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的话还未说完,赫连景忽地重重放下碗筷:“我饱了,你自己吃吧。”说着连道别也不同慕凡说上一句便离开了。
慕凡一脸不解,她哪里又惹他生气了?他的脾性,慕凡着实不敢恭维,以前还好,如今倒是越发难以伺候了。
赫连景走了不大一会儿,碧瑶便从外面跑了进来:“娘娘~您怎么不留下爷在落凡殿过夜啊。”
慕凡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道:“他若是想留,谁敢不留?他若是想走,谁敢拦去?”
此言一出,碧瑶又是一脸的同情之色,慕凡晓得她又在悲悯她跟的这位主子的不受宠了。
被碧瑶这么一瞧,慕凡本来想帮她收拾眼前烂摊子的心情也给打消了,她气呼呼的将盘子一放:“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先去歇着了。”
“娘娘~”碧瑶望着慕凡落寞的背影,又是一阵叹惋。
有些事儿本无关紧要,只是被旁人一番恭维,心里受了暗示,似乎那些事也变得无比重要了,慕凡本不觉着多难受,瞧见碧瑶那同情的眼眸,她心里也变得不大好受起来,想着赫连景会不会生气,为何生气,生气后还会不会寻她,怎得,何时她变得这般在乎他的情绪。
半夜,慕凡从梦中惊醒,摸摸自己的脸颊竟是湿漉漉的,自己哭了,哪里有那般伤心啊!她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准备抹黑去倒杯水,终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视力,被一根板凳绊了个狗吃屎,疼的慕凡冷汗都冒了出来。
听得内室动静,外屋守着的婢女赶忙冲了进来,瞧见地上趴着的娘娘众人又是扶她起来,又是去寻大夫,大半夜的折腾起来。
此事把赫连景也给惊动了,那时慕凡正忍着疼上药,瞧见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赫连景,慕凡一脸的哭笑不得,想来他该是在寿客楼的,说不定与那虞倾颜~,此番会不会被虞倾颜认为乃是苦肉计呢?
“没事吧?”赫连景坐在她身旁看着大夫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
慕凡咬着牙摇头:“还好。”
“她没事吧?”她的回答他似乎很不满意,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大夫问道。
大夫躬身回道:“娘娘的手肘仅是擦破了些皮并无大碍,倒是脚~好在没伤筋动骨,不过~还是要将养几日才好,小的这就去为娘娘开几副方子。”
赫连景摆摆手示意下人送那大夫下去,待得众人都退下,赫连景忽地将她抱起。
“你~你干什么?”
“抱你回床上去,怎么了?”
慕凡小脸一红,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爷,我是不是扰了你与虞姑娘的好事?”
“你为何这般想?”赫连景不答反问。
慕凡苦涩一笑,是啊,她为何这般想?因着在乎所以猜疑吗?
赫连景将她放回床上,两人就这么干坐着大眼瞪小眼,如此气氛着实尴尬,慕凡只好干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爷~累了吧?”
赫连景点点头,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我也只是想喝口水罢了,哪里晓得就这般了~”慕凡自个儿也是满腹委屈啊。
“不是有下人伺候?”
“额~”慕凡一时语塞。
瞧慕凡一脸无辜可怜状,赫连景叹了口气:“算了,此事不与你计较,你好生歇着,我~”说着赫连景便要起身。
慕凡急了赶忙道:“我不困~”
赫连景很是无语,她不困可他困啊!
瞧她一脸不希望他走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好吧,那你想如何?”
“那个~我想听听关于爷的母妃之事。”
赫连景微微蹙眉,终归还是应承了她:“你就这般想晓得?”
