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军士一路策马去了,郭靖方才转过身来,向众人道:“岳父大人,一灯大师,军情紧急,靖儿就先过去了,让蓉儿先在家中陪着岳父与大师说话,靖儿去去就来。”
黄药师一摆手,清声道:“你去吧!我们这里无事,不用挂心。快去把军情探明,再回来一起商量对策。”
一灯等人也纷纷点头称是,道是家中无事,让郭靖快去府衙。当下再一躬身,郭靖转身就往北街大步去了,城守府是在那边。与军士前来传讯的方向相反。
众人看着郭靖去了,便纷纷转身想要回府,等他们一转过身来,却发现武敦儒白衣飘洒,不知何时也站在自己等人的身后,那边车队更都停了下来,李莫愁与红茹耶律燕站在马车旁往这边看着。
“敦儒?你怎么又回来了?”黄蓉惊异的问到。
洒然一笑,武敦儒道:“人不留客,留客,蒙古人如此多礼。于芙妹修文大婚的第二日就赶来贺喜。敦儒身为兄长,怎么也要助弟妹招呼一下才是。敦儒暂时不走了,再打扰师娘几日。”
“可敦儒你……”黄蓉又迟疑着说到,当年英雄大会上武敦儒与郭靖说的那些话。黄蓉直到今日还记得清清楚楚。知道武敦儒不愿理会这兵戈之事。怎么今日……?
武敦儒又是一笑,没有与黄蓉解释,转身向李莫愁几女挥了挥手,李莫愁与红茹便分头招呼,让周雷等众弟子庄丁转车拨马,重又把车马从郭府的侧门赶进,自然那里已有郭府的下人打开大门,招呼他们进去了
清声一笑,黄药师笑道:“敦儒所言有理。蒙古人如此客气,于我孙女大婚第二日就赶来道贺,虽然这些恶客来地晚了些,但我们还是要好生招呼他们一番。行了,我们进去吧!等靖儿回来再一起商量如何招呼这些恶客。”
众人纷纷点头。当下一行人便说着话进了郭府,正好武敦儒一行人还没走远。那西院小楼也没来得及打扫,一行人就又回到小楼住下,等着应付蒙古大军。
其实说来也不奇怪,武敦儒是不想参与这兵戈之事,那是因为他知道蒙古人最后也都是中国人,加上他又不想称王唤帝,故此对于抗击蒙古人南侵之事始终就不想直接插手。
不过武敦儒虽然没有直接插手,但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他还是肯为的,例如给襄阳送些弓弩,在后方支援些钱粮,这些事情都不在话下。眼不见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赶上了蒙古人南侵,武敦儒自不能视之不理,毕竟襄阳城里还有黄蓉等人在,该尽力的还要尽一份力量。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改变历史武敦儒也都想过,记得前世曾看过一本叫“中华再起”的小说,其中就说到了这时空理论,现在想想倒是颇有些道理。以那书中的理论。每一个被改变的历史,都是时空中一个支岔,这个历史你虽然可以改变,但原来你存在的时空却还如原来一样,不会受到影响,仍如原来一样发展。
否则武敦儒能如小说一般回到后世,那别人呢?有一就要有二,说不定早有人比他先回来了,但后世的中国为何还是那个样子?没受到影响?除非是那个理论是正确地,不然没别地解释。
如此一想,武敦儒心中的压力自然就减轻了,也没有了什么负担,无论神雕世界受自己的影响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后世的中国仍是那个中国,不必担心因为自己在这里的作为影响到后世。
退后一万步诛心点说,武敦儒就是想去顾及,他也无法顾及,毕竟从他到了这个世界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然起了变化,他就是再不想引起反应,但周雷等本该丧命的众弟子也被他救了,那些不该死在那时地蒙古人也被他以箭杀了,这些种种谁知道会引起后世什么蝴蝶反应?
除非武敦儒什么都不做,与原著一样做个死跑龙套地,装傻充楞庸碌一生,或许还能不影响后世。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武敦儒的性子怎肯那般度过一生?因此这些事情他早都想好了,多思无益,只要顾及好眼前之事也就罢了!
