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指责杨老爷道:“都怪你,我儿子被你气走了。”
杨老爷没想到陆邪会一声不吭就走,虽然他不明白陆邪为什么就走了,但是他心里生出了一种负罪感,就好像陆邪是被他逼走的一样,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要去找我儿子。”陆母擦了眼泪就要撵出去,如果她的儿子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她的后半辈子可就没有盼头了。
陆父是比较理智的,一把拉住陆母,“夫人,你这大惊小怪的让人怎么想啊,孩子那么大了,你看你紧张的,他身边不是有人跟着嘛。”
“我不是担心嘛。”陆母心里倒也委屈,她也是担心的缘故,她的儿子很少这样,还不是悲伤了心。
“你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反而好,”陆父还是比较了解陆邪,再者也是为了宽他们的心,“他不辞而别不正是因为想一个人吗?我们去了反而让他心烦。”
陆母见陆父说的有道理,只得依了他,又转头埋怨地看了杨老爷一眼,颇为疲惫地道:“你现在高兴了,我不跟你怄气,我等着琰儿订了亲再走。”
杨老爷被陆母这一顿挖苦喉间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弄成这样他也高兴不起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孩子,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疲惫地走了。
杨琰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很久了,她一边又一遍的想着她的决定,隐隐有些后悔,就算陆邪不爱她,她也不该一时赌气啊,可是话都已经说了出去,又怎么改变的了。
杨琰痛苦的地捂着头,越想越觉得害怕,从此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的喜怒哀乐都不再属于她,他的将来没有她,他的很多事情她都无从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恐慌莫名,她紧咬着唇,忽然怀念起他后背的温暖,如果他的枕边有了另一个女人,她会怎么样?不,这些可怕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她窒息,如果真的发生那将会怎样?
陆邪的房前,杨琰忐忑地敲着门,丫环说他在席间喝了很多酒,一定是酩酊大醉吧,静等了片刻,一点回应都没有,她耐着性子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她轻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一阵冷风吹来,屋子里有一种萧条的感觉,怎么会,原本属于他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没有他的一丝痕迹了。
杨琰有些慌了,她慌张地跑出来,抓住过往的下人问:“少爷在哪儿?”
下人道:“小姐,少爷走了。”
“走了?”杨琰得到这个消息犹如当头一棒,“什么时候走的?”
“听说少爷是不辞而别。”
杨琰惨白着一张脸摆了摆手让底下的人下去,他就这么走了,不辞而别,是表示再也不愿意见到她了吗?她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想笑。
晚膳时,杨老爷他们还以为杨琰不知道陆邪走了,也都绝口不提,反观杨琰的脸色,倒也如常,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杨老爷看着淡定的杨琰心里放心了些,加了一些平时杨琰喜欢的菜式,道:“琰儿,你多吃一点儿。”
杨琰淡淡地地点了点头,笑着嗯了一声。
陆母看着一直笑的杨琰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别人没看到杨琰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可她却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她竟然在笑,她看了看杨老爷。。。。。。
杨琰在饭桌上一直很得体,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时不时地扫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
“琰儿你在看什么?”陆母猜她大概在找陆邪。
“表哥呢?”杨琰淡淡地,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
杨老爷见杨琰问陆邪,只得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陆母见了就支支吾吾道:“你,你表哥因为公务的原因,下午赶回去了,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杨琰听了哦着,原来是这样啊,公务?她不是不了解陆邪,喝得那么醉怎么处理公务,“有时间辞你们,却没时间跟我说一声。”
大家听了都有些汗颜,这个谎撒的有些可笑,可是眼下还能说别的?
“好了,不说他了,咱们吃饭。”杨老爷连说带笑地又给杨琰夹菜,劝杨琰多吃点。
杨琰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突然胃口大开,狼吞虎咽起来,不管什么饭菜都往嘴里塞,她似乎要用这样这些东西把她空了心给填满。
饭桌上一片狼藉,杨琰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让丫环扶着走了,留下一桌错愕的人,陆母指着杨琰的背影,“琰儿有些反常啊?”
杨老爷何尝不是这么认为,他叹了一口气,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乐极生悲,怒极反笑。
第二天,杨琰就起不来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那么奄奄一息地歪在床上,杨老爷面上安慰着,背过人总是偷偷地掉眼泪。
陆母这两天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杨琰,杨琰似乎特别依赖陆母,不肯让她离开一刻,似乎留住陆母就如同留住了陆邪似的。
甘霖这几天也算无聊,水红忙着做生意,桃春跟她已经决裂了,杨琰一去也没了音讯,严戎铮偶来看卡她,也不留下,她只能见天和小玉打闹解闷。
“哎。”甘霖闹了一回又觉得无趣,一个人坐在树底下发起呆来,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她站起来侧耳听了听,大声问:“谁啊?”
