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婷婷看曾闲不顺眼,曾闲总是一副游离在事外的表情,对待他们这样的亲人也是正眼不看一下。
活像被虐待了一样。
她敲门,“吃饭了。”
大家都落座之后,曾和玉还在闹腾,不舒服,找各种事情,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就这么一会,宁舒就感觉心力交瘁,就是这样平凡平安的日子,却让人过得难受无比。
宁舒差点都控制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连桌子都要掀了。
曾闲慢慢悠悠从房间里出来,眉眼都是阴郁,一点不阳光,实在是一个让人不喜欢的孩子。
大家都落座了,宁舒说道:“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家人看着她,宁舒说道:“首先就是曾闲的事情。”
曾闲咧了咧嘴,无非就是说在学校里打架的事情。
宁舒看向曾志强,“我做的决定你会同意吗?”
曾志强点头,“我同意啊,家里的事情都是你在做主。”
宁舒嗯了一声,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推到曾闲的面前,对他说道:“这是你父母的赔偿款,给你父母办后事,你之后的学费花费剩下了四十多万,你自己拿着。”
饭桌上一下安静了许久,除开特别不高兴没有鸡腿的曾和玉之外,都有些惊悚地看着宁舒。
“怎,怎么能把这么一大笔钱给孩子呢?”曾志强说道。
曾闲似乎是害怕宁舒反悔了,立刻将银行卡收起来了,不管她发什么疯,至少将父母的赔偿款拿回来了。
就因为他是未成年,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询问他的意见和感受,仿佛没成年的人就是没有感情,没有智慧的木头一样。
宁舒对曾志强说道:“我这么做是有道理,免得到时候成了仇人。”
宁舒对曾闲说:“你要是在这个家里住,就给点生活费和房租费,我跟你大伯工资都不高,养不起这么多人。”
“你要不愿意跟我们住,你就在小区里租一个离我们近一点的房子,我跟你大伯好歹是你的监护人,总归是要尽到监护人的责任。”
“钱给你收着,觉得我们要贪污你爸妈的赔偿款,但如果真的不管你了,又觉得咱们连一点亲情都不顾,对你不闻不问。”
“老实说,这个尺度我是一点都不好把握。”
宁舒说完这些话,身体中孙红英的灵魂波动得厉害,差点就要争夺回身体了。
显然是这么大一笔钱没有了,让孙红英特别难受,特别舍不得,哪怕这些钱不是她的。
可是眼睁睁看到钱没有了,那种心痛简直无法形容。
宁舒忍不住扯扯嘴角,孙红英活得这么累,跟她大包大揽,什么都要掌控有很大的关系。
你乐意做,人家还乐得偷懒,回头还要的一句,我又没有让你做,是你自己要做的。
宁舒的意识压制住狂暴的灵魂,这种情况下,她要压制孙红英的灵魂都有点困难,可见孙红英对这种东西执着程度。
因为缺少,所有看得特别重,舍不得舍不得穿,总想着要存很多很多的钱。
但实际上钱永远不够花。
曾闲有些涩然,他是这么觉得爸妈的赔偿款,他这辈子是见不到了,那是他爸妈换来的钱。
曾志强不说话了,这样也能轻松点,家里孩子多,房间不够,弟弟的赔偿款基本上都是花在侄儿的身上。
侄儿的情况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相当无力。
不知道该怎么弄,索性就交给妻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一种逃避心理。
曾婷婷在旁边咂咂嘴,“我爸妈忙东忙西的,结果还被怨怼,真是没意思。”
一个白眼狼。
宁舒用筷子拍了一下曾婷婷的手背,“说话客气一些,你今年能不能多一条裙子,还要看你弟弟住不住在家里,给房租和生活费。”
曾婷婷立刻改变了态度,“弟弟,就住家里呗。”关系到自己的裙子,曾婷婷毫无节操地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曾闲扯了扯嘴角,之前还以为他这个大伯母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没变,逮着就讽刺他。
曾志强有点好面子,就怕人家说自己亏待了弟弟的遗孤,有点怕曾闲真的搬出去了,外人说话不好听,说是赶出去的。
曾志强对侄儿说道:“那你就住在家里。”
曾闲犹豫,他更想一个人自己住,他已经是有思想有智商的人,不需要人时时刻刻盯着。
曾志强看向了宁舒,宁舒直接说道:“他乐意搬出去就搬出去住呗,家里房子确实不大,又没钱换大房子,住在一起挤得慌。”
“可是”
宁舒:“没什么可是的,他是大人了,他自己做主就是了。”
“不然就是我们这些大人古板。”
第3928章 请家长()
“要不,你有钱换一个宽敞的房子,大家和和美美住在一起?”
