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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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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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谢你的忠告。”越王轻笑了声,点了点头,晃着脑袋转身走下楼阁。在他走后,女人才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再也没有如刚才那般的平静,书角已经被她的手抓烂。

二百七十 无翼之穹 二十五()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的在丛林中飞奔而过,灌木丛里的动物都被吓了出来,四散的冲开。

    后面背着箭袋的武士立刻跟着散开,将猎物团团包围。

    “二弟,你可看到前方那只麋鹿?你我二人比试一番,看谁的利箭可先射中那头麋鹿?”前方的骏马上,锦绣罗琦满怀的青年翘起嘴角,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指向前方百米外的一头麋鹿开口。

    回答他的是呼啸而过的疾风,他后头一个削瘦的男子,双目璀璨的他扯过侧囊边上的马鞭挥打在骏马上,策马从青年的身边飞奔而过。

    “哈哈。”青年大笑一声,一夹马肚追赶上去。

    前方的那头麋鹿后腿撒开踢着脚下的泥土,四周散开的士兵分散了它不少的精力,以致它还没注意到后方的危险。不过这对于一头生性警惕的麋鹿而言,察觉也只是片刻的事情。

    金色的箭簇散过一缕偏暗的光,削瘦的男子在马背上搭箭,这个射程足以致命,当箭头和猎物几乎成一线之时,他松开手,箭支立刻呼啸而去。

    麋鹿尖长的耳朵敏锐的捕抓到致命的声响,它扭头金色的箭簇在它瞳孔中越来越大,几乎在撒腿一跃的时候,另外一支金色的箭簇就是将削瘦男子的箭支射偏开,让麋鹿免于了一劫。

    美丽的弧线随着麋鹿的飞奔在远处的草丛中划过,削瘦的男子眼见自己的一箭被中途截断,他侧转过头,看着自己风度翩翩的哥哥,内心涌出一点不甘,抓紧缰绳的手越来越用力。

    “二弟,游戏这般就结束了,岂不是很索然无味?”青年大笑,探出一只手,隔着两匹骏马的距离轻轻的拍了拍削瘦男子的肩膀,“这只是一场。。。”

    “驾!”

    削瘦的男人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打断青年说的话,左手狠狠一挥鞭打在骏马上,再次冲着那头麋鹿追去。

    青年望着自己弟弟的背影,他耸了耸肩膀,这对于他而言的确就只是场打发时间的狩猎而已。他的箭法在越国极有盛名,几乎箭无虚发。

    “唉,这小子。”青年摇头,策马赶去,他望着在草丛间跳跃奔跑的麋鹿,心头算了算一个跳跃的时间,又望了望麋鹿奔跑的方向,从箭袋子中抽出弓箭对准,在麋鹿身子再次落下掩在草丛间时,他松手。

    箭簇呼啸而去,在麋鹿身子一转,跳上落下,再次跳上的时候,羽箭从它的脑袋正中央穿透而过,带起一片血花,它的身子也是在绷紧的刹那松软下去,一双黑黑的眼瞳盯着前方。

    “大王子!”

    “大王子。。。。”

    围观的士兵叫了起来,挥舞着双臂,前方一个士兵提着倒在血泊中的麋鹿小跑到青年的马下,“大王子,你的猎物。”

    青年将双腿还在乱蹬,但已经奄奄一息的麋鹿接过,放在马匹上,拉动缰绳朝前,将整只鹿子丢给削瘦的男子,“二弟对这头麋鹿感兴趣,这头鹿子就送给二弟。”

    削瘦的男子没有拒绝,他将握在手上还来不及射出的羽箭放回箭袋子中,嘴角带着温煦的笑。待青年的马匹驱前而过,他的一双眼顿时露出愤怒,抽出银色的匕刃一刀扎入尚在蹬腿挣扎的鹿子脖子中,斜着一搓一顿,鹿子的咽喉全然被切断,不再挣扎。

