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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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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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一鸣话语落下,他缓缓的走至门口又忽的停下,语气冷漠的开口:“你不怕我回来找你复仇吗?”

    “哈哈!”

    “哈。。”

    烛泪一点一点的凝固起来,断断续续的笑声在房间中传开,赵无可望着眼前青年的背影笑起来:“当年我选择背着越国的王救你,我就将生放下了。”

    听到这话,项一鸣没有回答,他湛蓝的眸子有些黯然:“可你杀了我爹,你救我,我将来还是要杀你。”

    少年极弱的话落在赵无可的耳内,他心中一痛,眼前这个青年的父亲……项珂的确死在他的刀下。

    他的眸子似乎失去了生机了般,一下子就黯然下来了,他是项珂的师兄,来自天机阁战门的骄子。

    “我没有选择,我是这越国的将,战场上我和你的父亲各为其主。”赵无可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黯然。

    “啪”

    门一下子被项一鸣拉上,而后又重重的撞了回去,赵无可望着青年的背影,重重的吸了口气,仰起头闭起眼睛,喃喃:“师弟,我没的选择,拓拔兄曾预言鸣儿将来会登上吾越国的王座,否则我护他一世又如何?”

    “我没有选择,我是这越国的将。。。”

    “师弟你会不会怪我,十年了,十年了,你的血似尘封在我刀里了。。那般沉重。。。”

    。。。。。。。。。。。

    已经有好些日子拓拔倩没来找项一鸣了,清雅托着腮帮看着庭院里这个青年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刀法,地面上少许暗绿色的叶片被眼前这个青年踩在脚下黏在了地上,钻出几许的绿渍,被风一吹就暗沉了下去。

    清雅似是有些话要对项一鸣说,几欲开口可又对上少年湛蓝的眸子,她又是将话咽下去。

    “清雅,你想说什么?”

    项一鸣放下手中的刀,对上清雅清澈的眼,他今天总是觉得眼前的清雅似乎有些心事。

    “嗯”

    清雅点了点头,站起身:“倩姐姐的父亲生了重病,也不知现在她心里会有多焦虑。”

    “哦”

    项一鸣应了声,心中总是知晓了拓拔倩那个丫头这些日子没有来的原因了。

    “一鸣大哥,要。。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清雅鼓起勇气对上项一鸣的眸子,很是认真的说。

    “不去”

    项一鸣转过身露出犹豫,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说。

    “真不去。。。”

    细而轻的声音中带着请求从清雅嘴中吐出,她精致的五官中拉出一抹无奈。

    “你去吧!我还要练习,下个月就是征选大会了。”

    霸刀拉割起四周似乎凝固的气流发出“呼呼”的声响,清雅看着眼前的青年再次舞动起手中的霸刀,她神情一黯,默然的转过身去,她知道眼前的这个陪伴她十年的青年就要离开她了,从她的眼中消失而后随着时间模糊。

    空旷的庭院中只留下项一鸣一人,偶尔走过几个神色匆忙的下人,他摊开手,手中的霸刀“铛”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声来,他像是失去了神,忽的瘫在了地上,眯着眼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目光跟着丝絮状的云朵移动。

    当天渐渐黯了下来,他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人提着刀朝着府外走去。

    夜幕下的街道有些冷清,街道边上的府邸大门处挂起了几个纱笼,微弱的光透了出来打在门口的石狮上。

    萧索的身影从一座座府邸走过,过了许久,那细碎的步子才停了下来,项一鸣隔着老远看着那座拓拔家的宅子,他步子抬起又是缩了回去。

    沉默了许久,项一鸣低低的叹了声,他朋友本来就不多,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他竟将拓拔倩装在心里去了。

    他绕过正门,站在这宅子的墙后面,抬起头看见一个女子抱着自己的双腿,枕着自己的膝盖,迎着风青丝乱舞。

    “拓拔倩?”