敲门人没有回应,只是不停地敲着,甘霖只得去开门,门一开,却见陆邪瘫软着身子一头栽在甘霖的肩膀上。
“哎哟。”甘霖差点没稳住身子,好容易站稳了,使劲儿地推着陆邪,只闻得一身酒气,不由地皱眉,“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陆邪抬起头攀着甘霖的肩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别废话,从前我是怎么安慰你的,你现在就怎么安慰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争取()
甘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陆邪,用肩膀一顶把他顶开,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心里难受。”陆邪殷切地看着甘霖,盼着甘霖能够明白他内心的苦楚,从前他不就是那么安慰她的吗?
甘霖很少看到陆邪这个样子,心里倒是惊讶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他难受,“杨琰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陆邪见甘霖提起杨琰,难受的脸上一下子变的冷了,他摇了摇头,“她不来了,她马上就要跟盐城的梅家定亲了,我一个人回来的,甘霖,我一个人。。。。。。”
陆邪说这些话本来是想让甘霖理解同情他,谁知他说了这话甘霖的脸色一变,很生硬地看着他,脸上尽是失望,“陆邪啊陆邪,你到底还是伤了她,你真是铁石心肠。”
“我铁石心肠?”陆邪莫名其妙地笑了,他如果是铁石心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是啊,她要跟别人定亲了,铁石心肠的是我。”
甘霖见陆邪只顾着自伤,根本就不知道杨琰的感受,心里更加来气了,又见他酒气冲天,气冲冲地到井旁打了半桶水,迎头就淋在了陆邪的头上。
陆邪本来是找甘霖诉苦,谁知道却被甘霖这么对待,心里更加没有好气,他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道:“你疯了,这可是凉水,现在是我受了伤,需要你的理解,你反而。。。。。。”
在厨房里和面的小玉听到外面的动静,匆匆洗了手出来,只见陆邪浑身湿透,甘霖手里端着个木盆,也没说什么,只是匆匆地去屋里取了一套严戎铮平时穿的衣服来,“陆少爷,快到屋里把这一身湿衣服换了吧。”
陆邪拿过衣服往屋里去了,甘霖却不乐意,咬牙道:“干什么给他衣服?他这种人就该被冻。”
小玉笑着把甘霖按在凳子上,笑着问:“你别这么生气,我在里面都听见了,杨小姐是你的朋友,陆少爷就不是你的朋友了,陆少爷说他难受,你都不问问他为什么难受?”
甘霖嘟着嘴不乐看了小玉一眼,怎么被小玉一说她还有不是了,“我就是生气嘛。”
“你生气什么?”小玉忍不住笑了,她知道甘霖的脾气,甘霖对于在乎的人都很维护,巴不得他们个个都幸福,可是都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强求得了?
甘霖闷了半天也冷静下来了,她大概是太希望他们在一起了,所以听到杨琰要跟别人定亲是才难以接受,她朝着陆邪的方向喊道:“你换好了吗?”
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甘霖起身到门前敲了敲,“你换好了吗?陆邪,快开门。”
小玉望了望,有些害怕地道:“该不会又一个要上吊吧?”
甘霖瞪了小玉一眼,“别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去寻死,可万一。。。。。。最近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也不定有个准儿,这么一想心里就发毛了,又敲了敲门,“陆邪。。。。。。”
“他不会真的做傻事吧。”甘霖有些担心地对小玉道。
小玉正想说话,却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开了门,是严戎铮来了,“王爷。”
甘霖回头看了严戎铮一眼,继续敲着门,“陆邪,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要闯进来了。”
严戎铮见了,上千推开门,只见陆邪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也能睡着,真是。”说着上千拍了拍陆邪的脸。
甘霖见了就道:“睡着了就让他睡吧,何苦把他叫醒呢。”
甘霖话才说完,陆邪又哼哼唧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严戎铮没好气地瞪了陆邪一眼,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哼,我找甘霖来了,不行吗?”陆邪笑嘻嘻地回看了严戎铮一眼,朝甘霖走去,“你刚才为什么泼我一身的水,你都没问我你就泼我。”
甘霖见陆邪这样,心里的不快又上来了,“那你说你是为了谁这么伤心难过?”
陆邪冷笑了两声,为谁?还能为谁,“你说,一个人之前像一盆儿火似的待你,突然之间一改变,完全不搭理你,你心里不难受?”