    “二哥,你的箭似乎又比大哥慢了。”他背后响起了笑声,一个同样身披华衣,手拿硬弓的男子策马而来,在他的背后还有大批的扈从。

    “四弟,大哥箭无虚发,我又怎么能和他比呢?”削瘦的男子将匕刃从鹿子身上抽出,眼神顷刻间柔和的盯着满是血迹的刃口,一点一点用丝帕将血迹抹去,“大哥能文擅武,正是我等的榜样。”

    “哦,兴许是,我只是听我们教书的先生说硬弩先断弦,钢刀口易伤。”对方耸了耸肩,看着削瘦的男子。

    “他说过吗?”削瘦的男人抬起头与他对望,各自嘴角掀开玩味的弧度,“好像是说过吧!可大哥不仅是把钢刀,更是把可以取命的武器。”

    “二哥不也是吗?致命的武器。”对方笑了笑,拍了拍削瘦男子的肩膀,长啸一声,朝着前面的青年追去,“大哥等等我!”

    削瘦男子盯着对方越来越小的背影,逐渐扭曲,对方身子裂开,内脏掉了下来,他看到自己的四弟转过头喊他,“二哥,你愣着干嘛,快跟上啊!”话说完后,那颗人头裂开,从肩膀上掉了下去,被铁蹄一脚踩碎,两颗夹杂着血水的眼珠落在泥土上,看着他,眼神似乎在笑,“二哥,快跟上啊!我们都在等你。。。。”

    余音还在耳畔回荡,床上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翻身起床,大吼了声,“四弟!”而后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四周一片黑暗。

    “这只是个梦!”床上的男人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使劲的晃了晃,低语了声掀开被褥站了起来,他只是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沿着暗格的设置,打开一座囚笼,他抓起壁案上的火把,沿着一阶阶的台阶走了下去,在暗道的尽头是一间房子,四周散落了大堆腐朽的骨架。

    他将壁案上设置的烛台一盏盏的点燃,整间房子都是明亮了起来。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金色的椅子,上面有个穿着衣服的骷髅架子坐着。

    衣服上面满是灰尘,骷髅架子深陷的眼眶中有一把匕首,他的四肢都被铁楔子钉在椅子上,维持着死前的那个姿态,瞪着前方,可惜没有了眼珠子。

    “是你托梦给我的,是吗?四弟。”体态臃肿的男子露出空洞的眼神,他仍然举着火把,掌心冰冷无比。

    没有回话,整个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四周散落的骨架上有着虚掩着的铁甲和生了锈的兵器,这是群忠心的武士。

    他走了过去,将手搭在骷髅头顶上,一点一点的摸过,“寡人得到了权位,得到了财富、女人,可终究没有得到认可,我累了,你们也等久了吧。”

二百七十一 无翼之穹 二十六() 
微微隆起的肚子,满带笑容的信辁侧耳轻轻的贴着,“清雅,你说将来我们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清雅用手揉了揉信辁的头,神色很是安详,“男的吧,他们不都希望我生个男孩嘛,这是我的使命,不是吗?”

    信辁听到清雅的话,他仰起了头和清雅对视着,用手臂轻轻的揽过对方的臂膀,坐在她的身边,“可他是我们两人的孩子,你不用理会我爹娘的话,我会担着的。”他用手慢慢的拍了拍清雅的肩头,继续开口,“我倒是希望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

    “为什么?”清雅仰着头,看着信辁的下巴,眸子依然是平静的闪烁着,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悲伤。

    “要是女孩。。我们的女儿长大后定然会很好看,像她的娘亲一样。”信辁笑着,“是男孩长大可就累了,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哦,是吗?”清雅听着,她平静的目光转而有点悲伤,看着前方,“可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贫贱家的女孩会成为富贵人家的玩物,富贵家的女孩又会成为自己家族的筹码。”

    这是中州大陆上大多数女子的命运,极少有人可以避免开。信辁听后,他不免有些不知怎么样开口,只是拍了拍清雅的头,安慰着,“不会的,有我在,我的孩子就永远不会成为筹码。”

