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雅非但没有生气,沙哑的低笑着,反而将她啐到他嘴边的唾液星子给舔舐了干净,银浪十足,好像是在品尝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呕……安可儿觉得,这个男人真恶心。
凤清雅舔得不过瘾,薄唇还轻轻的擦过她的脸颊,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香味儿,意乱情迷,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发表自己的见解,因为那种观念,几乎已经被深深的刻在他的意识里了:“难道你觉得,刑部的哪位小官员会为了那两个草民来治罪凤家的公子么。你别傻了,贵族和平民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平民供养贵族,贵族管制平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百姓就跟狗一个德行,要驯服狗,就要抽一顿鞭子,狠狠的饿上一饿。过后只要摸摸他们的头,给他们一丁点儿的食物,他们就感恩戴德。没有我们这些为非作歹的贵族,哪来这么多浩荡的皇恩赐给百姓。”
她咬着牙,立即反驳:“你们这样虐待百姓,难道你们就不怕百姓们都死绝了么,到时候,谁来供养你们这些贵族。不知道百姓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凤清雅暗黑的逻辑自成一体,丝毫没有影响,他残忍的笑了笑:“越是下贱的东西,生命力就越是顽强。就像那些讨人厌的蟑螂一样。不管是旱灾,水灾,还是蝗灾、疟疾,这儿死了一批百姓,不久之后又会诞生另一批百姓。百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安可儿难以置信的望着凤清雅,原来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贵族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凤清雅看到她的脸色渐渐变白,略带着抱歉和心疼:“对不起,宝贝儿。我不该说这么残忍的话让你听见,女人都是很细腻,很脆弱的。朝廷是男人的天下,残酷也是属于男人,女人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你们只要贴在男人的身上,乖乖的把腿张开就好了……”
凤清雅俯下头,吻住了她。
安可儿觉得恶心,任凭他的舌头怎么撬,她死活不肯张嘴吗,一边挣扎着,手里已经悄悄的握住了匕首,准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背后上,插一刀!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凤清雅后背的那一瞬间,忽然,整个马车忽然被一股力道掀起,整个马车都倾斜了。
安可儿还以为地震了!马车被一股强大的怪力掀了了底朝天,就连马车的顶棚都被人揭了,四周围一片惨叫,人仰马翻,天地旋转。
凤清雅想抱住安可儿,可是没抱住,他们一起被抛下马车,分开滚成了两处,安可儿一直滚到那一家买鸡蛋商贩的母鸡窝里。
安可儿从鸡窝里爬起来,吐了一嘴的鸡毛,心塞的望着天空,她这是得救了吗?可是怎么有一种死定了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一抬头吐掉一嘴鸡毛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
仿佛是用一块极品的美玉雕琢出来的男人,用美玉精心琢磨出来的俊颜,沉敛的双眸,似幽蓝夜空中的寒星般坚毅,飘逸而乌黑的长发,清卓而挺拔身姿,一身顶天立地的凛然。
他长剑一指,指着安可儿的鼻尖,冷冷的问道:“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丑陋的贵族,丑陋的女人。”
安可儿忽然觉得这位侠肝义胆的壮士肯定是有眼疾。
在后宫那种美女如云的地方,安可儿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比她美丽的女子,眼前的这个壮士居然说她是丑女?!
