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五万汉军中还有近万禁军jing骑和虎贲营六千具甲铁骑。可是这一次汉军败了,并且败得很惨,退回北平城的时候,出战的近五万军只剩下了三万人。六千在祝彪下冲锋陷阵势不可挡,数十万胡骑当中都横冲直撞摧枯拉朽的具甲铁骑,都三停掉了一停!
自那一战后,京畿之郊就成了胡骑的纵马之地。
云峥可以抵进到北平南二十里处,却遥望北平城而不得再进一步。他在一定程度上也挡住了胡骑南下的马蹄,可乌维驮若真的要南下,靠云峥的步军根追不上。
到底,解决乌维驮还是要靠骑兵,河西、罗州的兵马都没有到,那么姬昀现在可以盼的就只有祝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承想却是越摧越强!”
折身返回御座,姬昀闭上双眼似在养神。实际上脑子里却是在翻想祝彪几年来的一举一幕,当初这也是爷爷给自己留下的忠臣良将,擎天玉柱,现在……
往事不可悔,思之犹伤神!
一阵之后,内侍匆匆赶到高守训身边耳语几句。蔡珽慎、云瀚等人为之侧目,但见高守训面露喜sè,对着众人含笑一点头,起了身,赶到姬昀身边。“禀王上,祝帅铁骑已到城东!”
话中,自城东响起的嘹亮欢呼声已经传来。水门处数以万计的百姓不用被告知也知道东城的欢呼为何而来,也是齐声雀跃,声震云霄!
“还望祝卿能再立盖世奇功!碾除胡贼——”看着满城的欢悦,姬昀喃喃自语。
黑压压千骑奔驰而来。祝彪的身侧,窦兵很是不解的望着南面,“大帅,你乌维驮为何不中间拦截咱们啊?他就真不怕您带兵入了北平城?”
祝彪不语。乌维驮今ri的举动他也想不明白,来都打算在北平城外好好地跟他兜几圈,溜溜马的,现在准备了一桌菜,客人却没来!
“安丰伯,上军将军。勤王兵马都督祝彪,觐见!”
就在北门城头上,祝彪见到了姬昀。“臣祝彪见过王上!”
姬昀的身边立着吕凉,祝彪与他眼目没有对视一眼,但在祝彪还在蹬城楼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道恍如来自天上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祝彪被气机锁定了。
“祝卿,北平兵将,百姓安危。孤王尽托于将军也!”
姬昀话的干巴巴的,因为看着祝彪这张脸,他实在吐不出花来。
姬昀吐不出花来,祝彪又何尝能天花乱坠,“王上放心。臣。尽心竭力,誓死必除胡虏!”
北城楼上的这次君臣相见,那就是在百姓们面前演的一出戏。果然见到城门楼上的君臣对奏,城下的数十万百姓群起欢呼,整个北平城低沉压抑的气氛都一扫而光。
对于现景的北韩朝廷,这就是祝彪最大的作用——安定人心。也可以是自古名将名帅者的天赋光环。
“驾,驾……”
一万两千jing骑率先奔出了北平城。稍后是三千具甲铁骑在众多辅兵和驮马的跟随下比轻骑兵还轻骑兵的轻快地奔出南大门,最后是一万五千隆隆的步甲。
祝彪从北平城刮走了两万一千禁军步骑,这些训练、磨合都在85甚至90以上的兵马,是近一年来朝廷几番抽调边军重新编整出的一支看家的jing锐。可惜。再好的兵放在二三流货sè中,也是落败的命。
在之前的城郊之战里,这支战力当惊人的大军,事实上给胡骑造成的损失连云峥军都不如。所表现出的战斗意志也比不得夜中被袭,兵营大乱却始终死战不休的云峥部。
而至于败回都城军将所的‘都城郊野一马平川。适宜于胡骑冲杀驰骋’的借口,祝彪理都没理,如果换做他当时领军,横野浪战,留不下乌维驮也能打断他几根肋骨。真当禁军的一万jing骑和六千具甲铁骑是假的,是摆设啊。还是自己无能!
