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挑着担子要出门了,祝母挣扎从床上爬起来,靠在门边对宁舒说道:“素娘,你再给砚秋发个电报,我想见他。”
宁舒见祝母的脸色发白,看着很虚弱,点头说道:“娘,我知道了。”
宁舒出门之后,从外面将大门锁起来了,家里是孩子和病人,万一有歹人进去了呢。
或许是修炼了绝世武功,身体素质有提高那么一点点,今天挑着担子走得很快,也轻松了一下。
将豆腐卖了,宁舒就到邮局去了,柜台人员朝宁舒说道:“有你的电报。”
宁舒接过扫了一眼,是祝砚秋的回信,内容就是自己的学业比较紧,没有办法抽出身回家,信的末尾让宁舒寄点钱过去,而且语气还不好,估计是上次电报过来让寄钱没寄钱,祝砚秋不高兴。
宁舒咧了咧嘴,发了一份电报给祝砚秋,内容是你妈病得很严重,想见见你,赶紧回来。
宁舒交了电报钱,这个时代电报钱可贵了,都是按字数算的,一个字多少钱,一来二去,宁舒手中卖豆腐的钱都剩得不多了,只有什么要紧的大事才会发电报,平常都是写信。
出了邮局,宁舒就到肉摊买了肉,现在要改善伙食了,一天至少有一顿饭要沾荤腥,而且宁舒修炼绝世武功的时候总是很饿。
本来宁舒想要吃辟谷丹的,但是想到以后的环境只会越来越恶劣,粮食会越来越紧缺,辟谷丹还是用刀刃上。
回到家里,宁舒就把电报给躺在床上的祝母,说道:“娘,砚秋说是学业忙,今年可能不会回来了。”
祝母看着电报上的内容,没有说话,脸色有些灰白,很失望的样子,宁舒说道:“我又给他发了电报。”
祝母开口道:“砚秋要钱,你给他寄钱了吗?”
“寄了。”宁舒红口白牙胡说八道,以后祝砚秋别想从她的身上掏一个子。
祝母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背对宁舒,呼吸有些粗,估计是在偷偷哭。
宁舒没说什么,转身就出了祝母的房间,到自己的房间,看到祝思远坐在床上,吃着蜜饯和豆干,见宁舒里了,从床上爬下来,奶声奶气地喊着宁舒娘。
马上都是三岁的孩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爹,祝素娘死了之后,祝思远被祝砚秋接过去生活,毕竟是自己的娃。
十多岁的孩子正处在叛逆期,心中非常恨祝砚秋这个爹,还有巾帼英雄方菲菲,什么事情让祝砚秋不爽,他就干,就是一个没救的孩子,祝砚秋再打再抽都不管用。
那个时候的祝砚秋已经功成名就了,高级军官,手底下好几万的人马,能在一个地方称王称霸了,祝思远作恶的杀伤力就有点大了,仗着祝砚秋的势力,到处惹是生非。
祝思远的心中对这个爹可谓是恨之入骨,自己娘对他掏心掏肺的,换来的是祝砚秋的无情抛弃。
父子俩就是仇人,颇有不共戴天的感觉,见面就掐,好几次祝砚秋都想掏出手枪把他崩了,终究没有下得去手。
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最后成功,受人敬仰。
宁舒摸了摸祝思远的头,现在他们娘俩生活,管他祝砚秋去死啊,让祝思远成为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最后爬到自己老子头上,让老子给他行礼。
厌恶一个人,就要爬得比他高,主宰他的命运。
那么作为祝思远的老娘,就要为祝思远树立一个榜样,方菲菲不是被称为巾帼英雄么?
宁舒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忙碌,晚上都不睡觉,就用打坐代替睡觉,凌晨又要起来做豆腐。
宁舒现在就想多赚点钱,多买点粮食,等到乱起来粮食紧缺,到时候一条小黄鱼金条都买不到一个馒头。
在完成祝素娘的心愿,好好照顾祝思远,还要为祝素娘谋划一个幸福的人生,祝素娘落到这个地步,就不是因为祝素娘没有方菲菲有本事吗?