她想开口解释,这位劫富济贫的好汉,她是被强抢的民女,她是穷得没有一个铜板的贫困人民。
可是,好死不死的一根鸡毛卡在她的喉咙里,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卡得她是泪流满面。
宝宝心里苦。
白衣壮士的目光一寒,手中的剑就像一道闪电一样,瞬间劈向了她。
安可儿连眼皮都没来得及闭上,冰冷锋利的剑锋就已经刺进了她的咽喉。
就在安可儿以为她今天当真死定了,却没想到,剑刃没有再刺进半分。
白衣男子在看着绝世美丽的容颜,冰冷如霜的眼眼眸里,竟有一丝迷醉,正是这一丝迷醉,救了她的命。
安可儿颤抖的看着他,一行细细的血液,嫣红而妖娆,顺着雪白的颈项一路流淌,淌进胸衣里,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她暗自庆幸,还好他是个男人,不然这一剑是绝对会戳破她的喉咙。
恍然之间,她余光瞟见剑身上刻着一个古体字,那约莫着,好像是一个墨水的墨字。
白衣男子也发现了安可儿发现了他剑身上的‘墨’字,男人眸中被她的美貌平复的杀气,此刻又腾地一下蹿了起来,安可儿赶紧闭上了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青衣终于赶了过来,一道优美凌厉的剑光劈下,把那个白衣的男人给劈开来!
白衣男子却立即把墨字剑收进了剑鞘里,带着剑鞘和青衣对打。
凤清雅此时也中一堆白菜里爬了出来,投入了那一场混战里。
安可儿吓得两腿一软,倒在了鸡窝里。
大街上的百姓们落荒而逃,凤家的恶奴和青衣带领的宫卫打得不可开交。
青衣,凤清雅,和白衣男,三个人打得有点诡异,完全分不出敌我。
在白衣男的眼里,青衣和凤清雅是一伙的,都该死。
在青衣的眼里,凤清雅和白衣男都该死。
凤清雅则是有些混乱,有时候帮着青衣打白衣,有时候有帮着白衣打青衣。要不是凤清雅好色,安可儿险些以为凤清雅是个色盲,分不出青色和白色。
安可儿用手默默的捂着伤口,观察着状况,瞬间就明白了:此刻就是她脚底板抹油,马上逃跑的最佳时机!
于是,她拔腿就跑!
可是,她没跑几步,就狠狠的撞上了一具宽阔坚硬的胸膛,她几乎整个人都贴上去了,晕头转向的置身在这堵墙的阴影之下。
她心里暗骂,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违章乱建,随随便便的把一堵墙建在马路边上!
就在她气鼓鼓的抬起头来看这堵墙能不能翻过去的时候,她蓦地撞进了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里。
“陛……陛下!”
轩辕殊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并没有穿龙袍,而是穿了一件颇为贵气的绛紫色常服,外罩一件纯黑色的披风,所有的长发都用一根白玉冠束起,清爽俊逸,刻意留在鬓角的一缕黑发,更衬得他白玉一般的容颜俊美无俦。
安可儿想,这样的俊美的男人笑起来,肯定美得惨绝人寰。
即便是此刻,陛下冰着一张俊脸,脸色阴沉晦暗,都能把女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随着轩辕殊珺一道赶来的暗卫们,已经有一部分加入了战斗,凤家的家仆寡不敌总,很快都缴械投降了。
安可儿被他长臂一览,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男人生得高大壮硕,她纤细的身影几乎都淹没在了他的黑色的披风里,不认真看的话,几乎都看不到披风里还有个人!
轩辕殊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冷漠的叙述着,“你还真是红颜祸水,才出宫不到两个时辰,就招惹了两个男人。看以后朕还如何敢放你单独出宫。”
安可儿听出了他的不爽,但是,她更不爽:“陛下!凤清雅这个混蛋怎么会出现在宫外?她不是羽林卫将军么?他不应该皇宫里巡逻的么!”
轩辕殊珺冷冰冰的说:“凤清雅,监管藏宝阁不力,刚被朕撤了职。”
安可儿一时语塞,说起来,她要是不偷玉枢,那凤清雅也就不会被撤职。
忽然,轩辕殊珺一只大手托起了她娇俏的小巴,他这才发现她的唇瓣上,有吻痕!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托起了下巴,大拇指狠狠的擦过她那被咬破的唇瓣,娇嫩柔软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来。
他的指尖染上了她唇角的血,指间狠狠的捻着这一抹血迹,冰冷的愤怒着:“这是,哪个男人咬出来的。”
“是凤清雅!他认出了我怕,谎称自己是个女人,然后骗我上车喝茶,吃水果。然后……然后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凤清雅撞死了一个孩子!”