    这样的拓拔倩,项一鸣从来没有见过,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在这是竟涌起了悲伤,将他的心填的满满,沉得有些缓不过气来。

    项一鸣走到墙边,搬起几块大石头,在墙角垒了起来,奋力的爬上墙头,他沿着墙头默默的走,时不时抬起头看屋顶出那个青丝飞舞的女孩。

    月光柔和的像是轻薄的素纱,染着沉睡大地那一边的金黄从天上飘了下来,缓缓的罩在屋顶处那个女孩的身上。

    项一鸣有些失神,他就这样走着一遍又一遍的看。

    最后他走到屋顶上去,坐在拓拔倩的身边沉默了起来。

    “你是哑巴吗?来了又不说话。”有些沙哑和平缓的话从他身侧飘来。

    项一鸣扭过头,看见蓝色和板栗色的眸子染着水汽,小巧的嘴唇有些苍白,几丝零散的发丝被风压在她的额头上,细细的发梢在她眼前不断晃动着。

    微微的有些失神,项一鸣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女孩。

    “我娘说我爹就要走了,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拓拔倩扭过头,枕在膝盖上,眼睛望着脚下沉睡下来的街道。

    带着悲伤和无奈的话被风吹的极细,散了开去,被四周的寂静吞噬了下去。

    心像是被针扎了样,项一鸣看见眼前这个女孩的眼角划过晶莹的泪光,从她玉脂般的脸庞上滑下落在了青色的瓦片上。

    他伸出一只手,却是僵硬在空中有些放不下去,嘴唇微张着想要说出些安慰的话,可自己的嘴唇像是黏在了一起,只能发出低低的“呼呼”声。

    “我好怕,我好怕就这样失去他。”

    柔软的身子带着女子的芳香忽的扑入项一鸣的怀中,低低的啜泣声从拓拔倩的喉中传出。

    僵硬的身子缓缓松了下来,项一鸣看着怀中哭的不成样子的拓拔倩,他心中微微发痛,悬在半空中的手落下搭在拓拔倩的肩上:“哭吧,如果你心里难过,我就这样一直陪你。”

    怀中的女子像是没有听到,抓着项一鸣的手用力的勒着,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衣衫中。

    项一鸣不敢动,一直保持这样的动作静静的看在怀中的女孩哭泣。

    风带过屋檐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清雅咬着嘴看着对面屋顶上的两个背影,目光有些黯淡。

    她今天早早的就来了,看见拓拔倩有些憔悴的样子,她心中有些不忍就叫了下人带了消息回府中给她的父亲,一个人留在这里陪这个比她小,平时却总是带着玩闹的笑意称呼她妹妹的拓拔倩。

    像是失了神一般,清雅看着拓拔倩拥在项一鸣的怀中,她心中的那颗发了芽的种子像是遇到了一场大雨,那雨落在她心中出不去却将那牙的根须泡了起来,似要失去了呼吸。

第八章 越国的王 八() 
楚国的车马浩浩汤汤的涌进越国洛城的街道,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骑着红枣色的高头骏马走在最前面,目光冷峻的在围在街道两侧的百姓中扫过,腰间上的重剑偶尔碰在马鞍之上发出低沉的声音。

    红枣色的骏马身上套着黝黑色的盔甲,发出冷冷的幽光,那马似乎有些不习惯越国的冷秋,马唇间发出低低的蠕动声。

    在红枣马的后面是两头黑色的大马,马背之上两个中年人背着箭筒,手握长枪,目光之中暗含着浓浓的谨慎。

    在二人的后方一头白色的高头大马拉着輚辂,淡金色的帷幕将车内的人与外界隔开。

    车的两侧前方手握长戟的战士紧紧的跟在輚辂的旁边,在他们的后方点是已经将弓弦拉至一半的弓箭手,重重的盔甲使他们落在地上的步子都是有些深沉。

    越国的这个时候已然入秋,寒意在这越国的都城中酝酿着,缓缓的等待起白色晶莹的雪块落下。

    项一鸣三人夹杂在街道两侧的人群之中,脚步跟着车马艰难的在人群中移动。

    “项一鸣。。”

    “项一鸣。。”

    “你走慢点等等我们。。”

