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嫣然 by 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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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嫣然 by 等闲-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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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抽痛不已,不自觉地开口:「对不起,大哥,我让你痛苦了是不是?」 

大哥愣了一下,唇角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他昨天对杨廷彦那一笑,让人冻到血都凝滞了,此刻的笑,却让我觉得浑身都暖起来,便如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之下。 

笑容让大哥脸上钢硬的线条柔和起来,整个人俊美得无与伦比,耀眼得不能逼视,让我好想留住他唇边的笑意。 

意随心动,我吻上他的唇,大哥轻轻挑开我束发的丝带,修长的手指捋着我的发丝滑入,托住我的头,辗转加深这个吻,直到我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我抬眼痴望着他。 

「我的然儿??」 

大哥叹息着把嘴唇贴上我的眼,停了片刻,向下滑去,最后压在我唇上,又是一个悠长而缠绵的吻。 

我闭上眼,沈迷在他的内敛的温柔和狂放的热情里。 

溃不成军啊,再多的气愤和不甘,也不能改变我的心了,我早已决心永远不离开大哥,却还是让他痛苦了。 

既爱他,又何忍让他如此?忘却吧,舍下吧,只为不忍心再让大哥痛苦,只为能永远看到大哥这样笑容。 

良久,我推开他,调整了一下呼吸。 

「听到段铭枫说的那些话,我虽然很难过,可是却没有想要离开大哥。大哥早知会这样是不是?所以才让我知道的吧,其实大哥自己告诉我不是更好吗?」 

大哥的脸竟有些红了,微微别开眼,骄傲又别扭的大哥啊,我笑:「大哥说不出来吗?做这样的事让堂堂黑堡之主很难堪吧?」 

大哥捧住我的脸,深深望进我的眼中,半晌才问:「不怪大哥了?」 

我一惊,一路上想着要责问他,声讨他,痛斥他??而他只一句话就让我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我叹气,哪一次不是这样?黑堡、泰山之巅、嵩山脚下、安平王府,哪一次他不是轻描淡写、不落痕迹的就能掌控一切。 

不过也有一次,落岫山庄那一次,他输了,他这种人输给我一次,怎会还有第二次? 

我瞥他一眼:「哪能那么容易?这是两回事。我有错,就会道歉,大哥也有错,却连安慰我都不肯。大哥你知不知道听到你受伤,我心都碎了,却原来是故意,我——」 

说到这里忍不住一阵心酸,抬头却看到大哥在笑,心中气苦,在他肩上用力咬下。 

大哥动都没动,任我咬,半晌才轻声开口:「你虽然在我身边,却老是想着别人。想起慕华时,会轻轻蹙起眉头叹气,有时会握紧拳头,似乎恨不能向他飞奔而去。想到东篱时,会露出微笑,眼中闪动着温柔,像是巴不得马上见到他。甚至你一开始那么讨厌的段铭枫,也能轻易让你开怀大笑。那时你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盈满快乐,却从来没有对我这样笑过。我才是心碎了,为你不经意的到处留情。然儿,你可知你的不自觉,揉碎了多少心?你又有多少心可以给别人?或者你只是率性而为,却还是伤了我。」 

我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原来他伤的那样重,我却没有感觉。 

这些话大哥憋在心里好久了吧,但是,以他的骄傲,若不能确定我的感情,怕是永远不会出口。 

大哥轻抚着我散开的发,却没有看我,目光幽幽地落在波光荡漾的洞庭湖上,英俊的脸上满是沉重。 

「我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什么都无法撼动了,但是落岫山庄你绝然而去的背影,泰山之巅你轻唤的那一声二哥,嵩山脚下你那一句最喜欢二哥了,安平王府你含泪说不想看到我,却让我痛彻心肺。」 