慕凡点点头,内心默默地道:我想更了解你。
“此事已是天祈的禁令,所有人都不敢提及,便是皇祖母也极少提及此事。”
慕凡很是真诚的点点头,就怕他突然道自己不想讲了便离开。
曾经的紫云山庄还不叫紫云山庄,它有另外一个称号:玉龙谷,那里曾是赫连景的皇祖母的娘家。
赫连景的皇祖母乃是江湖侠女巧合之下谷主救了先皇,那先皇为了报恩便将谷主的女儿召入皇宫,一开始侠女自是单纯善良,但久而久之练就了铁石心肠,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便将自己哥哥的女儿召入宫中做了自己儿子的妃子,实则若非皇帝心甘情愿,赫连景的娘也不一定会入宫,皇太后为了撮合他们二人便让皇帝去玉龙谷锻炼锻炼,为做储君准备,便是在那时,他遇上了比自己小几岁的玉儿,也就是日后的玉妃将来赫连景的母妃。
那时玉儿根本瞧不上一身娇气的赫连腾,玉儿心仪的是另有其人,因着这层关系也使得日后赫连腾对玉儿倍加猜忌。
“师兄,他总是跟在我身后,你帮我打发掉他吧!”玉儿冲着仓暨小声嘀咕道。
虽是小声,赫连腾还是听见了,这么多年,多少女子对他趋之若鹜,偏偏玉儿对他不屑一顾,这般的她好生吸引他,他自是穷追不舍了。
仓暨瞥了眼那瘦小的赫连腾很是尴尬的朝玉儿道:“他是玉龙谷的贵客更是师傅的外侄,我们应该照顾他的。”
“哼,要照顾你照顾,我可不奉陪!”玉儿说完撅着小嘴跑开了。
赫连腾瞧了便要追上去,仓暨忙止住他:“小师弟,师傅让我教你练剑。”
第二百四十章 玉龙谷中玉龙腾()
赫连腾看得出玉儿喜欢师兄,只是不愿点破,他信自己的真心能打动她。
一次比武时,仓暨与赫连腾对战,仓暨带着包容,而赫连腾带着杀意,刀光剑影间,赫连腾狠下心下了重手,仓暨被一剑刺伤,那时玉儿连瞧都没瞧赫连腾一眼奔着便往仓暨去,那时的赫连腾好恨,恨玉儿如此绝情,恨仓暨如此出色。
“师兄你没事吧?”玉儿扶住他。
仓暨捂着胸口并未多言,任由玉儿将他扶走,那时的他还不懂何为情爱,自以为自己对玉儿仅是兄妹之情罢了。
师傅请仓暨去大殿,他心中闪过无数的猜测,直至师傅挑明玉儿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师傅有心将玉儿嫁与他问他愿不愿意。
那时仓暨已是晓得赫连腾对玉儿的感情,便问道:“那小师弟呢?”
“他日后会成为谁你应是清楚,为师不想她步皇后的后尘,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有在玉龙谷逍遥快活。”
师傅虽然这般说,可仓暨为了心中所谓的大义与成全当即拒绝了师傅。
师傅虽是痛心却也并未说什么,倒是此事传入玉儿、赫连腾耳里,玉儿哭着去寻仓暨要他给个交代,可仓暨却望着赫连腾:“小师弟爱慕你,你本是晓得,我一江湖人士,一生都在刀光剑影中度过,玉儿你不该毁在我这里。”
“呵呵,师兄,好一个毁在你那里,师兄,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喜欢我?”玉儿虽是笑着,可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身后的赫连腾瞧见玉儿哭了,他持剑便朝仓暨刺去。可惜玉儿拔剑将赫连腾的剑给斩开。
“玉儿!”赫连腾惊异不已,便是这般了,她还要喜欢他吗?
“我与师兄之事用不着你插手!”玉儿冷冷道,随即望向仓暨:“如果这是你愿意的,我尊重,只日后~愿你无悔一生!”说着玉儿将那把他为她挑选的剑扔在他脚下,这是他为她挑的,自幼她便视作宝贝任谁也不能碰,然而没料想今日竟是她亲自将它丢弃。
赫连腾追了出去。
仓暨缓缓捡起那把曾被玉儿视作宝贝的剑,良久良久他才瞧见,那把剑被人刻上了他的名字。有什么从心底划过,可是他什么也给不了玉儿,他是孤儿是师傅从山里将他捡回来的,自幼跟随师傅,他的一切都是师傅给他的,他又有何资格去迎娶师傅的女儿。
“你走开!”玉儿气恼的推开跟上来的赫连腾。
赫连腾却仍旧不离不弃的跟在她身侧:“玉儿,你何苦钟情于那个负心汉,你瞧瞧我,我对你真心实意,为何你就是不肯跟我呢?”
