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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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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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醇和背后,华雀带着斗笠,他看着侠盟的那群人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慢慢的转身,救下李子骞,此时已不碍事,天机阁三方如今头疼之事是平坊之处的战事。

    六日前,那位有搅乱天下之能而只图己志的谋士远已经出发安华,随着明日项一鸣加冕为王,重掌兵权的白可卿也将赶赴战局之中。

    这是崭新的战局,过去之人已迟暮。

    越国洛城的朝政也已经换了批人,在钱妄、苏洵云一批大臣在李子骞身世被披露纷纷离开以及亲近李斯的大臣被杀导致的部分大臣再次离开后。留在越国朝政之中就没有多少的亲王室派,如今的朝政要么是组织的人,要么就是些贪生怕死的人。

    华雀叹了口气,此时他才明白狐妪的目的,他现在也算半个狐妪的人,可此事过后,他不在打算留在越国。

    项一鸣站在大殿之上,他望着那静在咫尺的王座,一双眼睛沉静的可怕。

    大殿之中慢慢的再次走入一个人,他自顾自的走到了项一鸣的身边,仰头看着那王座,轻缓的说,“我们已经放了那个妇人,按照约定,你也可以记住自己的身份了。”

    项一鸣猛地扭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身侧的燕绥,压低了自己的身子,“你们为什么要散布那些?”

    “呵呵,散布?白可卿可是你的人,这些话可是出自那些逃掉的大臣嘴里,而我们只是加速了他们的话散开。”燕绥笑了声,他顺着台阶走了上去,当着项一鸣的面坐了下去,身子前压,扯开戏谑的弧度,“这样不好吗?站在曾经朋友的对立面,走入奥列格家族的怀抱。”

    项一鸣眯起了眼睛,他看着王座上的燕绥渐渐握起了拳头,“我会让你们后悔的,二哥的仇,我会让你们狐妪付出代价。”

    “呵。”燕绥轻笑了声,项一鸣不过只是个傀儡而已,这满朝的大臣尽是组织的人,项一鸣坐上王座不过是奥列格家族上面的宗老想要告诉其余势力:越国归属奥列格家族,其他组织不得插手。

    一面象征的旗子而已,燕绥觉得项一鸣的话好笑,走下去,拍了拍项一鸣的肩膀,“你如果想身边的人好好活着,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让我们生气的事情。”

    两人擦肩而过,燕绥又是补充了句,“早点和那小妮子结婚吧,你的孩子会堂堂正正的被奥列格家族接纳,他也将成为未来的王。”

    项一鸣偏头,他攥紧了拳头,一种无力的感觉从他心中滋生。

    他想保护身边所有的人,可却是沦为他人的一枚棋子。

    【越国平坊】

    王寻跪拜在地上,这位跟随了李祺瑞后又跟随了一段时间李子骞的内监跪拜在地上,仰头看了眼前方的李斯。

    李斯手上抓举着云笺,他慢慢的看完,露出了苦涩的笑。这云笺是几月前李子骞拜托王寻交给项一鸣的。

    上面书写的内容多是些嘱咐,李子骞似乎对未知的朝政有着难以预知的畏惧,信上的内容极像是在交代后事,拜托项一鸣若是自己出了事情后,全力辅佐李斯。

    在白可卿入宫造反,打着项一鸣旗号后。王寻怀揣着这云笺跑到了平坊来,亲自交给李斯。

    信上的内容不由让李斯感到愧疚和难过,他的每一步都是在按照自己父王信上所交代走下的。李祺瑞留有两封信,给他的信上有所提及对徐州商盟和天机阁组织。

    李祺瑞猜不透李子骞最终的身份,可他不想徐州商盟和天机阁几个组织占到便宜,消耗了在江油的十万大军。所以,他选择将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自己极有野心的孩子,让自己的孩子在徐州商盟和天机阁等组织争斗后再伺机而行。