「大哥——」我搂住他的脖子,眼泪扑簌而下。 

「折磨人的小东西,」大哥搂住我,幽邃的双眸突然一亮,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但是,初到黑堡时你在梦中哭喊『再不骗大哥』的时候,开封城郊你软语相求『大哥不要不理我』的时候,安平王府你说『如果是大哥离开,我怕要心碎』的时候,还有,你说再不离开我的时候,说要保护我的时候,说宁死也不会再让大哥伤心的时候,所有的痛苦和心伤都不见了。然儿,你给我的都是极致,极致的痛苦,极致的快乐,极致的悲伤,极致的幸福。我的心就在这些极致之间拉扯,任你捏扁搓圆。」 

大哥停住,目光深沈而凝然,好一会儿才道:「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是故意的,你根本不想让我安心。」 

我呆了一下,一言不发地从大哥怀里挣脱出来,转身就走,告诉自己决不能不能哭,不能哭。 

可是大哥的手臂又圈住我,我的泪奔涌而下,紧咬着唇用力挣扎,大哥却将我牢牢锁在怀里。 

我再也挣扎不动,愤怒地涨红脸。 

「你又在逼我了,大哥,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行?」 

大哥叹道:「就算我逼你好了,有些事我一直留着,便是等你自己去做。」 

我瞪他:「你不是说一切交给你就好吗?」 

大哥笑了:「我最勇敢的的然儿,要做缩头乌龟了吗?那些事我只怕你不肯交给我,才留给你的。你若要把一切交给我,我求之不得,他们却不会甘心。但是然儿放心,大哥可以处理一切,只是你日后不要怪我狠心,情场如战场,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我死命瞪着他,终于明白,他在小处什么都让着我,大处却一步都不肯让。这便是段铭枫说的,该用强的时候用强,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尺寸拿捏的分毫不差。被这样的人盯上,怕是一辈子都逃不开,若我没有爱上他,大概会很惨吧。 

大哥又吻了我一下:「就这样吧,等我把一切都解决了,我们就回黑堡,此生再不问江湖事。」 

这人又在挖陷阱了,我看到了,却还是要跳啊。 

「我可没说定,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大哥笑:「话虽如此,可我怎能放心?还是大哥帮你吧,那些人很难对付,我怕然儿又会心软,明日我们便回黑堡去好不好?」 

「不好,你刚才还要我自己处理,这么快就反悔了。」 

「然儿真的要自己处理?」 

「不错。」 

「不是被逼的?」 

「不是。」 

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我一把抓过他,狠狠的咬,直到他胸前布满齿痕还是不甘心,从来都是我挖陷阱给别人跳的。 

「喂,我咬你的时候,能不能配合一下,喊一声疼,大哥这样让慕然没有成就感。」 

大哥苦笑,抓起我的手,放在他已昂扬的胯下:「小东西,你快让我疼死了。」 

我一惊,跳起来退开几步:「大哥,我不咬你了,你,你不能在这里——」 

大哥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回去。」 

我扯扯散乱的黑发:「可是——没有梳子,我弄不了这个,大哥帮我束发。」 

大哥笑了,为我整理好有些零乱的衣服,然后让我坐下,托起我的发,用手指轻轻捋着,不时情难自禁地凑过来吻我。 

看他心情极好,我开始提条件:「大哥,慕然想游遍天下美景,吃尽天下美食,大哥要带我去。」 

大哥亲亲我的脸,笑道:「当然,然儿想去那里大哥都带你去。」 

「还有,我以后再不要戴那该死的面纱,也不要易容,我讨厌遮遮藏藏。」 

大哥沈吟了一下,我忙哀求:「我知大哥不愿让别人看我,但是慕然真的不喜欢那样,好不好?大哥,答应我嘛。难道大哥还怕保护不了你的然儿?」 

大哥在我耳垂而上轻咬了一下:「好吧,不过,别让我知道你故意使坏。」 

「在大哥面前,慕然那敢使坏。」 

你欺负的我这么惨,让我有苦说不出,不使坏哪里对得起大哥? 