天气越发冷了,宁舒拿钱买了棉花和布给小思远和自己做了两身过冬的棉袄,之所以没有给祝母做衣服,是因为祝母现在缠绵病榻,病情严重到起不床了。
吃再多药都不管用,虽然没有什么用,宁舒还是隔段时间就抓药,熬给祝母喝,连蜜饯都买了好几次。
宁舒觉得吧这是祝母的心理原因,吃不得苦,如果熬下去,肯定能成为有福气的老夫人,毕竟祝砚秋以后会发达的。
祝母有些时候病得糊涂了嘴里就叫着祝砚秋的名字,看样子熬不了多久的时间,大夫来看的时候说让宁舒准备后事。
宁舒频繁到邮局去给祝砚秋发电报,让他回来,之前祝砚秋还会回信,后来估计是被宁舒弄烦了,再加上这么久不给他寄钱,祝砚秋生气了,根本不回信。
宁舒直接说你妈要死了,回来送灵。
这次祝砚秋回信了,对宁舒说自己母亲要死了很不满,祝砚秋是不相信自己的母亲要死了,祝母是大户人家的夫人,身体一向养得好,再说了祝砚秋也知道家里什么事情都是祝素娘再做。
最后祝砚秋在信的末尾说,家里一切幸苦你了,然后又说道上海冬天好冷,从黄浦江刮起的海风潮湿又阴冷,反正就是要钱买衣服。
宁舒:
宁舒把电报撕了,反正说再多祝砚秋也不会回来,从邮局里出来,宁舒开始准备棺材和寿衣了。
祝母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只能吃一点流食,有时候喝水都喝不下去了。
祝母清醒的就朝宁舒问砚秋回来了吗?宁舒一说没有,祝母就开始流泪。
第483章 童养媳6()
宁舒看到祝母眉宇间带着浓重的死气,印堂发黑就知道祝母这几天就要去了,没有去卖豆腐了,而是寸步不离地照顾她,顺便记录好祝母死亡的日期,好让风水先生找个风水好的墓地。
“素娘,到我的面前来。”本来病得都不能翻身的祝母居然自己坐了起来,朝宁舒招手。
宁舒看到祝母的好气色,比生病之前的气色还好,心中蛮毛骨悚然的,走过去问道:“娘,怎么了?”
祝母伸出手握着宁舒的手,另一只手在宁舒的手背上拍了拍,宁舒想抽回手,但是被祝母握住了,一个病人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是一个好女人,是个好媳妇,砚秋能有你这样的媳妇是福气,我走了之后,你和砚秋好好生活,好好带思远。”祝母朝宁舒说道,“我和砚秋的爹泉下看到你们和和美美也就安息了。”
宁舒只是说道:“娘,不要说丧气话,你会好起来的。”
祝母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梦到老爷了,他来接我了,我知道我的身体不行了,答应我,好好跟砚秋生活。”
宁舒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因为祝母的话激动,“娘,你放心,会好好生活的。”好好生活不一定要跟祝砚秋生活。
祝母没有听到宁舒的言外之意,满意点了点头,又看向门外,语气里含着思念和伤心,“也不知道现在砚秋怎么样了?”
祝砚秋十八岁离家去往上海求学,现在已经快21岁了,难怪祝母心里惦记着想要看看祝砚秋的样子。
宁舒扶着祝母躺下,祝母眼神还一直望着门口,宁舒寸步不离地守着祝母,将怀中已经睡着的祝思远放到床上去。
再回到祝母的房间,宁舒看祝母已经睡着了,叫了一声,没有动静,宁舒将手放在祝母的鼻前,已经没有呼吸了。
大半夜死了,宁舒心中还蛮怕的,连忙出门敲响隔壁邻居的门,请人帮帮忙,宁舒的眼圈一直都是红红的。
听到祝母去了,邻居看宁舒一个女人在家里操持葬礼不容易,都纷纷过来帮忙。
在众人的帮助下,祝母的遗体被移到了厅堂,躺在厅堂中间,开始为祝母净身穿寿衣,忙活到差不多天亮。
“素娘,祝砚秋还没有回来?”隔壁大婶朝宁舒问道,“到时候守灵怎么办?”