    “洛城那儿有王的消息了吗?”李斯缓了口气,将信放入怀中,问起。

    “还没有消息,赵将军正在私下寻找。”一个将军赶紧回答,迟疑了下又是补充道,“大殿下,赵无可将军得到先王的指令是我们只对大殿下负责,远在洛城的赵将军忍辱负重活下来也是为了”

    “可是我对他说过,若他为王,我必为将,为他征战,不再行内部倾轧之举。”李斯抬起手打断了那位将军未说完的话,“继续叫赵将军找,王若归来,平坊可暂时为王都。”

    “是”那个将军点了点头,立即走了出去。

三百七十六 命命相扣 二十三() 
    清袍博带的项一鸣望着台阶之上那王座,他慢慢的朝王座走去,两侧是跪拜的文武大臣。

    这是王座,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权柄。项一鸣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那最上面。

    十六岁成年的那年,他的梦想是手刃自己的杀父仇人。在十年后,当他在战场拼杀多年之后,他渐渐体会到赵无可和自己父亲当年的处境,觉得自己少年时期的梦想太过偏激。

    从江油回来,他曾想过在时局稳定之后,便是带着拓跋倩隐匿于山水之间,可如今他却慢慢的走向那王座。

    赵离微微仰着头,他盯着项一鸣的背影,袖口摆动了下,身子微起的时候,殿外一身叫喊又让他猛地跪下。

    “一鸣。。。。”拓跋倩慢慢的走入王殿,几个侍卫拉扯着她的双手,试图将拓跋倩拉出去。

    “你们下去。”项一鸣吩咐了声,他注视着消瘦的不成样子的拓跋倩,心里隐隐发痛。这些日子,他暗中一直在找寻李子骞,还没有花过多少时间去安抚对方。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动。他们在项一鸣半拉出佩剑的时候,犹豫了片刻之后松开了抓着拓跋倩的手,快速的走了出去。

    拓跋倩慢慢向项一鸣走了过去,她仰起了头,嗤笑了声,“真好看,一鸣,你真的想要成为越国的王嘛?”

    “这不是我的选择,我只是狐妪手中的一颗棋子。”项一鸣抬起手靠近拓跋倩,可拓跋倩在他手伸过去的时候,主动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愁苦的笑了笑,看着拓跋倩的这个动作,在满朝的文武大臣身上扫视而过,转身再次向王座走去。

    拓跋倩向他扑了过去,死死的抱着他,脸贴着项一鸣的后背之上,哭了起来,“一鸣,我求你等二哥回来吧,他还没有死。。。没有。。。。这王座。。。”

    项一鸣步子一顿,他狠狠的吸了口气,这宫中皆是狐妪等组织的人,即使李子骞没有死,对方也不回来了,可拓跋倩这丫头不能出事,如果能保全眼前的人,成为傀儡他也在所不惜。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回不来了!”项一鸣背对着拓跋倩,闭上了眼睛开口回答,“这越国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在他的背后沉默了片刻,拓跋倩忽然狠狠的推开项一鸣,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我明白什么?你让我明白什么?那是二哥的东西,你若不要,为什么不拒绝?外面的人都说你暗中联合了狐妪。”

    项一鸣慢慢的转过身,猛地抓起了拓跋倩的手臂,将其贴在自己的胸口,逼视着拓跋倩的眼睛,“我只想保护你,这是狐妪的安排,我迫不得已。”

    拓跋倩被项一鸣抓住的手臂隐隐发抖,她凝神看着项一鸣,掌心之中传来对方的心跳声,“那二哥呢?他。。。”

    “他回不来了,纵使没有。。。。”项一鸣打断了拓跋倩的话,泪水慢慢的从他眼睑上划下,哽咽的没有将话说完。

    拓跋倩甩开了项一鸣的手臂,“你若成了王,二哥就真的回不来了。”

    话说的很无奈,她默然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赵离慢慢的站了起来。

    一寸的寒芒闪过,拓跋倩挡在了项一鸣的前面,赵离手中的匕首插在了拓跋倩的胸口中,血液慢慢的流了出来。

    项一鸣向前,他拔剑的手臂被拓跋倩死死的按住,迟缓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离手中的匕首扎入拓跋倩的胸口里。

