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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千具小型爬犁可顶多装六分之一的!
难道这几日里祝彪那贼子又吃败仗啦?
“不至于吧……”南宫瑜心里嘀咕道。一旁的南宫煌也说:“祝彪打仗还是有一手的。三万多步骑,钱云山的兵马就是能击败祝彪。也不可能杀的祝彪只剩几千人!”
就像一句老话说的,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南宫一族视祝彪为仇寇,却也清楚的知道祝彪打仗的厉害。那一个个辉煌的战果,奇迹般的战绩,南宫瑜、南宫煌纵然再恼祝彪,也不能否认祝彪在军战上的水平。面对周军钱云山部,他们实在无法相信祝彪会吃这么惨的大败仗!
“难道另有玄机?”南宫瑜、南宫煌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目光中看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一日后,下午。雨已经停了,雪依旧在下。
“三爷。”一个军司马快步奔上前来叫道:“远处发现大队人马正往山下奔来。但由于下雪,视线受阻,尚无法分辨是谁家兵马。”
啊,南宫瑜大吃一惊,难道祝彪的兵马已经撤到了吗。可昨夜里得到的消息,宋军骑兵还在百里开外跟并州狼骑纠缠着呢。
山峰下,一群群双目通红,似乎昼夜都没有休息的宋军开进了事先前就已准备好的一座营寨。
南宫瑜带人前去迎接。看着宋军的状态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对比起自己手下的五千唐军,内心里虽然很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说一声‘真的不如’。
宋军一个个都疲惫不堪,但互帮互助,且刀枪铠甲无一有缺。宋王就在这一队七八千人的队伍中。南宫瑜在刘卓的引见下来到宋王跟前。
“卑下南宫瑜,见过宋王。”
“好,好!”刚喝下了一碗姜汤的宋王,感激的拉着南宫瑜的手。几日来数百里奔波,他虽然一直有马乘,但冬风寒冷刺骨,身为亲王的他往日如何吃过这样的苦头。
宋王不知道南宫瑜具体什么身份,但这个时候见到南宫瑜,宋王心头满心的感激。
两刻钟后,山顶上的孙成濛带人下得山来。见到了跟前的旧人,宋王心中彻底安稳下来了。
自离开了那同良县小镇,几日中宋军就始终处在三万并州狼骑的追击和骚扰之中。也亏得之前吃了大亏的周军步军已经调去东北,不然,不然宋军走得到走不到平陵大山来都是一个问题。
再半个时辰,又有一大队宋军步甲退到山下,人数足有一万多人。两边相加,宋军步军超出两万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最后天色将黑的时候,五千来宋军骑兵赶到。这时候两万多步甲已经有大部分转移到山顶上了。
这几天里,利用石块、木柴和冰水,南宫瑜又在相隔的一座山上起了一座可容纳万人的营寨。一批棉衣、煤炭、粮食也运上了山顶。
“呜……”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号角声。
祝彪放下了手中的汤碗。窦兵更直接站了起来。帐内所有人顿时明白是并州狼骑追到了。窦兵以下的几名军官是满脸的痛苦之色,这一路上并州狼骑真就像狼群一样紧随其后,他们已受够了并州狼骑的骚扰,不管是在吃饭还是在睡觉,并州狼骑总是会在他们不想被打搅的时侯对宋军骑兵展开尝试性进攻。
而且并州狼骑纵然是宋军骑兵人数的三倍有余。他们也从来不正面对战宋军骑兵,总是凭着他们超强的机动性,在外围打打走走。最初开始时,宋军骑兵凭借着系统增幅和祝彪的几次技战术,还打了并州狼骑几场措手不及。双方绞杀在一起,并州狼骑纵然皆是精锐,刀枪战力并不真的弱给几度强化后的宋军骑兵多少。但他们身上那昂贵却仅限于箭弩防御力强大的连环锁子甲,令他们吃足了苦头。
而随后当宋军战马体力不支恢复不足之后,并州狼骑的机动性却不见下降分毫,此消彼不落。加之几场苦头吃下,彻底正视了宋军骑兵,更加发挥自己的机动性,宋军骑兵就是由祝彪亲自带领也落入了下风。最后的两日里是苦不堪言。吃足了亏。
五千余骑,五千余战士。大多数人在并州狼骑的骚扰下,都是两天两夜没正儿八经的睡过一觉。许多人骑在马上,在寒风凛凛中都能睡过去,何等之疲劳,可想而知。
那几个军官进到帐篷后,热汤一喝,暖和的火炉热气蒸腾,绷紧的神经也放下了,都不仅的想眯缝起眼来。
众人匆匆走出营帐,却见不远处大约两千人的并州狼骑,正排着人字形队列高声哟喝着往营寨冲来。这些并州狼骑人人都外套着厚实暖和的皮毡,头戴毛边皮帽,双手有指套,持着短弓。冲锋中利箭都已经搭上了弦。
望着正飞奔而来的并州狼骑,祝彪心中不由一阵感慨,因为他想到了中国历史上那支开了历史最大bug的蒙古轻骑。短短几十年里将自己的马蹄踏遍欧亚,将自己本来不起眼的一个小民族,推上了世界之王的巅峰。眼前的并州狼骑可不就是蒙古骑兵的翻版?
