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颂贤没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不成想成平安追过来拿了个盒子硬要递给季颂贤:“这是在下的赔礼,还请季娘子收下。”
这回,季颂贤实在忍不住了,停下脚步瞅了成平安一眼,就在成平安大喜过望之时,她举手、挥掌,一掌掴在成平安脸上,这一巴掌打的极脆极响,一掌下去成平安脸颊便红肿起来。
“我说过不想见你,你听不懂人话么,总是这么纠缠不休是作贱谁呢。”季颂贤的脸色冷如冰,说出来的话比北风更加刺骨:“你当你是什么?随便开屏的花孔雀?自认为谁见着都喜欢?却不知你这样的最是叫人作呕,今儿即是碰着了我就再说一回,我最是厌恶你这样的人,以后有事没事的还请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就是见着我也请立刻躲开,如此,我就极高兴,极感念您的恩德。”
季颂贤说完,看都不看成平安一眼,对绕梁骂了一句:“作死的东西,没瞧着不长眼的总是拦你家姑娘的路么,你竟丁点心眼也不长,见着这种人很该几个耳光子过去,再踢上几脚叫他趴下,踩着他的头恶狠狠的骂的他往后再不敢出门才是,这种事本就是你当丫头该做的,你傻子一般不知道上前维护你家姑娘,还得我这个当主子的出头丢人现眼,且等回去与你算帐。”(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再助
“姑娘,姑娘。”
绕梁似被骂傻了似的一个劲的拽季颂贤:“都是奴不好,姑娘若是生气就打奴几下出出气,莫气坏了身子。”
她一只手上提了许多东西,肩上背的袋子里也装了不少的物件,这会儿子绕梁都顾不得,见季颂贤气成那样,她又想及季颂贤刚才所骂的话,回身一甩肩上的袋子,将才刚被打了还没回过神的成平安险些甩个跟头。
“小妇生的下作东西。”绕梁甩着袋子开始砸成平安:“莫说你家里妻妾成群,你就是洁身自好,就你这样的我们姑娘也瞧不上,你丫上踢寡妇门下挖绝户坟的狗东西,就是这天底下男人死绝了我们姑娘也不乐意跟你沾上丁点的边。”
绕梁一边骂一边打,打的成平安抱头鼠窜,竟是丝毫反抗不得,绕梁回头对季颂贤憨憨一笑:“姑娘,这下满意了吧。”
这会儿子季颂贤倒是不气了,被绕梁这番作态一弄险些笑出声来,她忙崩紧了面皮子点头道:“袋子里可装了你的吃食,小心甩坏了,即是揍了人,咱们还是赶紧回吧。”
说完话,季颂贤拽着绕梁就走,而此时周围已经聚了好些看热闹的人,众人见季颂贤主仆如此行事都吓坏了,实没想到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打骂起人来这般厉害。
季颂贤长出一口气,心里倒有了些笑意,她如今才算明白伍氏为何遇事不公就破口大骂,实在是这做泼妇的感觉好极了。她打骂这一通,心里的郁气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是,是,奴这就回。”绕梁一迭声的说着,抬头看着围了许多人立时一瞪眼:“瞧什么瞧,没见过痛打登徒子么。”
就这么一句中气十足的话,周围的人立时做鸟兽散。
“你……”
成平安这会儿子才回了神,只觉身上脸上都是痛,又见季颂贤要走,才要叫她。绕梁回头挥了挥拳头:“你什么你。莫不是还想挨打?”
成平安想到刚才那些感受,他自认也是有些身手的,可绕梁打他的时候竟然丝毫不能还手,心里就明白这绕梁不是什么普通丫头。这女子定是有来历的。若是他再纠缠。说不得这丫头真能毒打他一通。
想及此,成平安有些恼怒,口中道:“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说谁呢。”绕梁一瞪眼:“你回家问问你娘是不是女子?”
