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汗刷地冒了出来,也许俺曾经是老A下手的第一个目标?如果俺把持不定,上了老A的贼床,天哪,俺如今就和庄贲一样焦头烂额了。
不由想起老谢一次酒后真言,要保自己平安,必须管好三样:管住自己的嘴,不乱吃;管住自己的手,不乱拿;管住自己的鸡巴,不乱戳。每天的午饭都是个难题,公司门外那间茶餐厅吃了多年,连开票的小妹脸上几颗青春痘都一清二楚。虽说他们的烧鹅做得确实不错,可是再好的烧鹅连吃几年,味道也都跟烧鹅粪差不多了。更变态的是,公司去年开始把午餐补助改成直接发茶餐厅的餐券,这下不吃也得吃了,否则餐券过期作废。
中午,无比郁闷地来到茶餐厅,开票的小妹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连头发丝都漾着笑意。正想调戏她几句,忽然发现小谢姑娘就排在俺前边。俺从小谢姑娘身后伸出手,递给开票的小妹两张餐券,另一只手忙里偷闲悄悄扯了一下小谢姑娘齐肩的长发,尽量近地把嘴凑到她耳边说:我请你。小谢姑娘是临工,临工没有茶餐厅的餐券,登记差别体现得非常全面。
排队取了饭,俺和小谢姑娘坐在一起吃,放眼一看,周围全是公司的同事。
俺悄声问小谢:庄贲他老婆,你认识么?
小谢奇怪地翻俺一眼,说:认识啊,小时候我们还是邻居呢,她经常带我玩。后来搬到新楼,见面才少了。
俺说:知道么,庄贲要跟她离婚呢。
小谢啊了一声,一块鹅肉送到嘴边停住了,呆呆地。
俺伸出一只巴掌,在小谢眼前晃了两下:傻了?认识这是几吗?
小谢把俺的手打开,有点自言自语地说:小兰姐姐真可怜……
俺赶紧问:小兰?她叫小兰吗?
小谢点点头:嗯,她叫邝小兰。邝伯伯原来是咱们公司老总,早几年瘫痪了。阿姨早就不在了,小兰姐姐现在还要照顾邝伯伯,工作都辞掉了。
俺拍拍脑袋,隐约记得以前查旧工程档案时,老看到一个姓邝的签名,应该就是邝小兰的父亲,庄贲的岳父了。
俺又问:那邝小兰跟邹大稳谈对象的事,你知道么?
小谢瞪俺一眼:你这人,怎么老打听人家隐私啊?小兰姐姐年轻时,追她的人多着呢,你打听那么多干吗。
俺见话头不对,赶紧说:有没有追你的人多啊?俺看追你的人才多呢,昨天俺看谢书记门口排了一长队人,过去一问,原来是到谢书记那儿登记,要追你的……
小谢夹起一块鹅骨头赛进俺嘴里,把俺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俺费劲地把鹅骨头吐到桌上,不服气地说:俺说的是真的,俺也排队了,拿的号还挺靠前,谢书记说,俺是重点培养对象。
小谢咬牙切齿地说:死变态,就会乱说,我小时候还叫过你叔叔呢。
俺说:那是你叫差辈了,俺跟谢书记叫叔叔,你也跟俺叫叔叔,那不全乱套了嘛。
经过四处打探,主要是对在本公司资历较深的同事现场采访,大体弄清了邝小兰事件原委。
邝小兰年轻时,算是有几分姿色,更重要的是,他父亲当时是公司老总。老邝和老谢关系很好,可能是公司历史上唯一一队配合顺畅的一把手。两家当时住隔壁,那片老家属区还在,全是平房,现在改成了物料仓库。有一阵,盛传仓库闹鬼,晚上值班的人也说,总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出去查看,又什么也没有。为此老谢专门召开了公司中层以上干部大会,明确指出所谓仓库闹鬼,其实是有人故意捣乱,制造恐怖气氛,其目的就是逼迫公司出让这片土地。老谢当场布置公司保卫部晚间加派人手,埋伏重兵,发现情况坚决查清,看还闹不闹鬼。