宁舒摇摇头,有些着急为祝砚秋辩驳道:“砚秋是学业太忙了,守灵就我跟思远。”
厅堂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族中的长辈站出来说道:“什么读书人,老人去了怎么都不回来了。”
宁舒低着头没有说话。
守灵就是宁舒和小豆丁祝思远,身上穿着粗布白衣,跪在棺材前烧纸。
祝思远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宁舒花了大价钱请了风水先生让找一个风水好的墓地,又请了办酒席的厨子准备酒菜宴请里吊唁的亲朋好友和族中长辈。
总之这些事情都是宁舒一个人操持,还请了唢呐队吹吹打打的,要把祝母风风光光下葬了。
因为送灵要男丁,唯一在家的男丁就是祝思远,但是祝思远懵懵懂懂的,风水先生就说让宁舒抱着孩子,孩子的手中抱着小香炉,香炉中插着一炷香,不要让香熄灭了,或者是将香炉打翻了就行
把葬礼该走的过程都走一遍,然后宁舒就抱着祝思远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头也不回走到了选好的墓地。
好在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祝母顺利下葬了,宁舒看着泥土渐渐掩盖了棺材,祝母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是大户人家的闺女,然后嫁给了秀才祝老爷子,家道中落还有祝素娘把她当亲娘一样照顾。
估计是这辈子的福气用完了,没能等到祝砚秋功成名就。
祝母下葬之后,宁舒就再也没有给祝砚秋发电报了,就算是祝砚秋发电报来,宁舒看过了就撕了,有时候拿回去给祝思远折纸飞机玩。
宁舒现在还是做豆腐买,不过有酒楼看上了宁舒的豆干,每天会有一点销量,生活比之前过得好多了。
手中积累了一点钱,拿着大半部分的钱买了粮食,储存起来。
经过宁舒一段时间的喂养,祝思远比之前长胖了一些,头发也不像之前那么黄了,宁舒一直都在调理这具身体,再加上有空就修炼绝世武功有点成效,力气比之前大了很多。
宁舒一直在替自己寻找合适的武器,这个时代只有枪是最厉害的武器,但是现在的宁舒没有渠道搞一把枪,难道她要背着一把大刀当女侠?
还是弄暗器吧,方便携带具有隐蔽性。
宁舒让铁铺弄了大号的针,差不多有钉子大小,但是比钉子尖锐多了,宁舒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练习甩针,练习准头,这个世道只会越来越乱。
当日本蹄铁践踏着国土,整个民族都在哀嚎,痛苦地挣扎着。
宁舒又到药堂里去抓了一些药,制作了一些毒粉和一些可以止血治疗外伤的药粉。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都是弱势群体,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没事的时候,宁舒还让祝思远围着院子跑,扎扎马步锻炼身体,但是祝思远只是一个孩子,思想懵懂,宁舒就只能加倍强大自己。
宁舒每天依旧出去卖豆腐,但是小镇上的气氛不对了,弥漫着一股惊慌的气氛。
日本人发动了九一八事件,因为中央政。府不抵抗政策,东北军阀张学良没有做任何抵抗,退入关内,以致于东三省迅速沦陷,整个社会都在谴责张学良和南京中央政。府。
这些对于老百姓来说太高大上了,因为东北三省的沦陷,很多百姓逃出了东北,涌入了其他的地方。
而且日本人占领了东北三省之后继续像周边扩张,很有可能会打到这个地方,而且这些难民的涌入会造成很大混乱。
在这场民族大****中,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朝不保夕,宁舒真切感受到个人的渺小。
镇上不少人都已经开始搬家了,一有人带头搬家,其他人就盲从,跟着搬家,生怕慢一步。
第484章 童养媳7()
