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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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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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李子骞站了起来,将卷轴朝着醇和递去,“你该带浦丹草原的地图。”

    醇和听到李子骞的话,他笑了笑。赤水平原不易被击破,而浦丹草原之上的商邪则是陷入了夹击之中。如果商邪败了,过涯就是会带着军马迂回到赤水平原后方,或配合着姜夔围击赤水平原,或直接北上取下鲁国王都曲阜,无论是选择那条路,对鲁国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醇和接过李子骞递来的卷轴,凝视着对方的脸,“楚国如是拿不下鲁国,必然会元气大伤,那时也不用大虞联合诸国,你舅舅希望你将虎豹骑一起带走。”

    李子骞没有避开醇和的目光,他盯着对方的眼眸,“我带不走他们。”

    听闻李子骞的这般回答,醇和微微的变色,幽明在鲁国那方也不知要牺牲多少的人,带回了越国又能发挥多少的作用。

    “子骞表弟可不要意气用事,当初我们徐州商盟愿意帮助虞泽,就是因为。。。”

    “不用说了。”李子骞抬起了手,看着因误会转怒的醇和。他的嘴角拉开一丝无奈的苦涩,“我们都太小看我那大哥了。”

    醇和闻言,他的瞳孔轻轻的缩了缩,双手紧紧的握拳,“为何这般的说?”

    “有个女人带着一份预言而来。”李子骞嗓音带着沉,叹了口气的回答。

    “预言,星宿师的话?”醇和皱了皱眉,他不信命运,人生当不惧上天作弄,双手握拳去掌控,“她对你说了什么?”

    “笑谈古今枭雄,她说虞公剑指四方。”李子骞背手,目光却是静了下来,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的征战现在才刚开始。”

    久久的沉默,醇和没去问那个星宿师的名字,只是步子再进一步,腰间的佩剑拄在李子骞的腰侧,逼视李子骞的双眼,“战门的人不应该为此惧怕,虎豹骑对你很重要,你应该明白?”

    面对着醇和逼视的目光,李子骞内心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欠徐州商盟的太多了,这十几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可以重新回到越国。

    “樯橹飘,北风千里金瓯破。烈士血,我自抽刀入故国。”李子骞惆怅的大笑了几声,摇了摇头,退了一步,拔出醇和的佩剑,目视醇和的双眼,“我自当尽力,杀回越国。”

    听到李子骞的回答,醇和握拳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动,他颤栗的抬起手,摊开手重重在李子骞的肩上拍了拍,“很好,我半个月后就去越国,隔依北侧看你的了,希望你不会让你的舅舅失望。”

    手中佩剑放下,李子骞揽衣跪拜下去,猛烈的叩击在地面之上,“代我向舅舅问好!”

    “你自己去吧,他等着你带她去见自己的妹妹。”醇和转过了身,再次拉开了帘子,撇头瞥了李子骞一眼,不再多说朝着邯郸长道走去。

    他刚走几步,他看见一个背着重剑的男人与他擦身而过,带着斗笠,灰色纱帘之后是张有道伤疤的脸,目光冰冷异常。

    “侠盟。”

    醇和低语了句,他斜支头看着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不由想起了李子骞嘴中的殇州,“何必生在王氏家,耽搁了剑。”

    话语极轻,那个带着斗笠的男人耳朵动了动。他听到醇和的话,转过身的时候,已是看到醇和朝着远方走了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楚鲁战役 八() 
斗笠被取下,男子拉开帘子走了进去。随意将背上的重剑取下,搁在矮桌边上,为自己斟了壶茶,细细的饮了起来。

    “少年壮且厉,仗剑走四方。卿寻,我回来了。”

    李子骞转过身,低头微笑的看着矮桌侧的男子,墨尺被他拔出,冰厉的寒透着灼灼的光。

    “举世绝剑,独此一人。”卿寻饮尽茶盅之水,站了起来,目光在墨尺之上移动,语气中带着缅怀,“那个男人和这重剑一般,我依旧记着。”

    李子骞没有说话,他望着卿寻沉下去的目光。只是朝着对方伸出了手,摊开,五指屈伸。

    “欢迎回来,侠盟依旧。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卿寻凝视李子骞的双眼,他忽的耸了耸肩,苦涩的像笑蔓延开,伸出手和李子骞的手重重的握在一处,“我知道你会回来的,盟主!”