季颂贤反倒笑了。拽着绕梁便走,只走了两步留下一句话来:“成公子说的确是如此,您家中女子与小人多不胜数,倒是难为公子了。”
“扑哧……”
绕梁实忍不住笑出声来,跟在季颂贤身后一行走一行笑:“姑娘英明,见识不凡,非奴等所及……”
成平安的脸变了色,红黄蓝紫黑也不知道是什么色儿,竟是能开染料铺子的。
眼瞧着季颂贤就要走远了,突然间斜刺里出来一辆马车,那车直接停在季颂贤跟前不远处,从车内跳下一个穿着绿纱裙装梳着百合髻的丫头来,她一跳下马车便不屑的打量季颂贤,打量几眼冷笑一声:“季家娘子,你可是冲撞了晋阳公主的车架,还不赶紧跪下给公主嗑头陪罪。”
看完季颂贤,这丫头看向成平安,端起一脸的笑容来:“成公子,公主有话嘱咐公子。”
原先想看热闹的人一听晋阳公主车架到此,立时都离的远远的,这可是皇家公主呢,一个不慎若是冲撞了可怎生是好。
成平安看看不太显眼处有宫中标志的马车,再看看站在车前面带冷意的季颂贤,几步过去站在车窗旁边见礼:“臣见过晋阳公主。”
“免礼。”车内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季颂贤听到这声音心中极不是滋味,不由的想及当初被骗到宫中罚跪的场景,那回罚跪险些将她的腿都跪废了,要不是伍氏寻了好些灵药,再每天都耐心的给她按摩,说不得这会儿子她走起路来还难受呢。
再看看面前的马车,季颂贤又是惊惧又是无奈。
晋阳公主是君,她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呸!
不知怎的,季颂贤脑中竟然出现许多千年之后女子生活的画面,许多千年之后的思想冲击着她,叫她不由的暗啐了一口,心道若真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如何又有改朝换代之事,这不过是皇家愚弄百姓的玩艺,她竟然叫这种想法束缚了这么些年,当真是可怜可叹。
这一回,季颂贤咬牙,说什么她都不会任由晋阳公主摆布了。
晋阳公主和成平安说着话,而站在车旁不远处的丫头冷笑看着季颂贤:“怎么,季娘子不乐意跪?”
绕梁紧紧拉着季颂贤的手,手心里满满的汗水,她微微上前走了一步:“是奴冲撞了晋阳公主车架,奴给公主嗑头陪罪,只这事与我们姑娘无干,公主最是通情达理,应该不至于迁怒。”
季颂贤却将绕梁一拉,勾唇笑了起来:“本朝规定凡公主出行必要禀明太后和陛下得知,经同意才能出宫,为着公主安全着想,也理应全逼鸾架出门,如此,不论官员还是百姓远远就知公主驾临,也能够早早避开以免冲撞公主,而晋阳公主坐着这普通马车,也不过带着几个丫头侍从出门,叫谁瞧了也只认为是寻常人家的千金出来游玩,恐这一路上真论起来,不晓得多少人冲撞了公主呢。”
说到这里,季颂贤微仰着头,脊背挺的笔直,心中暗下决心,她再不做那软弱无能的季颂贤,她要做,也要做那能够在风雨中搏击,任凭风吹雨打而宁折不弯的季颂贤。
这么想着,季颂贤脸上笑容更加明显,叫她整个人焕发出了一种强劲的生命力,似是有了一种别样风采,叫原先一心和晋阳公主说笑的成平安一眼看过来都几乎傻在当场。
“当今陛下和太后最是体恤百姓,又最是和善不过的,想来晋阳公主身为皇家公主,也一定是温柔贤淑大方和善的,公主即然不愿意全副车驾出行,便是为着不扰民,即是不扰民,又何来惊驾一说。”
说到此,季颂贤冷笑看着那丫头:“而你这丫头居心险恶,分明公主这样体恤百姓,竟被你弄的好似公主蛮不讲理一般,你……可知罪?”
