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长的好,肤白貌俊,气度又沉稳中带着清冷,穿上黑色衣裳越发显的面白如玉,清冷若冰,有种别样的俊美。
季颂贤打量好半晌,过去给他抻抻袍角,笑道:“若是再佩个金冦便更好了。”
想了一时,季颂贤道:“要真是真正金子的反倒也不太好看,我再与寻同样的黑色锦缎走金线绣条发带吧,如此才越发相趁。”
成怀瑾看季颂贤忙忙活活替他张罗,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他将衣裳换下来仔细的折好,过来紧紧抱住季颂贤:“你如此,我越发舍不得走了。”
说完话,在季颂贤鬓角印下一吻:“我且走了,你多照顾自己。”
待季颂贤回神的时候,早已没了成怀瑾的踪影。(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交待
孙氏看着一摞摞被面床单,还有做好了叠在一处的几十床红绫绿绫被,厚厚的棉褥子,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枕头,叫过王氏一起点查。
两人查完,登记在册,王氏笑道:“被子倒是尽够的,只是小九不耐冷,素来床上褥子都要厚厚的,我怕棉褥子不够。”
孙氏听的直点头:“娘也是这般说的,我叫针线上的人再做几床就是了,另外我瞧着四季衣裳也不多,只是时间上赶不及了,只能先这般将就吧。”
王氏又问:“洗漱的盆,痰盂、针线等物也都备好了么?”
“都备下了。”孙氏一笑:“尽都是好的,另外娘又专买了最新织就的锦缎六十匹,羽纱三十匹,各色的绫纱八十匹,又有许多摆件书画等物。”
孙氏一行说,王氏一行点头:“虽说比起那些高门大户不算什么,可也是尽咱们所能了。”
两人正说话间,伍氏带着小丫头过来,看看准备好的被褥,忙着叫人装箱收进库房中,等几个粗使婆子将东西抬走了,伍氏才问:“家具都打好了么?”
孙氏赶紧回道:“床和柜子都打好了的,只一个条案和几张椅子未能准备齐全,想来过不了三五天就好了。”
“催着些。”伍氏听后嘱咐一句,又道:“前儿姑爷送了财礼来,我和你爹的意思是将财礼也放进嫁妆里带上。”
“原是该的。”孙氏和王氏赶紧应和:“姑爷才做官几日,又没个家世背景。能有多少钱财,想来,那些财礼已是竭尽所能了,怕是出了财礼以后日子过不下去,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小九,将财礼带过去,他们两口子也好过日子。”
王氏一笑:“谁家也不指着姑爷送的财礼过活,咱们家如今房舍都置办齐了,家里几位爷都是做官的,个个都有俸禄可拿。就只小七和小八还在读书。可瞧他们的样子,明年春闱怕是能中的,若中了便能派官,虽说官职小。俸禄也少些。可尽够他们花用的。咱们日子越过越好,没的扣下姑爷财礼不给叫人笑话的道理。”
“难为你们这般通情达理了。”伍氏笑着坐下,将孙氏和王氏叫到跟前:“道理是那么个道理。话也是那般说的,可你们又哪里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嫂子容不得小姑子的。”
“你也莫不信。”伍氏叫孙氏和王氏坐下,见她们两个脸上都写满了不信,不由叹息一声:“你们自个儿在娘家的时候兄嫂疼爱,怕是一句嘴都没拌过的,到了咱们家,你们也是一般疼爱小九,定也想不着那么些磨折小姑子的法子。”