鬼果然不闹了,但张总的脸色开始很难看。卖那片地是张总的提议,开发商也是他招来的,傻子都知道这里边有好处。老谢坚持卖可以,但价钱要随行就市,就他们出的仨核桃俩枣,卖给他们个厕所还差不多。
扯远了,还是说邝小兰。邝小兰早年丧母,老邝拿她当公主养。后来老邝钦点了邹大稳为候选女婿。邹大稳对邝小兰很满意,甚至说一见倾心,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邝小兰对邹大稳一点都不感冒。两人谈对象好一阵吵一阵,好的时候少,吵的时候多,闹得老邝不胜其烦。
这时庄贲看出了门道。当时小庄还是招工进来的勤杂工,在综合部端茶倒水跑龙套。不承认这小子有本事不行,嘴又甜,腿又勤,人又帅,弄得邝小兰五迷三道的。慢慢的,邹邝之争变成了邹邝庄三角演义,邹大稳抵死不肯退出,庄贲慢火煲老汤,邝小兰寻死觅活,弄得老邝也举棋不定。
再后来,邝小兰的肚子就大了。那个年月,未婚女青年大肚子是人神共愤的事。生米既已做成熟饭,老邝也无可奈何,只好遂了女儿的心愿,其实是遂了庄贲的心愿。
邹大稳自此心情大变,仿佛一下子老成了二十年,任谁再给他介绍对象,都是一笑而罢。后来还是邹大稳在农村老家的父母找来公司,当众给他下跪,这才逼得邹大稳结婚成家。
应该说,邝小兰争夺战对邹大稳和庄贲两个人来说都是人生重要的转折点,邹大稳付出了将近二十年的正常生活,来为这次失败的恋爱埋单,庄贲则从中获益良多,几乎可以说,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庄贲婚后不久,先是从勤杂工变成司机,别小看司机,那个年代拿方向盘的和拿手术刀的都是牛人,然后有了聘干政策,庄贲第一批以工代干,成了综合部副经理。
但是邝小兰婚后的幸福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老邝的到点退休,庄贲开始暴露出中山狼的本来面目,在外胡作非为,当真是少女和少妇都要,娼妓与良家齐飞,藏污纳垢之处,也不必细说。邝小兰认真和庄贲闹了几年,庄贲不但毫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把家当作旅店一般,看得邝小兰母子连路人都不如。
屋漏偏逢连阴雨,老邝听了女儿的哭诉,找来庄贲大骂一通,庄贲那里若无其事,他自己倒弄了个脑溢血,自此瘫痪在床。
邝小兰此时心中便有一百个悔,也都悔之晚矣,少不得节哀顺便,就这么将就着和庄贲过下去。
这次庄贲闹离婚闹得太急,邝小兰只好找公司领导主持正义,连自杀之类的话都说了出口,足见兔子惹急了也会蹬鹰,蓝筹遇调整也会跌停。
俺十分后悔让曲胖子给邝小兰打了那个电话,做无用功不说,还给邝小兰添堵,这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呐。如果有机会,俺真想帮帮邝小兰,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出粮了,每月盼望的一天!
公司门外不远就是银行,插卡查询一下,到帐了,剩下不足50的零头,其他赶紧全部取出。
就这么点钱,就分期付款买断了俺的青春,每次收钱还高兴的五官错位,俺贱呐!
在办公室筹划了一阵,先把下月还房贷的钱留出来,再拿出一千当老婆本,剩下的,多乎哉?不多也。
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晚上要请小谢吃顿饭。估计俺想的功夫,李嘉诚都把一个华一千亿的项目批下来了,人比人气死人呐!