    清雅没有再回话,她笑了笑,知道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话终究是一句安慰罢了,选择和一个不相识的女人结婚就已经选择了服从家里人的安排,他的骨子里装的终究是这中州大陆上的礼数。

    信辁见清雅没有开口,他又是俯下身子侧耳贴在清雅的肚子上,小声的说着,“孩子乖,可别踢你娘亲的肚子了。”说完,他露出了笑容,站起轻吻过清雅的额头,“我去忙了,你要好生的照顾自己,可别摔着了。”

    “嗯,去吧。”清雅点了点头,看着信辁转身后又折返回来,将一封还未拆开的信函交到清雅的手上,“今天,一个小厮送来的,说是隔依海岸北侧有人托付送来。”

    信笺上是一片星空,星空下有三个人仰着头坐在屋檐上。

    她只是一看,眼眶就是有点湿润了去,伸出手将信笺握住,“嗯,知道了。”

    信辁注意到了清雅的神色,他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将自己心里头的疑问压了下去,他选择信任自己的女人,就如同在新婚大礼后掀开盖头看见的那双柔和的眼睛。

    待信辁走后,清雅撕开了信笺,从里面倒出了一封信和一个小玩儿,看样子应该是枚鲛珠。

    【清雅:

    好久好久不见,请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临走的那个夜晚,我曾站在你家的门口凝视竹笼中的火光,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一个人默默离开。

    我是拓跋家族的星宿师,在夜晚的天空有着我命运的归宿。他走时,我看到了他和我最终的命运,极长的港口,我披着风衣追着帆船跑着,我想如果真如命运般凄惨,那可能就是我和他最后一面了。

    后来,我去了鲁国,隔着楚国有一条山麓,在命运的纠缠之中,我还是去了楚国。当大虞的王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无可避免,属于自己的命运终究会在掌纹中清晰的镌刻。

    我随着命运之中的那个搭线人去楚国见了他,是在蓟城的冬日下。我装作无事的抱住他,像以前那样蛮横,傲慢。他还是和往昔在越国时一样……木讷;不爱说话,喜欢将所有秘密埋藏在心里,倔强的像头拉不动的黄牛。

    长平战役、楚鲁战役,战火中百姓的生死让我这个星宿师彻底的明白,这天下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人意……天意即为人意。上位者的野心让万千家庭破灭,战场上的生与死,不过战场外野心家的布局罢了。我很想知道在水镜中定格下的命运又是在谁的拨弄下有了这所谓的天意,“非命”是我们拓跋家族的信仰。

    中州的星宿家说星辰的起点即为终点,当这两点重合就是一世。我回来了,回到了这最初的起点。

    清雅,我想见你,我心里有好多话不知向何人倾诉,如果可以,今晚当年的屋檐一见。

    那个女孩】

    信看完,清雅又看了看手里的鲛珠,听人说这是鲛人的一滴泪,想来来人将这东西交到她手里是为了告诉她那些秘密的痛苦。她将信纸折起丢入了房间烤火用的炭火中,看着燃起的火焰一点点的将纸张吞噬掉。

    她知道这是拓跋倩的来信,虽然不知道这信里的字迹之间为什么会让人有些糊涂,最后信文也不落下名字的缘由,可她知道拓跋倩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细微的环节仍然是逃不掉一个女人的眼睛。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背着信辁走出了屋子,她朝楼阁前看了看,那儿有个黑色的影子站着,仍然是那个男人,被她放走的那位刺客。

    随着她前行,府院之中凡是她前方的家丁都被那位刺客打晕。在街头,清雅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人,当她侧方出现一个影子的时候,她开口,“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去见一位老友,谢谢你刚才的帮助。”

    后面的人没有开口,只是在片刻的沉默后,选择了离开。

    清雅将帽子戴上,朝着拓跋府走去,在院墙的边上架好了梯子,屋檐上坐着一个女人仰着头看着冬日的星空。

    她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走到拓跋倩的身边,看着对方模糊不清的侧脸,右手轻轻的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好久回来的。”