甘霖听了这话心里思量了一下,“听你这么说,你这是因为杨琰才不痛快。”
“是啊。”陆邪在甘霖面前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心里是什么嘴上就承认什么,“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说点实话了。”
甘霖听了这话抿嘴一笑,原来他们两个是互相有情的,既然是这样那一切都好办,“你早干嘛去了,你不知道杨琰喜欢你。”
“我知道,”陆邪撇了撇嘴,正因为知道杨琰喜欢他,他才能有恃无恐,可以忽略她不去在意她,“可是我自信过了头,她现在要跟别人在一起了。”
甘霖听了陆邪那种垂头丧气的话,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明白杨琰啊,“真是糟蹋了她对你的一番心意,她做那样的决定,一定是对你失望了头顶,对你不再有任何期盼了。”
“是吗?”陆邪隐约觉得甘霖说的似乎有道理。
甘霖问:“你对她做出过任何回应吗?也许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心里眼里全都是你,她爱你爱到骨子里了,或许就是你这一惯的态度伤了她,他以为你根本不爱她,所以她才会心灰意冷。”
“我一直以为。。。。。。”陆邪听了甘霖的话不由地垂下了头。
“他为了你的喜好,努力的迎合你,陆邪你若是喜欢她就把她追回来。”甘霖说着幽幽地叹了一口。
严戎铮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甘霖,他总觉得甘霖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
陆邪有些迟疑,“还可以吗?她都已经答应了。”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以,如果你不想让你们抱憾的话你就把她追回来。”甘霖坚定地看着陆邪,一切没有到最后就有很多的可能。
陆邪听了甘霖的话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前的种种顾虑、面子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我这就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想通()
陆邪径自去了,严戎铮这才有空说话,“你这几天可好?”
甘霖笑了笑,“很好,王爷这几天可忙的可以?”
严戎铮往甘霖跟前靠了靠,“也不过还是那些琐事,对了,我听说前两日齐王来过?”
甘霖听了点了点头,来过也罢不来也罢,反正不过是坐在一处说了说话,“倒也没事,只是坐了坐就走了。”
“这一阵子也没时间陪你,让你一个人好寂寞。”严戎铮看着情绪明显不高的甘霖心里也有些愧疚,可是玢婷病着他又不好不理会,所以只好委屈她了。
甘霖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释,放心好了,有小玉陪着我,不会闷的,”甘霖说完看了看外面,笑道:“时候不早了,陆邪喝了酒,你也该回去了。”
严戎铮知道甘霖是担心陆邪,只得起身道:“那我走了。”许久没有见面,严戎铮心里存了许多的思念,才见了匆匆一面又要走,他本来想抱一抱甘霖,可是甘霖早已前去给他开门去了,他没法,只得走了。
等严戎铮走了,甘霖关了门就进屋去了,小玉跟在甘霖的身后问:“王爷好不容易抽空来了,你不留着,反而让王爷走?”
甘霖笑看着小玉,“依你的意思该让他留下?”
“可不是嘛,”小玉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那慎王妃得的是什么病总不见好,成天地霸占着王爷。”
甘霖等了小玉一眼,“又胡说了。”
小玉看了甘霖一眼欲言又止,前几天她见周祥云了,她话语间提起这件事,周祥云似乎很是不屑,说慎王妃在装病。
小玉听了心里很不乐意,就问既然是装病为什么王爷不拆穿,可是周祥云却不肯再说了,“你不信我就算了。”
甘霖听了一笑,她是了解严戎铮的,既然他这么久都照顾着玢婷,那玢婷一定是需要人照顾的,她不是什么圣人,心里虽然难过但是也不会跟严戎铮去闹,最多是偶尔一个人寂寞伤怀一阵也就过了。
小玉见甘霖不温不火的,一个人抱怨了一通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又转移了话题道:“你有没有觉得齐王的身子比以前弱了。”
甘霖从不愿把心里留在严戎铎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也无可厚非,她勾唇笑了笑,“你一天观察的可都仔细,我怎么没发现。”
“你的心思全都在王爷身上,哪里顾得上其他,”小玉沾沾自喜,她这也算是尽心尽职吧,“我发现齐王也现在随身总带着丹药。”
甘霖知道小玉在扯谎,严戎铎来这里的时间有限,每次也都是随便坐坐,她在不留心,这点心还是留的,她估计小玉这话也是从周祥云那里听来的。
小玉见甘霖不信,也就悻悻的了,“跟你说了这许多你都无精打采,不和你说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闷。”甘霖虽然没有心情跟小玉闲聊,但是小玉的一片心她还是明白的。
甘霖打着呵欠坐在床上脱了鞋袜,小玉端了热水来,“洗洗睡吧。”
两人一夜睡下无语,第二天一大早的,小玉就起来了。
天渐渐冷了,甘霖醒的早但是不愿意起来,就暖在被窝里,知道小玉进来催她起来吃饭,她才磨磨蹭蹭地起来。
两人才吃完饭,大门里就有人进来了,小玉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陆邪,“陆少爷早。”
“这会儿才吃饭呢。”陆邪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靠在一边看着甘霖。
甘霖玲拿了一只碗盛了些粥,“你吃点儿?”
陆邪摇了摇头,他现在食不知味,哪里吃得下去,“我不吃了,我