    “盟主?”

    当李子骞听到卿寻说出这二字的时候,他的瞳孔一缩,转而是眼球之上漫起雾气,和对方紧握着的手也是颤抖了起来。

    “侠盟依旧,天下人行天下事!”声音带颤,李子骞试着压抑住自己颤抖的手,缓缓的开口,“我回来了,带着墨尺自废墟中而回。”

    。。。。。。。。。。。。。。

    【鲁国。赤水平原边界】

    项一鸣在彭楚的建议之下,他向鲁王提出去浦丹草原救援的想法。

    那位披着淡金色衣袍的王答应了他的请求,亲自目送他从赤水平原的后方迂回至浦丹草原而去。

    青草勾勒的平原之上万千黑点流动,项一鸣带着霸刀冲着那草原而去。

    半月之后。

    草越枯,风愈寒。浦丹草原上的秋渐渐在晨曦的早上留下大片白色的寒晶。

    在浦丹草原最为富饶的地方,银色的毡帘被拉开,从罅隙中可以看到帘子外四处走动的士兵,和在草原上的骏马羔羊。

    札达尔手松开,帘子落下。他转过身望着在他身后恭敬站着的一个山鬼族人,“乞颜。扎尔,你要走吗?”

    扎尔低着头,没有去回答札达尔的话。当初他们本是打算从玄国逃亡到秦国丹阳的,札达尔以两族曾经的感情将他们请到了这浦丹草原而来。

    帐篷之内久久的沉默,压抑的氛围使二人的呼吸都是可以听到。

    “大君,我听说玄国已灭了,宣琉他们想家了。”

    半晌,沉默的扎尔开口,语气之中透着点无奈,“他们是我的族人,我不想让他们寒心。”

    札达尔听到扎尔的话,他看着那个站在面前的男人,朝前走了一步,宽厚的手拍了拍扎尔的臂甲,“扎尔,那你愿意回去吗?”

    扎尔避开札达尔的目光,他撇着头,魁梧的身子看着有些局促。

    “扎尔,我一直将你当兄弟。”札达尔叹了口气,将手放下,径直的朝着帐篷中央处的椅子走去,手搭在椅把之上,轻轻的摩挲起来,“扎尔,有时我也会想。。。。”

    话没有说完,札达尔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的额和那尔……苏日娜,那个被他自己一箭射死的女人以及孩子。

    扎尔转身看着札达尔的背影,他将额头上杂乱的头发拨开,等待着对方将未说完的话说完。

    少顷,札达尔闭着的眼缓缓睁开,眼球之上有着细小的血丝,“扎尔,陪我喝点酒吧。”

    “好。”扎尔点了点头,他拉开了毡帘子,朝着外面走去。片刻之后,他再次返回,抱着几坛子浦丹草原的烈酒,和两个圆肚粗面的陶罐。

    野菊一般的酒香飘来,闻着有些芬香的同时,又有些醉人。浦丹草原上的酒在大陆之上有着“奇异之魂”的美名。草原上的牧人会将原野上花草添加进去,到深秋之时将发酵的粗酒蒸出来,牧者要靠着这烈酒渡过一个漫长的冬天。

    扎尔将陶罐放在地上,他盘腿之时,将酒倒入罐子之中,仰头看了一眼走了过来的札达尔。

    “我们草原男人喝酒不用罐子,那是留给女人用的。”札达尔笑了笑,很是随意的躺在地上,怀中捧着一个酒坛,仰头狠狠的喝了一口。

    扎尔听到札达尔的话,他笑了。一边饮酒的同时,一边带着追忆的随口说道:“在我们那儿,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用坛子,坐在篝火边上跳舞喝酒。”