可知罪那三个字季颂贤咬的重重的:“你这丫头,你叫我跪地嗑头陪罪,我倒是没什么,却无故带累公主名声,实在可恶之极,今日之事暂且记下,等到哪一日我入宫之时定要禀明陛下和太后,你这等人根本不配伺侯公主……”
“你,你……”
那丫头被季颂贤一番话说的面色胀红,心中又怒又惧,竟只道出你字,旁的再说不出来。
“公主最是善良和煦不过的,那般美好的公主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奴才才会叫人误解,今日我一定要替公主分解一番。”季颂贤一伸手指着那个丫头:“莫因为几个奴才的私心而牵连公主。”
“倒是个能言善辩的。”马车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只是本宫说本宫并不是……”
这话没说完,便听得一阵惊天巨响,随后几匹马蹄踏地面的声音传来,又有人高声吼着:“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且闪开。”
声音刚传入耳中,几匹骏马已至近前,当先马上一袭紫色蟒袍高冠广袖之人不是成怀瑾又是哪一个?
成怀瑾及到近前手中鞭子一甩将季颂贤甩上马背,一扯缰绳,骏马嘶吼着从晋阳公主车驾的车辕上踏过,马的后蹄不偏不依的正好踢在拉车的马身上,踢的那马痛叫一声忍将不住倒地不起。
而成怀瑾身后的锦衣卫千户也将绕梁提起来便跑,片刻之间已经走出老远。
这事说起来似是很长,其实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便过的,待到季颂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慌从成怀瑾胳膊旁回头瞧时,却见晋阳公主的马车已经倒在路旁,而晋阳公主一身大红衣裙跌将出来,那形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最狼狈的不是晋阳公主,而是一直站在车窗边和晋阳公主说话的成平安,这马车倒地那一侧正好压在成平安身上,再加上马匹跑过马蹄挑起许多的灰尘泥土许多堆在成平安脸上,将一个好好的俊朗公子弄的简直连乞丐都不如。
看到这一幕,季颂贤心里不晓得有多痛快,若是可以,她真真想仰天长笑一回。
马蹄声疾,一路跑出老远,待到无人之时,成怀瑾一拉缰声喊道:“吁!”
那匹骏马极乖巧的停了下来,成怀瑾一手扯着缰绳,一手将季颂贤拦腰抱住轻轻放在马下,那张脸还是带着冷意,可季颂贤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从他的眼中也瞧出几分笑意来。
一时间季颂贤也不想忍了,弯腰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引的成怀瑾唇角微勾,也有了笑模样。
“姑娘,姑娘……”
绕梁跳下马来匆忙朝季颂贤跑过来,拉着季颂贤看了好一阵确定季颂贤没有事这才大松一口气:“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奴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表兄
一骑急来,匆匆停在那里,锦衣卫跳下马来将一个篮子和一个布袋递给绕梁:“缺什么?”
绕梁傻傻的接过来点了点:“不缺什么,唉,就是奴买的吃食压扁了。”
“傻丫头。”季颂贤白她一眼,又赶紧跟成怀瑾谢道,她微一福身笑道:“多谢指挥使相助。”
“不谢。”成怀瑾别扭的转身:“这里离季府不远,你们自回去吧。”
说完话,他翻身上马,带着一溜人挑起一路烟尘就这么离开了。
季颂贤笑了笑,带着绕梁转身回家,进得家门,季颂贤不待去将东西放好就到了伍氏屋里,将今儿出门碰着成平安以及晋阳公主的事情全学给伍氏听,末了道:“娘,都是女儿不好,一时气愤之下就顶撞了晋阳公主,若是,若是公主寻爹的麻烦可怎生是好?”