    “拓跋倩,你这傻子!”项一鸣一脚将赵离踢开,殿外的侍卫快速的跑了进来。

    赵离见事不成,他仰头哭着大笑,这位杀父造反之人,可惜自己不能用那把刻有‘赵’字的匕首手刃。侍卫跑上来,将他包围,举起了手中的长戈刺去,将他当殿乱刺而死。

    项一鸣抱着拓跋倩大声的哭了出来,像一个小孩一样。

    拓跋倩微微张开了嘴,她抬起手贴在项一鸣的脸颊上,自嘲的笑了声,命运居然是如此的荒唐,她苦苦坚持的守候最后反而是她命运的毒药。

    她一直以为这所谓的命运不过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造成,改变了身边之人的性格,便可改变自己的遭遇。

    这十年以来,她一直尝试着改变项一鸣的性格,误以为项一鸣的性格若是变了,他们的将来便就不再是个苦果。

    可自始自终,她都忽略了自己,不听自己母亲的劝解,执拗的想要呆在项一鸣的身边,坚持的认为逃避那条路才是最终会走向苦果。

    “放手去做吧,别将我作为负担了。”拓跋倩恬淡的笑了笑,脸颊滑过泪水,她躺在项一鸣的怀里,眼帘渐渐的拉下,“你真是个呆子啊。。。放手去做吧。。。。”

    项一鸣将他抱起,目光在大殿上文武大臣的脸上依次的扫视过去。他看着闭上眼睛的拓跋倩,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慢慢的朝王座走了过去,,坐在上面贴着对方的脸蛋,看着血液从拓跋倩的胸腔中一点点的流了出来,“嗬,你才是呆子啊,再见了,我的女人。你若一世康宁,我愿这一生独自背负这所有的枯寂。”

    。。。。。。。

    烛火轻轻的摇曳,项一鸣坐在床榻边上,握着拓跋倩冰冷的手。

    “王,疼吗?”华雀站在项一鸣的身边,“我告诉了你一切,你也可以告诉她,何必一个人。。。”

    项一鸣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阻止了对方未说完的话,盯着华雀的眼睛,缓缓的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人生有些荒唐罢了,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成为王,也从来没想过这个丫头会用这样的傻方式让我毫无顾忌,亦没有想过向来比我聪慧的赵离会比我还放不下,战场之事,终究是有一死,这本无错。。。”

    “荒唐?”华雀苦涩的笑了声,尘俗间的人要求荒唐了,这世间的事情自然处处就透着荒唐了。他也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任何事都要一个人面对,这保护身边之人的办法着实让华雀觉得悲哀。

    “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项一鸣盯着华雀的眼睛,“这事败露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华雀目光沉吟了下去,他想起了取出千谨心脏的那一刻,默默的叹了口气,“老夫救了一辈子的人,可到老了,终究是下不了害人的手。”

    “她如今已是死去之人了,狐妪不会有太多的心思花在他身上。”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瞅了眼拓跋倩,“狐妪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平坊还有你才是他们关注的。况且老夫答应了人要救这个小妮子,人老了,我不想前半身的种种都毁在最后一刻。”

    “所以,你选择了冒险。”项一鸣叹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华大夫带她走吧,我已经备好了船,竹夫人在等你。”

    华雀俯下身,轻轻的抱起拓跋倩。擦肩之时,他看了一眼项一鸣,问,“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嘛?”

    项一鸣看着安静闭着眼睛的拓跋倩,他俯下身子,轻轻的一吻,摸了摸拓跋倩的脸颊,目光虽然柔似水,可嗓音却嘶哑无比,“告诉这傻女人不要回来,成为我的负担。我已为王,这天下,我将为她撑起,让她安安静静的等我吧。”

    华雀沉默了下,又是问起,“若是王撑不起这天下呢?又何如?还要这小妮子等吗?”

