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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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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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主死,亦死。这是战门的规则,带着点荒诞而无情的味道。

    “王,他怎么了?”赵无可明白男子话里的意思,他猛地抢过男人手上的信撕开,凝神看去。

    信件落下,赵无可现在才彻底的明白,王座上的那个男人原来一开始就有所打算。他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越王知道战门的铁则,也知道他是战门的人,可那个男人还是做出了选择。

    “入战门者,朝生夕死!二十几年前,我的师弟就已经向我做好了表率。”赵无可渐渐舒展开自己的额头,战门之人极少违背自己的誓言,苟且的活下去。

    他从战门中出来二十多载,也很明白战门的人多是天机阁为了推动战局而出现的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旦被视作弃子的王被天机阁放弃,那么此王身边的战门之人也可以舍弃。

    战门四期招募时间并不确定,组织上面的人全是按照中州大陆的局势而安排合适的时间寻找战门的合适者。

    在千年以来,凡是乱世,战门之人必会出现,其中也不乏贪生之人,可这些人无疑都会成为下一届战门学生的耻辱,战门导师给他们灌输的思想就是为信仰而死,绝不违背自己许下的誓言。

    将天机阁的部署放大,不仅是战门之人被灌输了思想观,整个中州在这一千年之中都多受天机阁的影响。无论是儒家、道家、阴阳家,还是那些士卒之人的思想都多受天机阁安排,而这群人是中州化的传承者,一代代的底层之人,他们接受的正是这些思想。

    而在帝王方面,法家、儒家的思想也融汇入了王室的权益,逐渐将天机阁想要表达的东西渗透进去。

    纵使赵无可很了解这些,可那些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东西,却很难让他做出与信仰相违背之事。

    他重重摇了摇头,“王已有选择,而我也当遵循信仰。后面之事,吾儿定会全力辅助大王子殿下。”他朝男子挥了挥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男子闻言,他露出极为失望的表情,拂袖作揖行礼,“那将军永别了,李氏王朝不能得到赵将军的相助,实属一件憾事。”

    赵无可转身,提笔快速写了封信,放入信函之中,交到了男子的手上,“大人,我死后。你将此信交予吾儿,他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大王子殿下。”说完,他将虎符一起放入信函之中,一起向男子递去。

    彭楚气势汹汹的冲入项一鸣的营寨之中,猛地抽出了利剑,正对着项一鸣,眼眶中泛起泪水的问,“为什么要下那般的命令,为什么要处死德德玛!他是幽明的人,越国的功勋勇士!”

    尽管德德玛是在舒良的示意下自尽身亡,可自幼与德德玛一同长大的彭楚仍然其难以释怀。他用剑指着项一鸣,在愤慨之中身躯发颤,“幽明的将士当死在战场上,而非刑法上!”

    两侧的四个武士半拔出了剑,面对着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彭楚,他们面露难色。

    “我没有选择,我是这战场的将!”项一鸣盯着彭楚,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按住身侧一个武士的手,将对方的剑又压了下去,“军法就是军法,在军法面前不在乎身份!若我违背了军法,你彭楚也可以按照军法处置我!”

    彭楚握着剑的手发抖,他盯着项一鸣再向前走了几步。两侧的武士站了出来,挡在了彭楚的身前,“彭将军,大敌在外,此项将军”他们几人没有将话说完,一个士兵就是匆忙的跑了进来,欣喜若狂的跑向项一鸣,“将军,洛城那方传来消息了。人就在外面”他剧烈的喘着气,如一头垦田的牛,喉管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

    项一鸣瞅了眼彭楚,他快速和对方擦肩而过,拉开了帘子,在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神色有些疲惫。

    “项将军,许久不见!”男子抬起了头,露出淡淡的笑意,“世子已登上王座,想来敌军赵无可也会在近期收到消息,到时敌方定会丧失斗志,越王希望不损坏这”

    来人是于子,在项一鸣看见对方时,他心里就已经明白洛城那方成功了。

    “若他降,我不会为难于他。”项一鸣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浅浅的一笑,眼神之中在骤然间露出了疲惫的光,“她还好吗?”他语气顿了顿,眉宇间露出了轻柔,“那丫头没惹出什么事情吧?”

