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朝我身边冲,真是找死。”祝彪手持湛卢神剑,冷笑。
“恶贼,我越吉取你性命——”
轰隆~~~
来者身高六尺恤,虎背熊腰,如若巨人。双手合握着一把黑斧头,仿佛一巨神降临,十丈外腾空跃起,势若雷霆霹雳,当头朝祝彪狠狠劈下。
黑色斧头斧刃上郁郁的幽光流转,周围天地之力都疯狂地涌向越吉的斧头下,一时间祝彪恍惚感觉到了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下。这让他不仅想到了传说中的先天一气大擒拿。
但,对手使的是斧头,而不是搓手一握。这就绝不是先天一气大擒拿法了。
“嗬~”身体粗了一号,面部脖颈,衣衫崩碎的胸膛,双袖爆开的双臂,青筋暴突,犹如虬龙一样,又仿佛是一条条黑色的钢筋,山洪一样的力量暴烈开来。
祝彪脸色微变,这大汉的‘变身’让他想到了黄面佛,其声势令他自己都不仅升起避闪的念头。
力量!往昔祝彪很有自信的力量,可能不见得是这野蛮人的对手。
越吉控制着自己所能控制的所有力量。发出了这奔跑时就开始蓄势地狂猛一击。一时间……宛如毁天灭地般,竟给祝彪一种感觉无处可躲。无处可避的感觉。
“要杀我祝彪,你还不够格——”
“咻。”
祝彪冷静如冰的一剑刺出,一道光线在空中一闪即逝。
力量,自己真可能不是对手的对手。然力量从不是武力的定标!
“蓬!!!”
两指宽的湛泸剑捣在了斧刃上,分毫不差。凭空爆响了一团飓风,飞洒滚石,碎裂的石块和飞起的粗砂,扫荡数十丈范围。
祝彪后退了三步。
细细的湛泸剑点在斧头上能响起‘蓬’的声音。祝彪也是倾尽了全力的。
他是还没到独孤求败那样以草木为兵的境界,可是一柄剑在手与一根铁棍在手,于祝彪言真是没什么区别了。
“轰!”劈出一斧头后,越吉扭身横削,强劲的力道直接撕裂的空间。而且速度还不满,前脚接后脚,斧头就到了祝彪腰了。
“怎么这么快?”祝彪也略吃一惊。因为看对手这体型。那是力量派的。
不过,对手快,祝彪更快。脚下只斜着一踏,斧刃就捎着祝彪腰带砍了过去。斧头没能真真切切的砍到祝彪身上,雄劲的先天真气也没法破开祝彪的护体真气。
大地轰隆,手持着黑色斧头的越吉宛如魔神。再次狂劈向祝彪。前面祝彪踏步之中的一剑削刺,透过了护体真气,可是狠狠地在对方胸膛留下了一道血痕。鲜血淋漓!
“嗤!”
“嗤!”
一道道黑色光线和月华匹练,一道道斧影和重重剑影,齐齐湮灭。四散的劲气。狂猛地攻击,令大地也为之震颤。战场上就像是两头巨大的洪荒蛮兽在厮杀。数百丈范围一片狼藉,烟尘漫天,四周的羌骑士兵纷纷打马避开这一块区域。
须知,就是这两下交手,被两大先天强者波及震毙死去的军士,就已经有不少了。
“好,好个祝彪,好一把神剑——”越吉痛惜的看着手中的黑色斧头。这是羌人传承了千年的族中圣物之一,却在祝彪的剑下生生碎裂了斑纹,掉下了一角。
越吉知道,这把斧头为时不多了。
“祝彪,再吃我一斧!”越吉整个人一蹿十丈高,从上而下极速坠下,全身如是腾绕起黝黑色的火焰,仿佛一颗流星坠向大地,又如一尊魔神破空踏火而来。
轰隆隆~~~
下坠达到骇人速度,令天地震颤。
“叱~”
一声厉喝,这种挑战祝彪才不会躲避。一道汇聚着九阴月之精华的光束刺破天地。
他就是捅破天的划破苍穹的利剑。
“唳!”越吉面色狰狞,发出一声怪异高亢刺耳声音。手中斧头燃烧的黝黑火焰瞬间更盛一等。
光速直击向上,以欲要撕裂天地之势,硬抗从天而降的斧头一击。
“轰——”大地轰鸣,祝彪立脚之地,周围十丈方圆塌陷了丈许。他的两腿也彻底陷进了压得比石头还硬的土地中。
这一击的威力耸人听闻。这一击的威力骇人至极!