☆、【239】不要松开这只手,它会保护你
【239】不要松开这只手,它会保护你
安可儿狠狠的咬咬牙:“是凤清雅!”
轩辕殊珺眸色狠厉,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渐渐的重了,他恨恨的磨牙:“就算撒谎也好,千万不要告诉朕,你是自愿送到他身边的!”
安可儿十分理解陛下对她的愤怒。
昨晚是慕容秋逸,今天又是凤清雅。说实在的,陛下派了那么多人监视她,保护她,她还能被男人接二连三的非礼,这确实都是她自找的。
这种事情,这样的情形,她根本不需要隐瞒她为什么会上马车的理由!
安可儿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凤清雅骗我,谎称自己是个女人,然后骗我上车喝茶,吃水果。然后……然后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凤清雅撞死了一个孩子!陛下,凤家无法无天,不惩治凤家不足以平民愤!”
轩辕殊珺阴沉着一张俊脸,对着身边的暗卫说道:“去,把青衣叫过来。”
“是,陛下!”
青衣过来之后,单膝跪在地上:“陛下!”
轩辕殊珺问道:“那个白衣剑客是什么人?”
青衣摇头:“不知,他武功极高,不在我之下。”
安可儿突然想起来:“陛下,那个白衣剑客的长剑上,好像刻了一个墨字,他还怕我看呢,刚刚我看了他还想杀我灭口来着!”
轩辕殊珺略微吃惊,是墨字剑?墨庄门下的剑客都在剑身上可一个墨字。那个剑客,肯定是想为民除害,又怕得罪权贵,给墨庄带来灾难。
轩辕殊珺英气俊美的眉目,冰冷阴暗,沉吟道:“青衣,朕带过来的暗卫三十五人,全都给你。一刻钟之内,朕要凤清雅的人头和白衣剑客手上的拿把剑!”
安可儿脸色刷白,一时间想不明白,陛下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她隐隐的感觉到了,陛下是因为她刚刚提供的‘墨字剑’的消息,才做的这样的决定。
她一阵恍然若失,心里五味陈杂,难道她说错了?做错了?
青衣问道:“陛下,那白衣剑客,是杀是留?”
轩辕殊珺回答:“他生死不论。我们要的是他手中的剑。”
那个白衣是墨庄的剑客,就算他逃走都没关,只要把墨字剑留下,就能把凤清雅的那条人命算到墨庄的头上。
不过,凭着轩辕殊珺对墨庄剑客的了解,他们想来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是,陛下。”
青衣拖着带血的长剑投入了战斗。
安可儿则被轩辕殊珺裹在披风里带走了。
她即纤细又轻盈,男人几乎是一只手就将她提了起来,然后将她抱上了马。
轩辕殊珺要走,在如夜一般纯黑色的披风下,没有人认得出他竟是当朝的天子。
安可儿一把抓住了他拉住缰绳的手:“陛下,那个白衣剑客,能不能,饶他不死?”
轩辕殊珺的修长的指尖划过她脖子上的伤口,伤口很细,很薄,虽然不深,也没有伤及要害,可是他心疼!
男人的声音低沉,冰冷淡漠:“可是他想杀你。”
安可儿有些着急:“我原谅他了!我也没死啊,不用他抵命!他也不是成心要杀我的!他只不过以为我是谋害儿童的凶手。那个白衣剑客侠肝义胆,不畏强权,他是个好人!陛下你怎么能杀好人呢?”
