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真君是其中最大的一只替罪羊,现在就面临着内部人的重重指着。因为颠覆大计破灭,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没有及时拿下祝彪。一个距离先天宗师境都只剩一步之遥的大拿,怎会拿不下小小祝彪呢?先前南城外的受伤可不是借口。
阴魂真君闭目自若,任凭众人指责。他知道责任是推脱不掉的,与越骅、南宫靖两个主脑一样,责任是和全力成正比的。
但是,这份责任他就是担下了又如何?唐王还能真的怪罪阴魂真君不曾?除开几个先天宗师,阴魂真君就是王府内首屈一指的高手,虽然那一步之遥他毕生都很难跨越过去了。但阴魂真君在唐王眼中的分量,远高于越骅、平潭、孤山这等谋士。
越骅在起事之处都还轻松地安慰南宫靖呢,阴魂真君又岂会担不起责任来?更重要的是,心境的不一样,历经过三十年前大逃亡的磨砺,阴魂真君心如止水。什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都不在放在心上。
人无欲则刚,无求则真。以报恩为念的阴魂真君,外人眼红耳热的高官厚禄,对他犹是粪土。
所有的指责,清风拂面;所有的责任,浮云一片。
他的脑子里此时更多的还是在疑惑祝彪的战斗力,为什么打到最后也不见减弱呢?
即使自己打断了他的根骨,撕裂了他的血肉,崩坏了他的经脉,一剑一掌也依旧沉重如最初。
——这也就是阴魂真君转胜为败的最大原因。
自己打中了他那么多下。为此受了那么多的伤势,自己的实力都逐步降低了,祝彪的剑还是那样的快,掌还是那样的重!
阴魂真君很不解,这不合理!用地球二十一世纪的话,这不科学!
没人满身窟窿的时候还能跟最初时候一样能战。就是中原道德宫的不传之秘——神打,也没这么夸张的。
阴魂真君心理面好似百爪在挠,痒的他都想直接去问问祝彪答案。于是此次的责任推卸会议,就在一片‘祥和’中落下了帷幕。
真是难得有真君这般的大好人。污水泼到头上,连擦都不擦。
……
北平城。祝府。
内间里血腥气隐隐散到了外面。“嗯!”强忍着剧烈的痛,祝彪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任凭大夫用小刀割掉自身上的一块块被冻损的坏肉。那青黑色的最小的肉块也有拇指大,最大的都接近半个拳头。
中午前,五营铁骑镇压下城外王庄盘踞的最后一股反叛禁军之后,祝彪拎着姬奉、姬宜送进了宗人府。然后回到家里,就速请来大夫开始了剜肉放血。
大片大片的汗珠从他额头上留下。今儿是做了一回关二爷,刮骨疗伤的滋味真的尝到了。要想将那老怪留在自己身上的一些祸患清理了,这剜掉坏肉一环就是必不可少。
千年石钟乳到底是差价值千金的至高灵液——帝流浆很远。虽然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祝彪的内伤和经脉崩坏,连骨骼的一些裂缝也弥合了,但十层伤势也只是好了五六层。帝流浆却是到了活死人生白骨的地步!
“老子这是为了700金!”难忍的剧痛下,祝彪脑子里只能用这个来催眠自己的神经。
大夫脸上也全是汗水,这种活儿,给医者的考验与压力实在太大。尤其祝彪的身份又是那般的不同凡响。
“啪!”又一柄小刀落入了血盆里,新的一柄沸水煮过的小刀抵到了大夫手中。
“啊!”刀锋还没有入肉。先一步做的却是用烈酒来清洗伤口。
就算那些肉块已经被冻坏,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烈酒浇洒上的结果也是针扎脑门一样令人难以忍受。祝彪忍不住叫出声来!
