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病房的门,见到宁墨坐在窗台下沐浴着阳光,腿上还坐着一个小孩。小孩身上穿着的是小一号的病号服,浅蓝色的病号服在眼前这两人身上,关米夏觉得像亲子装多一点。宁墨见到关米夏进来,抬头对上她笑了一下,接着把眼专注的盯上关米夏的额头,抱起腿上的小孩,走过来指着关米夏的伤口问道:“怎么弄的,昨天回去还好好的。”
关米夏心虚地笑了几声,解释说道:“早上出了门,刚走到楼下,忽然来了一阵风,接着从上面掉下这么大的一盆花。”配合着话里的所说的,关米夏双手也比划起来。“‘卡嚓’一声,那盆花就摔在我的前面,当时我还在庆幸自己命大呢,谁知,一块碎片称我没留意,迅速飞向我的额头,接着我就受伤了。”说谎一口气顺道底,说完连关米夏也佩服自己几分。
宁墨额头黑了三条线,乌鸦“呀,呀,呀”地飞过,脸上一副你说谎的表情。
关米夏见这样下去问题迟早会水落石出,不得不立马转风换帆,转移话题:“这小孩是谁啊?”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五岁了。”小孩“哼”地一声把脸转开,人小鬼大的精伶模样深惹人爱。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关米夏从来不知道宁墨在小屁孩面前是可以这么温柔的。磁性的声音,在温柔里,显得更加吸引人。
“阿姨,我叫曹超,住在八零九,跟这位哥哥是邻居。”小女孩爹声爹气地慢慢说道,关米夏的脸随着语速也慢慢地黑了,宁墨见此状笑开怀了。
“小曹超,你面前的这个哥哥比我还大两岁呢,怎么能叫我阿姨呢?”我有那么老吗?关米夏黑着脸,指出小孩的错误。
“可是你看起来比较老。”又来一句让关米夏身心备受打击的话,小曹超的话就像暗箭般,无声无息刺入关米夏小小的心脏。
“宁墨哥哥,你最好尽快让她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凡是女人最在乎的都是自己的年龄问题。”关米夏扬扬手,径直走到窗台下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假装闷着生气,不理会那小屁孩。
“虾米,你知道吗?她让我想起你六岁的时候也是这么鬼灵精怪。”宁墨抱着小屁孩随着关米夏身后,在另外一只椅子坐下,把小孩放在自己腿上。
关米夏回过头来,反驳说道:“我小时候才没这么没礼貌,别拿我跟她相提并论。”
“阿姨,当着人家面说人家没礼貌也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哦。”小曹超绕口令似的念了这么一句话。宁墨开怀捧腹大笑,也不忘回头看关米夏那张腌掉的小脸。
宁墨指着身上的小孩子说道:“曹部长的孙女。”后面用口型说出了三个字:“白血病。”
“哥哥,哥哥,你玩给我看。”小女孩往宁墨的大手里塞入一个魔方,红红绿绿蓝蓝的颜色交叉相错。
宁墨拿在手里,有条不荠地转动手上的魔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手里的魔方中。关米夏发现宁墨原来不仅仅可以数学考试蝉联第一,魔方也是玩得无人能敌。话说专注中的男人Or女人是最吸引人的。
******转******转******
OK,让我们回归到车祸现场一下吧。
宁墨那几天是有在江若宇的酒窖里买醉,但也没宁妈妈说的那么在酒里泡着,开车出门那天是一滴酒都没碰过,因为那晚和客户刚谈完生意就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是在郊区新工地发生了意外,一个工人不慎踩空摔了下来,宁墨想都没想就开车前赴。去到时工人已经被送进医院,人摔折了一条腿,听助理的报告好像出了啥大事,宁墨不免咒骂助理几句。来来回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不免有些累了,一个没留意,看见前面倒着的一辆三轮车,地上散散落落一地的青菜,宁墨是没来得及刹车的,只是条件反射地把方向盘转到底,然后自己那辆白色的大众就和一根电线杆亲密接触了,然后宁墨也昏死过去了。宁妈妈一直以为宁墨是买醉想要自杀的,所以见儿子醒来后,只字不敢在宁墨面前提起出车祸还有撞到人的事。宁墨也乐得轻松一个多月,逍遥得不知外面的世界是发生啥事,报纸、杂志、甚至电视,宁墨看的版本都是经过过滤的。
至于菜贩子在宁墨去之前是怎么躺在地上的那又是另外一起交通事故了。
见到叶洛承的宁妈妈,拍了叶洛承的肩膀说道:“阿洛,阿姨这一个多月可是站着都做噩梦啊,现在派你去当福尔摩斯,快点去把那边的录像调出来,帮人家菜贩子找到真凶,还宁墨一个清白啊!”
