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去参军,加入起义军。”方勇说道,“现在朝廷横征暴敛,苛捐杂税,世道混乱,人心不分黑白,不分是非,这样的朝廷迟早倒下。”
“所以你想参加起义军?”方勇母亲闭了闭眼睛,“你走吧,收拾东西,晚上就走。”
“可是娘我走了,你怎么办?”方勇说道。
方勇母亲淡淡地说道:“我一个老婆子,活了这把年纪也差不多了,你活着方家就有希望。”
“那些人还不至于对我一个老太婆做什么?”方勇母亲说道。
方勇可不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去死的人,如果没有杀衙役,他还能偷偷摸摸去参加起义军。
但是他杀了衙役,官府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的亲人可能会遭遇非人的待遇。
“娘,我们一起走。”方勇沉稳地说道,“我们娘俩都要活着。”
方勇母亲没有什么意见,夫死从子,问道:“那白依巧呢?”
方勇眼神复杂地看着白依巧,“以前就觉得自己高攀她,却不想她不是真心想跟我过日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别人的。”
“她瞒着我很多事情,在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丈夫。”方勇淡淡地说道:“她也受不了跟我颠沛流离之苦。”
“我休了她,从此不相干。”方勇说完长长出了一口气,就开始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村子了。
方勇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柜子里还藏着一个匣子,这个匣子里有一些银票,方勇只是咧了咧嘴,将盒子放回去了。
白依巧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肚子像刀子一样搅着疼,白依巧的脸上却露出了松快,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种情况,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有了吧。
白依巧感觉口干舌燥,想要喝口水,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白依巧立刻调整脸上的表情,眼圈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睑中似滴未滴,看着让人很心疼。
方勇走进来看到白依巧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方勇。”白依巧声音嘶哑地朝方勇喊道,“我好渴,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方勇抿了抿嘴唇,就桌子上的茶壶到了一杯水,不过水已经凉了。
白依巧接过抿了一口,神色更加暗淡了,白依巧做过妇人,上辈子做小妾的不是没有流过产,自然知道小月子是不能碰生冷的东西。
可是现在方勇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开水,白依巧感觉自己下面粘乎乎的,掀开辈子一看,自己的裙子都被鲜血打湿了。
到现在都还没有给她换衣服?
白依巧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以方勇的性子,肯定会对她嘘寒问暖,关切安慰她,可是现在这样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他肯定是相信了李狗子的话,白依巧动了动身体,下。面恶。露就流了出来,湿。热的液。体。沁。湿了大腿。
白依巧的脸色更白了,伸出手拽着方勇的衣袖,说道:“方勇,不要生气,我真得没有背叛你。”
方勇将休书给了白依巧,白依巧瞳孔颤了颤,接过休书一看,激动地说道:“方勇,不要这样,你相信我,你宁愿相信李狗子那个地痞无赖也不相信我,我才是你的妻子,你要相信我。”
看到休书,白依巧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名誉,丈夫,还有以后的荣华富贵都远离她了。
她重生有什么意义。
方勇是白依巧重生以来最大的目标,她努力维系着她和方勇夫妻关系,先不说方勇以后会飞黄腾达,就是方勇这个人,他是一个有担当,并且会疼人的男人,就值得女人托付一身。
方勇说道:“我杀了衙役,以后会被朝廷追杀,你跟我会受连累,我们就这样分开,你可以过你的安生日子。”
白依巧听方勇说杀了衙役,愣了一下,根本不在意地说道:“我不怕吃苦,方勇,不要离开我。”
知道方勇会飞黄腾达,杀衙役就杀衙役,那么方勇就要去参军了,白依巧朝方勇说道:“衣柜的盒子里有些钱,这些钱你拿着吧。”
方勇看白依巧这样,心里有些无力,说道:“我不能容忍背叛。”
方勇可以容忍所有的事情,就是忍受不了白依巧对自己的背叛,还有白依巧私下做的事情,李狗子说白依巧花钱雇人毁人清白。
方勇想不通白依巧为什么要对付陈二妹,感觉她对陈二妹有敌意,但是这敌意如何而来,很莫名其妙。
白依巧哭着说道:“方勇,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要相信我。”
白依巧翻来覆去只会说让方勇相信她。
方勇揉了揉眉头,开口道:“你好好休息吧。”
“这么说你是相信我了,方勇谢谢你。”白依巧破涕为笑,“我所求的是和你一生一世,幸福美满,我怎么会和李狗子那样的人有牵扯。”
方勇没有说话。
半夜的时候,方勇将休书留在桌子上,带着自己的母亲趁天黑就走了。
第802章 重生农女29()
第二天一早,白依巧醒过来的时候,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艰难翻了一个身,看到桌子上的休书。
白依巧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艰难从床上起来,腹部一动就扯着疼,白依巧捂着肚子下床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纸张。
是昨天晚上方勇给她的休书,方勇之后收起来了,她以为方勇改变主意,可是现在又出现了。
白依巧打开衣柜,里面方勇的衣物都不见了,白依巧慌忙打开了门,大声喊道:“方勇,方勇”
白依巧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但是都没有找到方勇,连方勇的母亲都不见了。
白依巧呆滞地坐在地上,捂着嘴哭了起来。
“就是这家,这就是逆贼方勇的家。”院子外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砸门的声音。
院门被暴力砸开了,十多个穿着衙役服的衙役,衙役看到蹲在地上的白依巧,问道:“方勇去什么地方了。”
白依巧的手里捏着休书,听到衙役的话,表情呆呆的,“去哪里了?”