曾志强低头吃饭,心里想的是,今天的饭菜不好吃。
曾闲手握着银行卡,咧了咧嘴,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这种场面见多了,每次都是曾志强落下风。
记忆中的爸妈并不是这样,至少在他的面前不是这样的。
每次看到大伯母这样,曾闲心中就忍不住发出一句感叹,女人真的太奇怪了。
跟穷人谈钱,却跟有钱人谈感情。
大概钱是穷人的五指山,压得翻不了身。
曾闲玩玩没想到,自己所期盼的事情就这么达成了,可以离开这里。
不过作为未成。年人,他就算租房子也被要求在本小区,不过有自己单独的时间。
大概是他总是惹是生非,虽然是被迫反击,惹得大伯母不耐烦了。
这顿饭因为大家都有心事,吃着饭菜都有些尝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当务之急就是要处理曾闲明天请家长的问题,还有就是谁洗碗的问题。
反正宁舒是不想洗碗的,曾志强看宁舒表情淡漠的样子,倒也乖乖去把碗给洗了。
大概是拿到了爸妈的赔偿款,曾闲再也没有那种理所应当的心态,犹豫了一下对宁舒说道:“我们老师明天让你去一趟学校。”
宁舒掀了一下眼皮,表情看起来有些刻薄,转头对刚洗了碗在围裙上擦手的曾志强说道:“你去。”
曾志强顿时摇头,“我明天要上班啊,不能去。”
宁舒:“我不上班么?”
曾志强是真的不太想去学校,之前侄儿请家长都是他去的,结果被老师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头大汗地点头。
说一定好好教育孩子,可是面对侄儿阴郁又略带讽刺的眼神看着,只能无奈地叹气。
这孩子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到底不能狠下心来说一说他,说了估计也不停,拿这个孩子真的没什么办法。
宁舒看着怂得很的曾志强,撇撇嘴对曾闲说道:“我去。”
“不过,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我这人比较暴脾气。”
会发生什么?
无非就是被人堵在厕所打一顿之后,又会被孙红英打一顿而已,曾闲心中有些讽刺地想道。
如果明天家长不去,估计老师会让他站在教室外面一天。
曾闲:“你就去就好。”
宁舒哦了一声,累得不行回房间休息,走到门口的时候,对曾志强说道:“明天早上记得买早餐,我要睡个懒觉。”
曾志强又愣了一下,“你不是每天早上都做吗,说是省钱。”
家里人多,如果买早餐的话,得二十多块呢。
宁舒:“心情不好,不想做,如果你有空的话,你做吧。”
每天早上一大早就要起来熬粥,还要摊饼,一家人都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她就要起来。
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累死个人了,一天早饭不做累不死人。
宁舒很想偷懒。
曾志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你说花钱就花钱吧,你说省钱就省钱吧,你说了算。
第二天一早,宁舒还在床上,大家都吃好了,曾闲一直等着宁舒,最后看时间都要迟到了,忍不住敲响房门。
宁舒收拾收拾,主要是找不到什么好看的衣服,都是宽宽大大的,要么就是黑白灰,这种衣服比较耐脏。
要款式没款式,都是一些便宜的没有版型的衣服,当然,宁舒也没想过把孙红英存的钱去买一些贵衣服。
她只是借用这具身体,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挑了高腰裤配上一件颜色稍微亮一点衬衫,配一双有点跟的皮鞋,抹点口红,反正已经尽力了。
拎着包出了房间,顺便吃了一些,曾闲时不时看一下手表,催促道:“能不能快点,要迟到了。”
宁舒面色淡然地说道;“你上课考试交白卷,打架生事,也不差迟到这一会。”
曾闲:
大概是拿到了父母的赔偿款,曾闲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那么一点积极的心思。
这会至少像普通学生一样,担心上课迟到,为上课迟到而着急。
吃完了东西,宁舒和曾闲出门了,去学校有一段距离,需要做公交车,公交车又不像出租车招手就有的。
等公交车又要浪费一段时间。
曾闲实在等的不耐烦了,招了一辆车出租车,颇有些赌气地说道:“我付钱。”
宁舒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反正有人给钱,不坐白不坐。
曾闲:
这也太抠门了吧,在十多二十块上计较。
宁舒倒有些理解孙红英的想法,钱来得不容易,反哪怕是一块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十多二十块都能买一斤肉,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弄点荤腥。
虽然不至于家里吃不起肉,但总归是能多吃一点。
像宁舒几也过过这样穷困潦倒,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分花,不过她是功德和信仰力,性质都是一样的。
出租车直接停在了学校门口,学校大门已经关了就,这个时候已经算迟到了。
作为迟到的学生,曾闲是要被登记班级姓名,然后要被扣班分,影响班级拿流动红旗。
曾闲本来可以翻墙的,但是有大伯母这个监护人在,总不能带着监护人翻墙吧,完全就是找死的行为。
曾闲老老实实地去登记了,被门卫大叔用一种看坏孩子的眼神看着,后面还跟着家长,显然又请家长了。
啧啧啧
宁舒敲了敲门窗,对门卫大叔说道:“我的孩子是照顾家里人,来迟了,我跟着来学校解释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
门卫大叔愣了一下,“这样啊。”他的眼神有些怀疑,毕竟学校的刺头学生,他还是认识一些。
也常常跟这些刺头学生打交道,斗智斗勇,就怕他们偷偷翻墙溜出学校。
就怕翻墙的时候,把自己给摔了。
门卫大叔觉得学校的围墙应该十米高,这样就没人翻得上去了。
不过十米高的围墙,完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对学生的心理不是很好,太压抑了。
第3929章 请家长()
只有监狱和神经病医院才会把围墙筑得很高。
学校是培育祖国花朵的地方,怎么可能这么做。
宁舒斜眼:“就是这样,你以为是什么样?”
