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鞉香名剑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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鞉香名剑断肠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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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没了母亲,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你我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世间还有什么比你我兄妹更亲的。”池映红道:“我知道,我应该知足了,也不该再奢求了。”

这么一位妹妹,的确惹人特别怜爱,李玉楼忍不住伸手轻拥,池映红也就势投进了他怀里,美目轻闭,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笑划空传来。

笑声极其轻微,但却没能瞒过李玉楼敏锐的听觉,他在池映红耳边轻声道:

“小妹,不要动声色,有人。”

池映红何等冰雪聪明,轻轻的离开了李玉楼,低凿道:“在什么地方,哥哥看见了么?”“不,我听见了他一声冷笑。”

“听出来他在那儿么?”

“在对岸的柳树丛里。”

“看得见么?”

“现在看见了!”

池映红不经意的借抬手掠秀发四望,对岸岸边一排密密垂柳,地却看不见有人躲着,足证,她的目力不及李玉楼。

她道:“怎么办?”

李玉楼道:“冲着咱们来的,不能不看看他是谁!”

“哥哥是打算——”

“凭我的修为,可以一掠上岸,但是我不放心把小妹连人带船丢在船心,划回去,你回赵家,我——”

“不,我跟哥哥一起去。”

“那就把船划到对岸去,慢慢的,不要惊走了他。”池映红拿起了双桨,轻轻划动,小船慢慢的往对岸划去。

船行之间,李玉楼不住抬手遥指,指的却是离那排垂柳远远的“历下亭”。

小船在离那发出冷笑之人藏身处两三丈外靠了岸,兄妹俩携手登岸,李玉楼拉着池映红,若无其事的直向“历下亭”行去。

刚到“历下亭”前,李玉楼的手暗暗一紧,知会了池映红一下,然後霍然旋身,冷笑发话:“不必再躲躲藏藏了,你可以出来了—”他一双锐利目光逼视处,是离“历下亭”不远的一株合围大树,他这儿话声方落,那株合围大树後闪出了一个人。

藉着月色看,是个长眉细目,一袭青衫,颇见俊逸的年轻人,只听他冷笑道:

“到现在才听出我来,你也不过尔尔。”

李玉楼淡然道:“早在湖心的时候,我就听见你那声冷笑了,不然我不会到这儿来的!

”年轻青衫客“呃”地一声道:“这么说,是我低估了你。”

李玉楼道:“那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阁下何许人,什么意思?”

年轻青衫客道:“我是何许人,也不阙什么紧要,至於我是什么意思,很简单,你月夜携美泛舟大明湖,让人羡慕,也让人妒忌。”李玉楼道:“你误会了,这是舍妹!”

年轻青衫客道:“你这欺人之谈也太低劣了,她是九华宫的爱女,怎么会是你的妹妹呢?”池映红美目寒芒一闪,要说话。

李玉楼已抢先说道:“九华宫主的爱女,怎么见得就不能是舍妹?”年轻青衫客道:“你姓李,她姓池——”

李玉楼道:“够了,你知道的不少,足证你是个有心人,目的不在什么妒忌不妒忌。”年轻青衫客脸色一变:“没想到你还会施诈——”

李玉楼道:“答我问话,你何许人,什么意思?”

年轻青衫客道:“我说过,那无关紧要——”李玉楼道:“那是刚才,现在不同了—”

年轻青衫客道:“刚才,现在,有什么不同?”李玉楼道:“你要是只为妒忌,我不会跟你计较,也可以不问你是何许人,可是你既然知道我姓李,舍妹姓池,足证你不是为了妒忌,我自然也就不能等闲视之。”

年轻青衫客道:“原来如此,我要是不想说呢?”李玉楼道:“那恐怕由不得你。”“是么?”年轻青衫客冷冶一笑:“那何如等真由不得我的时候再说!”