    “哈哈。”项一鸣笑了声,拍了拍华雀的肩膀,用着惆怅的语气开口,“华雀你认真爱过一个女人吗?我希望她将来有个希冀的活下去。”

    项一鸣的话让华雀一愣,他扯开自己的嘴角和项一鸣相视一笑后,抱着拓跋倩和项一鸣擦肩而过。

    项一鸣扭头看着华雀身侧那一头碎金色的长发,他慢慢的流下热泪,呢喃,“傻丫头,我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三百七十七 命命相扣 二十四() 
    项一鸣披着灰色的大氅,他站在残破不堪的港口上,遥遥望着渐渐向北飞的沙鸥,将手中的两截碎玉丢入了大海之中,转过身朝王宫而去。

    那头北飞的海鸥逆着风一路高飞,在几夜之后,经过数不清的商船周转,它低飞落下,落在了一艘船的桅杆之上。

    那一艘小船在碧蓝的大海之上静静的飘着,在甲板上的竹篮望着南方笑了下,慢慢的转身仰头看了眼落在桅杆上的那头灰嘴沙鸥,敛起笑容走入舱室。在房间之中,有一个女人正安详的躺着,她走了过去,轻轻的摸了摸那碎金色的长发。

    躺着的女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竹篮满是泪水的凝视着自己。

    “我的孩子,欢迎回来。”竹篮俯身抱着了睁开眼睛的拓跋倩,用着哭腔说着。

    拓跋倩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神一下子就是惝恍下去,她轻轻推开竹篮,凝视着对方。

    两人对视着,无声之中竹篮率先哭着笑了起来,两人相视流泪而笑。

    “欢迎回来。。。”

    “嗯。。。。”

    。。。。。。。。。。

    大树之下摆着一白玉棋盘,一个男人盘膝坐在棋盘的前面,手指慢慢的从棋笥之中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

    在棋盘的右侧有一七弦琴,弦上盖着几片青色的叶子。

    柴扉的门被一个男子轻轻推开,他脸上有道狭长的伤疤,披着侠盟的风袍缓缓的靠近独自下棋的那个男子。

    屋内走出一个男人,他看了眼进来之人,缓缓地靠近,压低了嗓音,“卿寻大人,盟主忘记了,他记不起侠盟了,生前的种种都忘了。”

    卿寻朝对方挥了挥手,看了眼李子骞,他慢慢的走过去,看了下棋盘,“先生一人下棋,可是分的清黑白,分的清敌我?”

    “分得清。”李子骞仰头看了眼卿寻,手中的棋子再次干脆的落下,“一人下,局外之人尔尔。”

    得到李子骞的回答,卿寻笑开,他解开自己风袍的口子,揽衣坐在李子骞的对面,从棋笥之中捻起黑棋,思索了片刻落下。

    “若是两人之局呢?”卿寻逼视着李子骞的眼睛,他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李子骞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盯着棋盘上的局势,平静的回答,“两人之局,你自然为敌。”

    他说完手里的棋子落下,兵行险招。

    “那先生可知自己的身份?”卿寻看着棋盘上的白子,他没有动,只是逼视着李子骞的眼睛。

    “无名,忘了,不知自己的身份。”面对着卿寻的问题,李子骞回答的极为的洒脱,话语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在意吗?”卿寻低下头去,慢慢露出似有似无的笑。

    “没有人能够完全保证上一刻的自己能和下一刻的自己完全重合,我更在意如今。”李子骞干脆的回答,抬头看着卿寻没有拿起黑棋的手。

    “那先生是想下一人之棋还是二人之棋呢?”卿寻看着李子骞的那双眼睛,他的笑变得苦涩,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人之棋,局外之人。”李子骞回答着,他低下头从装满黑色棋笥中摸出一枚黑棋,为自己的白棋让开了一条路。

    卿寻看着棋局,他站了起来,披上风袍,微微的行了一礼,“抱歉,打扰先生了。”

    “无碍。”李子骞自顾自地看着棋局回答。

    卿寻慢慢绕过棋盘,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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