再说郭靖,他往城守府去了个把时辰便返了回来。回来后郭靖一路直奔大堂,准备与黄药师等人商量如何抗击蒙古人。方进大堂,郭靖就是一楞,怎么敦儒还在这里?他不是已经走了吗?疑惑的扫了武敦儒两眼,但眼下也不好问这些话,便转过头来,行到妻子身边,向坐在上首的岳父与一灯施礼见过,随之坐到妻子身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靖哥,蒙古人这次来了多少人搞清楚了吗?”待丈夫喝过茶后,黄蓉便在旁边问到。
“来了不少,据探子回报,此次蒙古人还是由忽必烈领军,粮草军械浩浩荡荡连绵数十里,怕不要有十几万人,看样子他们还是要合围襄阳。”郭靖回答到,语气中颇见从容。却是这十余年的围城经历他已都习慌了。没觉得如何慌乱。
“嗯!人倒是不少,但想来蒙古人也拿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无非还是那套围城强攻的老把戏,我们用不着太过担心,从容应付便是,况且襄阳现在还有千余名各路豪杰助阵。更是一大助力。只是这些朋友我们要好生招呼安排一下。免得有那初临战场的朋友不通战阵之道,吃了无谓之亏可就是我们的不是了。”黄蓉点头说到。
点了点头,郭靖道:“蓉儿此言说地正是,我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召集各路英雄,商量安排一下应对之事。”
黄蓉应了一声,又与父亲和一灯等人商量了几句,便决定立刻派人通知各路英雄,下午在郭府召开英雄大会。安排应对之事。而在他们夫妻二人说话时。黄药师与一灯等人却都没有插言,都坐在一旁听着,毕竟说起守城地经验还是他们夫妻二人最知究竟,黄药师等人都少经这种事情。不能贸然插言。
当下众人各自出厅,纷纷招呼安排人手准备下午的英雄大会。武敦儒却一路回了小楼,准备与李莫愁红茹交代一下,再安排一下弟子庄丁的事情。与此同时,在耶律齐与郭芙所居的小楼之中,耶律燕也正在应付着哥哥嫂嫂地询问。
却是在适才大门之外,耶律齐趁着众人都在说抗击蒙古之时,让妻子悄然过去把妹妹叫了回来,兄妹三人一路回到后院房中,耶律齐便向小妹询问起来。
“小妹,你今日可真是把二哥吓了一跳。竟然当众就向敦儒兄……你给二哥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敦儒兄?”耶律齐苦笑问到。
听得耶律齐如此一问,那耶律燕顿时就是俏面飞红,低头坐在那里,却是没有回话,
上前两步,郭芙挨着自己的小姑坐下,柔声说道:“燕妹,你二哥是关心你,所以才这般焦急询问。现在这房中也没有外人,到底是不是你就说一声,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个数呀!”
被嫂子这么一说。耶律燕便抬头看了看两人,见兄嫂都是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终是俏面含涩点了点头,随之又低下头去,再不言声。
又是苦笑,耶律齐道:“果然是这么回事,可这又从说起呢?小妹你与敦儒兄也没有见过几面,怎么就……”
“是呀?不但你二哥奇怪,嫂嫂我也想不通呀!小妹你与大武哥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又有三年没见,你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能和嫂嫂说说吗?”郭芙知道有些话丈夫不便出口,便替耶律齐问了起来。
耶律燕本就是外族出身,骨子里就有一股豪放之气,此时见兄嫂都是满面关切的向自己询问,房中又没有外人,便也提起勇气,放开来回答。俏脸一抬,低声道:“我也说不清楚,当年在绝情谷分开后,不知怎么我心中就一直想着他。总回想着他当年在那山峰之顶,雪衣短剑冷对众人,定要救下李……李道长的场面。适才见他又要走,我心里一热,就忍不住了。”
还是苦笑,耶律齐此时地除了苦笑,脸上就再没别的表情了。至此,耶律齐已明白了妹妹的心意,也明白了妹妹为什么会喜欢上武敦儒。
休说如耶律燕这等正值适龄的怀春少女,就是耶律齐自己这等英侠少年,当年在那山峰之顶,旁观武敦儒一袭如雪长衣,横眉冷对一灯黄蓉武三通等众多尊长的场面,定要救下李莫愁时,心中也忍不住暗暗起了一丝钦佩崇拜之意。
自然耶律奇佩服武敦儒不是别的,是佩服他面对尊长前辈高压时的那种勇气,那种胆量,至于所救之人是对是错耶律齐就不好置评了。如武敦儒地那般张狂邪妄,那般地直面尊长,当今之世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又有几人敢去做到?