说到这里,伍氏打起精神给孙氏和王氏讲起古来:“我记得我年轻时候,我家隔壁有一户姓郑的人家,他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软弱,娶了个要强的媳妇,大女儿却是个刚强的,又做得一手好活计,家里家外一把抓,比个儿子都要强许多,可饶是这样,媳妇进了门,还容不得女儿的,大女儿做针线活自己攒下钱买了身新衣裳,媳妇就能因这件事情要死要活,将家里折腾个翻天地覆,女儿家多吃一口饭都不成,小女儿是个没眼力劲的,由着嫂子折腾,大女儿却极有眼色,一见此知道家里留不得的,早早的说了婆家嫁出去。”
讲到这里,见孙氏和王氏都惊的不成,伍氏一笑:“不只农家,就是那等高门大户也是如此的,你爹外放做官的时候,有一回我也跟去任上,那里有一户世家,娶的媳妇也因着小姑子的事几次和婆婆拌嘴,后来小姑子出嫁,她就能因着嫁妆多了些,便可着劲的折腾。”
孙氏听到此处便有几分抱不平:“这也实在太过份了,她却不想想难道她在家里就是被嫂子这般折腾的?以已推人,谁家没个姑娘,姑娘在家才能吃几日饭,就这般容不下,也有些太可恶了。”
王氏也一直点头:“我竟是没想着还有此等恶妇,原我在家中的时候嫂子便是个极和气的,和我不说拌嘴,就是脸都没红过一回,我到了咱们家,也想着爹娘年纪大了,妹子年纪也小,原该我们做嫂子的多顾念些,却并不曾想过还有容不得妹子的。”
“你们都是好的。”伍氏拉着孙氏和王氏的手一通的赞:“咱们家能有今日这样和和气气的,也都是你们妯娌的功劳,你们不争不吵,一腔和气,一家子才能顺顺当当过下去。”
夸完了,伍氏又和孙氏还有王氏说笑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她一走,孙氏瞧瞧王氏,两人都一起笑了。
孙氏摇头:“娘也真是的,咱们从来没有刻薄妹子的意思,她也没这般提点咱们的必要。”
王氏也笑:“娘不过太担心小九而已。”
这两个媳妇又哪里不明白伍氏的意思,伍氏是怕给季颂贤陪嫁太多叫媳妇们心里不好受,这才拿好话捧着孙氏和王氏,叫她们不好意思刻薄季颂贤。
“谁家亲娘也是如此。”孙氏想了一时也跟着笑了:“我当初出嫁的时候,怕我娘也是这般与嫂子说话的吧。”
王氏接了一句:“说起来咱们一家家都得了大宅子,往后爹娘百年后剩的东西也都是兄弟们分的,小九又没分得田产地业,出嫁的时候多些陪嫁也是应有之意,咱们若是心里过不去,咱们成什么了。”
“莫说这些了,小九的首饰这会儿子怕快送来了,我且去库房再查点一番,你且等着查点头面。”孙氏推推王氏,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却说季颂贤这里,这几日她看着家里忙忙碌碌的给她准备嫁妆,上好的绫罗绸缎不要钱似的往库房里运,还有那几百件的四季衣裳,红木打造的家具,各种文玩书画,箱子里装的满满的也不知道多少。
她就想着这一回她出嫁,怕是将季家的家底都掏空了吧。
季亿和伍氏本就是细孩子的,不愿意叫孩子们受一丝的委屈,且又说过到明年季纬和季缜春闱过后才要分家,那这段时间家里的家用还都是要季亿来出,怕是等她一出嫁,家里又要捉襟见肘了。
一时间,季颂贤心中五味杂陈,她想了一时,打开床头的高柜,从里头抱出一个雕牡丹红漆匣子来,也不叫绕梁,独自去了伍氏房中。
刚巧伍氏看过她的嫁妆才回来,见季颂贤寻来,立时笑了:“我的儿,大冷的天你如何来了,快些坐下暖和暖和。”
季颂贤笑着坐在暖榻上,伍氏亲自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腿上。
季颂贤抬头看看随心笑道:“我听说随心姐姐入夏的时候制了很多花茶,正想讨一杯呢。”