百丈范围内土地翻滚,犹如地震。在两大高手的劲力余波下,坚硬的石头也犹如豆腐般脆弱,尽皆崩塌粉碎,更不要说祝彪周身十丈里那下沉了足足一丈的地方了。烟尘弥漫,把天上的月亮都遮掩住。
战马惊嘶,无数羌兵痛苦的捂住耳朵。
目瞪口呆!
羌骑领兵之将都把那一撮漏网之鱼给恨死了。这群混蛋给部族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在与圣者厮杀前,他可已经搏杀了整整三个时辰,杀死杀伤七八千人啊。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往日挥刀杀死对手,血溅五步的场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是那般幼稚和不值一提。
与眼前的两位圣者相比,自己就是一只大了百倍的蚂蚁。
越吉被那可怕的反震力量震的朝上方抛飞了足足二十丈。
“砰……”
“呯……”
厚重的百斤巨斧破碎的只剩一个斧柄。那黝黑的斧面变成了斑斑碎块,掉落在空中。越吉仰天喷出一口鲜血,重重的落进地面,破土过尺深。
“圣者快退——”
七个随来的羌族高手不由的齐声喊道,然后就向着祝彪群攻而去。一片怒浪般的压力漫天倒海排涌过来,刀锋割裂空气的刺耳声宛欲撕碎人们的耳膜。
祝彪飞掠而上,湛卢神剑起落如虹,一改先前与越吉硬打硬撞的攻势,出手变得轻灵快捷不可思议,映入人眼球的就只有一道道的剑影,漫天全是一片匹练似的寒光!
七个冲来的羌族高手一个照面就死去了两个。然后,剩余五个被祝彪杀的东跃西腾,前奔后蹿,狼狈不堪。
祝彪急于斩杀越吉,如果让他躲进羌骑群中,祝彪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斩杀他于剑下了。但五个羌族高手舍命想拦。
比如眼下祝彪正面之人。就扭曲着脸孔,悍不畏死的直扑杀上来,一面两尺见方,沉厚无比的铁盾,夹着一把犀利的弯刀,便如一阵狂风暴雨,猛砸而下!
祝彪一声厉喝,身法快如鬼魅,左右急晃,湛泸神剑蛇电样闪溜射去。那人野兽末路一样嗥叫了一声,铁盾刹时幻出了十面牌影,重影炫迷,劲风呼啸,在连串中的金属碰击声里险极的挡下了祝彪快逾电掣的攻势。而他自己本人,先是刀碎臂断,然后随着铁盾的破裂,整个人被祝彪一劈两半。
祝彪背后三件兵刃打来。他头也不回,湛卢神剑反手抖出,一片半弧形的寒光如一道水面泛起的波纹,悠悠荡起!
于是——
再有三人丧命。凌空三股血箭并射,晶莹的光芒与夺目的月华,好似月亮的光辉照洒大地。
第八百六十九章 西陲风云(二)
时间进到八月,祝彪东躲西藏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唐王的人马合同夏王不俗进到西隅,唐王府大总管唐英寻到了一处山崖下栖身的祝彪。“祝帅好威风,大扬我唐营声势。某等听闻所见,尽是士气澎湃,热血沸腾啊。”
“唐大总管,兄弟盼星星盼月亮可总算把你盼来了。羌匪这些日发疯了样追着我跑。你要是再不来,我日子可没法过了。”祝彪从隐身处出来,大笑着迎上唐英。
唐英身后跟着四个先天宗师,里头人脸祝彪都认识。比如说白眉银发的闻人然,比如瘦的跟竹竿一样的阴魂真君。
“祝帅说笑。区区羌匪焉能奈何得了您?羌人总共才几个圣者,已经有三个败在祝帅手中了吧?还卸掉了一个膀子!”
