输得只剩底·裤的样子,那得意的目光即猥琐,又悠然自得:“郡主,我让他们打起来,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我们俩谈正事。”
听到凤清雅没有马上抓她的意思,还要跟她谈判,安可儿这才淡定了一些:“你想谈什么?”
凤清雅知道之间并不多,单刀直入:“你给我玉枢,我不但帮你隐瞒你今天在凤凰花苑里做的事情,而且,还会告诉你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如何?”
安可儿紧张的猛咽口水,她也知道她能和凤清雅谈判的时间并不多,纳兰天音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她必须先搞清楚,她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凤清雅的手上!
“凤清雅,你先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能够这么笃定的抓我,难道我有什么证据落在你的手上?”
凤清雅特别喜欢看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得意的笑道:“是的,你有一个大把柄落在我的手里,那是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过我现在是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你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一旦让你知道了,到时候又能编出天衣无缝的谎言,蒙骗大家。”
安可儿横眉冷对:“所以?我凭什么相信你?相信你有证据,能致我于死地?!”
凤清雅继续故作高深:“那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对我而言也没有一点损失。这样,我们撕破脸,你失去的陛下的信任,然后你蹲在大牢里,我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让你开口招供,找回玉枢!我真的很想彻底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尝尝吃土的滋味。”
安可儿紧紧的咬着唇瓣,要不要赌一把?
可是她现在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凤清雅的手上有王牌。
就在这个混乱不堪的时刻,黑夜里传来了传令官的熟悉的唱腔:
“陛下驾到——”
☆、【183】郡主是朕的金枝玉叶,不容尔等欺辱。
【183】郡主是朕的金枝玉叶,不容尔等欺辱。
“陛下驾到——”
她猛地一震,这跟之前安排好的剧情不一样啊,轩辕殊珺不在床上好好的挺着,跑这儿来捣什么乱?!
安可儿现在的小心脏脆弱得已经,再也经不住任何的打击了。
她再看看凤清雅,此时他依旧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
真心不知所措,又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躺在地上,装死!谁叫都不醒,昏迷上三天三夜再说!
夜紫色的龙纹广袍,高大威严,尊贵的帝王在身后的一种随从的簇拥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混乱的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羽林卫和暗卫们都停了手,大家都纷纷的跪在地上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殊珺冷峻淡漠,一言不发的望着混乱不堪的现场。
陛下身边的传令官唱道:“平身——”
安可儿决定赌一把!
她绝对不跟凤清雅合作,陛下才是这个皇宫里的主人,凤清雅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有能耐蹦跶,都比不过陛下的一句话。
想明白之后,安可儿就立即行动了。她提起裙裾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委屈的哭个稀里哗啦:“父皇,凤将军又来欺负儿臣了,他硬说儿臣是刺客,父皇看看,儿臣好端端的一直都待在闺房里,身上半根刺儿都没有,哪里会是什么刺客啊!”
凤清雅带着妖邪气的凤眸微微一眯,快步追上去向前,一把带鞘的长剑横在了安可儿的面前,阻止了安可儿继续接近陛下。
安可儿站住了。毕竟凤清雅不是青衣,凤清雅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看是她不明白,轩辕殊珺为什么无动于衷,对她被凤清雅拦住完全都视而不见。
她忽然有种被抛弃的失落感,同时也在心底生出了十足不详的预感!
凤清雅先前就派了传令去告诉陛下,刺客的身上有证据。要不是慕容怜香告诉他,他还当真不知道,原来今天踹了他命根子的女人就是郡主,而且,慕容怜香还告诉了他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郡主和陛下之间,一直都存在着不信任的间隙。
凤清雅志得意满,看着陛下的表情,看来只要他揭穿郡主,陛下只会对郡主弃之若履,他不需要顾忌其他了。
凤清雅一手挡着安可儿,直接对着陛下汇报道:“陛下,今日末将巡视的时候,发现有刺客在皇宫里偷偷的往外传送情报,末将上前拘捕,不想被刺客偷袭,逃脱。末将猜想,这名刺客肯定有在皇宫中隐匿的身份,于是末将就用了天南星。”
安可儿磨牙,真后悔那断子绝孙脚没有踢得更狠一点,直接废了它!