两支部队所有的战术一模一样。只是与蒙古人那近乎寒碜的装备相比,并州狼骑完完全全就是从头到家包裹着金银。祝彪从来没小看过并州狼骑,蒙古骑兵能打得亚欧大陆上的几十个国家在他们的铁蹄下苟言残喘,大周皇朝从立国之初就一直保留着这支部队。
怎么可能只会徒有虚名呢?
冯恩江还带着队伍在外警戒着,宋军骑兵虽然一路上已经被并州狼骑折磨得不成人样,但他们转战万里也是血火中磨砺出精锐。在冯恩江的带领下,很快就强撑起他们疲惫的身体,驱使着他们一样疲惫的战马,排出了一个天狼阵。
并州狼骑转眼间便进入了百步开外,随着一阵弓弦声响,漫天的羽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向宋军骑兵队列中扑到。一声声嘶声惨嚎,相向冲刺的宋军骑兵阵列里不少人中箭倒地。宋军骑兵中个别善于骑射的人也取出弓箭还击,但并州狼骑凭着他们高超的马术,在马上翻滚躲闪,有的则干脆整个藏在了马侧,所以他们中箭受伤的人寥寥可数。且连环锁子甲赐给他们箭弩上的超强防御,一些人虽然中箭,却还能稳稳地趴在马上继续向宋军骑兵冲来。
疾速的两次箭雨过后,随着一阵铿锵之声,并州狼骑已收起短弓,抽出了他们的随身的马刀。铁蹄滚滚,杀声震天。伴着雪花,一口口挥舞的马刀反射出了恐怖的森森寒光。
宋军骑兵已经不是数日前的宋军骑兵了。疲惫不堪的他们战力能有当初的一半就是强的,所以并州狼骑也不在惧怕与宋军偶尔交锋。他们就像狼群一样,一点点、一点点撕下猎物的肉。却从不将猎物彻底逼入死路,因为困兽之斗才是最疯狂的。
两方的冲杀将营寨前搅得乱成一团,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一支支利箭从营寨中射出,并州狼骑如风一样退去。
望着远去的并州狼骑,南宫瑜和南宫煌惊讶的张大了嘴。然后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祝彪,原来传闻中的并州狼骑真的如此了得,难怪能把祝彪搞得如此狼狈!
来去如风,来去如风!
祝彪在辕门迎接了厮杀一阵的冯恩江入营,仰天彤云密布的天空,长叹一声道:“歇息一阵,咱们连夜上山。”
五千多匹战马,不要也罢。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多智而近妖;神鬼莫测!