伍氏一笑:“你怕什么,那是公主,不是陛下,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着你爹这个前朝宰相,你难道不记得大夏初建之时承平公主的驸马犯了法叫顺天府尹按律斩了,承平公主又能怎么着?那顺天府尹后来还不是风风光光么,这斩了驸马都没事,更何况你不过顶两句嘴。”
季颂贤一想也是,她实在是叫荣威侯府的人教导的傻了,时时处处约束自己,好些事情竟然还没有伍氏这个出身乡间的妇人看的清楚明白。
“这便好,女儿一直提心吊胆的。”季颂贤拍拍胸口轻喘口气。
“我的儿。”伍氏倒是笑了:“你爹若是连这等事情都应付不得。他这宰相又怎生坐得稳,倒不如早些离了这金陵回乡耕田为上。”
季颂贤被伍氏笑的脸色通红,坐在一旁跟伍氏撒娇,陪伍氏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去客房将她买的笔墨纸砚等物归置好,又将买来的旁的东西带回屋里一样样的察看。
她倒也是爱诗书之人,出来难免买些书本,又在一个小摊子上看着几样字画觉得挺不错也买了下来,另买了不少顽器,季颂贤将那些顽器放到一旁想着等晚上的时候给宗武送去,之后就开始摆弄那些字画。
季颂贤看着那一幅幅花鸟鱼虫。只觉得这画虽不是名家所画。无奈作画之人很有几分功底,这些画都带着说不出来的灵性,叫人一瞧就爱的不行,待看到一幅山水画时。季颂贤拧起眉头来。这幅画与旁的画很不一样。根本不是一人所作,画中山势不雄奇,水也不显清透。猛一看平平常常,仔细一瞧还不如猛一瞧,就是笔触都显的杂乱无章。
她想着她根本没有买这幅画呢,怎就到了那堆画中了?
左右瞧着,季颂贤实在是心里有些烦乱,就将那幅画扔在一旁准备先将别的画捡上几幅好的挂起来,不想才起身就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看那画中似乎有个阴影,好似……
季颂贤眼前一亮猛然想起什么来,立时出去到季亿书房中寻摸起来,好一会儿捧了一堆东西进来,她先将那画放到桌上,又用一种药水沾到画上慢慢擦拭,擦了一会儿拿了薄薄的刀片沿着画的边沿将画纸分成两层,仔细的揭下一层来……
最终,一幅竹兰图呈现在眼前。
这画一出现季颂贤就倒抽一口冷气,之后便是欣喜若狂。
她实在没有想到混进画中一幅那般难看的画内竟然另有乾坤,藏了前朝画圣所画的竹兰图。
倒也并不是这画多值钱才叫季颂贤如此,而是画圣的风骨叫季颂贤佩服,再加上季亿最喜的便是画圣齐辩之的画,尤喜竹兰之气节风骨。
再过一些时候便是季亿的生辰了,季颂贤正愁不知道送什么呢,如今倒有了最好的礼物。
她喜的无可无不可的将那竹兰图拿起来仔细瞧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来,因想着待得了空拿到画铺子里裱上一番,将画整好了才成。
一时季颂贤又想她时运实在是好,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这画就像长了翅膀似的硬飞了来。
要知道因战乱的原因齐辩之的大多数画作不是失了踪迹就是毁于战火,到如今流传下来的极少,每一幅画都是价值连城,便是成国公也因得了一幅齐画圣的春景图而欣喜若狂,当成传家宝贝藏了起来,轻易不给人瞧的,若她手中这画叫人瞧见,还不晓得多少文人能因此疯狂呢。
越想季颂贤越是高兴,喜滋滋的将买来的东西整理好,又去外边剪了几枝时兴的花草回来插瓶,好容易等到晚间,季颂贤将那些顽器拿好去吃晚饭,席间将东西送给宗武,喜的这小子险些跳起来翻跟头,一迭声的跟季颂贤道谢。
而伍氏则笑着拍拍宗武的头叫他自去玩去,对一家子道:“才刚得了云哥儿的信,说是明儿就到金陵了,老七老八明儿莫出去,在家等着你表兄,贤姐儿明天也待着,总归一家人得相认一番。”
众人连声应是,或者是娘家人要来,伍氏显的很开心,晚上的时候多吃了一碗饭,到了半夜里闹了一回肚子,将一家子吓坏了,不过,天亮的时候伍氏就没事了,照样爬起来该干嘛干嘛。
不说季家怎样迎侯伍瑞云,只说晋阳公主的车驾翻了将成平安压住,跟随晋阳公主的侍从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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