    于子楞了楞,他完全没有反应到项一鸣对这个消息会表现的如此淡然,在赵无可之事上,也并没有太过执着,只是平静的问了问那个丫头的事情。

    “很好,拓跋小姐并未对我们造成任何麻烦。”于子在楞了楞后,他立即开口回话,解下风袍的口子,“将军,还有一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是与天机阁有关吗?”项一鸣听到于子的话后,他嘴角的笑慢慢收敛起来,“名单,我慢点交给你,只是现在”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拉开了帘子,露出了愤慨的彭楚。

    于子眯眼,他看着彭楚有些没明白过来,缓步走了进去。

三百五十二 无翼之穹 一百零七() 
洛城政变的消息像龙飓风般在军营中传开,赵无可带来的十万大军不攻自破,毫无斗志。

    半日前,项一鸣在舒良的建议下派遣了位说臣前往越军营寨,借着议和的目的打探赵无可是否已经得到了洛城政变的消息,并进一步将洛城政变的消息在越军寨中传开,以引起十万大军的恐慌。

    面对着项一鸣派来的使者,赵无可扯下脖子间的链子,在上面吊着一小截碎玉,他攥着碎玉将其交给那位使者,用着极为慷概的语气,“回去告诉你们的项将军,战门之人不会放弃手中的武器!”

    使臣接过赵无可压入他掌心中的碎玉,他审视着赵无可的眼睛,表情瞬间严肃了下去,“赵将军此话何意?若不是赵将军在大局已定之时,还想”

    赵无可抬起手,打断了使臣未说完的话,手腕向下,猛地压住了对方的肩膀,“我不想成为越国的罪臣,十万大军也将重新归还给需要它的人。”他边说边压低了身子,贴近了对方的耳畔,“战门死者将放弃属于他手中的武器,回去告诉他,我等他来与我一战!”

    使臣瞳孔一点点的变大,赵无可在整个越国之中极具盛名,哪怕如今他是站在赵无可敌对面,可面对着这么一位极有盛名的将军,这位使臣的内心也多是敬佩之情。

    “赵将军,大局已定,何必呢?”

    “你把这截碎玉交给他,我想他会明白的。”赵无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站直了身子,“回去吧,将我的话带给他。”

    使臣凝视着他,半晌,他行了个礼,快速转身。

    赵无可盯着使臣的背影,他慢慢走向座位处,看着一檀木匣子,用手扣住,在叹了口气后,匣子被他打开,里面是把拥有着骇人大切口的刀,呈墨黑之色,刀柄之上是个狼头。

    ‘狂苍兽狼’是这把刀祖传的名字,内有一魂被封其内,刃口见血之时,其刀中之魂将再次醒来,刃锋极利,在刀尖末端有着近乎鲨齿状的刃口。

    “老伙计,许久不见”赵无可笑了一声,单手在刃锋之上一划,血液瞬间就是消失开去,刀匣子猛地震动起来,墨黑色的刀刃在这一瞬间隐隐透出了血色。

    仿佛在这刹那间刀刃之中有个庞大的怪物睁开了沉浸许久的眼睛,整把刀变得森寒而又沉重。

    使臣半鞠着身,看着铁座之上的项一鸣死死的握着那截碎玉,看着上面的那个‘赵’字,陷入沉思之中。

    “战门?”项一鸣的嗓音就像是梦呓般,他反手一收将那截碎玉收了起来,从自己的怀中重新摸出了枚,这是远在楚国之时,他那位神秘老师交给他的,上面有个‘项’字。

    “项将军”使臣看着陷入沉思的项一鸣,他迟疑了下,开口叫了声。

    “嗯”项一鸣抬起头,看了眼对方,轻轻的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使臣点了点头,瞅了眼右侧始终没有说话的于子和舒良,转身走出。