北京,留守王府。
姬发已经从北隅回来三四个月了。他的这趟北隅之行,问题解决的很是妥当。短期内,至少是他不曾露出败象之前,北隅周军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变动。
胡狄二族的锐气已经过了,百万周军与北隅联军的存在,也牢牢抵挡住了他们南下的马蹄。一句熟悉的老话来形容,那就是从战略守备阶段转向了战略相持阶段。
联军整体实力比胡狄二族强出不少,却因为那一茫无际的大草原,很难寻到一个与机动能力超强的胡狄骑兵正面碰撞的机会。整体局势只能说北隅六国灭亡的威胁性已经离去,但还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稳定了北隅的局势,稳定了自己的后方,姬发一刻不停的返回北疆,那个时候正是宋军在石州的日子。姬发原以为五十万大军下祝彪难逃一劫了,但不想浑身发光的祝彪直接亮瞎了他的眼。一场大水冲垮了四十万朝廷大军,还是十万苍生。
姬发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石州之战,看重在他眼中的是四十万朝廷大军,而不是后面的十万黎民。乃至当中原武林江湖群起公愤时候,他还遣人去河东招呼了祝家一声。要他们小心挨刀了!
而这一次……
“据说祝彪能识天象辨阴晴,此间要运起了这么多棉衣,莫不是德州天气真的会骤变?”
姚泾、张问天等好几个唐王重臣都不答话。这话他们没法答!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并不稀奇,在场的几位都算其中。可祝彪这般到了任哪一个地方都能准确的预料出来日的阴晴风雨,就太传奇,太不可思议了。万载青史上从未有过这等奇异之事!这叫他们如何答?
“眼下大好晴天,德州前线传来的讯息也说,虽有小雪。却远不到寒冬腊月情形……”姬发犹疑着。
表现神奇,浑身精光耀眼四射的祝彪,大批量的要求棉衣、卖炭,把这两项定位都远按在粮食的地位之上,可见他是有把握决断德州要变天,气温剧降的。跟自己军中传出来的消息呈绝对反比,而德州往年的时节也少有十月份就天寒地冻的。北疆不是北隅,真正的寒冷时候只是腊月和正月……
“大王。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军兵戈方起,即遭纪郡之败。如今是万不能再有闪失了。况且天已入冬,前线多准备一些棉衣棉被,多储蓄一些煤炭燃料,都是应该的啊!”看着姬发陷入犹豫,姚泾提醒道。
姬发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姚卿说的有理……”
……
蓟州,明华寺后山石洞中。
面色红润的宋雁南手提着一支野鸡从悬崖峭壁间步步而上。
“爹,你伤势刚有好转,可还没痊愈呢。”宋滢竹欢快的声音在上面传出。
“爹躺了两三个月,骨头都要锈了。出来透透气……”
“南无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老衲有礼了……”一声鹰啼在天上鸣响。一阵疾风扑下,一位老僧无有重量一样轻轻飘落。
“原来是大师……”宋雁南、宋滢竹父女喜声道。
“祝帅。”补了一觉的宋王精神好转了许多。他对军事上的一系列布置了解的并不多。在山顶营寨里,看到营内到处堆放着的用帆布盖着的棉衣时还不解地问道:“南宫将军为何准备这么多的棉衣啊?”孙成濛先前是做过一些介绍,但孙成濛的话与现实眼睛看到的。差别太大。宋王完全想不到孙成濛口中的棉衣会有这么的多。
南宫瑜也不知出自什么心理,当时是一本正经的回道:“禀宋王,祝帅之言,称近日必有大雪。这些棉衣便是为大军御寒之用的。”
一言呛得当时只穿着一件裘衣的宋王说不出话来。
现在宋王见到祝彪了,当然会问一问心中的疑惑。他自己到达山下营寨的时候。是被冻的全身冰寒。可那是因为自己一直在骑马,所以才会那么的冷。那些一路靠着两腿奔波过来的宋军士兵,可直觉的疲惫不堪而不是寒冷。哪一个宋兵不是浑身热火火的啊!
“呵呵,大王。”祝彪不动声色地道:“有句老话叫——天有不测风云,祝彪觉得,这雪就要下大了,真正的下大了!”
他当初果断的从小镇子里撤军,就是因为预感到了之后七日的气候变幻情况。那未尝不是一个战机!