“报——”
“报——”
“报大帅,城西南胡营大寨,人营空,一匹马都没有了。”
三万步骑在城外列阵完毕,可派胡营打探的镝锋这时却报来了一个如此让人结舌的消息。
“乌维驮即不中途截杀我军,现在又拔营而,避而不战,他难道想逃了吗?”祝彪眉头皱城了山峰。
……
……
轰隆隆,轰隆隆……
十多万匹马群在大地上奔驰,滚滚的马蹄声十多里外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乌维驮骑在那匹白玉狮子上,目光沉着的注视着远方——正西,北汉国的麟州,那里就是四万胡骑下一步的处。
他才不要在北平城下跟祝彪决一死战呢。有什么好处?能杀了祝彪吗?能攻克北平城吗?如果这两个目的无法实现,那自己四万jing骑又有和必要在北平城下非待跟祝彪打一仗?
只因为自己是在北平城么?
可是这里十几二十万百姓都已经被胡骑杀戮抢掠了一遍,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区区一个北汉国都的名号,绝不值得自己一个大胡右贤王和麾下四万jing兵,连同自己的长子,呼揭箪、斛律罗门、车干乾一班悍将心腹,以及增长法王、龙树尊者等草原上的上师,一通送命!
送命!
是的,送命。
在乌维驮看来,自己在北平城下跟祝彪大打出一仗,无论胜负都将决定了自己在北汉未来的最终命运,而那个命运绝不是好运的。
他知晓祝彪的厉害,有他的河东jing骑,有北平城内的两三万汉军,自己四万jing锐,即便里头包括着小一半的金狼骑兵,要赢下祝彪也绝对会付出惨痛到极点的代价。甚至赢不下来!
不是乌维驮对自己不自信,而是祝彪往ri的战绩太变态。祝彪也曾兵临一国都城过,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万的骑兵,可面对十二万敌军他杀的敌人屁滚尿流,阵斩敌军主帅!
用兵方面,乌维驮很自信,他自信就是武恒飞也赢不下他。可是对于祝彪,他真的自认不如。他怕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与祝彪打这场决定命运的死战。所以他选择了向西——
并且与祝彪厮杀就是赢了,也只是赢过了一支三四万人可能都不到的汉军,就付出这样的代价是万万不值得的。
而不值得的战斗,乌维驮是不会做的。
天地之大,敞开的西方、西南、正南,何处不能突围?到处都是大胡铁骑践踏驰骋的土地!乌维驮自己从南下的第一天起可就从没想过再从北面打回草原。
穿过麟州,穿过赵国,到左贤王的地盘,可未尝不是一条更舒逸的路。
他不需要考虑后勤,北汉遍布的村庄乡镇都是他们的补给点,只要纵马舞刀的抢,一切不成问题。所以也不需要考虑沿途那一座座的大小城池,长生天的勇士只需要绕过就是。
而汉军要想野战,大胡儿郎的骑兵不是吃素的。
“这次真的要感谢曹先生了。一个安插在汉人心腹的耳朵,真的是万金不换的珍宝。等回到草原,王要派人来重重的谢他。”
“唏律律……”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此刻心情的澎湃与激昂,乌维驮坐下的白玉狮子仰首一声嘶鸣!
第七百四十六章 各有各的心思——赵国小丸丸
麟州通往安州的大道上。三月和煦的chun风里,两万多汉军步骑正在急行军!
当然,真急的只有步甲。
“将军,歇一歇吧,弟兄们要撑不住了!”
一个骑在马上的校尉如此对主将说道。
“王老弟,不是哥哥不开恩,是都城实在危急。太尉府的调令就是一把刀,不能不遵啊!”限定时间内,主将必须要带军队抵到北平的,否挨头就是一刀。
“可是一路疾行,我军就是赶到都城,也无战力了啊。怕被胡骑稍微一冲就是一溃百里,比之平州军也不如!”