这样的眼神对于曾闲来说无关痛痒,根本就不在乎的。
开始的时候有点感觉,就像一个三角形的东西横在心中,每经历一次,三角形就滚到一下,尖角就扎一下,很疼。
可是次数多,三角形不断地滚,尖锐的角被抹平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倒是孙红英的举动让他有些奇怪,但也仅仅是奇怪,并没有什么感触。
走在校园里,他有些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不是撒谎吗,你们大人不是总对孩子说不要撒谎么?”
宁舒瞥了他一眼,“我乐意,如果这个谎言没有伤害到别人,还让我心头舒服,为什么不说,难道他们没事会求证?”
不会闲到跑去求证这样的事情。
曾闲呵了一声,表情有些讽刺,配上他阴郁的脸色,这种讽刺效果加倍。
说真的,宁舒都有点打他了,早搬走早好。
远香近臭,隔远点还有点情分,在一个逼仄的屋檐下,多么深厚的感情都要被消耗光了。
七年之痒都难这么度过,更何况是这样没啥感情的亲戚。
宁舒和曾闲去办公室,李老师的办公桌旁边有几个家长,还有几个脸上带着伤的学生。
看到宁舒来了,一个暴脾气家长直接指着自己的孩子,对宁舒质问道:“你看你家孩子把我孩子打成什么样子。”
那个被指着的孩子说道:“曾闲的爸妈早就死了,才不是她的孩子。”
曾闲一副阴郁的表情,似乎对那个学生的话无动于衷。
宁舒可不认为他心里无动于衷。
不过对外肯定是要一致的,宁舒平淡地说道:“我是曾闲的家长,是他的监护人,现在他就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我们并不关心这,他把我们孩子打成这样,你看这个怎么办吧。”
宁舒哦了一声,朝曾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打的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学生的家长非常不满,“难道我们还会说谎吗,没必要冤枉他吧,难道我们孩子脸上的伤是作假的。”
宁舒无所谓地摊摊手,“谁知道呢。”
旁边的李老师都有些看不下去宁舒着吊儿郎当的样子,“曾闲家长,你必须重视这件事,这已经不是曾闲第一次打架了,这学期我们见面了很多次了。”
不是这样的问题就是那样的问题,李老师真的烦透了曾闲这样的学生。
宁舒:“我很重视的。”
这话说得,就是曾闲都笑出了声,噗哧了一声,大约是忍不住了。
李老师的表情更加不耐烦了,像曾闲这样的学生简直就是教师生涯的耻辱。
都这个时候了,一点都不知道错,还要笑。
相比于其他学生,他们至少在老师的面前乖乖,就算是摆个姿态也好呀,但是曾闲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给人的感觉就是屡教不改,无可救药。
宁舒看了一眼嗤笑的曾闲,曾闲收敛了一些,这会倒要知道了,孙红英不会再像之前一样,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管什么状况,都是道歉,然后辱骂他。
如果事情解决不了,孙红英就扯出他过世的父母打可怜同情牌,说这个孩子的父母去死了,怎么可怜巴拉巴拉的。
曾闲特别反感孙红英这样的行为,但她却感觉捡到便宜一样,一个招式反复用。
曾闲有时候恶劣地想,如果这个招式不管用了,看她怎么办。
宁舒朝赵老师说道:“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老师扶了扶眼睛,对曾闲质问道:“没有告诉你家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也没脸说吧。”
曾闲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按照宁舒的脾气,直接火化了,感化啥?
宁舒朝他问道:“你敢说吗?”
曾闲不咸不淡:“敢吧。”
之后,众人听了一个毫无起伏的故事,曾闲用一种寡淡的语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就是曾闲上厕所,遇到了班上的男同学,而这几个男同学也比较皮,看到曾闲上厕所,就要扒了曾闲的裤子,要看看他的鸡儿有多小。
青春期的男孩子嘛。
当着这么多人被扒裤子,是个人都忍受不了,除非对方是个神经病,曾闲反抗,对面人多就要暴。力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