况且契丹人,性就最重英雄,耶律兄妹身外契丹大族贵姓,骨子里也有着契丹人的,性。如武敦儒那等威风八面的男子,耶律燕对他一见倾心,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程英与陆无双不也是例子,不也是一见杨过便终生不悔吗?
默然了半响,耶律齐又徐徐言道:“二哥明白了,以敦儒兄的人才武功,你会喜欢他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小妹你想过没有,敦儒兄现在已经有了夫人,红茹姑娘你也看到了,美艳温柔娴静大方,你现在才……是不是晚了些?且我看敦儒兄与那李道长之间似乎也有点……这些你都想过吗?”
“什么?齐哥你在说什么?你是说大武哥与李莫愁之间也有……”郭芙猛然站起,惊声问到。
“嘘!芙妹你小点声,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如此还没有证实,你不要乱喊被人听到,又给敦儒兄惹祸。”耶律齐急忙说到。
“哦!我知道了,但这不大可能吧?就是大武哥敢这么做,那李莫愁恐怕也不会答应吧?她不是因为当年与陆展元的事情,这些年才一直在江湖中肆意妄为的吗?她怎么会对大武哥移情呢?”郭芙点了点头,慢慢坐下,但仍旧是满脸地不敢相信,踌躇的言到。
苦苦一笑,耶律齐道:“可不可能现在还不好说,但我看李莫愁与敦儒兄相处的神情颇有些点不对,颇有点这个苗头。先不要说这个了,现在先说小妹的事情,二哥说的这些,小妹你都考虑过了吗?”
静了半响,耶律燕又低头半响没有答话,直过了好半,,她终于抬起头来,满面毅然一字一句道:“我想过了,无论武大哥有多少女人,只要他肯要我,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便是我们契丹人,有三妻四妾地男人还少吗?这是我的命,谁让我的心里只喜欢他,只要武大哥肯要我,为婢为妾我都认了、”
第五卷 三 姐弟
穿亭过院,转角抹弯,武敦儒自大堂出来后,不多时便回到了位于郭府西院的“妍园”,也就是他在郭府的居所。
“大白快跑,快快快,嘻嘻……!”没等武敦儒进院,就听得从院中传来雪儿那娇憨清脆的嬉戏声,随之更是大白二白喉间“呜呜”的低吼声,吼声中不见凶音,似带有几分献媚之意,听这声音里面似正在玩耍。
因这段时间郭府上下都忙着大婚的事情,武敦儒与红茹也要帮忙,雪儿都是由秀青两个俏丫头带着,故此武敦儒也有几日没见到雪儿了。此时听到雪儿的声音,武敦儒不由得心情大好,抬步进得院中,就打耸看看雪儿这个小丫头。
武敦儒等人所居的这处“妍园”,本是这郭府的原主人给一位故居江南的爱妾专门修建的,园中的一砖一瓦,一亭一栏,全都仿江南园林修建。不算太大的庭院中,于向阳方向修建了一座金碧酡紫的精雅小楼,名曰“丹楼”。
丹楼的正面,一池长约五丈,宽约三丈的韵池就修建在那里,池边植着数株双人合抱垂柳,万条丝绦随风轻摆,映得满湖清绿。配合上那碧波微漾的清澈池水,小而精致的湖石假山,还有一栋画栋雕梁,美轮美焕的小小湖亭,如此种种便组成了一座典型的江南庭园,吊然小了点,但仍旧是美雅瑰丽,巧致无双。
这处“妍园”是黄蓉特意给武敦儒等人安排的,知他一行人都喜江南风物,便专门派人收拾了一下,给他们居住。而武敦儒一行人住下后,李莫愁与红茹等众女也都颇喜此处。都觉住的较为舒适,比江南家中不差多少。