「还有,以后大哥任何事都不准瞒着我。」 

大哥笑:「还在记恨啊。」复又严肃地说:「从此再不瞒你。」 

「还有——」 

大哥为我束好发,让我转过身面对他,食指轻轻压上我的唇:「贪心的然儿,只这一个,不许再有了。」 

「我想——」我迟疑了一下,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大哥,请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去见东篱。」 

大哥皱眉,沈声道:「一个时辰。」 

我瞪了他片刻,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大哥叹道:「明知你多半是装的,还是——好吧,半天,这是极限了,否则我便和你一起见他。」 

我只得点头。 

※※※ 

回到住处,和大哥在床上厮磨了一个下午,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没有吃晚饭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似乎回到逃出金陵城时,简陋的农家小屋。打开门,迎着初升的太阳,东篱白衣胜雪,临风而立,从容淡定的笑容,温柔专注的目光,清雅甘醇的声音?? 

东篱—— 

我一下子惊醒,翻身坐起,凉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哥皱眉看着我,眼中全无睡意。 

我困惑地看着大哥,他在气什么?我这样惊醒,他没有起身,没有问我怎么了,也没有抱我。如此反常,又想到方才的梦境,难道是—— 

「大哥,东篱来了,是不是?他在外面,是不是?」 

大哥一把拉过我抱在怀里,用被子牢牢裹住,沈声道:「睡。」 

我不敢动,却觉胸口闷痛起来,东篱,东篱,你故意要激怒大哥吗?大哥防你之心可能更甚于二哥,恨你之心也可能更甚于二哥。 

大哥紧绷身体抱着我,我的胸口越来越难受,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大哥忙放开手,急问:「然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怕大哥知道会迁怒于东篱,我不敢抚向胸口,只紧紧抓住大哥的手臂:「求你,大哥——」 

大哥深沈的看了我片刻,终于叹了口气:「你累了,明天好吗?」 

「大哥…——」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大哥咬咬牙,猛地把我拽进怀里,几乎是狠狠地吻我,唇舌辗转纠缠,圈着我的手臂紧得几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有一瞬间,我以为会窒息而死,当我感觉嘴唇都麻木了的时候,大哥放开我,我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喘息。 

「去吧,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他难过,最后一次为他求我,明天一早,回到这里来。」 

大哥转过身去,声音低沈,充满气恼和无奈。 

他已不再掩饰他的霸气了,还是我,又重重的伤了他。 

我从背后抱住他:「大哥,等我,你的然儿很快会回来。」 

 

 

 

 

  

 

 

 

 

第七章 

 

收拾停当,我用力伸了伸酸痛的身体,扯扯嘴角,摆出满意的笑容,走了出去。 

清冷的夜,如水的月光,白衣,俊颜,晶亮的眼,温柔的笑,飘逸出尘的气质,还是美得让人炫目啊。 

「东篱。」 

我欢声大叫,向着张开的双臂直扑过去,却在他身前一步猛然停住,回头看去,大哥房门紧闭,不由松了口气。 

东篱抚了抚我的头发,温柔怜惜地看着我,拉住我的手:「我做了点心给你。」 

东篱的屋里好暖和,弥漫着茶香和点心的甜香,还有浓郁的酒香,沿墙壁亮着几十支蜡烛,居然什么颜色都有,晕黄的烛光下,眼前的一切显得迷离朦胧,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茶是东篱亲手采摘晒制的菊花,点心是东篱依我的口味做的,松软甜酥,入口既化,酒却是波斯的葡萄酒,用水晶夜光杯盛着,嫣红如少女的樱唇,在晃动的烛光下摇曳荡漾。 