叶洛承如接到神的指令一般责任重大地说:“我知道该怎样做了,阿姨。”
调出来的录像显示到的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如蛇舞般在道路上飞奔,时速至少达到200公里,看着录像感觉就像坐过山车那样惊险刺激。仔细看也能发现菜贩的一些不对之处,菜贩踩着三轮车是在三车道的小型车车道上慢慢前进的,对着路的方向,三轮车还是逆向行走。调出车子单独的画面,把车尾的车牌的画面放大,上面写着:“SB1314。”傻B一生一世,这还真是牛,看了让在场的人苦笑不得。
这起无头案,宁墨也只能当乌龙事件的冤头鬼,负起菜贩的医药费和住院费,估计出院后,还要想想怎么给人家找份谋生的工作。宁妈妈倒是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这事情就是雨过天晴了,心里也是舒坦几分。
这短短的一个多月过得太拥挤,充斥了各式各样的匆忙和混乱,难以有静心思考的时间和心态。太久太久没这么空闲过了,关米夏自己的老窝家具上都铺了一层小灰尘,决定要把窝里大清扫一遍。
昨晚关米夏在自己的博客中写道:
碰上宁墨,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爱情这种东西抛弃与被抛弃有时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悲哀,多数是牵扯进旁人。我和宁墨还没算过有爱情的,因为我至始至终都没踏出那一步,说不定宁墨还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他。假若把这件事情告诉佟同她们,或许有人会说我多管闲事,或许会有人骂我是傻B,或许有人会说我是圣母玛丽亚,或许……千万个或许,但我能发自肺腑地说一句:“我可以像局外人一样看清形势,但我无法像局外人一样置身事外。”
终于可以在老窝里自由的睡懒觉了,关米夏睡到十一点钟才起来找东西吃,那是被饿醒的。闲情的周六,吃完早餐(其实已经可以当午餐吃了),拿起拖把和抹布开始今天的使命。
音响里放的是SHE的《我是火星人》,重复一次又一次。
……
我是火星人 快点放我回去
我学不会地球的规矩
承诺说成了笑话感情当作看玩具
认真输给了游戏
请让我换一个星球定居
我是火星人 快点赶我回去
我会坏了地球的规矩
原谅所有的欺骗
拆下所有的面具
管谁说可不可以
我非坚持 捧着一颗真心 去旅行
歌词中,关米夏最喜欢的就是这两段,她何尝不想换一个星球定居,面对着这空旷的四房两厅,回音里充满的是寂寞和无助。她把这称“窝”而不是“家”,曾几何时她已经退化到原始人的窝,没有家了。多数最开心的就是周末邀请宿舍的狼人们一起来这进餐,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开怀大笑。关米夏在他们眼中似谜,就算是关米夏小学的同桌佟同姑娘对她也是略知皮毛。
关米夏穿的衣服很难找到大的LOGO,用关米夏的话说,人家厂商都没出钱让咱给他们代言,凭啥要我们穿得好像销售员给他们卖广告呢?其实关米夏的衣服都是价值不菲的,米阳女士虽说跟着小三远走高飞,但还是无时不刻地关心自己的女儿。衣服都是她空运回来的,关米夏也乐得接受米阳女士的好意。关米夏有一套四房两厅的房子,但是使用的就只有一个有着落地窗阳台的房间还有客厅和餐厅。那另外三个房间都是空空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床也没有。关米夏除了林崇,身边经常会冒出开着名车的男子,相处甚欢,看起来就知道是熟识。关米夏吃鸡蛋,但只吃煎得金黄的太阳蛋,蛋类制品,不吃水煮蛋。关米夏回到窝里,第一件事是拖鞋,第二件事就是开会放出声音的东西。
忙忙碌碌了一个下午,正当放下手中清洁“武器”时,门铃响了。
