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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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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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家酒肆前,三人站住。他们走入酒肆,拉开右侧偏间的竹帘,在里面有一盆炭火,酒水温在热水之中。一位背着巨剑的男人背对着三人,来回的走动着。

    那把巨剑无尖,缺少了块,锋刃呈乌黑之色,像把巨尺。

    “墨尺?”项一鸣盯着男人背后的那把巨剑开口。

    “不算是,是我们徐州商盟许久见找的一位玄工族人仿造的。”醇和解释,朝着来回走动的男人叫了声,“素乐,你在干嘛?”

    “公子。”男人转身,样子看起来沧桑无比,只是现在的嗓音让项一鸣对男子的年龄有了大概的猜测。

    他心里笑了笑,忽然间明白过来醇和的打算。他看着那把仿造的墨尺,想来这徐州商盟对这次越国之行谋划了许久,只是这人找错了,“他的样子虽然和年龄不妨,可他的神色,嗓音都不像是个中年人该有的,你们找错人了。”

    “我的刀折了,他需要饮够热的血。”面对着项一鸣的话,素乐将巨剑取了下来,露出豪爽的样子,嗓音沉闷沙哑,看向项一鸣,“四弟,可会饮酒,人生在世,有酒需寻乐。”

    “此般呢?项将军。”醇和哈哈一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项一鸣一愣,他看着语气、神色在骤然间变化的素乐,缓过神,开口,“二哥。”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端起酒碗,朝前方虚无一碰,“愿与君征战天下。”

二百七十五 无翼之穹 三十() 
寡人没想过篡位,有些事就像顺河而下的船只,想回头了,才发现大水在推着船,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只想在世人的面前证明,世间有李祺瑞这人,他不是越国的王,可也有倾世的才华……《越史。李显王》

    “弟弟,用你的利剑告诉寡人,你的野心!”台阶之上,越国的王望着王殿门口,一头黑发夹带着血花披散开去,他抬起手里的长剑,额头上一根根青筋凸起,神色狰狞的嘶吼,“带着你的野心上来!让寡人看看流着李氏血液的男儿是怎样杀死自己的亲哥哥!”

    宫殿门口站着个削瘦的男人,他低埋着头颅,握着剑柄的手捏动间发出嘎嘎的摩擦声。他还记得小时候台阶上的这个男人告诉自己将来有三分天下是他的,他会站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挡风挡雨,面对六国的贪婪。

    可他不需要这样的庇护,他不希望有个人站在他的前面将他的光彩全部荫蔽,他是李祺瑞,这越国的二王子,骨子里流淌着就是高傲。

    “箭已发,回不去了。”短暂的踟蹰后,他抬起头高高的仰起自己手里的利剑,“得人头者,官拜一品!”弩手握着的弩箭被他抢过,他扣动扳机,“射中越王者,赏千金!”

    所有的弩手听言仍然是犹豫无比,他们抓着弩箭的手抖动的厉害。

    “迟疑者,杀无赦!”男人见此,他一剑砍到身边的一位身子哆嗦的弩手,滚烫的热血溅了他一脸。

    恩威并施的举措让弩手们在短暂的思考后选择了射击,数不清的弩箭如同雨点一样射向王阶上的那个男人。

    “寡人很失望,你的勇气担不起你的野心,我的弟弟。”他看着弩手边上露出冷笑,一支弩箭射中他的额头,衣袍内的皮革同一时间也扎满了短小的箭支。临死前,他手里的长剑一扫,气势如虹,将扎入额骨的箭头生生拔出丢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刀柄,杵在地上,背脊被他僵硬的打的笔直,目光定格在前方,拉开一丝讥讽的笑。

    两鬓的发丝被宫殿外的风刮起,台阶下的士兵看见披着王袍的男人一双眼睛大大的瞪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敢率先上前。

    “我从来都没有野心,我只想证明!”弩手边上的男人喃喃了声,提着利剑推开台阶下的士兵亲自走了上去,站在自己哥哥的面前凝视着对方的目光,心里酸涩的让他明白自己是会流泪的。

    “寡人之国,寡人之国。。。”

    大床上有个男人高呼着,眼角边上全部是泪水。他猛地起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臃肿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

    “你做噩梦了。”屋子有个妇人坐在屏风后,侧脸面对着大床上的王,弯着腰看着桌子上的书籍。

    “嗯,人老了想的事情多了。”李祺瑞点了点头,拉开盖在双腿上的被褥站起来,盯着屏风后的女人开口,“你来这里干嘛?你不是向来不喜和寡人说话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过来看了一看。”屏风后的女人抿了抿嘴,“你也会做噩梦嘛,看来也不是很糟,至少还记得那些挥之不去的事情。”

    “呵呵。”李祺瑞干涩的笑了笑,“刚才是个好机会,为什么不杀了寡人。”他掌着床沿的横木又是坐下去,看了眼房间中暗格的位置,“寡人给过你机会。”

    “我的孩子会回来,你的人头我为他保存着。”夫人站起,转身,“我会一直活着等下去,看着我的孩子提着你的人头去祭奠他。”

    “这越国都是寡人的,他回来只可能死亡。小连,难道你希望他为了个莫须有的借口一直这样活着吗,他是你的孩子。”李祺瑞低埋着头,苦涩的开口,“这是条没有回头的路,如果。。。如果他明白了,你的那个孩子不会。。。”

    “够了!你杀了他的父亲,还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妇人肩头剧烈的颤栗,歇斯底里的打断了李祺瑞未说完的话,“我的孩子他会明白,他能懂!”