    拓跋倩听到了清雅的话,她抬起头来,在屋檐上抱着清雅的大腿,忽然的哭了出来,“几个月前。”

    莫名的哭声让清雅有些心疼,她急着当初拓跋倩父亲死时,对方也是坐在屋檐上放声的大哭,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的揉了揉对方的头,“哭吧,我会陪着你,倩姐姐。”

二百七十二 无翼之穹 二十七() 
这天下所谓冥冥之中的命运不过是他人高瞻远瞩的一手谋划,天意不过是人意罢了,可即使这样又有多少人会选择以命搏运?不过是偷生而已。

    ……《大虞野史。倩公子》

    直到越国的王宫再也没有走出曾经相识的女孩,清雅才明白那晚拓跋倩对她说的话。她怀里抱着小孩,用手轻轻抚摸了怀中孩子的头,“千鸢,娘亲给你更改的名字,鸢若有风,可高飞。”

    越国史记之中“拓跋倩”这个名字是以“拓跋”家族星宿师的身份出现在各个典籍中,在庄烈王从自己兄长手中接过王位的第二年,王宫存放史料的大殿之中出现了一场大火,这场火烧去了大部分对这位星宿师的记载。

    当抢救未及的史官站在庄烈王面前询问关于“拓跋倩”的生详故事之时,他只是摇了摇头,指着瓦蓝的天穹叹息,“夜幕降临的时候,汝可问这天,不必问寡人。”

    远在隔依海峡北岸的大虞王朝在这场大火后的三年,王朝存放的史籍被大部分焚毁,凡是关于“拓跋倩”的事情通通被丢入大火之中,满朝的文武看着王殿之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提出质疑,高度集权的朝政让那些秉笔直书的史官们连连摇头却不敢反驳。

    后世之中关于“拓跋倩”的这个名字也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中,被编撰成野史,成为说书者在台上演说的故事。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这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知道她是个星宿师,信仰“非命”。

    。。。。。。。。。

    乐雎身子贴在门后,透过被打开的罅隙看向外面来回走动的侍卫,叹息一声又将门关上,在偌大的房间之中来回的走动。

    “唉,唉!”桌子边上,一个小男孩撑着下巴,手里托着杯子晃动着,他学着乐雎叹息时的样子,脸露愁容,“乐大叔,你不要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吗?我看着头都晕了,唉!”

    “你这小子。”乐雎板正脸,走过去用手敲了敲男孩的头,“不要看,不就不晕了,喝你的水去。”

    男孩是陪华雀来到越国的药童,平时都被叫做十一,明年这孩子恰是十一的年龄。

    “我问你,你师父又去哪里了?”乐雎转身看着十一,扳着脸问。

    “我那晓得他老人家去哪里了?”十一用牙齿轻扣住杯子,话说的含糊不清,“乐大叔,我听老师他老人家说你可是位纵横家,你不在大虞呆着,跑到越国干嘛?”

    “你小屁孩懂个屁。”乐雎又用手敲了敲十一的头,抢过对方手里的杯子喝了口,“我倒是好奇,你老师为什么要把你带上,越国这一行可是凶险的很,他也不怕。。算了不说了。”

    “乐大叔你好奇个“屁”干嘛,我就一小“屁”孩,你在我面前说,莫不是以为我会去问自己的老师?”十一撅起嘴巴,“我可听老师说了,你们这群纵横家嘴里总是话里带话,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你们的道,你可别打我主意,你好奇,你自可儿去问我老师去,也别来吓我,我就一个打下手的。”

    “嘿嘿,你这小脑瓜子转的还蛮快。”乐雎喝完水,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十一,“我可没吓你,这趟浑水可的确是凶险的很。”

    十一从板凳上跳了下去,盘坐在板凳上的双腿有些发麻,他勾下身子用手锤了锤自己酸麻的大腿,“乐大叔,你可是持四国相印之人,这次来越国定然是想有一番作为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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