白依巧又生气又恐慌又不值,自己为方勇付出了那么多,方勇扔下休书就不见了。
“搜。”衙役直接说道。
十多个衙役在屋里到处乱翻,最后将白依巧盒子里的几百两银票给搜了出来。
十多个衙役就跟打了鸡血了,没想到这一趟还有这样的收获。
白依巧现在只觉得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即便是银票被收走了,她的表情都是木木的。
想她为方勇做了那么多,可是方勇毫不留情,残忍得只留下一份休书就不见了。
这比方勇痛骂她,责打她还要让她痛苦。
衙役将银票收来了,头儿说道:“这是反贼余孽,抓起来。”
两个衙役毫不怜惜将白依巧扣了起来。
随后衙役又将村子里周围的村民都叫了过来,颐指气使地下达了县衙的命令。
大意就是说衙役死在了这里,而且里正和村民任由反贼方勇杀死衙役,这是大不敬以下犯上的重罪,必须要以儆效尤。
每家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人都要被征丁,而且不论男女,被送去修堤坝。
有不少的地方发大水,河堤被冲垮了。
宁舒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斯巴达了,方勇跑了,带着老母跑了,当时杀人的时候,说得那么英雄豪迈,一切他扛着,结果跑了。
每家要出两个人丁,陈家人也就四个人,如果出人丁,就要走两个人,如果是陈老爹和陈力被征丁了,家里就剩下她和李氏两个女人。
没想到上面迁怒得这么厉害,整个村里都遭殃了,平常都是一家一户征一个男丁,现在男女都征,而且还是两个。
而且发洪水的地方离这里还很远,路途中发生什么还不知道,被拉壮丁的人虽不及打仗危险,但是却幸苦无比,用血泪铸造建筑,运输之路。
尸骨埋地。
衙役说两天之后过来征丁,然后押着白依巧走了。
到了县衙,白依巧就被关进了监狱,监狱里又脏又乱,环境非常差,加上白依巧刚小产,身体虚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下就生病了。
还是温玉找关系给钱将白依巧给弄出来,温玉看到白依巧下巴都尖了,问道:“你怎么了?”
白依巧抱着温玉嗷嗷大哭,“方勇休弃了我。”
温玉忍不住挑了挑眉头,拍了拍白依巧的背,柔声安慰,“是他看不到你的好,真的。”
温玉派了几个丫鬟精心照顾白依巧,但是白依巧一直郁郁寡欢的,郁结在心。
白依巧哀叹自己的命运,为什么重生了一次,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最终发生了,白依巧就怕命运弄人,难道她就方勇就注定没缘,重生了一次,自己还要给陈二妹让位吗?
凭什么,太不公平了,没有哪个女人能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
温玉一直陪在白依巧的身边,默默关怀这白依巧,可是白依巧沉浸在自己的伤悲中。
不甘心,付出没有得到回报,白依巧根本就看不见到其他人。
从被告知了要被征丁之后,陈家就陷入了纠结痛苦中。
“唉,这可怎么办啊。”陈老爹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李氏一言不发默默地抹泪。
“既然是征丁,肯定是我去了。”陈力说道。
宁舒心里叹了一口气,做了这么久的任务,这次居然要被拉壮丁,人生头一次。
“我和哥哥去吧。”宁舒说道,她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了。”李氏顿时哭了起来。
陈老爹脸皮颤抖着,眼眶有些红,紧紧咬着腮帮子没说话。
“娘,给我缝制两身男装吧,穿着裙子不方便。”宁舒朝李氏说道。
李氏抹着泪拿出了针线布匹给宁舒做衣服,都不用丈量宁舒的身形就开始做衣服。
“太匆忙了,早知道给你们兄妹做两双鞋子。”李氏穿针引线,不停地擦眼泪。
陈老爹咬着腮帮子说道:“我跟二妹去,陈力留在家里。”
“陈力还没有为陈家传宗接代呢。”
宁舒:
这种世道,大人尚不能保全自身,脆弱的婴孩又怎么生存,真是对传宗接代的事情无比执着。
“你都这把年纪了,走不到堤坝,你就累死在路上了,你去什么。”李氏哭着埋怨道说道。
陈力站了起来,“这种事情我不去谁去。”
宁舒开始收拾东西,把平时弄的药都把了包了起来,还有自己兑换削铁如泥的匕首。
既然躲避不了,还不如
宁舒看着陈力,还不如把陈力弄到起义军中,让陈家崛起。
宁舒不着痕迹往陈力的身体中输入了气劲,气劲能缓慢改造陈力的身体,耳聪目明,身形敏捷一些。
宁舒朝陈力说道:“哥哥,我有本武功秘籍,你要学吗?”