宋军上了两座山顶,五千多匹战马祝彪不舍得杀了,除一千匹拉上两山山顶,剩余的全放了。
“这物本王知是雪橇。可不知是作何之用啊?”中原里少有爬犁,宋王所在的开州更是从没见过一次。
下一刻,南宫瑜驾着一辆马拉爬犁在一处宽阔的平地上往来奔走,周围站满了看新鲜的士兵,对着这个他们眼中挺新奇的玩意指指点点。其中一些聪明人已经想明白了,这玩意完全就是雪地里的‘马车’。
“适合行军,不适合打仗!”祝彪最后一语盖棺。
一日的清早,刺骨的寒冷将宋王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入耳的是呼啸的风声。睁开双眼,宋王发现天色还是一片昏暗,但直觉告诉他这种昏暗并不是夜晚的那种昏暗。匆匆地穿上裘衣,走出帐外,入目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雪白,漫天群山全雪白。抬头望,天空密布的乌云好像也被冻住了似的,停在那里一动不动,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扰扰地往下落,却好像天上有一位仙女正不停地往下洒着这种洁白却冰寒的花瓣。一阵寒风吹过,带起一阵雪粉,吹得宋王的鼻子和脸颊都瞬间失去了知觉。
宋王打了个寒颤,慌忙缩进帐内。
而起来的更早些的祝彪,用手搓揉着也有些冻的脸颊,呵呵直笑。终于来了。自己等待了多日的一场大雪。
时间距离宋军撤到山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前天晚上废弃的山下营寨,昨日上午就被一支三千多骑的并州狼骑所占据。等到昨天晚上,进入山下营寨的并州狼骑已经达到了七八千人。
并且另一座山下也出现了并州狼骑的身影,他们有五六千人之多,用一天的时间修起了一座不算坚固的营寨。出现在两座山下的并州狼骑已经有一万五千来人了,算上之前的几番厮杀,三万并州狼骑在山外的顶多还有一万两千军。
临近夜晚的时候,祝彪还特意亲自外出探看了一次。在山口,果然发现了停留在那里的三万并州狼骑剩余兵力,大概就在一万二左右。
狼骑主将没有把兵力全部放在山下,因为山地间空间有限,装不下那么多的兵马。而他们并州狼骑特征限制。若得不到广阔的空间施展,被宋军期近身边了,可就是大乐子了。
所以狼骑的主将派出了一万五千人入山,还分开两拨。毕竟这是一次消灭宋军残部的大好机会,他是不愿放过的。
好冷!
宋王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意识。半响才缓过神来,然后大叹祝彪神机妙算,料事如神。“还好祝帅事先有所准备。否则这一场大雪还不知要冻死冻伤多少人呢。”就是走山里的羊肠小道去博州,也不是一两天人马就能到的。
若不是祝彪如此安排,大军在群山中遇到如此大雪,不全军覆没也委实够呛。这么冷的天。骤然剧变,冻死冻伤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一位身着帮呼呼的棉衣的亲兵出现在帐门口,不顾头上、肩上的雪花。对着祝彪抱拳道:“大帅,宋王有请大帅前去议事。”
宋王大帐内。祝彪一走进帐篷便感觉到一片温暖,抬头一看,宋王一身皮裘,南宫瑜等诸将也没有身着棉衣,他们毕竟都有一身功夫在,只是坐在火盆旁烤火。
一路走来,身上不见一朵雪花。但祝彪还是拍了拍身,对着宋王抱拳道:“祝彪来迟,赎罪,赎罪。”
“哈哈哈。”宋王一看到祝彪来到,就兴奋地站起身来迎接。边走边说道:“祝帅果非常人,本王服了。如若不是祝帅先见之明,在此安排下棉衣,现今我军却不知要冻死多少将士了,本王五体投地,五体投地啊。”
“哪里哪里,祝彪不敢当此。”祝彪抱拳谦虚。已经得实了,嘴上谦虚一些才好。
祝彪落座,宋王没有再做虚套,在帐内众人迫不及待的眼神中直接开口问道:“祝帅,如今大雪封山,山中已是找不到食物了,山下还有并州狼骑的包围。虽然这大雪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并州狼骑乃朝廷的精造之军,装备齐全,非此场大雪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