“赫连腾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宫里已是有了妃子,什么真心实意,你不也同样是个负心汉!”玉儿朝赫连腾大吼道。
赫连腾赶忙发誓:“我对那些女子根本毫无儿女私情,我根本不喜欢她们,若是你愿意,我赫连腾此生只爱你一人!至死不渝,海枯石烂!”
玉儿望着他,愣了许久才捂着脸跑开,若是此话是师兄对她说的该有多好,其实她根本不信师兄一丁点也不喜欢她,她生病了他照顾,她受伤了他包扎,从小到大,他们之间根本无需多言便知彼此心意,为何?为何!
玉儿跑啊跑,便是自个儿跑到了后山也不晓得。天黑路滑,一只脚踏空掉入一黑乎乎的大洞里便昏厥过去。
玉儿醒来时不是她想的师兄而是那跟屁虫赫连腾在她身边,她还以为亦如曾经,师兄会守护着她,会在她一睁眼他就在身侧,可是~这一次,他终归失约了。
玉儿一把抱住赫连腾便大哭起来,赫连腾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僵在原地愣愣的由她抱着。
玉儿哭累了便趴在他身上睡着了,还以为睡醒了噩梦就醒了,哪里晓得醒了还是在那破山洞里。
“怎么还在此处?”玉儿气恼。
赫连腾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我瞧见你掉了下来想也不想便跟了来,如今也出不去了。”
玉儿被他的话气得哭笑不得:“你这傻子!”
“我不傻,师妹,你别不开心了~瞧,我抓到一只野兔,这洞子里还有好几窝呢,我们烤了来吃吧,想来天亮了他们就能寻到我们了。”赫连腾将那灰色的兔子举到玉儿跟前。
玉儿嘟着小嘴有些舍不得,可见赫连腾一脸渴望的神情,她也只好应承了:“好吧。”
二人在洞里坐了一夜,玉儿这才晓得这世间竟有比师兄还了解她的男子,她喜欢吃什么,她喜欢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便是连师兄没察觉的习惯他也晓得。
“玉儿,你不开心的时候虽然笑着眉毛却是往下耷拉的,你若是开心,即便不笑,也是开心的。”
“哦?那你觉着我现在可是开心?”玉儿吃着一只兔腿玩味道。
赫连腾细细的打量着玉儿,干柴烈火的山洞里,孤男寡女能做什么?赫连腾越发凑得近了,玉儿被瞧得小脸绯红,直至赫连腾的薄唇贴在她樱唇上,她才反应过来,一时激动啪的给了他一耳光。
“你~”赫连腾捂住被她扇的生疼的侧脸,长这般大还从未有谁敢打他,要晓得这若是在宫里,他现在就可以治她的罪。
“我~你~你离我远些!”玉儿不知所措的喊道,她第一次被男子这般轻薄,她心中也慌了。
“我~对不起~”赫连腾为了她竟是压下怒火来,他自个儿也想不到,面对她,他竟能委屈到这般地步。
玉儿道:“不许看我!”