陈力:
“二妹别闹。”陈力说道,“如果是去打仗该多好。”
不是想打仗就能打仗,拉壮丁也是要求的,他们这种情况只能去做苦力。
宁舒将口诀心法告诉陈力,“我在镇上救了一个侠客,这个秘籍是侠客告诉我的。”
第803章 重生农女30()
陈力并不相信什么武功秘籍,反而朝宁舒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宁舒见陈力不相信自己,调动身体里的气劲,踩着院墙翻了出去,动作轻松敏捷。
“二妹。”陈力打开院门,震惊地看着宁舒,“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说了我修炼侠客给的秘籍,你要修炼吗?”宁舒拍了拍手中的灰尘。
“要,要”
宁舒将绝世武功的心法和修炼方法告诉陈力,然后手把手交他怎么修炼。
李氏熬夜给宁舒和陈力做衣服,一边哭着一边缝衣服,陈老爹也是整夜整夜睡不着,整夜整夜抽旱烟,屋里都是烟雾缭绕的看不清人。
等到两天之后,宁舒穿着李氏给自己缝制的衣服,倒是很合身,将裤带一系。
李氏将宁舒的头发梳起来,扎成了一个男士发誓,宁舒把自己耳朵上的茶叶梗耳钉取下来。
然后拿着包裹,包裹里有李氏给她和陈力准备的干粮,是一张一张雪白小麦面烙的饼。
一家四口到了村口,村口有县衙的人在登记征丁名额,每家每户都是悲不自胜,悲痛欲绝,这一去,不知道归期几何,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
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李氏也抱着宁舒和陈力哭了起来,哭的一抽抽的。
宁舒拍着李氏的背,安慰李氏,“娘,你放心,我和哥哥一定活着回来见你。”
“我的儿啊。”李氏抱着宁舒和陈力不撒手。
陈老爹拉开李氏,咬着腮帮子,声音有些哽咽,朝宁舒说道:“一定要让你哥哥活着。”
宁舒点点头,“我知道了。”
宁舒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忿,在这个时代,丫头片子就没有男丁重要。
半天的时间清点了人数,官府就派了一队官兵押送这些人到目的去。
宁舒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村口,这怕是一去不知道命运如何。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二妹,别怕,有你哥哥在,你一定没事。”陈力看宁舒低着头,以为宁舒怕了,连忙安慰她。
宁舒笑了笑,转移话题,“修炼得如何了?”
“身上酥酥麻麻的,就是饿得快。”陈力说道。
这是细胞在吸收能量。
“唠什么嗑赶紧走。”一个官兵拿着鞭子抽在人的身上。
官兵的态度非常地恶劣,动不动就抽人,队伍中不乏有年纪大的人,一鞭子抽在身上,就爬不起了。
爬不起来官兵就使命地抽。
陈力好几次想出头,都被宁舒给拽住了,宁舒朝陈力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机。
这才刚上路,众人对官兵有怨气,但还是能忍受,百姓是最能忍受的人,只要吃饱穿暖,忍受力惊人,没有到绝地的时候,是不会反抗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官兵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动辄打骂,基本不让人休息,一刻不停地赶路,只要跟不上队伍,就要被打得满身伤。
现在天很热,押送壮丁也就是苦差事,基本都是坐在同僚中被排挤的人,才来干这种苦差事。
这些官兵心情烦闷就拿这些人出气,动不动就抽人,就是老老实实的宁舒都被抽过几鞭子。
看到宁舒被抽了,陈力就要暴起伤人都被宁舒拉住,只是被抽了几鞭子,到时候让这些人好看。
还有一些忍受不了想要逃跑的人,都被抓回来,拖在马后,生生被拖死。
而这些官兵却还在得意猖狂地笑着,威慑着队伍中不老实的人。
陈力气得要死,宁舒好几次看到他晾在外面的胳膊肌肉跳动,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宁舒计算着到修堤坝的地方,计算着动手的时间。
她才不会去修什么堤坝。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宁舒的鞋子都磨破了,不光是队伍中蠢蠢欲动的心,这些官兵也异常烦躁。
每天管着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这些人要上厕所,他们还得跟着。
这些官兵渐渐把目光集中到了队伍中的女子,要拿这些女子泄泄火气。
天黑了,官兵会安营扎寨,而他们就只能在外面喂蚊子,宁舒身上有药,蚊子倒不往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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