    “哈哈哈,你比寡人可怜。”李祺瑞大笑,嘴角露出一闪即逝的讥讽,“小连,你和寡人是一类人,一类人,我们都会做噩梦,不是吗?”他喃喃着,声线又是柔了下去,“寡人其实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孩子回来,这是权谋家的游戏,他若是赢了寡人,这越国他尽管拿去便是了。寡人不稀罕,一步错,步步错,我们连回头的资格都没有。”

    妇人闭上眼,泪眼泫然,“我原以为有些事情可以了然于掌的,可是人做事,事不由人!”她将门打开,“若是你输了,我也会给我孩子一个交代,我活得太久了,日日如年,心脏早已经腐朽在这躯壳里了。”

    门被妇人拉上,她走了出去,语气有些惆怅。

    “你和我亏欠的人一样,至于四弟,他该死!”李祺瑞按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可他不该死在寡人的手上,我的手里沾多了血液。”

    话很轻,他站了起来,推动暗格,拿上火把沿着台阶一步步的走下去。

    走廊的尽头里的一所房间中,火光骤然亮起。居中位置上那具端坐的骨架正目视着前方,眼眶中的一把匕首闪烁着寒光。

    四周散落的铠甲和白骨散落了一堆,李祺瑞看着椅子上端坐的骨架,眼神变得越来越黯淡。

    他站在边上用手拔了拔手骨背上的铁楔子,硬铁已经生锈了,暗黄色的锈迹都已经腐蚀到了手骨架子里。火光稍微朝下了一下,可以看到在骨架的脚踝处套着粗大的锁链。

    “四弟,可能你也没有料到是这个结局吧!的确是我出卖了你,若是死,寡人宁愿死在大哥的手上,而不是你的手上。”李祺瑞用手抚摸着白色的骨架,“你们在下面一定久等了吧,寡人一手策划的游戏要开始了,他若赢了,寡人就下去陪你们。可若是他输了,寡人又该怎么办啊。。。。。。”

二百七十六 无翼之穹 三十一() 
“此乃鱼跃龙门之机,不可错过,不可错过。”左慈在门口来回的走动着,他的长相极为丑陋,塌陷的鼻子下是厚厚的嘴唇,一双眼睛在他自言自语之中骨碌碌的转个不停,“消息有待核实,若是钱妄那老儿诓骗于我,老夫这般报上去,必然招致杀身之祸。”

    思索间,他抬起头看了看候在边上的下人,扬起手招呼道,“老五,你给我过来。”

    “好的,大人。”一个面相十分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微微的抬起头,“小的在。”

    “你去安华各郡跑一趟,看看郡县中有什么异常。”左慈不耐的开口,一对短眉倒竖,横眼,“这件事可是关乎生死权贵的事。”

    “郡县中的异常?”被叫做老五的中年男人知道自家大人话里有话,他小跑了几步附耳去听。

    片刻,两人交谈完,那个中年男人一脸煞白,“大人,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差事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大人可。。。。”

    “你不去还不是要掉脑袋的事,老五你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可都全部指望你呢,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左慈语气低沉,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用手大有深意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老五啊,你的四个哥哥可没有你这么好运,他们可都是早死在。。。。”

    “大人,小的愿意前去,定不负大人嘱托。”被称作老五的中年男人连连点头,不待左慈将话说完,连连保证,“小的一定为大人赴汤蹈火,小的家室还望大人多多打点。”

    “自然是这个理,你下去收拾一下吧,我会派人将你家人看着的,不容他们受到其他人的一丝伤害。”左慈收回手,目光转而和蔼,怪笑了一声,甩了甩袖袍。

    叫做老五的男人听到这话,他打了个寒噤,连连点头时转身而去。

    “徐州商盟那群人回来了,必然会有所动静,只是不知这消息,那群家伙卖不卖?”左慈在老五走后,他又是思索了起来,若是这般的消息有卖,那安华各郡那边没有打听到消息也是无所谓,只是这样的消息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得到。

    想了又想,左慈叹了口气,但他还是打算去试一试。他披上大衣,拢了拢袖子,走出府邸。

    这打探消息的地方是处宅子,看上去极为平常不过,只不过这处宅子在名望的贵胄间却有另外一个身份——天机阁影门在越国的一个分据点。

    快走进的时候,他拉了拉领口,戴上早已备好的斗笠,走到府邸的门口。

    “腰牌。”门口的一个男子不咸不淡的开口,伸出一只手。

    一枚金色的腰牌被左慈从袖口内取出,上面有着一个大大的“丙”字。

    “半个时辰后记得出来,延误了时间上面的人会将这个身份当作死人处理。”男子开口,将腰牌还给左慈。在他们影门的规定之中,来收购消息的人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层次,甲者交谈时间最多可为一个时辰,而丙者则为一半,超过交谈时间的将会被他们的人以违约的理由抹去。

    左慈取回腰牌,没有对男子生硬的话做出回应,径直朝前而去。

    门口站着个侍女,她看见走入的左慈,低下头,轻声问道,“先生问何事而来?”