…………
一盆盆的血水从房间里被端出。前后接近一个时辰,被裹得如是个木乃伊的祝彪松下了心神。躺倒在了床上。严重的失血与持久的剧痛令他精神绷得发紧,此时一松懈下来,以他的性情,眼前发黑也不由得昏睡了过去。
在这个期间,王宫内大批的赏赐源源不断流入祝府。人参、灵芝、鹿茸等等,皆是补气补血的珍贵药材。年份虽然没有千年那么夸张,但是,百年者比比皆是。
稍后,易北候府、安平侯府等相关连的勋贵,也都送来了养身安神的珍贵药材。
但这时的祝彪,昏睡中不时的皱起眉头来,却是梦到了自己深夜永崇坊口,与阴魂真君的那一场殊死之拼搏。
从头开始,祝彪就是被阴魂真君压着打。即使‘两败俱伤’法门开启之后,防御跟乌龟壳有的一拼的祝彪看似有了转机,但实际上依旧处于下风。
当时生命值、内功值不断下降,状态值更是从开战之初的97直降到了60,还有疲劳度,各项数值不是飞速下降就是飞快上升。有一瞬间里连祝彪自己都曾动摇过。
状态值都降到60了,那对战斗力该有多大的影响啊!
可是,坚持,坚持,坚持着,祝彪猛的发现,60的状态值就卡在了那个门槛上,坚挺异常的不再下降了。
而当他一掌拍断牌坊左边支撑石柱的时候,愕然又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掌力似乎并没有下降多少么。一掌拍断尺直径的石柱,掌力带着崩断的石柱飞打出了好几丈远,似乎只是比完好时期弱上一筹半等罢了,根本就与状态大幅度滑落不相符。
又打了几十招祝彪觉悟了。不是状态值没用,而完全是之前的自己把状态值给想错了。
状态的下降,并不是说自我攻击力的下降。能一剑斩入一尺,状态到底时还是一剑斩入一尺,绝不会是到七寸就走不动了。
状态的下降,真正差异是体现在掌控力上和精准度上。由97下降到60,影响表现只能是一剑砍掉脑袋的,砍到了胸膛或肩膀上;一剑削掉一片柳叶的,削去了一支树干。
这才是状态值的真实效果。而先前时候,自己武功大成后就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陷入过个人的生死绝境,一直以来都把状态值给想差了。
只有跟老怪的这一场拼斗中让祝彪感觉过切实死亡。精神前所未有的凝注,注意到了每一个细节,如此才看到了状态值的真正效用。
它代表的是精神上的疲劳度,与代表体力的疲劳度并列,正好一体两面。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早。祝彪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耳边有一个均匀的呼吸声,鼻子还嗅到了一抹熟悉的清香。是老婆不会错!
睁开眼看,正好与单玉屏四目相对。
“佛祖道尊保佑,你总算是醒了。”单玉屏湿润了起来。祝彪昨日疗伤时的样子可把她给吓住了,那么多的血肉,都不敢想象过的情形。而更令单玉屏害怕的是,祝彪一昏睡人就到天黑也不醒,她守在床边心里就一直向满天神佛祈祷,祈求他们早日让祝彪清醒。
“我没事!”抓着单玉屏发亮的小手,这个时节了,还能浑身冰凉可想而知她的惊怕担忧。祝彪没给她解释——有时候昏睡也是一种深层次的自我保护的表现。“你夫君的命硬着呢。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
但无疑这只是祝彪自己的认为,口头上的保证,祝府里根本就没人信。甚至一次祝柳氏趁单玉屏去厨房看熬得补汤,隐晦的向祝彪暗示,尽快生出个带把的娃娃来。
祝彪、单玉屏成婚也有小一年时间了,后者肚皮一直没见动静,可把祝柳氏给急的啊,好多次都忍不住想问了。这一次祝彪受如此重的伤是真的将她吓住了,话里的意思都有:单玉屏若真生育艰难,就纳上两个小妾。
祝彪面带苦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那怎么会是老婆生育艰难,分明是二人交合阴阳炼化……
“娘,不是玉儿生育有问题,是孩儿有意控制的。眼下几年局势紧张,孩儿不想临危之时还要分神去想怎么照顾小儿。等待几年后,天下大局稳定。娘,到时您放心,一定要你抱上孙子!”