恍然间,她疑惑:等等……什么是天南星?
凤清雅看着陛下愈发阴沉的脸色,在瞄了一眼安可儿迷茫无措的样子,更是胜券在握:“天南星就留再那名刺客的后颈处,让郡主把颈后露出来,便可得知一清二楚!”
安可儿依旧茫然无知,但是,从轩辕殊珺愈发阴沉的黑眸之中,她隐隐的能感觉到,很重要的东西在逐渐的坍塌着……
凤清雅继续叫嚣着:“郡主,怎样,你如果是清白的,就把颈后露出来给大家看看。”
这个银棍轻挑放肆的语调让安可儿心生怒火,她把目光从陛下的身上收回来,狠厉的瞪着凤清雅:“我乃堂堂郡主!皇甫世家宗室千金!我的身体岂容你想看就看!天南星是什么鬼?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瞎编出来骗人的?”
凤清雅张狂的笑了,狼一样绿幽幽目光毫不客气的盯着她:“郡主不知道天南星是什么,陛下知道就好。”
诚然,轩辕殊珺是知道的。
安可儿又悄悄的看了陛下一眼。轩辕殊珺此刻俊颜冷若冰霜,月光下宛如遗世独立的谪仙。就好像眼前的这场争斗,在他的眼中都是无妄的浮云,他只是在默默的体验着他的孤独和哀凉。
她最善解人意,她看懂了他此刻的哀默,因为他已经确定了她对他隐瞒至深,而他已经把这种行为归结为,背叛。
凤清雅此刻的得意洋洋,再加上凤家向来不怎么把陛下放在眼里,自诩甚高,所以凤清雅根本没有请示陛下,就直接僭越了,他下令道:“来人,将郡主拿下!带回刑部大狱!”
这一刻,她是彻底的绝望了。
她一直都知道,没有了轩辕殊珺的庇护,她就是一株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践踏进泥土里的野草。
但是此刻她才真真正正的知道了,一旦被他舍弃,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真的……就这样被抓走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轩辕殊珺,抬起眼眸,优美的薄唇轻启,缓缓的倾吐出两个字:“住手。”
她蓦地抬起了一双迷茫而又失落的明眸,愣愣的望着轩辕殊珺,他不是不要她了吗?为什么叫住手?难道他还要补刀?在他的心里,她一直都是一个可恶的小骗子。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骗子了。
轩辕殊珺朝着她径直走过来,身姿挺拔,冷峻淡漠,刀削一般的五官在夜色里,熠熠生辉,果然,拥有如此端正美貌,紧紧是简单的举手投足,似乎都会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安可儿呆呆的望着他,走到她的面前。
轩辕殊珺转过身,高大英俊的身躯立于众人的面前,目光似寒冰一般威严而凌厉:“安安郡主是朕的金枝玉叶,不容尔等欺辱。要查看,朕亲自来。”
她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忽然很痛恨那个会对他说谎、会欺骗他的自己。她此刻多么的希望她当真的清清白白,当真就只是一个单纯的被陛下宠爱的小郡主。
轩辕殊珺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她的身后,撩开了她的长发,一抹刺目的朱红赫然出现在雪白晶莹的颈后,他眼眸一沉,缓缓的将她的长发又放了下去。
他的声音极冷:“朕的郡主是清白的。”
凤清雅几乎是大叫了起来:“这不可能!”
轩辕殊珺淡漠的一眼过去:“凤将军,谨言慎行,不要忘了,你这是和谁在说话!”
凤清雅脸色都绿了,迟疑了一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谢罪:“卑职冒犯龙颜,冒犯郡主,罪该万死!”