轩辕殊珺冷冷的一笑,手上的马鞭抽在马腿上,二人坐下的骏马立即撒丫子奔跑了起来。
他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这里马上就会血流成河,他的小女人看到了,会被吓着的。
安可儿不能再开口说话了,因为风太大!一说话,风就往嘴巴里灌,她只得将自己小小的脑袋都埋在他的披风里。
耳边只有风声,呼呼作响。
她娇小的身体,深深的埋在他宽阔的怀里,一阵风驰电掣一般的狂奔之后,骏马在一处杨柳岸停了下来。
安可儿从他的披风里把头探了出来,气鼓鼓的:“陛下,你怎么能滥杀无辜,那个白衣剑客是好人,他不该死!”
轩辕殊珺冷漠的反问:“那你觉得朕,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皇帝没有好坏之分吧。如果皇帝是好人的话,应该也活不太长命。”
男人的手臂环住她腰身的上,勒得更紧了几分,他咬着她的耳边低低的笑道:“有见识,你生来就该是朕的人。”
安可儿心里很不是滋味,躲开了他的亲昵:“对不起,你能不能别碰我,我没心情……”
轩辕殊珺并没有强迫她,反而还把她松开了一些:“安安,你是不是没有杀过人?”
安可儿被问得心咯噔一跳,为什么这么残忍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确实那么稀松平常。
她有些害怕:“没……没有,我没有杀过人。我,我也……绝对不会去杀人的。”
他将她的肩膀扳过来,望着她的眼睛说:“安安,这是朕给你第一个承诺,绝对不会让你的双手沾上一滴血,相信朕,就算朕一身染血,也绝对会保住你的清白。”
她的眼睛顷刻之间就湿润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这一句,比‘我爱你’还要动听上千千万万倍。明明不是情话,可是却比情话还要让她感动。
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只好将脸蹭到他的怀里,把眼泪都蹭掉。
轩辕殊珺并不知道安可儿是因为他的话而感动,他以为小丫头心底善良,还在为那个枉死的孩子,还那个白衣剑客,还有那些送命的暗卫们难过,他轻叹一声:“安安,朕小时候也跟你一样,看到别人死去,就会很难过。如果没有办法把自己变得铁石心城,那就闭上眼睛不要去看,只管牢牢的抓牢了自己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安可儿忽然意识到,此刻,她也就是陛下牢牢抓在手里,去保护的那个人。
她的心房涌动起了一股暖流,紧紧的抱着他,想跟他融化在一起,可是,眼泪却留得更凶了。
他也不动,就这么抱着她,任由着她在他的怀里哭。
安可儿忍了忍,抽抽着说:“陛下,那你告诉我,你必须杀掉那个白衣剑客的原因。如果你是因为我而杀他的,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他真的是个好人,他不该被陛下杀掉。”
轩辕殊珺本来不想告诉她太多,因为他一直都明白,她见不得血腥黑暗的东西。可是,为了不让她这么自责,他还是说道:“作为皇帝,在朕的眼中,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顺民和谋反。作为一个政客,在朕的眼中没有人,只有垫脚石和绊脚石。那个白衣剑客胆敢在帝都行凶,还当众刺杀贵族,他当然不是顺民。而且,那个白衣剑客身后的势力非同一般,恐怕不能成为朕的垫脚石,是绊脚石的话,那就只能除掉了。”
唔……陛下说得略有点深奥,有些听不大明白。那么看来,那个剑客的死和她就只有那么弱弱的半毛钱关系而已,她不需要太自责。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反而更堵了呢。陛下的世界,真的好复杂,好深奥,难怪他没朋友。
不想了,浪费脑汁!安可儿靠在他的怀里,扬起一张小脸仰望着他:“陛下,那我现在还去出席我哥哥的寿宴吗?”
轩辕殊珺问她:“那你想去吗?”
安可儿刚刚想摇头,刚刚打打杀杀的,还看了死人,把她吃东西的兴致都给打散了。
蓦地,安可儿想起了刚刚凤清雅告诉她的,天香阁里有两位美人,都非常的‘值得’一看。
于是,安可儿对轩辕殊珺说道:“我要去皇甫家,陛下也一起去吗?”
她本来是想把轩辕殊珺支走,可是,男人却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