“哈哈,老弟,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北平城里可是还有祝帅呢。河东军就算打不赢,胡狗也会损失惨重的。”原来这主将打的还有这幅算盘,可能他心里都想着去简陋呢。
王姓校尉登时不说话了。
不过天是有不测风云的,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主将的运气不一定就这么倒霉,可今ri看也是有个十之六七的。
“报——,报——”
又过了一天。两万多麟州步骑军依旧在向着北平飞奔。
“报将军,探马急报,三十里外的发现胡骑shè雕儿——”
紧跟着不久,在麟州军步骑兵马刚刚收拢筑营的时候,数骑快马从麟州军的背后疾奔而来,安州的地方接到了北平的飞鸽传书——胡骑往西边来了!
……
……
běijing城。
就在边塞百万大军大打出手的时候,就在五万胡骑在北汉犯下滔天血债的时候,北疆,以及整个中原,却没谁把眼睛向北面投望去一眼。
连那石州之战时因为十万百姓的罹难,就义愤填膺群起激愤的中原武林。这个时候似乎也忘记了北汉正流淌着几倍于十万这个数额的百姓的鲜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聚在北方的唐夏结盟,投注在东方的梁宁互守,投注在江南蠢蠢yu动的郑王身上。边塞小国何足道哉,煌煌中原才是至高!
甚至北疆有的人都起了‘幸灾乐祸’,你北汉不是挺能打的么?怎么就让胡骑给杀到国度城下了去呢?
因为民间惨重至极的损失,今年北汉刚刚开chun就狠狠地跌了一跤,二三百万难民的产生,国力、社会所受到的影响和削弱,让北汉几乎再度回到了一年前那个艰难的时刻。而北汉派去běijing求助唐王的礼部尚书。在běijing城愣愣等了七八天也没能见着唐王的一面。为什么呢?因为唐王这些天不是在忙着德州、博州等地的战事,就是忙着招呼自己与夏王的合盟!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四月份。
麟州西境,北汉与赵国的边境。
十ri前祝彪带兵就追到了这里,可是前面就是赵国的领地。北汉固然是北隅六国之首,也没理由不告诉一声就纵马进入赵地的。
当然了,在祝彪看来这声‘告诉’也就是走个过场,三万胡骑都杀进赵国境内了,赵国怎么可能还会不让自己等进去帮忙?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离奇,一万多汉骑,在等待的十ri中都已变成了四五万jing骑了。但就是没等来赵国的松口。
话说在延西,汉军可是时常跨界去赵国帮忙的。
“王八羔子,姓赵的这是欺人太甚——”盛腾芳仍然是火爆脾气,在祝彪大帐里对着赵国赵王骂不绝口。
祝彪坐在主位上一句话不说。这些天来他浑身的气质都是yin寒让人发冷的。
他需要赵国给他一个说法,一个合理的说法!
今天,派去质问赵国的祝忠也就该回来了,只是不能确定是上午。还是下午,祝彪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驾……”距离汉军大营二十多里外的赵国边境。祝忠带着百名jing骑正策马向着大营赶来。
相‘送’的赵军被抛在了身后,但是相伴的赵军还在。
“这么说赵国就是不准备让咱们入境,他们觉得他们自己有实力消灭乌维驮了?”看着站在面前的祝忠,祝彪满脸的铁青,浑身散发的yin寒之气转瞬里就让大帐温度回到了寒冬一般。
帅案上不为人所注意的茶盏里,淡青sè的茶水都已经冻上了薄薄的一层冰。
“胡狗进入赵国后并没有大开杀戒。虽然杀戮掳掠也还有,但比较我国,云泥之差。所以卑职以为,赵国现在还不痛。且乌维驮现在留兵赵境,究竟是真的被赵军所困,还是在占做休息,还说不准。可赵军就认定是胡狗正被其所困中……”
“一堆狗屁。赵国境内一马平川,地势地理与我国比都远不如。就凭他们还想捆住三万余胡骑,纯粹放狗屁。要困得住它还修那道长城干嘛?闲的钱多啊?”盛腾芳气的拍桌子大骂。