    于子在使臣走后,他向项一鸣往前走了步,“项将军,我临走之时,大王有所叮嘱。”

    “二哥大王交代了什么事。”项一鸣看着于子,等待着对方的下。

    “大王希望赵将军能够活着会洛城,希望你能够放下”

    “纵使在战场上遇见,我也会尝试着劝动劝赵叔归降。”项一鸣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两枚碎玉叠合放在一起,放入自己的怀中,语气迟疑了下“于大局面前,我知道该怎么做。”

    于子楞了楞,越国的赵无可对项一鸣有杀父之仇,他原本以为自己说这话会换来项一鸣愤怒的眼神,心中还想好了一些措辞,可没有想到项一鸣居然会如此的干脆回答他。

    舒良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话,他眉宇拉开,没有说话。

    项一鸣只是瞥了眼舒良,这位屠龙之学的谋士,也不知在大局已定之时,对方手中的屠龙之刀是否会舍得放下。

    他正想着,城池之外就是想起了战鼓的响音。

    三人互相对视了眼,此时项一鸣表情才有了一丝的变化。

    “他来了,我们出城门吧。”项一鸣握住刀柄,率先走了出去。

    在江油城池之下,旌旗下是整齐的阵型,排排黑甲连成一片,十万大军陈兵于城下。

    江油城头的士兵有些紧张,半年多来,十万大军全部陈列在城池之下还是第一次。他们拉开了弓弦,不断有士兵将箭支和石块搬上城池。

    眼尖心细的士兵不久就发现这次敌军有些不同,在军阵之间并没有投石机和冲城车,这全然不是攻城之状。

    “吊桥放下了,是谁放下的?”

    “出现内乱了吗?将军不是说洛城那方”

    “是项将军,他怎么亲自走出城门了?”

    城头之上,士兵们眼见着吊桥被放下,心慌之时爆发出了混乱的谈话声。正不知何人将吊桥放下之时,他们看见一匹黑马走上了吊桥,项一鸣背着那把‘隐忍霸刀’,披着灰色大袍往敌军而去。

    赵无可遥遥望着吊桥上的人影,他正准备策马向前,手臂却忽然被使劲的按住。

    他偏过头看去,赵离的眼神之间充斥着浓浓的不解,他使劲的按着自己父亲的手臂,“父亲”

    “离儿,别忘了,你刚才答应了我什么。”

    “父亲也别忘了自己的话,决不心软,若他赢不了父亲”

    “呵呵”赵无可笑了一声,他没等赵离把话说完,就是扳开了对方的手,点了点头,策马向前。

    前排的重甲士兵拉开栅栏,往两侧移动,让出一条路。两侧的弓箭手站出,半拉弓弦压阵。

    策马而驰的两人渐渐拉近各自的距离,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他们俩人皆是拉紧了缰绳,在原地兜转起来。

    项一鸣近距离的看着赵无可,对方面容更加苍老了,两鬓的发丝灰白无比。他注意到了赵无可手中那斌隐隐呈现猩红之色的刀刃,眯了眯眼,这是一柄不祥的刀刃,面对着刀刃仿佛面对的是头野兽。

三百五十三章 无翼之穹 一百零八() 
“你老了。”项一鸣注视着赵无可的脸庞,他慢慢的开口,恭敬的行了一礼。

    赵无可看着向他行礼的项一鸣,他扯动了下嘴角笑了笑,眼前的年轻人眸子中少了许多的戾气,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起来。

    十年前,拓跋预宿在临死之时曾问他,“是否会担忧项一鸣归来之时,去印证那句预言。”

    他面对着拓跋预宿的话沉默了许久,他是越国的将士,对那些飘渺的预言没什么兴趣,只是对自己师弟的孩子的成长充满了希冀。

    “你长大了,一鸣一鸣,的确不是他人掌中的雀,师弟一定会很欣慰。”赵无可轻缓的说着,抬起了那柄狭长的刀,“十年前,你就想向我证明,如今抬起你手里的刀吧!”