    断断续续的声音落在项一鸣的耳内,他缓缓转过身看见拓跋倩拉着清雅的手在人群艰难的挪动着。

    他又再次拨开人群朝拓跋倩二人去,他看着拓跋倩涨红的脸蛋,目光时不时跳到那輚辂上。

    “你走的真快。”

    语气中略带抱怨,拓跋倩紧握着清雅的手喘着粗气艰难的将身侧的几人推开,而后人群中响起一阵阵抱怨的声音。

    “项一鸣”

    “项一鸣。。”

    “手。。。”

    拓跋倩不去理会从身侧传来不满的目光和声音,她艰难将手伸向项一鸣,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

    望着眼前如同奶白色的手,项一鸣神色微愣,脸色有些窘迫,心脏噗咚噗咚的跳了起来,一时不知做什么。

    “手!把我们拉出来!愣着做什么。”

    拓跋倩身体微微的朝前倾斜,将自己的手更加的靠近项一鸣,在她身侧的清雅紧紧的贴在她的旁边。

    “嗯”

    淡淡有些回不过神的声音挤碎在人群的抱怨声内,他伸出一只手,入手的是一片冰冷和柔滑,他的身子像是触到了电流般微微颤动了下。

    “你怎么了?”

    注意到项一鸣的变化,拓跋倩一边散漫的问道,一边目光有点焦虑的看着已经走在前方的輚辂。

    “我带你们两个走!”

    项一鸣没有去回答拓跋倩的问题,他牵着拓跋的手用力的一拉,另一只手推开挤着的人群,将二人护在身下,拨开人群朝着輚辂而去。

    随着项一鸣的挪动,不断有抱怨声响起,当抱怨之人对上项一鸣冰寒的眸子时,他们悬在喉间的话像是凝结起来的冰块,悬在他们喉间,钻心的寒意在他们脑海中炸开。

    他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护着两个女子,将自己拨开落在人海里被人流缓缓的吞噬,化作人群中的一个个点。

    “再快点,他们要进宫城了。”

    焦虑的女声透着点疲惫落在项一鸣的耳内,他湛蓝色的眸子看着离自己三人愈来愈远的輚辂,语气少有的软了下来,侧过身看着将目光放在车马上的拓拔倩的脸上:“今天真的是你生日?”

    “嗯,我骗你做什么,这是我十五岁的生日。”

    拓拔倩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青年此刻的神色,她的目光一直跟着马车缓缓移动着,空气之中弥漫着高头骏马吐出的白色气体,浑浊的在半空中化开。

    “你很想见见羽族人的样子嘛?”

    声音中像是带着海风中的咸味,拓拔倩感觉到自己纤细的手被眼前的这个男子握得突然一紧,她愣愣的偏转过头,在项一鸣的湛蓝色眸子下“嗯”了声。

    “拿好!”

    项一鸣握着拓拔倩的手一松,将挂在腰间的霸刀取下,交到拓拔倩的手中,而后在身后两个女子错愕的目光下快速的扒开前方的人群,顺着那輚辂追去,引起一片片不满的声音。

    沉重的霸刀落在拓拔倩的手上,她的背微微躬着,身侧的清雅看见拓拔倩有些吃力,于是帮着她将霸刀拿着,二人拿着刀愣愣的看着挤在人海内跑远的项一鸣。

    骏马的嘶鸣声随着一个少年拉开人群,挡在輚辂前忽的顺着气流在越国的街道上传开,浑浊的热气夹杂着股骚味揉进空气中。

    长戟泛着银白色的寒光,伴随着后方被拉紧的弓弦将街道上的氛围拉至冰点,士兵肃穆冰寒的目光齐齐锁定在前方那个突然窜出的年轻人上。

    最前方的那三个将士拉着缰绳拨转马头转过头来,冷冷的在青年人身上扫过,四指扫开握紧手中的武器。

    “什么人?”