电话里,小谢有点不满:晚上请我吃饭,现在才打电话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俺说:俺木有钱买手表,俺把买手表的钱省下来请你吃饭,小姐你就赏光吧。
小谢说:我都跟我妈说了晚上回去吃饭,现在变卦,怎么说呢。
俺说:要不这样,你带俺回家吃饭,算俺请你的,你跟老太太也团圆了,俺也请到你了,多好。
小谢呸了一下:我们家不做你的饭,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我就去吧。
俺赶紧夸奖:好姑娘,这就对了,不愧是知书达理,下班以后,俺在公司对面家乐福门口等你。唉唉别挂,你打个车过去啊。
夏日的暮色总是那么淡薄,白天的暑气还没消退,一点没有花前月下的意境。不过跟小谢肩并肩坐在的士上,看着她连衣裙遮盖下的窈窕身段,俺还是对这个夏日傍晚觉得满意。
高峰时段,意料之中的堵车,司机大佬不停地在空档和一二档之间切换,嘴里低声骂骂咧咧的。
车子晃晃悠悠中,俺和小谢的身体也不时地发生接触。俺实在忍耐不下去,一只手悄悄放在她柔软的大腿上。小谢伸手拨拉一下,没有拨开俺坚定的手,她侧过脸,对着前边司机的方向努努嘴,俺读懂了,她的意思是: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俺摇摇脑袋,俺想她也读懂了俺的意思:不管他,无所谓。
雁南飞到了,俺觉得路程太短,可是抬头一看计价器,俺马上又觉得路程太长了。
小谢虽然本地土生土长,好像还是继承了老谢北方人的基因,特别喜欢客家菜,酿豆腐、客家咸鸡之类的大路菜,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是今天小谢好像有点不高兴,问俺:怎么来这里啊?
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里的客家菜,全城第一啊,茶也是有名的好,俺早就想请你来吃,银子不够,一直没敢。
小谢的眼里闪过一道柔光:那,好吧,就这里了。
晚饭吃的不算愉快,俺觉得菜的味道非常到位,小谢缺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她好像有什么心事,眼睛一闪一闪的,总是偷偷往俺这里看。等俺的目光接上去,她却又闪躲开来。
俺想活跃一下气氛,问她:你知道庄贲为什么要离婚吗?
小谢这下来了精神,看得出,她对邝小兰确实很挂心:不知道啊,为什么?
俺问:谢书记没跟你传达过?
小谢摇摇头:爸爸从来不跟我说单位的事。我进公司这么难,问他怎么回事,他什么也不说。
俺赶紧岔开话题:庄贲那小子坏着呢,他跟老A那个了,老A叫他离婚,他就赶紧要离婚。
小谢问:老A是谁啊?
俺把老A的来历扼要介绍了一下,小谢恨恨地说:我要告诉小兰姐,坚决不离,不能让他们得逞,急死他们!
饭后,一边品茶,一边骂老A和庄贲,气氛明显比吃饭时和谐多了。
俺这人总是忍不住讲实话,俺憋了好久,还是对小谢说:你那个小兰姐姐虽然只得同情,可是好像也太弱智了吧?
小谢果然有点不高兴:不要动不动就说人弱智,全世界就你聪明啊。现在说什么都是事后诸葛亮,当时小兰姐选庄贲的时候,不可能知道有现在这些事嘛。
俺说:在咱们公司来说,你们两个都算高干子弟了,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小兰脸有点红:要是有差别,也是我不如小兰姐姐,她人又好又漂亮的。
俺赶紧奉承:你比邝小兰漂亮多了。
小谢眼睛里象汪了水:真的吗?
俺郑重地点头:真的。
看来女孩子再成熟再稳重,还是会给甜言蜜语骗住,或者说,她们自己心甘情愿被骗住。因为女孩子不想上当的时候,她们总是那么聪明那么让人无计可施。
埋单出去,走进花木扶疏的暗影里,俺一把搂过小谢,开始一个绵长的吻。小谢努力地回应着,脸也开始发烫。
好久,两个人终于分开,不约而同地开始喘气,俺问小谢:累吧?这个算重体力劳动呢。
小谢在黑暗中浅笑一声,忽然反手搂住俺的脖子,伸嘴过来,把俺刚才对她做的事情又对俺做了一遍,俺想,这也算一种报复吧?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嘛。
机不可失,趁热打铁!俺从后面撩开小谢的长裙,把手伸进去,开始一次崭新的探索。随着一次又一次新的发现,俺发觉下边开始不怀好意地硬了起来。小谢显然也发现了,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下,又义无反顾地迎上来,一副以柔克刚的姿态。俺引导着小谢的手握住,她猛然停止了报复,吃惊地说:这么硬啊?