我靠在躺椅上,满足的叹息:「葡萄美酒夜光杯,东篱,你是我见过最贴心,最风雅,最会营造气氛,最懂享受的人。这躺椅好像是我以前用的那把,是你从西夏带来的吧?」 

东篱轻笑,抿了一口酒,然后过来挤在躺椅上,将我揽进怀里。 

「慕然,他的强悍和手段让你害怕了吗?」 

我的笑容僵住,他又道:「慕然再不敢随心所欲了吗?」 

我叹:「东篱,知我如你,又何必一定要说出来?」 

东篱也叹:「慕然,你不和我说,想一辈子闷在心里吗?他做事是让你一句苦也说不出,一句怨也道不出的。」 

我闭了闭眼:「东篱你呢?大哥对你做了什么?别告诉我他什么也没做。」 

「真希望你笨一点。」东篱轻抚我的发:「他没有害我,反而暗中帮我。」 

「果然如此,他既帮二哥,也帮你,先让你们保持平衡,然后在对抗中慢慢消磨你们的力量,一旦翻脸,他无需出手,只要撤去一方助力,就足以让其颠覆。」 

东篱看我手抚胸口,拿出一粒药放在我口中,又把剩下的放进我怀里。 

「不错,我和他相交很久,黑堡靠贩卖情报起家,一直身处江湖,却又游离于江湖之外。他处事低调,极重承诺,有很多人受过他的关照,甚至天朝皇帝和西夏王也曾因他的情报,免去两国交兵,一场战事消弭于无形。但是多年的交情,却不知,从不涉足江湖纷争的他,势力却遍布江湖。慕然,这一切都是为你,他对你可谓用心良苦。」 

我喃喃道:「他能只手遮天,为区区一个我又何须如此费心呢?」 

东篱笑道:「他想要什么都太容易了,权势、地位、金钱,哪怕武林至尊,江湖一统都能信手捻来,但是,得到你全心的爱却很难,他当然要费尽心机了,即使受苦也是甘之如饴吧?这世上能让他瞩目的事太少了。慕然也怪不得他,没有你的时候,他一直是冷峻而寂寞的,否则哪有天衣教立足之地?苏常青有这样的儿子,怕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我摇头苦笑,东篱果然比段铭枫说得委婉多了。 

「东篱,那两年是你暗中帮了我和二哥吧?否则他可能早找到我们了。」 

「不错,那次只有我中毒最轻,我又故意未尽全力医治他们,使他们没有余力去找你,只有交给我,这样我才有机会帮你们隐瞒。」 

「若他知道,怕更不会放过你了。」 

东篱伸了个懒腰,淡然道:「无所谓,他为你至少不会要我的命,他若毁去一切,也许我倒轻松了。」 

我笑了:「是啊,东篱应该是不惹尘埃的,做教主太累了。」 

却不由心惊,东篱似乎受了什么打击,意志有些消沈,还是他真的看开了?不再把报仇看得那么重。他也是因大哥才对报仇心灰意懒的吗? 

我终于明白,一切都只能以大哥的意愿存在,不能反抗,甚至说不出一句他的不对,只能说他以德报怨。他帮了所有人不是吗?免去了武林浩劫,维护了江湖安定,他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这一切,而且丝毫不居功。 

东篱深深地看着我:「慕然,你是真的心甘情愿选择他的吗?在知道一切之后。」 

不心甘情愿又能如何?如今唯有庆幸在我是真的爱他,我坚定的点头。 

「是真的,没有勉强,我是真的不能离开他了。」 

东篱叹息:「慕然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愿离开他,纵然如此,慕然心里就没有不甘、不平和委屈,就没有想哭?」 

我的眼泪流下来:「有,我再爱他,被这样对待,又怎会没有情绪?可是——」 

东篱揽紧我:「可是这些情绪却无法对他宣泄,对不对?那就在我这里尽情的宣泄吧,然后做回那个爱笑的你,你的泪让人心碎。慕然,还记得我的话吗?」 

我抬头看他,他一笑,曼声道:「慕然是水,水有百态,或湖或江或海或小溪,或雨或雪或冰或霜露,在哪里都能随遇而安,都能呈现出极致的美。慕然不管过的多么艰难,都会笑着面对,从不记恨,也从不自寻烦恼。」 

我喃喃道:「随遇而安,不错,我原是这样的人。当不平的命运压下来,我会极力抗争,实在抗争不了,我会认命,然后——」 

东篱轻轻抹去我的泪,柔声道:「然后再尽力让自己幸福。慕然,你的坚韧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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