    嘶哑的声音从那枣红色骏马的主人中传出,他看见是个手无寸铁的青年人,刚握紧的重剑的手微微的松开,眸子内掠过一抹寒芒。

    冷冷的风将海边的腥味带来,泛着海鸥漫长的嘶鸣等待,拓拔倩愣愣的看着前面那个挡住輚辂的青年,在眼中腾起雾气的时候,她仰起了头。

    “是这样嘛?为了让她一笑你心中的坚冰都是瓦解了。”

    清雅咬着唇同样的注意到輚辂前的青年,她心中苦涩,前几日在她生日时,那个輚辂前的青年却似忘了般。

    浑浊而冷厉的气体被项一鸣重重的吸入口中,将他狂跳的心脏压抑了下去,他仰起头对上中年人久经杀戮的眼睛,右手抬起,指着帷幕后的人:“我想见见他,我答应过我朋友让她见他一眼。”

    少年斩钉截铁的话落在套着厚重盔甲的士兵的耳朵中,枣红色骏马上的那个中年人望着眼前这个敢于和他对视的青年,他心中有些想笑。

    他摆了摆手:“楚国的世子岂是你想见就见,你下去吧!”

    听不出语气的话落在街道上两侧的百姓耳中,他们都是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在队伍的后方,一个背微微有些驼的中年人赶上来,他焦虑的劝解拉紧弓弦的士兵将箭放下,匆匆的来到项一鸣的身边。

    他是越国接待楚国的官员,他认识挡在輚辂前的那个青年,很多年前他曾在赵府中见过这个青年叫他们越国的第一将军赵无可叔叔。

    他试着去将身侧这个倔强的青年拉开,躬着身在项一鸣耳中说:“我说公子啊!你倒是快让开啊,如若惹得楚国的使者不满,大王怪罪下来,小的们可担不起啊。”

    少年倔强的身子挡在輚辂的前面,湛蓝色的眸子内蕴含着倔强,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处任凭身边这人拉扯。

    躬着身的男子脸色铁青,急忙抬头尝试着向枣红色骏马上中年人解释:“沈将军这是吾国赵将军的侄子,请你。。。”

    枣红色骏马的重蹄重重的踩在地面,马背上的那位中年人听到“赵将军”时,他冷厉的眸子一缓,翻身下马,走至躬着身的男子身边,目光在项一鸣上扫过:“你说的可是赵无可。”

    “是的是的”

    有些急促的话从喉中扯出,躬着身的男子仰起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的不住点头,谨慎的观察着眼前这位身披重甲的男子,大气都是不敢喘一口。

    “六年了!”

    有些踌躇的话在空气中散去,那位沈将军将目光从项一鸣上移开,转身再次翻身上马,拉动缰绳,微微回过头看着倔强站在边上的青年:“让开,看在他的面子上这次我。。。”

    “我答应过她,我要她今天可以见到他。”

    马背上的沈将军话还没有说完,项一鸣再次举起手指向帷幕内的男子,声音不大不小的落下,眼皮有些跳动的打断沈将军的话。

    “放肆。。。”

    “沈将军息怒”

    极脆的声音打断马背上沈将军的话语,淡金色的帷幕被拉开,露出一名面如脂玉,眼如星辰的青年男子,他嘴角带着未展开的笑朝项一鸣看来。

    如雪的白发被银白色的冠帻束起,披着黝黑色的大氅,手指纤细,他抬起头望了望洛城上空,远方几只落雁化作几个极小的黑点。

    “早闻洛城的天冷,倒也可以看到如楚国的落雁。”

    清脆的声音落下,輚辂内的青年朝马背上的沈将军摆了摆手,又敛了敛披在肩上的大氅,目光落在项一鸣上:“今日我性子倒也不错,我很想看看你嘴中那人。”

    笑容绽放,极为儒雅高贵的气质随着这个笑容在项一鸣眸子内掠过,对上輚辂上青年棕色的眸子,他微微有些失神,这般的男子倒也生的妖异。

    “叫你的那个朋友出来吧!”

    青年语气缓慢中带着慵懒,目光从项一鸣上移开,转而扫视起洛城的街道来。

    “项一鸣”

    “项一鸣。。。”

    “在这,我们在这。。。。”

    拓跋倩高高的挥着手,刚才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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