此时武敦儒一进园中,就看到在那仿江南修建的湖亭中,身着雪纱宫装的李莫愁,一袭淡紫长裙的红茹,正双双坐在石礅上,品清茶闲谈笑,不时再往园中嬉戏地雪儿等人招呼两声,离韵池不远的地方,一身淡紫绸衫的慕容雪儿,正带着那已有半人多高。通体雪白的两只凶猛雪獒,大白二白,绕着韵池不住奔跑,银铃也似的欢声笑语满园回荡。
更令武敦儒惊异的却是在雪儿的身后,两个身着大红绸袄,粉妆玉琢,头梳丫角,玉娃娃也似的玉雪孩童,正双双迈着短胖的小腿,步履阑珊追着雪儿奔跑嬉戏。秀儿、青儿两个俏丫头也弯着纤腰,一步一步跟在两个小小身躯之后,加意护持。以防他们摔倒,旁边一角更有四个郭府的丫头满面关切地看着那两个小人。
看到这般情形,武敦儒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抬步向湖亭走去。没等他走上湖亭,李莫愁与红茹已双双站了起来,红茹抬步迎上,抬手给他拉了拉衣襟,柔声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武敦儒应了一声,随即与红茹来到那石桌石礅上坐下,李莫愁便把刚刚倒好一杯茶递了过来。
先品了一口清茶。武敦儒笑道:“雪儿从哪找来这么两个小娃娃与她嬉戏?简直秀美的出奇,可爱的出奇。”
红茹唇角一动,便要回话,却被李莫愁玉手一摆。将她拦住。随之转过头来,李莫愁淡笑道:“先不要问我们,你倒是猜猜这两个孩子的来历?”
心念一转。武敦儒已然猜出了两个孩子的来历,笑道:“这你可难不倒我。不止他们的身份我脱口便出,就是他们的名字也是张口就来,你信不信?要不要我们赌点什么?”
嫣然一笑,红茹轻笑道:“敦儒就喜欢给姐姐下套,时不时就要与姐姐打赌,其实都是变着法的占姐姐便宜。姐姐不和他赌,他定是有了把握,不能总让他占便宜。”
也是娇媚一笑,李莫愁眼波流转,美目含嗔白了武敦儒一眼,淡笑道:“听到了?你这套把戏连妹妹都骗不过,还想来骗我吗?不要耍心机弄诡计了,没用的,猜出来了就快说,不然小心我和妹妹……”话到这里,她却不往下说了,只是又轻飘飘白了武敦儒一眼。
轻拍前额,武敦儒有意做出一张苦脸,苦笑道:“冤枉呀!你们姐妹这么合力的冤枉我,不觉得有些亏心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了?简直是千古奇冤呀!”
“是吗?我和妹妹冤枉你吗?那你能否告诉我们,那位耶律姑娘是怎么回事?她和你……”李莫愁唇边含笑,意味深长地问到。
而李莫愁此言一出,红茹顿时也不说话了,美目顾盼生辉,眨也不眨的直望着武敦儒,面上也挂着浅浅的笑容,只是这平常看上去温柔如水的浅笑,现今看起来竟似有点意味深长。
神情一僵,武敦儒脸上的苦笑又深了几分,苦笑道:“这个我没办法回答,耶律姑娘她……她……”
“好了好了,你不用为难,我又不真要你解释什么,真当我是妒妇呀?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耶律姑娘的人品容貌都不错,且为了你竟还有这般等勇气,极是难得,你就放心去吧!这事情我不会在意,相信妹妹也不会从中作梗,谁让我们的武家大公子如此出色呢?”李莫愁淡淡笑到。
“是呀敦儒,这事情你不用向我们解释,我和姐姐都明白你,不会起别样心思的。”红茹也在旁边柔声说到。
其实李莫愁与红茹真地就如此的不在意吗?不是,眼见又有一个女子将要来到武敦儒身边,她们便是再是豁达,再是大度,心底也难免有点不舒服。只不过她们都与武敦儒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