祝彪嘴角傲然一翘。羌族拿先天宗师找自己拼命,真的是一个土鳖孤陋寡闻,不晓得自己往日的名声。第二个败了,第三个掉了个膀子,这时似乎才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再不敢只派小队高手前来捕杀自己了。
可区区一个羌族,总共才有几个先天高手?两伤一残后,现下正式拉开大幕的舞台上,还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吗?
不谦虚的说,祝彪这一阵子与羌人的‘战争’,实际上就等于是把羌族剔出了局盘,以一己之力!
八月的秋天正是一年最好时候,不冷不热。
祝彪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吐着葡萄皮。是的,悠闲,很悠闲。他现在就是跑那个地方游玩上三五天,都屁事没有。
先前他脑子里以为的,在唐王夏王人马抵到之后,就开始轮刀子开片砍人了。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唐王夏王人马抵到火焰山的差不多时间,浩浩荡荡。一行两千人之多的朝廷人马也抵到了目的地。祝彪曾潜过去看了一眼,小心肝吓得噗噗直跳。
一眼望去三十人只多不少的先天宗师啊,直接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底线。再有数不清的80+、90+、100,中央政府的底蕴,绝不是唐王、夏王这些就藩王十来年的诸侯们可比的。
然后祝彪才知道,轮‘刀子’开片是有,可轮起的刀子全是嘴皮子功夫。唐王夏王一方,附属西夏、西凉;与朝廷一方,附属秦、犬戎;以及道德宫、雷音寺两地的组合,三方势力。可以说是代表了当今天下三股最强力量——
朝廷、反王、江湖。先就确定下了彼此间的最基本份额。余下的才是实力争胜负,并留给其余各方势力的甜头。
在这场博弈中,夏王具有话语权,是因为他拥有西凉、西夏的势,唐王具有话语权,是因为夏王在战场上要借他的势。同样,朝廷是因为有秦国、犬戎的影响力,只有道德宫、雷音寺,才是因为他们具有真正的强大实力。拥有往天下任何一地投送顶级高手与人争雄的力量!
但是,这里终究是西隅。西夏、西秦、西凉、羌族、犬戎,五方几十万人马逡巡在火焰山,这里终究不是高手对决的江湖——
道德宫、雷音寺的实力固然强悍。也强悍不过几十万的兵马。一切全靠拳头说话是行不通的,那样彼此的损失会太大,太大。所以,事情的解决还是要靠谈判。一场锱铢必较的谈判。
所以祝彪现在悠闲轻松了。
东边,天地的东边。
也是在这八月里,北隅联军、沧海军、东隅齐鲁联军。隅外列水部落,百五十万大军覆荡高丽,破其都金城,执高丽王族百人,臣工数百人,共计千人斩于城下。
高丽国灭!
列水部落在高丽国的遗产上分得了大大一块肥肉,金兀可建立列水国,称王但却并没臣服于齐国,更没臣服于鲁国。唐王对此不置一词,清楚了解列水部落来龙去脉的东隅各方势力,除了各自在心底安喷列水部落走了狗屎的天大运气,短短几年就成就一方霸主,对此也全都无话可说。
齐国还依旧是东隅的头牌,但已经不再是东隅的霸主了。
高丽人的这一次挑战,实际上已经赢得了对齐鲁两国战争的胜利。他们之所以失败,实际是败给了以中原大周皇朝为轴心的天下秩序。
齐军大营。
镇国公田胜看着手中没有留款,没有掌印的信,脸上露出了不可抑制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唐王允了,唐王允了!”
脸上红光赤霞,胸口气机极盛,浑然间田胜变得就与往日不同了。谦逊褪去,一股霸气在他身上涌现。
“来人,于本公把书信交给邹先生、赵都督、燕都督……”
几封书信一呵而就。田胜豪气的大手一挥——
五日后,返回齐国的大军已经行到了齐国北境边关。之前寄出的书信已经一封接着一封转来了回信,而同时转来的也有齐国功勋重臣,前太子太傅邹润病逝的消息。
田胜极佳的心情遭了一打击。半响感慨叹息一声,说着:“先生于国有定鼎之功,这时去世,本公不胜难受,你去告诉夫人,备下厚礼,送去丞相府邸!”