    说这话的时候,扎尔的脸红了红。在那飘渺的记忆之中,有着能歌善舞的姑娘。

    “是吗?”札达尔“呵呵”的笑出声,似乎扎尔的语气让他愉悦了不少,“我记着我第一次看见苏日娜的时候,她就在篝火边上跳着舞。”

    语气惆怅,扎尔扭过头看了一眼对方。将自己怀中的酒坛和对方的轻轻的叩击了下,又是饮了饮。

    “这酒有点苦了。”札达尔挑了挑眉锋。

    “嗯,兴许去年酿酒的谷子发了霉。”扎尔接着札达尔的话,他舌尖贪婪的舔了舔嘴唇边上的酒,“我刚才出去拿酒时,你想说什么?”

    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扎尔摸了摸他锋利的犄角,缓缓的朝着札达尔问道。

    “哦。”札达尔晃了晃头,脸上红扑扑的一片,看样子是有些醉了,“我说我有时候会想将自己的胜利分享给你。”

    “我?”扎尔有些错愕,片刻又是反应过来,头重脚轻的爬了起来,吐着酒气,右手握拳捶打在铁甲的甲片之上,发出丁当的闷响,“扎尔愿意和大君一同分享胜利,做永世的朋友。”

    “哈。。。。哈。。。。。”

    听到扎尔的话,札达尔爽朗的大声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拍了拍扎尔的脚踝,目光又是沉了下去,“扎尔,我的兄弟,你现在可不可以。。不要走?”

    札达尔的话带着一点的迟疑,他说完之后又是重重的喝了口酒。

    浦丹草原的势力和商邪的大军久久僵持不下,如今他正是用人之际,可草原的狼已经老了,长达几十年的称臣,让草原的男人血性不在。

    扎尔一时间沉默下来,又是听到了札达尔哼起了不知名的牧歌,歌声像是从对方的咽喉中一点一点的拉扯出来似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楚鲁战役 九() 
扎尔认真的听着札达尔哼唱的古老牧歌,他一手抓着酒坛,一手在地上有规律的叩击起来。

    古老的牧歌之中蕴藏着牧者们的血和肉,这是世代传流下来的喟叹。

    “我听说前几日,那幽明军团来了。”

    歌声骤然停止,札达尔饮了一口酒,眸子中的视线定格在远方。

    幽明军团是一个很恐怖的名字。

    玄国已经湮灭在其的铁蹄之下,现在那披甲的战马已然踏上了草原。

    “嗯。”

    扎尔默然间点了点头,他听过这个名字。

    “扎尔,你知道的,草原人永不为奴。”札达尔的声音低而嘶哑,“我是蒲丹草原的王,也是煌阳部落的主,我会战斗下去,第一个挥刀冲上去。”

    酒口搁在扎尔的嘴唇上,他没有开口。沉默间想起了采和与宣琉,那是他的族人,可现在他们想家了,想回去。

    扎尔仰起头,粗糙的手死死的攥紧。

    札达尔没去打扰扎尔,那个被他叫来的山鬼族男人。他站了起来,慢慢的渡到帐篷口,掀开厚厚的帘子,朝外望去。

    远方有着一块胭脂红,草色连连,草坎子上站着一只噙草的羊羔。

    扎尔摇了摇快要干涸的酒坛子,他望着远处那只羊羔,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看上去有些空洞。

    “如果你要回去,我不会阻拦你的。”札达尔将毡帘放下,蹲下身体,将手中的酒坛子推向对方,“扎尔,我的阿哈,你懂我吗?”

    扎尔凝视着札达尔的双眼,两酒坛轻轻的叩击在一起。他没有说话,沉默之中,两人同时仰头将酒坛子剩于的酒水一饮而尽。

    “我代表乞颜家族的好男儿,愿和你再次并肩作战。”扎尔将空了的酒坛子放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吐着酒气握拳的说道。

    “哈。。哈,我的阿哈。”札达尔听后,他大笑了几声,用力将扎尔抱紧。

    。。。。。。。。。。。。

    一个穿着皮革的士兵朝前走动着,手中拿着一竹格,神色看上去有些匆忙。

    入帐,他双膝跪拜了下去,双手捧着竹格,有些喘不过气的叫道:“商将军,前哨来报。”