从北平城下西去的四万胡骑,麟州地界里很是给追击的祝彪斗了两阵,因为当时祝彪身边只有延州回援的一部骑兵赶到,总兵力还不到两万人。
结果,祝彪损失了不少,而胡骑也损失了好几千。杀到赵国边地的时候,祝彪手下只剩一万三四千人,乌维驮手中也只有三万出头……
“就是,他娘的赵国算老几,要不是咱们延西军照顾,早他娘的被胡骑打进长城去了。现在反倒敢扭过来跟咱们咋呼了——”
“大帅!管他娘的放狗屁,咱们直接杀过去。三四百里的路,一天半时间,刀子就能砍到胡狗头上——”
愤怒的军将不止盛腾芳这个军中大佬一个,帐中所有列坐的人都是气怒难止。
祝彪目光在帐下扫了一圈,冰寒的目光立刻让大帐内嘈乱的叫声一窒,就是盛腾芳这个‘莽夫’,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北上,出延西——”
短短五个字,大帐里怒气冲天的气氛立刻变得无比的激昂。
你赵国不让我们入境。好啊,我不入。我从延西进去,从胡狗的地盘进去。
我就不信拦不住乌维驮——
祝彪五个字的背后就是坚信赵军拦不住乌维驮,就是坚信自己一定要斩了乌维驮!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得任务。否则系统肯定会有任务下来的,只有区区五万的军力就想钻进北汉的肚子里闹腾,不跑的话,祝彪要覆灭他们真的不难。
回援的大部步军已经陆续赶到了麟州,祝彪完全能够‘转进’了。
“大帅。赵方的使者还在帐外……”
“不见!”
冰寒的yin气瞬间更重了三分,祝忠一张口都哈出寒气了。连抱拳躬身道了一声:“喏!”
三百多里外的赵军。对于祝彪的‘傲慢’。赵军嗤之以笑。在他们看来祝彪的’傲气’,更多是尊严受损后恼羞成怒的一种发泄,可是发泄能改变什么吗?
那是一种无能的体现!
已经装进了十数万赵军口袋里的乌维驮,乃是这十多年来战事中,大赵最大和最高的收获。阵斩胡狗右贤王。这将是赵军至高的荣誉。
他们才不会在这一点上便宜了北汉呢。
“不见就不见。祝彪偌大声名,原来也是这等小气人。嘿嘿,待老夫砍了乌维驮的脑袋,提溜上两个万骑长的脑壳,再去给他赔礼。”
赵国老将军赵廉,同时也是赵国王室的元老之一,很清楚这一回是自己国里做的不对。可是。赵国跟胡人也是有数不尽的深仇大恨的,好不容易地盘上蹦来了一个大家伙,再要让给汉军,就太不解气了。
“告诉下面的崽子们。给我看紧了,要是让乌维驮逃出生天了,咱们大赵的面子就彻底丢了!”
赵廉兴致高昂,听他那话中的语气。显然是不信三万来胡骑能逃过自己十几万大军的包围的。
但是,事情真就有这么如意的吗?
在赵地休息了好一阵子的胡骑现在已经恢复jing力和战力了。
十几天时间。他们只用不到领头的时间奔进了三百多里,然后就基停顿了下来。有不少于十天的时间休息,一个多月奔驰,消瘦的战马有了恢复;一个多月杀戮不休,疲惫的神经有了舒缓。可以说,赵国筹调大军四面堵截包围的这十天时间里,才是他们单独杀灭乌维驮部最佳的实际。可惜,他们放过了!
只是在三万来胡骑的外头套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现在,乌维驮要动了!
西玉河东,三万多胡骑在全力抢渡这条百十丈宽的河流。
胡骑只有上下游全力搜索来的三四十艘大小渡船,每次来回只能运送四五百骑军士渡河,照这样的速度计算,要将三万多人和十万战马全部渡过河水,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不行,这太慢了!”依旧做前锋的乌岐霍然转身,向身后叫道,“赤山万骑长。”
身侧立着的赤山闻言脸上立刻一阵肃穆,随身转过看着乌岐答道:“末将在。”
“再多找些渡船,只有这些渡船何时才能渡过全军?太慢了!”
“王子殿下,渡口沿河上下三十里范围内我军都已经找遍了,只有这些渡船。”赤山苦涩道,但还是凝声回答,“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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