    “关于徐州商盟的事情。”左慈回答。

    “先生跟我来。”侍女轻轻的应了声,虽在白天,可她仍然提着一盏灯笼在前带路。

    侍女将左慈带入宅子内修建的一座高塔内,在第三层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手中的灯笼朝前伸了下。

    黑暗的长廊中伸出一只干瘪的手握住灯笼,侍女松开抓着灯笼的手,向左慈行了个礼告别。

    左慈跟着黑暗中的烛火前去,走过的地方走廊两侧的烛台亮起,提着灯笼的是个黑衣人,身子异常干瘦。

    “大人,到了。”黑衣人发出沙哑的声音,他在一扇大门前停住,按下暗格,大门在铁链的拉动下渐渐被打开,露出房间中的一张长桌。

    长桌的对面和两侧共坐着十三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当大门被打开,他们的目光一同向左慈看来。

    左慈坐下,看着对面的人。

    “客人,徐州商盟的消息五千金铢起价,大人应该知道规矩吧,我们十二人依据消息的价值回答,现在你选择我们其中的一人回答吧,我们会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他对面的人发出暗哑的嗓音,“你只有半个时辰,时间到后,无论我们有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你都必须离开。”

    “安华郡驻扎的军队动向。”左慈开口,在桌面上丢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五千金铢的典押之物,“我需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大人的问题越界了,这是甲子号才有资格知道的问题,我们这层楼不接手这样的买卖。”坐在左慈对面的人双手紧扣,看不出他面具下的表情,“换一个吧。”

    左慈得到回答,他沉默了会儿,看着桌面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抬起头,“徐州商盟的昇公所在的地点。”

    “大人稍等。”对面的人扣紧的双手松开,双手冲着方桌两侧一推,两侧的十二人同时抬手压住桌面上滑过去的纸片,写上这个问题的价格。片刻,十二人将手里的纸片顺着桌面又朝他推了回去。

    对面的人看了看手里的纸片,缓缓开口,“这个问题一万七千金铢,客人是否真的觉得值得?我们有你要的粗略答案,现在,客人请给我们一个回复吧。”

    “一万七千金铢?粗略答案?”饶是左慈心里有了极坏的打算,也不曾想就一个粗略的回答也需要这般的价钱。他吸了口气,目光炯炯的看向对方,“请说!”

    “洛城。”男人缓缓的答复,“还有要问的嘛?”

    “幽明铁甲所在何地?”左慈继续丢出一个袋子,脸庞不由抽搐了一下,“加上这里是一万七千金铢,回答上个问题的酬劳。”

    方桌右侧靠着左慈的一个男人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典押之物,用指节扣动桌面,“飧楼街的青楼只值四千金铢,典押之物共一万六千金铢。客人请继续拿出相应的典押之物,否则交易到此结束。”

    左慈蹙眉,再次丢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玲珑剔透的扳指,价格足以值一千金铢,“请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吧。”

    右侧的那个人打开袋子后,冲着左慈对面的那个人点了点头。

二百七十七 无翼之穹 三十二() 
“说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们的交易继续。”对面的人双手交叉,发出飘渺的嗓音,“你还有一半的时间,请抓紧。”

    “我已经说过了,我想知道幽明铁甲所在的位置。”左慈盯着对方,声线瞬间沙哑了下去,“告诉我答案。”

    “请稍等,我的客人。”对面的人双手再次往桌面的两侧一推,用指节叩击着桌面,等待着他身侧十二人的答案和估价。

    片刻,纸片回到他的手中,他看了一眼,伸出一只手,“这个问题五十万金铢,客人是否还想知道?”

    “什么?”左慈斗笠下的脸色瞬间惨白,拍着桌子,躬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哒!”

    对面的人很平静的打了个响指,在黑暗中出现了一盏盏灯笼,亮着幽冷的光。

    当火光骤然亮起,左慈后背不由冒出冷汗,一时间才想起在长桌四周的暗处候着杀手门的杀手。他眯着眼睛,撑在桌面上的手逐渐攥成拳头,五十万金铢是整个洛城五年的收成,他一个官僚如何拿得出这样的数目。即使放在“甲”子房间的交易之中,这五十万金铢所购买的消息也决然不是一件小事。

    “客人,你想好了吗?”对面的人仍然是不咸不淡的问着,两手交叉。

    “取消!”左慈咬着牙说出,两只攥紧的手逐渐松缓开,慢慢的坐下,脸色徐徐的平静下来。

    “还有什么问题?你只有半刻钟了。”对方看着坐下的左慈,他再次打了个响指,灯笼中的火光一盏盏的湮灭在黑暗之中。

    “告诉我这个问题价值五十万金铢的原因。”左慈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桌面上,内心有点紧张。

    对方听到左慈的话,他半晌没有说话,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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