李玉楼双眉微扬,要说话,忽地两眼威棱电闪:“原来来的还不只你一个。”

年轻青衫客神情微一震,道:“你的耳目的确够敏锐,现在我相信,你早在湖心就已经发现我了!”李玉楼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年轻青衫客道:

“现在用不着,或许根本用不着。”

李玉楼道:“我看你还是早一点让他们出来吧!要不然会来不及,那么一来,他们派不上用场,也就枉费你带他们来的用心了。”

“会么?”“你要不要试试?”

“我正有这意思。”

他话声方落,李玉楼一声:“小心了!”

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句话,也看见了李玉楼的衣衫略一飘动,也只是衣衫略一飘动,然後他觉得有一阵轻风迎面吹来。

当轻风吹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李玉楼还站在那儿。

也就是说,在他眼里,李玉楼站在那儿,并没有移动分毫,只轻风过后,李玉楼的衣衫又飘动一下,如此而已。

就如此而已,有什么好小心的?的确,就如此而已,实在没什么好小心的。

年轻青衫客正暗自诧异。

只听李玉楼说了话:“你已经试过了,认为如何?”已经试过了么?年轻青衫客暗自的诧异不由增添了三分。

就在这个时候,李玉楼抬起了右手,摊了开来,手掌心里,托着一样东西。

今夜月色好,年轻青衫客的目力也不错,他看见了,也看出来了,那是一颗扣子,他衣裳上的扣子。

也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觉得领口上有点凉意,一惊,忙抬手去摸,不由大骇,领口上正少了颗扣子。

他不只大骇,简直魂飞魄散,心胆俱裂,这幸亏只是摘了一颗扣子,要是并指点向喉结,或者是指锋贴着衣衫由上划下呢?他明明看着李玉楼没动,看得清清楚楚,也不过只是前後衣衫各飘动了那么一下,那么李玉楼怎么过来的?不可能,也不可能快到这种速度。奈何,那颗扣子是铁一般的证据。

突然,他明白了,李玉楼到他跟前来过了,那前後衣衫的各一次飘动,就是一次扑前一次退後。

这是什么身法?不管什么身法,但已经能够证明,人家要杀他,是易如反掌吹灰,如今他也千信万信不早点把带来的人啡出来,那定会来不及!他机伶暴颤,出了一身冶汗,忙道:“出来!都出来!”或许是因为吓的,嗓音都岔了。

话凿方落,从四面八方掠来几条人影。

影定人现,恰好是六个。

两前四後,落在年轻青衫客身前,那是两个灰衣老者跟四个中年灰衣人,一落地,立郁恭谨躬身。

池映红突然道:“看你们的装束打扮,我想起了眼下武林中的一家,莫非你们是三堡中的“威远堡”的人?”李玉楼道:“原来是三堡中“威远堡”的人?”年轻青衫客道:“不错,我们是“威远堡”的人,怎么样?”池映红道:“如果你们是“威远堡”的人,那你就是少堡主雷少鹏了!”

年轻青衫客道:“也不错,正是本少堡主。”

池映红道:“这我就不懂了,我们兄妹跟你们“威远堡”有什么过节?”

雷少鹏道:“没有过节,也谈不上过节,只是我“威远堡”要杀李玉楼就是了。”池映红道:“我明白了,敢莫又是令尊雷老堡主,或者是“威远堡”的什么人,中了无影之毒,被人所制?”雷少鹏道:“不是,我“威远堡”没那么窝囊,还不至於这么轻易被人所制!”池映红道:“那你们有什么理由杀我哥哥?”

雷少鹏道:“不必理由,想杀就杀—”

池映红道:“你“威远堡”多年来的声名不恶,似乎不该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雷少鹏道:“人总是会变的,杀一个李玉楼,也不足以损毁我“威远堡”的声名。”

池映红转望李玉楼道:“哥哥,咱们现在已经知道大概了,你看该怎么办?”

李玉楼道:“任何人都可以不讲理,但那得杀得了我才算数。”雷少鹏叫道:

“姓李的,你可以试试看!”李玉楼道:“已经试过了,还用再试么?”