随心知道季颂贤应该是有话要和伍氏说,立时一笑:“奴这就去准备。”
说话间,随心带着小丫头出去,屋中只剩季颂贤和伍氏,季颂贤将怀里一直抱着的匣子拿出来递给伍氏。
伍氏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季颂贤打开匣子:“这是我自己攒下来的,还有,我原好些年前救过宋氏,她给我留了些东西,我陆陆续续卖了也得了些银钱。”
一行说,季颂贤一行将匣子里的物件拿出来,她拿了一个软绸做的布袋放到桌上:“这是我前些时候出门的时候捡来的。”
伍氏接过来打开袋子一瞧,登时倒吸一口冷气:“这……”
那袋子竟是满满的全是金钢石,季颂贤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就放在路上,可来往行人一个都瞧不见,我过去的时候好几个人几乎是踩着走过去的。”
她指着那金钢石道:“虽说咱们大夏朝尚玉,可这也是难得的珠宝了,娘拿着做些头面应该是极好的。”
之后,她又拿出一袋子珍珠和一袋子琥珀琉璃来:“这些也都是做头面的,都是上好的东西。”
将这些东西交待完,季颂贤又拿出一摞银票来:“这些银票总计约摸有六万八千两,娘拿着做家用吧。”
“不成。”伍氏一见立时推过去:“你有好东西记得娘娘就很高兴,这银票娘万万不能留,你不知道居家过日子的难处,娘心里却清楚的紧,莫小瞧了那柴米油盐,可是要很大花用的,再者你女婿以后要应酬,你也要赴宴,不能没有体面,这银子留着你自己花用,娘有钱。”
季颂贤一笑:“娘别骗我了,咱们家有什么我心里清楚的紧,我寻常得空的时候也算计一时,虽说咱们家没有入不敷出,可到底人口多,花销可是很大的,娘和爹本也没存多少好东西,这一回都给了我,怕是也掏空的差不多了,往后哥哥们分了家,爹娘怕也不好与哥哥们讨要银钱,日后老了手里没个银钱可不成,我不愿意见你和爹日子过的不顺当。”
季颂贤硬是将银票交给伍氏:“这是我单给爹娘的,我手里还有些银子,以后花用是尽够的,只这银子娘小心留着,谁都别说,这算是你和爹的养老钱。”
“好。”季颂贤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伍氏再推脱不得,只能红着眼眶收了起来:“到底还是女儿家贴心,你能想着那么远极不易,你哥哥们虽说也孝顺,可就没你想的细致。”
季颂贤笑笑没有答话,而是将匣子里最底下的东西拿了出来,伍氏去瞧,又吓了一大跳。(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挑衅
季颂贤拿出匣子底的东西,伍氏满眼震惊。
原来,她手中拿的竟然是一张图纸,纸上画的满满的图样,许多图样伍氏都不认得,但其中有些还是识得的,里头就有铁犁,另外还有一种器械,应该是播种用的。
听季颂贤道:“这是我最近画出来的,上头都写了精细的尺寸,若是打制成了,种地能省许多人力,你将图纸交给爹,叫他寻工匠打了来试一试,若是成,便在明年春闱之后进献给陛下,以此来给七兄八兄换取实职。”
大夏朝冗官问题很严重,许多举子考中进士之后并不能很快派官,有的等上许多年才能得个实职,季颂贤此举也是为着季纬和季缜考虑,更是为着季亿和伍氏着想:“七兄八兄派了官之后,爹就能尽早分家,到时候你和爹就能轻闲一些。”
“我的儿。”伍氏一把拉住季颂贤的手:“还是你想的周到,只是,你越是这般替一家子着想,娘这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我养你疼你十几年,如今眼瞅着就要出门子了,我又如何舍得?”