俺差点笑出来,小声说: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
小谢不胜娇羞地说:不知道。
俺说:工艺很简单的,把原料放进炉子,使劲炼,使劲炼,钢铁就炼成了。晚上别回家了,跟俺去新房,咱们一起炼几炉好钢,怎么样?
小谢犹豫了一会,抽回手说:不行,晚上不回家,跟爸妈没办法交代。
俺禁不住骂起来:妈的,还是原始社会好。
小谢很奇怪:原始社会有什么好的?
俺低声给她唱歌: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男女光着屁股跑。追上了,就按倒,掀起了原始社会性高潮啊,性高潮!
小谢刚刚轻轻呸了一声,嘴就给封得严严实实的,挣扎着又亲了一阵,她用力推开俺,气喘吁吁地说:不行,送我回家吧,再罗嗦一会,我自己都不想回家了……
俺不管她,还要继续行动,小谢一边轻轻拍打着安抚俺,一边说:告诉你个秘密。
俺说:好啊,让俺分享一下。
小谢说:其实,我一直都不是特别喜欢客家菜的。
俺十分诧异:那你以前老说去吃客家菜,俺还以为……
小谢打断俺的话:以前不是觉得你太穷了嘛,想着去吃客家菜给你省点钱,可是要到这么贵的地方吃客家菜,那还不如吃粤菜。
俺的兴致一下子低落了,默默地帮小谢整理好裙子,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感动,也有苍凉,甚至还有一丝愤懑。
正满心没着落处,小谢突然象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叫起来:哎,软了,软了,好好玩嗳,怎么又软了……
第一次见到小谢,是在俺刚到公司不久,入职培训结束以后,老谢私人请我们新人吃饭。那时的小谢还看不出什么女孩样子,脸黑黑的,马马虎虎叫声叔叔就开溜了。隐约记得当时她和一个大一些的靓女一起出去的,说不定就是邝小兰。
再见小谢时,俺是以义务家庭教师的身份出现的,给她临时报佛脚补习数学。当时的小谢已经给俺惊艳的感觉,真是女大十八变呐,变得人眼花缭乱。俺从初中一路到大学,见过各色师生恋,不由有些浮想联翩。经过俺的认真补习,小谢数学超水平发挥,顺利考上一所不错的大专。
读书期间,小谢跟俺时有交往,一起游过珠江水,一起爬过白云山,一起自行车纵横岭南。恰同学年少,风华正茂啊,虽然没有表白过什么,但她已悄悄地不再叫俺叔叔,改成了喂。
满心希望老谢能把小谢安排到公司,结果安排是安排了,却成了临时工。俺不搞身份歧视,俺只认窈窕淑女,俺想让小谢来当女朋友,俺鸭子凫水暗使劲,俺欲擒故纵围而不歼。
俺得手了。小谢到公司后的第三个月,夜,月白风清,小谢接受了俺热烈的亲吻,宣布了一段潜藏已久的感情正式生效。
但是,在万恶的老谢长期封建专制教育下,小谢迟迟不敢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跟俺学他个鸳鸯双宿。即便是在俺为她准备的新房里,一起观赏完《爱你九周半》、《台北朝九晚五》等富于感染力的优秀影片后,她还是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俺的诚挚邀请,夤夜奔波回家,留下俺苦苦伤情。
封建思想害人呐!不打倒孔家店,中国少年幸福何在?中国少年没有幸福,如何建设伟大的少年中国?
往事历历在目,从雁南飞回家后,俺实在无法入眠。
尤为令人发指的是,客卧的门紧闭着,里边传出床垫的吱呀声和兴奋的喘息声。不用说,是曲胖子和于大波在双修了。
曲胖子这厮倒也信守俺的约法三章,不光隔三岔五给冰箱里添点水果饮料,还自己出钱买了一张小床。他娘的,这个房间算是给他霸住了,俺没事基本不进去,感觉好像是人家的地盘一样。
俺回去时,战斗已经开始。等俺慢悠悠冲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