猫眼被外面的人恶作剧堵住了,没有办法只有开了里面的门,隔着防盗门,映入眼帘的是宁墨一脸风骚地倚在正对着门的墙上。关米夏不由愕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儿的?打开防盗门,才发现宁墨并非只身拜访,脚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路易·威登的行李箱。
宁墨魅惑着一笑对关米夏说:“我被老爷子赶出来了,你收留我。”轻巧的一句话,关米夏囧着小脸盯着他好一会儿,这人纯心是找碴的。宁墨怎么说都是个无奸不商的房地产高层,他没房子住,那中国至少也有10亿人口是露宿街头的。
说是收留,一点求人的语气都没,好像在说你只能回答“Yes”,我不接受“No”。
“这里是没有房间给你住的。”关米夏一句话回驳了宁墨的来意。
宁墨优雅的点了点头,把眉头拧成川字,若有所思地说:“孙书告诉我,你这有三个空房间的。”此话一出,关米夏便知晓是谁出卖了她。
“里面都是没床的,你睡不了。”关米夏又出一句。
宁墨迎难而上,继续说道:“我今晚可以睡客厅,明天我们去买床。”
轻松的一句话,话里透着点暧昧,极像“明天我们去上床”般。
嘿,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关米夏也只能放开大门哭着脸欢迎另外一只狼入室了。心里还不忘小声地咒骂那该死的孙书。
宁墨进门给她的窝的评价就是:“干净整洁,缺少人情味。”
关米夏也顺口问了宁墨一句:“宁墨哥哥,人情味一瓶多少钱,会比安娜苏的香水贵吗?”
“那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有了我的入住,保证你的屋子很快就有了。”宁墨一脸臭美像,见到就想扁他。
“很快就会有你的狐臭味了。”关米夏小声地念在嘴里。
宁墨的耳朵可是精灵得很,像装了窃听器:“你闻闻,我浑身就只有香水的味道。”宁墨拉关米夏入怀,这举动可吓坏了关米夏,怎么说都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大姑娘,这么靠近一个成熟的、有温度的男性Body,除了关老爹,就无他人了。
“为啥你擦了香水,我闻到的还是人渣的味道呢?”关米夏说完这句就推开宁墨的怀,溜进自己房里,放宁墨一个人在客厅里。关米夏的脸是红彤彤的,微热,心底不免骂了几句自己没出息。
晚上宁墨邀关米夏下馆子,美味的日本料理,诱惑了好久关米夏死活不肯从多啦A梦中起来,赖在沙发上指着厨房说道:“第三个柜子里就有日本料理,口味众多,如果不吃自己到外面去解决。”
宁墨真以为是什么好料呢,打开一看“出前一丁”,晕,日本牌子,口味众多。有海鲜味,鸡蛋面,鸡茸面and so on。无奈,拆了包装,下了三包,在冰箱里找出了两个鸡蛋还有两条火腿,一并放下煮。
“好吃吧。”关米夏吸完一大碗面之后见宁墨的面还依然在碗中徘徊,意犹未尽地指着宁墨跟前的那碗面说道。
“好吃。”他能不说好吃吗,不说好吃,肯定被这只狼啃的连汁都没了。
“那你为啥不吃呢?宁墨哥哥,挑食是不好的,这还是日本的好料,你要珍惜,如果你不想吃,我可以代劳。”关米夏真诚的说道。
宁墨举起筷子,迅速飞落入自己碗了,抽水机似的哗啦啦地把面倒进胃里。
寒流的到来加重了冬季的天寒地冻,这种天气躲在被窝里睡懒觉再好不过,只可惜这几个八零后的大学生实在是逃了太久的课,面临即将被教授当掉的危险,不得不踏着寒风出门。还好上完这两节课就是周末了,星期五的下午关米夏她们是没有课的。
女生宿舍12栋前的空地上停了一辆黑色奔驰GL450,黑得发亮的车。车旁还倚着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棕色的亚麻西裤,黑色的中长外套,一看就知道是牌子货,他身后的车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使得两者之间如此协调搭配。刚好正值上下课时间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小姑娘们总是不时地偷偷瞄几眼,然后脸红心跳的走开。某人也是很有礼貌的对上她们那一双双投射过来的眼睛,回以最优雅、最标准的笑容。