宁舒也开始着手搬家的事情,因为不久之后这里会涌入大量的难民,为了一口吃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尤其是她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成为难民的目标。
剧情里的祝素娘带着孩子去上海,怀着激动又惊恐的心情去找祝砚秋,到了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大上海。
到上海的祝素娘迷茫又格格不入,又发现祝砚秋还有一个喜欢的姑娘,更让祝素娘不安和恐惧。
祝砚秋对祝素娘的到来并不高兴,心里甚至是嫌弃的,跟别人介绍祝素娘的时候,说祝素娘是他的姐姐。
祝素娘本来就比祝砚秋大五岁左右,加上生活操劳,看着年纪比较大,比俊朗帅气浑身充满知识分子气息的祝砚秋要大一轮的感觉。
祝素娘有些伤心,她本来是祝砚秋的媳妇,却说是姐姐,祝砚秋的理由是不想让同学知道他已经成家了,还是童养媳这么封建的方式,会被同学嗤笑的。
祝素娘本就不是多么有主见的人,别人问起她就说自己的是祝砚秋的姐姐。
后来,祝素娘实在过不惯上海的生活,看着穿着白衬衫,带着鸭舌帽的丈夫很陌生又很遥远,带着孩子回到了小镇,过着苦巴巴的生活。
祝砚秋并没有挽留祝素娘。
也许是祝砚秋的心中,祝素娘和祝思远是耻辱的存在,甚至后悔和祝素娘圆房了。
宁舒还是打算去上海,躲过这股难民流,不过这次去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哦呵呵!
小镇上已经有不少的难民,有难民居然越过了围墙,跑到宁舒家里来打劫,先是跑到厨房抓起剩饭就是猛吃,然后威胁宁舒:“交出家里的粮食,。”
宁舒:
宁舒对着抢劫人一顿拳打猛踢,一脚踹出了院子,关上了门。
宁舒买了去上海的船票,现在一张船票居然十块大洋,宁舒狠狠心买了,提着东西抱着祝思远踏上了轮船。
轮船上很多人,很拥挤,宁舒抱着孩子坐在一个角落里,一眼扫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和惊慌。
国家动荡,百姓流离失所,这场战争可以说是史上最严重的外祸,旷日持久地破坏让脚下这片土地满目疮痍。
祝思远有些怕,宁舒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宁舒饿了就偷偷吃点窝窝头,给孩子嘴里塞了一颗辟谷丹。
船舱里的味道很让人受不了,烟味臭味,各种味道混在一起,让人简直受不了。
轮船这样走走停停,更多的人挤了上来,让轮船上的环境更加恶劣了,总算在一个星期之后到了黄埔码头。
宁舒抱着孩子下了轮船,长长吐了一口气,可算是到了。
站在码头上,宁舒感觉黄浦江面吹拂过来的风确实冰冷潮湿,真好,不知道祝砚秋有没有被冻死。
宁舒并不打算去找祝砚秋,她可不想去给祝砚秋洗衣做饭,祝砚秋逢人还说这是我姐姐。
姐姐你妹啊。
宁舒找了一个小旅馆,简单收拾了一下,船舱里的环境太脏太恶劣了,祝思远一直都焉嗒嗒的,宁舒一摸祝思远的头,有点发烧了。
宁舒给孩子吃了任务前兑换的退烧药,祝思远吃过药之后就沉沉睡去了,身上发了汗。
宁舒用水壶打了开水兑了冷水,忍着冷洗了个澡,然后又给孩子擦了身体的汗。
现在宁舒想的就是安顿下来,打算租房子,然后要找个工作,祝思远已经到了该进学堂的年纪了。
宁舒想要让祝思远接受良好的教育,更多是要培养祝思远的心志,祝砚秋这人有文化吧,但是干出来的事情猪狗不如,最后还功成名就了,多么让人不甘心啊!
而且自己也要奋斗,为祝素娘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在这个乱世中活出自己的光彩来。
宁舒抱着祝思远躺在床上睡得香,在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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