    “没有必要,大局已定。此战可免,我已经赢了。”项一鸣摇了摇头,“你不需要如此愚忠。”

    “呵呵,愚忠!乱世之下,战门之人只追随自己的信仰!”赵无可大笑了声,拉动缰绳,策马向前,大吼了声,“拔刀,让我看看你这几年在刀法上的进步。”

    咣当。

    两把刀骤然间撞击在了一处,项一鸣手中的刀背瞬间被压下,扛在他的肩膀上,他虎口处倏忽裂开,血液顺着刀柄漓下,借着胯下战马的奔驰,项一鸣拉刀摩擦发出极为尖锐的声音,两人擦肩而过。

    顷刻间,两方阵营爆发出了如响雷般的吼声,以长矛长戈柄有规律的锤击地面,尘起地动。

    随之前排一字排开的射手抬起了弓箭,再次拉开些,扣箭的右手贴到面额。

    只是一瞬,战场的气氛就是如呛喉的烈酒,让人沸腾而紧张起来。

    两人各自再次拉住缰绳,只是眼神间有着快速的交流,他们二人胯下的战马就是再次猛地相向冲去。

    刀光过,火星子随声而出。两人的动作如风驰雷策,远处的士兵只能看到尘沙之间二人快速移动的身影……无法言语的紧张感让他们呼吸都是起伏不定。

    项一鸣胯下战马放声长啸,他借着战马速度产生的冲击,猛地的挥刀挥斩过去,长喝一声,气势在骤然间爆发出来,这是冲锋之举。

    狂暴的力量将赵无可手中的刀反弹出去,他手腕被扭到,策马拉开和项一鸣的距离,远远的注意到项一鸣此刻的不同,那膨胀开的双臂和狰狞无比的脸庞让人后脊发寒。

    这是真正的野兽,除了戮杀,极少再存人性。

    “狂格之士,奥列格家族真正的杀戮之士!”赵无可拧眉,他万万没有想到项一鸣体内居然流淌着羽族奥列格的王室之血。很多年前,他们三人都还未出战门之时,项珂就曾对他说过狐妪之事,当年项珂加入周国,也与狐妪之人有关。

    黑马长嘶,向着赵无可冲去。

    赵无可来不及多想,立刻策马前驱而去,两人的战马都是不可多得的好马,带动的力量随着二人臂膀的再次施力加持在武器之上。两人的目光再次相对,两柄刀猛地的撞击在一起,只是一瞬间,双方上半身同时前压,几乎脸贴着脸盯着对方,喉间似乎压着一口向上的气血。

    双方掌鼓的军士此时才反应过来,立刻擂鼓,随着冲天而起的鼓声响起,整个战场霎那间更加压抑下去。

    刀锋掠过带动狂劲的风嘶之声,两匹原地兜转的战马都是觉察到了不同寻常的威压,长啸不断。

    “想不到你居然是师弟和她的孩子。”赵无可注视着项一鸣的眼瞳,想要知道对方是否还处于清醒状态。

    “呵呵,看来赵叔知道我父亲很多事情。”项一鸣嘶哑着嗓子,他手腕一动,猛地在二人擦肩之时拽住对方的衣袍使劲一扯。

    撕拉。

    赵无可转身,一刀斩裂开被拉得绷直的衣袍,霎那调转马头朝项一鸣平斩而过。

    项一鸣盯着那骇人的大切口,不退反进,再策马向前,两匹马猛地撞在了一处。项一鸣借着瞬间拉近的距离,一把扣住赵无可挥斩的手腕,顺着轰然倒地的两匹战马翻滚在地上,扭打起来。

    双方都有些气喘,不过相比于项一鸣,赵无可明显要更加气喘吁吁些。喘息之中,两人再次各自站起,隔着一刀之距。

    赵无可心中有所宽慰,他的刀法攻势如雷,极少有人能在他刀下抗住五十几刀,可项一鸣和他已经过了百余刀,面对自己闪雷一般的攻势,对方不仅没有一丝的慌乱,还能在对垒之中将其撞于马下。

    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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