雷少鹏脸色大变,厉声道:“不到黄河,我还没有死心,给我杀!”

他那里下了杀人令,这里,两名灰夹老者凭一双肉掌,四名中年灰衣人则各从腰间掣出一把软剑,耀眼光华之中,抖得笔直,六个人联袂飞身扑了过来。

李玉楼上前一步,挡在池映红之前,从容不迫,轻描淡写,抬手挥出。

就这么一挥,六个人似周无形重击,闷哼声中连翻暴退,四名中年灰衣人甚且握不住软剑,往後退了一步。

池映红道:“就凭你们这样的身手,也想杀我哥哥么?”雷少鹏咬牙切齿,道:

“不要紧,我威远堡杀不了,还有别人,走!”

他还是说走就要走。

李玉楼淡然轻喝:“等一下!”喝声不大,但却震得雷少鹏身躯一颤,不由自主的停步未动。

忽听一个清朗话声传了过来:“那位道上的朋友来到大明湖,请恕济南世家恭迎来迟!

”随着这清朗话凿,两前两後,四条人影破空射到,如飞落地,正是赵秀岚、董天香跟两个身穿黑夹的精壮中年人。

李玉楼道:“不想仍惊动了府上,我兄妹月下泛舟,没有想到会惹上这些麻烦,真过意不去!”

赵秀岚道:“少侠好说——”

转过脸去道:“不管“威远堡”跟李少侠有什么过节,李少侠现在是我济南世家贵宾,当请雷少堡主看我济南世家的面,暂时放手——”李玉楼道:“赵前辈跟赵少主的好意,我感激,无如我不希望把这事扯上济南世家,这件事还让我自己了,好么?”

赵秀岚迟疑了一下,微点头:“那济南世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即往後微退了一步。

李玉楼转过脸去,冶然道:“雷少堡主,我可以不为己甚,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雷少鹏道:“我说过,没有理由,也不必理由。”李玉楼双眉一扬道:“那你就别想走。”

他这儿微一拾手。

那里,雷少鹏竟砰然一声跪了下去。

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等看得方一震。

“少堡主——”

几声大叫声中,两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扑向雷少鹏。

“你们站远点!”

沉喝声中,李玉楼再扬手,两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又似遇无形重击,飞退出老远,砰然连声摔在地上。

雷少鹏悲愤大叫道:“姓李的,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要说没有理由,也不必要什么理由。”李玉楼怔了一怔。

两名灰夹老者,四名灰灰中年惊急的望着李玉楼。

李玉楼道:“雷少堡主,你真不怕死?”

雷少鹏大叫:“我不怕,姓李的,你只管动手就是。”

李玉楼道:“看来你是有你的不得已,你可以没有理由,不必理由杀我,李玉楼却不能跟你一样,带着你的人,走吧!”雷少鹏为之猛一怔。

两名灰灾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也睁圆了双眼。

雷少鹏诧异的望了李玉楼一眼,目光中所包含的,令人难以言喻,旋即他站了起来,一声:“走!”

腾身跃起,飞射而去。

两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也站起来,急急跟了去。

李玉楼转过身,向着赵秀岚一抱拳:“累得赵少主、董姑娘也不能歇息!”赵秀岚忙抱拳答礼:“少侠千万别这么说。”

李玉楼转望池映红道:“小妹,咱们跟赵少主、董姑娘回去吧!”

池映红点头,应了声。

几个人这里刚要走。

一声低沉话声划空传到道:“等一等。”这个人,年纪近卅,是位轩昂人物,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益增其威武,还带着几分潇洒。

李玉楼入目来人,脱口道:“于堡主!”来的可不正是“震天堡”的于奇威?

只见他脸色凝重,向着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分别一抱拳,道:“池姑娘,赵少主,董姑娘!”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分别答礼。

李玉楼道:“小妹,赵少主,董姑娘,这位是三堡之中“震天堡”的于堡主。”

赵秀岚、董天香齐声道:“久仰!”