五日后,一支五万人的新军从前线归来。迅速的一分为二,一部两万人被改为禁军,另一部驻扎在城外原中山军大营。
同时,罗州传回的消息是,武恒飞借着宴请左鼎的机会,将中山军**同赴宴的近半头首一网成擒,往后五万中山军尽数被缴械。有左鼎在武恒飞手上,留守的军师将军渎亭侯陈希增根本不敢抵抗。又一部中山军被汉军给‘吞’了。
太尉府已经迅速传令延东,责命肖仲明迅速解决延东中山军。如果‘发展’顺利的话,北汉与中山国刀兵相见的机会十有**。
在武恒飞下决心解决中山军之前,那左鼎竟然流露出了主动攻击的苗头。这让武恒飞如何能够忍受?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戏码(求订阅!)
罗明江,北平城至延州的水道上,一艘中等大小的平沙船正在溯江而上。
白帆高挂,东风吹送,船上虽然没有划桨,船尾的掌舵船工也在慢悠悠的操着舵,但速度却并不慢。
船体两侧立着的全是精壮汉子,即便是夏季里,也个个衣着整齐,挎刀持弓,目光锐利的从船体两边扫过江面所有过往船只,彪悍之气无须言表。船间旗杆高高挂起一个斗大‘祝’字,表明身份的同时,令不少过往的明眼之辈心生恭敬,晓得这艘船是祝家麾下的!
不过便是再明眼的人也不会知道,北汉国的冠军将军,祝家的家主祝彪,此刻阖家之人都在这一艘不甚大的船只上。
再姬昀继位,大局已定的时候,祝彪没有紧巴巴的留在北平城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战利品,也没有去插手吕凉挂帅的追捕行动,而是趁着自己‘身受伤情’短期内无法率兵出征的空挡,上奏姬昀回老家延州一趟。
单玉屏嫁他也快有一年了,却还没有回乡祭奠过一回祖宗。眼下无法带兵之际,可不正是一个‘休假’的好时机!
姬昀自然同意。祝彪暂时的‘离职’可以进一步缩小薄刀岭大营对北平城的威胁,虽然祝彪为他的‘继承大统’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不管是姬昀本人,还是他依之为依靠的安平侯府上下,以及他老娘云琴,都潜意识的把祝彪部当做了外系。
因为薄刀岭大营之兵主体是祝彪一手带起来的。新加入的五千精锐也早在小半年北陵城的坚守中认同了祝彪主将的地位。可能有人会说这五千精锐更是云峥的手下,但是这话云峥本人却绝不会说。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收服过那支由败军组成的军队!
一支军队要有战斗力,荣誉感是必须的。而带领他们洗刷耻辱重铸荣誉的人,不是忝为指挥官的云峥,而是北陵城的主将祝彪。
所以说,这两万精骑是一支姬昀完全插不上手的队伍。这在他继位虽已定,却根基远没稳的时候,怎能不生出猜忌之心呢?
偏偏姬昀又不能直接插手薄刀岭大营,至少眼下这一两年是不行,那样吃相就太难看了。太容易寒了众人的心。
祝彪的主动离去解了姬昀和云家的一个心头大患。以至于祝彪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另怀目的的举动,还赢来了今后头上boss的赞许!
人生就是如此的奇特: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好一个南宫世家,藏得真深!”青灯一盏下,祝明看着手中的地址名录感慨良多。
他本以为此次王都起事事败,南宫家族明面上的活动自全部告毕,会大伤一次元气呢,没想到人家早做好了备胎!
明的不行立马就转暗了!
大大小小分做了十多股。藏匿在北平城周边郡县内。并且这些还只是燕青、燕紫兄妹查的出来的印迹,那些还没查出来的会有多少?是几个还是十几个?