“娘。”季颂贤心里也不好受,眼眶红红的却不敢掉眼泪:“我又不是到天边去了,都在金陵城里,娘想我了可以去瞧我,我若是想娘了,也可以回来瞧您和爹爹,娘就当我出门玩去了,莫伤心。”
“我儿懂事。”伍氏擦干净泪水,将银票和珠宝收下。又将图纸推还回去:“这图纸你收下吧,莫再拿出来了,你嫁了人就是别家的了,这些个东西还是交给姑爷的好,说不得能叫他多些圣宠。”
“不必。”季颂贤笑着将匣子连同图纸都交给伍氏:“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立这些个功劳反而不好,还是拿去给哥哥们谋些好处吧。”
伍氏想了一时觉得季颂贤说的在理,便也收下了,只是心底里却想着待季颂贤出阁的时候悄悄再多给她些银子。
娘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季颂贤告辞离开。回到屋中便见着绕梁正坐在凳子上喝茶。季颂贤笑问:“怎的回来了?不是去瞧热闹了么。”
绕梁赶紧起身:“都瞧完了,到底是公主成亲,那场面真大,不说旁的。光是送亲的人就能从宫中排到咱们家门口了。”
“这是自然。”季颂贤点了点头:“只是。以后日子过的好与坏与成亲的派场大小无干。成亲的时候再轰轰烈烈,以后日子不好过,那也是白搭。”
绕梁心里想着自家姑娘怕是不乐意叫晋阳公主好。这不,咒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绕梁还是笑着点头:“是呢,说不得日子过的不好呢。”
主仆二人说着话,却不知还真叫她们给说着了,晋阳公主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只说晋阳公主成亲,一大早装扮好了去拜别高太后,高太后此时强撑着受礼,只见晋阳公主一身正红龙凤喜袍,头戴九凤朝阳冠,胸前挂着一大串拇指肚大小的珍珠串,腕上叮叮当当六只金镯子,一身的行头趁的她越发的艳丽富贵,端的如牡丹一般娇艳不可方物。
看到晋阳公主如此,高太后神色有些复杂,她摆手叫晋阳公主起身:“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能撑到哪一天,有我在一天,能护着你一天,可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得好自为之。”
高太后这一句话叫晋阳公主分外难受,眼中泪水忍了许久才没掉下来:“女儿记下了,以后必不叫母后操劳。”
高太后叹息一声:“这亲事是你自己求的,以后好也罢,歹也罢,你自己就生受着吧,除了我,怕再无人帮得了你了。”
晋阳公主听得此言再度跪下去嗑了头:“成郎心善,必不会叫我为难,母后放心,我们以后日子一定好好的。”
此时,晋阳公主满心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却根本想不到她未来的日子有多么的糟糕。
拜别高太后,晋阳公主由喜娘扶着出了仁寿宫,坐上鸾驾出宫往成家而去。
成平安骑在高头大马上满脸喜色,后头是一长排的迎亲和送亲的队伍,周围挤挤挨挨好些看热闹的人,这一时,成平安颇有几分春风得意马蹄急之感,只是,如今正是冬日,没有春风倒是一件憾事。
迎头西北风吹来,成平安脸如刀割一般疼,笑不多时,叫冷风灌到嘴里,冻的牙都疼了,没法子,只好收了笑,绷着脸回家。
待鸾驾进门,成家请来的喜娘赶紧去扶晋阳公主下轿子,一时又过门槛过火盆的,好一通的折腾。
待到进了新房,晋阳公主哪里还坐得住,一把将盖头的帕子掀下来,对跟在身旁伺侯的夏娥道:“可有吃的?”
夏娥立时送上一块点心,晋阳公主三两下就吃了,之后又要了热茶喝。
待缓解了饥饿之感,晋阳公主才坐到喜床上,便见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端了一盘子吃食进来,她放好吃食,对晋阳公主一笑:“见过公主。”
“你是?”晋阳公主看这女子长的极为好看,又有一种柔花娇玉般的感觉,心里就是一惊。
女子微微垂头:“我叫周玉儿,说起来,还是成郎的表妹,前些日子成郎到我家做客,我便与成郎一见钟情,再是难分难舍,成郎离不得我,就将我接到家中来,说等公主进门,再给我个名份。”
晋阳公主脸上的笑再维持不住,立时脸就拉了下来:“什么名份,驸马可不能纳妾的。”
周玉儿并没有抬头,脸上带着几分委屈道:“成郎说他与别人自是不同的,他最了解女儿心,也知道疼人,凡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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