不少小姑娘在宿舍楼上探出还未睡醒的双眼和一颗鸟窝似的头,然后兴奋的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般,遇见了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来接她们去参加舞会。
关米夏上完课和宿舍的好友一起走回来时,路上已经听到了一点小风声。到了宿舍楼前,自己还没发现那人身归何处时,宿舍的狼们已经开始嚎了起来。
“看,看,看,宁墨啊!好帅啊!”两眼放出红色的桃心,还不忘隔空向宁墨放高压直流电。
宁墨远远见到关米夏穿着厚重的羽绒大衣,走路的步子也迈得极沉。几个人走过来,宁墨才起身离开倚靠在背后的车子,向前迈了两步便停下来,等着关米夏她们慢慢走近。
“宁先生,来接我们米夏啊!”徐丹清客气地开口问道。
这一声宁先生叫得宁墨还真是不习惯,在外也是宁先生、宁少地叫也觉得没什么,整这儿都是关米夏的同学、朋友,倒有几分见外了。
“叫我宁墨行了。”宁墨不卑不亢地说道,对上关米夏的两眼,深情地锁住她脸上的动静。一个红彤彤的鼻子,不时地倒吸鼻涕,双眼下的两个晕黑的黑眼圈,更加显得脸看起来有点疲倦。“感冒啦!”宁墨扯开手套,把温暖的手掌放到关米夏额头上,微微有点发烫。这一幕在旁人眼里是多么暧昧,多么深情。旁边的几个人都陷入宁墨对关米夏的柔情里,也忘了帮关米夏回话。
关米夏一直不开口说话,宁墨等了一会儿,等到的却是关米夏连声不断的咳嗽。咳嗽抽回了徐丹清一行人的思绪,回过神来急忙答道:“老小扁桃体发炎,说不了话,现在跟个哑巴似的。”宁墨把脸转回对上关米夏的,关米夏仍是无语,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认了徐丹清的话。
“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去医院?有没吃药?”宁墨开始混乱地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让旁边的人思绪也跟着混乱了,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好。
佟同姑娘这时候反应倒是蛮伶俐的,连忙答道:“从昨晚开始的,确切地说是从昨晚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俺起来上厕所看见一人影黑乎乎的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原以为宿舍招小偷了,拿了塑料盆和桶袭击她之后,才发现是老小,原来她是扁桃体发作,起来找药吃。”
“有没去医院看?”宁墨又问了一句。
“没有,她不肯去。”佟同实话实说,招来关米夏的一记瞪。
宁墨看着关米夏那脸难受样儿,自个也有点难受,柔声地、磁性地问关米夏:“疼吗?”
关米夏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身后那三只惟恐天下不乱的狼人们拼命地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疼!”
******转******转******
宁墨算是领略到关米夏的倔脾气了,软硬兼施了半个小时,都把车停在市附一医院的大门外,关米夏还是仍旧摇头,两眼放出晶莹的泪光,不过那是关米夏憋出来的。生病的人容易出现反差的情绪,而她就越加脆弱了。宁墨最后是把车和关米夏扔在关米夏住宅附近的一间大型的药店门外,自己跑进去跟导购员描述一番,大瓶小瓶,大盒小盒地扫了一袋药品。
关米夏见宁墨开了车门,顺手把手里的那袋药递给关米夏,关米夏回给他一个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