    正背着他看着地图的男人闻言,他转过了身,从竹格之中取出了一张牛皮纸,上面有着几行字和一副较为粗糙的地图。

    “汉阳。”男人小声的念了句,朝着那名士兵又是挥了挥手,转而再次背着士兵,看着地图,用笔轻轻的画了一个小圈,“楚军前几日已经到汉阳了。”

    他自言自语,眉锋轻挑。楚军一旦过了汉阳,便是可以和在浦丹草原的煌阳部落相互呼应,将战线朝东推进。

    在他思虑之时,帘子再次被拉开。一位手持银白色刀刃的年轻人走了进去,套着宽大的藏青色的披风。

    “商邪将军,我听人说楚军已过汉阳了。”

    那位年轻人一进帐篷内,他就是冲着商邪说道,解开披风的口子,将手中银白色的刀刃搁在桌几之上。

    “呵呵,想不到项将军的消息来的如此之快。”商邪摇着头笑了一声,以手指着自己刚才圈画的地方,“项将军请看,如是楚军掠过汉阳,便是可和浦丹草原形成犄角之势了。”

    年轻的男子顺着商邪的手望去,在那张挂着的巨大地图之上有着一个红色的小圈。他湛蓝的眸子露出一丝沉吟,“如是现在去阻拦楚军,恐怕在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了。”

    “呵?”商邪轻笑了一句,他逼视年轻人的眸子,“那将军认为该当如何?”

    年少的男子没有避开商邪的目光,而是同样的逼视过去,“率大军突袭煌阳部落,出击永远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出击?”商邪听后,他目光沉了下来。浦丹草原上的烽燧铁骑乃是重甲之士,以铁血扬名,他们恐怕还没来得及将煌阳部落击退,楚军就是会来援,“项将军,你可是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自是知道。”年少的男子眉宇一扬,望着那张巨大的地图,背着手笑言,“兵者,诡道也。狼群气势汹汹的冲入羊群,并不是为了猎捕善于奔跑的成年羊,而是为了使其受到惊吓,好向那些未成年的羊羔下手。”

    话到这,年少的男子话语一顿,指着那张地图说道,“将军入浦丹,精锐之士布防于中。而我可在后方以逸待劳,守其楚军。如是楚军来援,商将军可立即命精锐之士来助。”

    商邪听到年少男子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手押着冰冷的剑柄,开口,“如是楚军识破了我们的意图,不去援助该当如何?”

    “自是全力攻击煌阳部落,使其再无军力朝着东推进。”面对着商邪的再次问话,年少的男子无比的淡静,缓缓的回答。

    “如煌阳部落率浦丹草原全部兵力回攻的同时,楚军亦是率军来援,那又当如何?”商邪把着重剑,步子近了几步,热气扑在年少男子的脸上,四目相对。

    “攻疲惫之士,急急来援的楚军挡不住“幽明”的铁蹄。”年少男子将搁在桌几上的霸刀抓起,杵在地上,言语极低,却是有股霸气,“受了惊吓的羊群,他们总需反应的时间。这点时间足以将精锐之士派往后方,转而攻楚。”

    当年少的男子将话说完之后,帐篷之内寂静一片。商邪盯着那双湛蓝的眼,他眼色动了动,转而错开,低言,“这可是在薄冰上行走啊,项将军就不怕吗?此种做法是把后路都绝了。”

    商邪徐徐的将话说完,他握着剑柄的手反复的松开又握紧。这一种做法,还有可能让他们陷入楚军和煌阳部落的夹击之中。

    “商将军可是认为你还有其他路走?如是煌阳部落和楚军呈呼应之势,战线势必会被朝东推进。”年少的男子已经再次将披风的口子系紧,望着商将军的脸,“煌阳部落第一次和楚军合作,这本来就是需要时间。将军勿要犹豫了,贻误了战机。”

    “哈。。。哈。。。。”

    商邪听后,他大笑了一声,看着这位胆大而心细的年少男子,他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臂甲,“愿与君一战。”

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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