“我~忍不住~”赫连腾很是为难道。
“那也不许!”玉儿加重了音调。
赫连腾只好无奈的耸耸肩:“玉儿,只要你不愿意,今夜之事我绝不会说出去,你若是喜欢仓暨我帮你好了,我相信他~”
“住口!谁要你帮了,你别什么都自以为是,你是皇子了不起吗?我~我~”
玉儿也不知为何这般模样,她内心本没那么生气,可是瞧见赫连腾那张脸她便开始心发慌的要命。
第二百四十一章 总是失去才懂爱()
第二日,谷里的人便寻到了他们,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呆了一夜势必会惹来些闲言碎语,赫连腾自是晓得女子在乎的名节,自此后便离玉儿远了些。然而,人啦就是有些犯贱,那赫连腾淡了,玉儿却浓了,不知为何,玉儿开始喜欢与赫连腾呆在一起。
“真笨!是这样的!”玉儿指点着赫连腾的招式。
赫连腾脸红心跳的厉害,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他怕再近一些,玉儿便又会远离他。
半月后的一日,听闻宫里来人接赫连腾走了。
玉儿那时才明白赫连腾于她是多么重要,一路哭着奔来正好瞧见赫连腾上马,她推开人群来至他马前:“你~要走了吗?”
“你怎么哭了?”赫连腾赶忙跳下马。
玉儿擦了擦脸颊:“你还有好多要学呢,你怎么能就这般走了,赫连腾,你怎么能不说一声便走,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
“玉儿,我~”
“你不必解释,我晓得你根本不愿对我说是吧,这阵子你刻意避开我,你是厌烦我了对吗?你怎么能这般对我,赫连腾,你若是走了,那便再也不要回来了。”说着玉儿便大哭起来。
赫连腾很是尴尬的望望四周的师兄弟们,一边玉儿的爹一脸好笑的上前解释道:“皇子哪里是要走,他不过是回去处理一点事儿还要回来,你这般着急作甚?”
“他~”
“我是要回去,但也不至于走了就不回来了,玉儿~”
“你!”玉儿的脸蹭的一下便红了,她以为他这一回宫便不会回来了,哪里晓得是自己误会了,反倒闹了笑话,玉儿很是尴尬害羞的跑开。
赫连腾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舅舅~”
“你去吧,早去早回。”玉儿的爹也瞧出来了,他的女儿啊~是喜欢那小子了,可是嫁与那小子,日后。。。。。。
赫连腾走后,夜里玉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仓暨师兄见她屋里的灯还亮着便敲响了她的房门。
开门见是仓暨,玉儿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他们曾那般亲密无间,她爱过他,可惜他不愿要她。
“玉儿~”
玉儿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请他进屋坐坐,对面同是站在门口的他满是歉意。
玉儿摆摆手很是无所谓:“师兄找我有何事?”
仓暨头一次见她这般冷漠,就算这阵子她刻意躲着自己,他也不曾感到她有眼前这般不可靠近,他尴尬的咳嗽两声:“无事~”
“无事那便早些歇着吧。”玉儿说着便要关门。
仓暨赶忙道:“玉儿,你~”
“怎么了?”玉儿停下关门的手站在门口一脸不解,他如今这般是为何,他不是弃了她?
“那个~你~还好吧。”
见他那般支吾,他这般优柔寡断玉儿极是不喜欢,没料想与师兄相伴了这么些年,她头一次觉着这般的他,她好生厌弃。
“我当然还好,难道师兄不想瞧着我好?呵呵,对不起让师兄失望了,我好得很。”玉儿冷冷道。
仓暨微微蹙眉:“那夜你与师弟跌落山洞,我~我本来去寻过你!们~可我路过那儿并未想到你们会在~”
“师兄,算了,我已是平安回来,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
“难道,你们真的~”
“呵呵,何时师兄也关心起此等事了?师兄,你可别忘了是你不愿娶我,如今这般,别弄得好似我负了你,你与我相处了这么多年该是晓得我的脾性,弃了我的我绝不会在用心。”
仓暨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我~”
“好了,我困了,师兄也早些歇着吧,明日见吧!”说着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玉儿背靠着房门感受着门外的脚步渐行渐远,她缓缓的蹲坐下去,她不是不伤心只是没料想吐出这番话竟没有想象的难过,晓得师兄弃了她的时候她早已心死,想来就是因着心已死所以才毫无知觉了吧,便是现如今这般情景她也能应付过去。
仓暨缓步走在石阶上,他心里不知为何疼的无法呼吸,酸酸的犹如谁在揪扯他的心般难过至极,至于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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