轩辕殊珺本来就收了不轻的内伤,硬撑了这么久,脸色意识很不好看:“起驾回宫。凤清雅,朕对你的无能,表示失望。”
凤清雅的脸色有红又白。
安可儿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此时她忽然想起了,她先前就答应了陛下要办柔弱的。
她要假装被凤清雅吓到,然后高烧昏迷好几天不醒,这样轩辕殊珺才好治凤清雅一个‘恐吓郡主’的罪名。
于是,她看准了时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她这一摔,别说轩辕殊珺了,就连凤清雅都紧张了起来,两个人几乎都是同时冲过来的。
只是凤清雅敌对的身份尴尬,才走到一半,他就停住了。
最后还是轩辕殊珺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抱起来她,然后马上就了房间。
轩辕殊珺边抱着她进屋,还一边大声呵斥:“传御医院!”
安可儿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缝儿,看见他纹丝不乱的神色,但是,他的目光却显得紧张。
要不是她听到传的是‘御医院’,她甚至以为轩辕殊珺是真的担心她。传御医院来看诊,那就意味着,轩辕殊珺想让整个皇城都知道她晕倒了,而且是被凤清雅吓晕的。
明明就是事先串通好的,要做戏。为什么他还这么紧张她?
安可儿被放到了床上。
感觉的四下无人,她才张开了眼睛,尽量压低了声音,小心的说:“陛下,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轩辕殊珺正在给她脱鞋,然后盖被子,听到她的话,蓦地一僵:“看你脸色不好,以为你是真的身体不适。”
她笑了,伸出了手指头,用指甲在自己的脸上轻轻一刮,她都能感觉到脸上的粉哗哗的落下:“你看,我没事!”
忽然撞进了他幽冷的眸底,安可儿的心里狠狠一动!
轩辕殊珺此刻正在无言的望着她,为什么他的眼神会这么的可怕?
☆、【184】难道不说动听的情话,你就什么都看不到?
【184】难道不说动听的情话,你就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陛下,你身上还有伤,快点回宫休息吧,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低醇清冽,不带任何情绪:“不急,等御医院的人都来看过之后,朕再走。”
安可儿不敢问,刚刚凤清雅那么把握十足,不可能是虚张声势吧?
还是,陛下有意护着她?这不可能啊……
蓦地,清冷低沉的声音寂然响起:“天南星,生长于南境。其实若弹丸,无色无味,使人容易暴怒,情绪失常。其果实朱红色,如鲜血,着于皮肤之上,其色七日不退。在军营里,天南星的果实常常用于辨查混入阵营里的细作。”
安可儿微微的张着嘴,呆呆的……这不科学啊!
难怪她刚刚脾气会这么暴躁,看到凤清雅就想砍死他。
难道她真的被天南星沾上了?
陛下怎么会装作没看见呢?难道陛下是红绿色盲?看不出她脖子后面有一抹朱红色?
因为擦了厚厚的粉,本来就面色惨白的安可儿,此时脸上更是惨白成一片:“陛下,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不知道凤清雅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天南星抹到我的脖子上……”
轩辕殊珺坐在床边静静的听,听到她说不下去了,才道:“你的颈后,什么都没有。”
半天她都回不过神来,她不敢相信。
可是轩辕殊珺说这句话的时候,淡然自若,不像是骗她。
可是她刚刚还在解释,她这算是不打自招吗?凤清雅居然真的敢空口诬陷她?
她越想越生气,愤愤的磨牙道:“凤清雅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耍我!”
火冒三丈的安可儿立即坐直起来,然后克制不住的撸袖子。
轩辕殊珺默不作声,冷静的伸出一只大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肩膀,索然很轻,但却十分的有力力量,似乎把她那颗暴躁不安的心都一起按住了。
安可儿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他如同泉水一般清冽好听的声音,缓缓说道:“安安,这几天,好好待在水竹轩。不要再偷跑出去了。不然,我很难保得住你。懂?”
她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段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