田胜身前之人正容说着:“诺,臣这就去办!”
“慢!”田胜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拍椅背,再向这人说着:“将本公书房的那幅四君子图送去,先生生前最喜欢这图,就随之入葬吧!”
这人再应一声,告辞出去。
等到田胜带领大军转回到距离齐国都城五十里外的巢郡时,原本规模一般般的镇国公府已经重新焕然一新,一座华丽奢侈的国公府拔地而起。作为当今齐王的亲叔叔,也是齐国宗室第一重臣,国之柱石,一些巴结永远是快捷附会的。
何况这也是齐王的意思。给自己叔叔修一座好华丽好华丽的宅邸,内中蕴含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田胜在已经竣工的国公府大殿正式接见了军中诸将,在一片钟鼎磐罄筝笛交鸣的奏乐声中,众将拜见。宛然觐见君王的小朝廷一个。
田胜左右四顾,见众多袍服面孔,恭谨、谀奉,忠诚,宠惊,羡慕,雀跃,颜色不同,实在是看不出有多少人忠心耿耿,又有多少人怀有异心。
自己已经老了。唐王也同意了,虽然给世子打好了基础,这恶人就由自己来作吧!
田胜淡淡的想着,一一接见军中重将,之后,大摆筵席,赏赐金银绫罗,庆功赐宴。
春风的满面,田胜似乎丝毫不感觉自己已经是僭越了。连连举杯,而军中重将大多数也立刻响应,气氛始终热闹,喧声攘攘。人头簇落,渐渐的连一些局促的、不自在的也都放开了。
齐王若是晓得自己拨资给田胜盖下的府邸,被田胜如此来使唤,肯定会气得吐血身亡的。
宴后退场。又过了片刻,七员大将正在内侍的带领下,向着国公府的后院走去。
到了书房。见到了精神抖索的田胜。
“末将拜见国公!”
“几位将军轻骑。”田胜开口说着,让亲随给这几人赐座奉茶。
“不知国公召见我等,有何事情?”一个大将疑惑问着。
田胜淡淡开口:“召见诸位将军,确有事情,要交与你等去办。”
说着给身旁的亲随一个眼神。
亲随明白,将一份名单,递交给坐在第一位的大将手中。
“这是……”大将看了一眼,大惊。
“你们依次来看吧,这是刚刚送到本公手中的名单。”田胜说着。
几位大将闻听此话,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心中一沉,相互传看起来,却又纷纷大喜。
这时,又有内侍进来禀报:“主上,赵曙明和燕顺求见。”
“让他们进来。”田胜面上淡定的说着。
房间内的人却更是心下暗惊。这赵燕二人分明就是大王用来牵制镇国公的砝码,怎么……也‘投降’了吗?
算上他们,基本上整个齐国的军力就都握在手心了!这下,真的大事可成。
想到这里,七人心底已经雪亮了。
赵燕二人进入房间当下向田胜拜见。
“二位都督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喜的田胜连忙道。
两将这时也看清了房间里的别人,面上沉凝,虽是已拿定了注意,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你二人且先坐下,一会将名单看过后,本公再提事情。”挥手让他们入座,田胜压下心头喜悦更加平淡的说着。
“是,主公!”听了田胜的话,两人立刻寻了位置坐下。
田胜坐在上面,见所有人都看过了那份名单,才重新开口说:“当今大王无道。弑兄囚父,我大齐千年之荣,荡然无存。更被高丽区区鞑虏打的丢城失地,丢尽了列祖列宗颜面。”
“本公决定发兵谏,去戾王,除奸臣小人,另立新君,清荡朝政。诸君以为行否?”
“末将等愿听主公号令。去戾王,除奸臣,另立新君,清荡朝政,振兴大齐。”
“哈哈,好好好。诸君皆是我大齐栋梁,朝廷柱石也。”
捋着下巴的胡须,田胜胜券在握。
这时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吩咐齐王亲信重将,禁军都督赵曙明、大将张茂道:“张茂,你带五万兵马,连夜向将都城进军。赵都督,你命令手下配合张茂拿下城防,先将张刘二将擒拿抄家,务必不能让他们逃走。”
“末将得令!”
“末将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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