而看看这些已知的印迹。小的虽仅是客栈、农院,大的却是庄园、山寨,不要说十人、二十人,就是百人也能装下。单是这十几股人,点数就小三百人不说。
这些可都是好手,发作起来一遭可能就会搅得地方翻天覆地。就算是京畿诸县,其守卫和实力胜过其余地方一些,祝明看也是不见得能顶住的。
“南宫靖到底准备了多少年?暗手一个接一个的涌出来!”非是此次有燕青、燕紫这样对南宫家知根知底之人在手下,认出了北平城外城墙上南宫家族留下的家族暗记。顺藤摸瓜寻到了这十几个地点,祝明都不会晓得南宫家已经去而复返。
这些暗记据燕青、燕紫交代,都是南宫一族核心成员才会使用的。他们也是因为当初跟南宫家族的关系实在太近,才会知晓一些。但二人都不敢把话说满。
“所有的地址都给我盯紧了,明晚行动——”代号,打草惊蛇。
这是祝彪走之前安排下的。吩咐祝明查清楚所有地点之后,先引六扇门端掉一二小据点。看南宫家,应该还有铁牌组织,两者是一体的,随之的应对。祝彪自我估计是。他们很可能再度抱团起来,化零为整,在新的地点重新聚集一块。
因为只要有一个据点被告破,一条整线就不会再保险。这群人去而复返,短短几天里不仅摆脱了六扇门、廷尉府的追踪,更冒着大险返回京畿近地,应该是图谋甚大。
有了大图谋,就应该有大决心。不至于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放弃整个计划。
祝彪不管南宫家族与铁牌组织的大图谋是什么,他只要对方的人手重新聚集起来。到时候“悲酥清风”,一锅端了他们。
大庭广众之下,能不暴露‘悲酥清风’,祝彪就绝不会暴露。这东西功效逆天,实在太招人忌讳了。祝彪不敢保证先天宗师级的人物也会中招,但是先天宗师境以下,连同那老怪,都绝逃不掉。
天龙里,西夏一品堂靠着悲酥清风,一举将丐帮成擒。现在,祝彪也打算靠着它,一举将南宫家族与铁牌组织的拳头力量给打掉。
所以,他离开王都前就吩咐了祝明,而祝明在祝彪离开王都的当天晚上,就拿到了那份调查了好几日的地址名录。行动也随之展开!
第二天夜。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北平城东的白水县,县衙六扇门银牌捕头齐家门前,燕青一身黑衣的伏在一处背静角落里,面色轻松的观望着不远前的高墙大院。
三更天,一队巡城的郡国兵在齐家门前走过。燕青知道,下面就没危险了。
内力一提,燕青运起《八步赶蟾功》就疾快的下了房顶。他都没有想过的,为了报仇加入了‘仇人’的麾下,还能得到几本不错的秘籍。这实在是让他对自己的主公——祝彪,一个刚刚崛起不到两年的人物,佩服万分。
自己老爹成名江湖好几十年,还抱上了南宫家族的大粗腿,可扶柳山庄在功法底蕴上却差了祝家不知道有多远。悄悄摸到齐家院墙角下,身子一窜轻飘飘的上了丈高的院墙,然后无声无息的贴着墙壁滑下。
“连条狗都没有,真够胆大的实在是六扇门的作风。”扶柳山庄也养了不少犬獒呢,虽然济不上大用。落地后眼前迅速打量着院内环境,身形隐没于暗影背角处,飞快的向后院潜进。
齐家并不甚大,建筑房屋也是有脉络可循。前院、后院、偏院、跨院、厢房、下房、正堂、角房等等,任何一个在这个世界富贵人家生长二三十年的人,都对这些布局熟知于心。不多时燕青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齐家的主房。
一股迷烟喷进去,匕首顺着门缝插进,抵着门闩慢慢的向一旁拨去……
房屋内。
林氏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没睡着,这几天齐滨上半夜时候极少能回家,都城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县里的气氛也紧张得很呐。六扇门、郡国兵都全力运转了起来,白天黑夜里忙着巡城查看。
而燕青就是知道了这些,才放心大胆的来摸‘少妇’门!迷烟喷进去后匕首拨弄起门闩来,动作不觉间就大了些。
祝明选中了白水县一个点,燕青下来行动,二人都没有去详细的去查齐滨的家底。一个小小的银牌捕头而已,去年才突破的一流,二人没一个看入眼的,更不会关心林氏的来历了,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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