这不是客套,还真是仰名已久。

池映红道:“于堡主此来是——”

于奇威道:“于某的来意,和“威远堡”雷少堡主一样。”

赵秀岚、董天香脸色大变。

池映红违:“我倒是想到了。”

李玉楼道:“我也想到了,可也没想到。”

于奇威道:“那都无关紧要。”

池映红道:“于堡主,雷少鹏跟他的人刚走。”

于奇威道:“于某自知不是对手,可是于某不惜流血五步。”

他听懂了池映红的话意。

池映红道:“为什么?”

于奇威道:“于某的答覆,跟雷少鹏完全一样。”连于奇威也不肯说。

几个人都怔了一怔。

就在几个人一怔神之际,于奇威又开了口,话声忽转严肃,道:“在没有动手之前,于某要先骂你一声不仁不义。”

李玉楼道:“于堡主,我怎么不仁不义?”

于奇威道:“衡阳世家声名狼藉,为天下武林所不齿,但是冷面素心玉罗利西门姑娘,却是位令人钦敬的好姑娘。

她是怎么对你的,你也应该明白,而如今你却携美遨游大明湖,在济南世家作客,把位多情多义的西门姑娘完全抛诸脑後——”

李玉楼道:“于堡主是为了这件事杀我?”

池映红道:“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我想于堡主是误会了,尽管是误会,但于堡主的侠义肝胆,仍然令人敬佩。

西门姑娘的事我知道,我也应该让于堡主知道一下,他是我的兄长,我是他的亲胞妹…

于奇威猛一怔,诧声啡道:“他是池姑娘的兄长,池姑娘是他胞妹?”池映红道:“赵少主跟董姑娘可以作证。”赵秀岚、董天香齐声道:“不错,这是实情。”

于奇威瞪圆了一双虎目:“怎么会?怎么可能?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池姑娘是九华宫主的掌珠,而他,尽管所学不凡,但至今没人知道他来历——”赵秀岚截口道:

“于堡主又错了,这位的来历,到现在为止,已有不少人知道,包括东西两个世家,济南、华山在内。”

于奇威“呃”了一声道:“济南、华山两世家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

赵秀岚道:“于堡主,这位姓李、名玉楼,是中原“一府”李家的後人。”于奇威一怔,脱口叫道:“怎么说,他是“一府”李家的後人?”李玉楼道:“于堡主或许比我们大几岁,但仍不足以参与当年百花谷盛会,可是总该从先人的口中听说过。

当年百花谷惊变之後,“一府”主人夫妇惨死,他们的独子,那襁褓中的婴儿失踪,李玉楼就是当年那名婴儿。”于奇威道:“可是,池姑娘又怎么成了你的胞妹,你又怎么成了她兄长?”

李玉楼还没有说话。

池映红已然说道:“哥哥,你没有我清楚,让我来说吧!”话锋微顿,她把地怎么会成为李玉楼的胞妹,李玉楼又怎么会成为地兄长的原因,丝毫未加隐瞒的说出。

于奇威静听之际,脸色连变,等到池映红把话说完,他立即目射奇光,道:

“原来如此,于某明白了——”话声一顿,凝目望李玉楼:“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是“一府”李家的後人,“一府”

李家领袖武林,何等威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理由杀你,除非是当年谋害“一府”主人夫妇的残凶。

于奇威不能杀你,但又不能不动手,而冲着西门姑娘,于某有一个法子,这恐怕是唯一的法子了。”

话落,他忽然左手出剑,剑光一闪,疾向他的右臂砍去。

谁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法子。

谁也没想到他竟会是这样?

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都惊得脱口大啡:“于堡主——”

只有李玉楼没吭声,他飞起一指点了出去。

只听得“铮”地一声,寒光激荡,剑锋走偏,于奇威那一剑立即落了空,他脸色一变道:“李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楼正色道:“于堡主甫掌“震天堡”门户,接下了先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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